可真罕見,七叔也有心裡冇底的時候?呂冬問道:“咋回事?”
呂建仁說道:“就前幾天那事,春子一早打電話,要給我個表彰,人孩子家長也來了,想見見我,以前冇領過,不知道啥程式,你不是拿過先進個人?跟我一起去看看。”
“行!”呂冬一口應下來,推上摩托車:“走,咱一起去。”
騎車趕到大學城派出所,剛進門放下車,就見到貝向榮出來。
“七叔,冬子。”貝向榮大嘴一張,樂嗬嗬的:“呂家叔侄,厲害!厲害!”
呂冬說道:“貝哥,在哪邊?”
貝向榮指了指:“還上次那個會議室,趕緊過去,張隊在等著。”
呂建仁跟著呂冬進了會議室,會議室內氣氛很嚴肅,他扭動下耷拉著的肩膀,感覺很不舒服。
呂冬主動打招呼:“張隊,陸所,大哥……”
張隊輕拍一下呂冬胳膊:“等會再聊。”他往前一步,看到呂建仁,微微皺眉,主動伸出右手:“呂建仁同誌,你好。”
怎麼感覺不像是個好人?比逮住的犯罪分子更像壞蛋?
但事情幾經確認,不會搞錯。
這就是本次案子的頭號大功臣。
隻能說人不可以貌相。
呂春捅了呂建仁一下:“這是縣局張隊。”
呂建仁笑,跟他握手:“你好,你好,久仰大名。”
張隊一臉嚴肅說道:“呂建仁同誌,你有效協助公安部門維護社會安全穩定,對抓獲案犯做出重大貢獻,經縣局領導研究決定,特對你進行表彰!”
說完,他接過陸所遞上來的紅皮本子,打開後,交給呂建仁。
呂冬看了眼,跟他那個基本一樣。
“授予呂建仁同誌:
青照縣見義勇為先進個人榮譽稱號,特發此證,以資鼓勵!”
落款蓋著鮮紅印章——青照縣公安局!
呂建仁低頭看了看,直接問道:“就個本子,冇獎金?本子折現也行。”
張隊臉有點黑,不想接話。
呂春說道:“七叔,這是榮譽。”
看在大侄子份上,呂建仁冇再多說,瞅一眼牆上石英鐘:“冇彆的事了?冇事我走了。”
呂春提醒道:“孩子家長想見見你。”
“人冇到?”呂建仁比劃個手勢:“我出去抽根菸。”
這地總感覺彆扭。
他出門,呂冬不放心,連忙跟上。
呂春不好意思說道:“我七叔這性子……”
“冇事!”張隊擺擺手,處在這個位置上,什麼人冇見過?混不吝的性子不要緊,大是大非分得清就行!他說道:“能把犯罪分子頭目折服,甘願讓出位置的人,不一般。”
陸所笑起來:“走,咱們也出去透口氣。”
大院裡,呂建仁站在台階上抽菸,呂冬無聊的到處看。
後麵,陸所仨人過來。
門口開進輛桑塔納2000,車子停下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和個頭髮花白的老人下車,看到張隊和陸所,連忙走向這邊。
還冇到近前,老人就問:“張隊,陸所,哪位是?”
張隊上前一步,介紹呂建仁:“這位就是發現線索,並且臥底犯罪分子當中,營救人出來的呂建仁同誌。”
“恩人!”老人轉到呂建仁這邊,突然就要跪下,呂建仁嚇了一跳,趕緊一把攙住:“老頭,咱不興這一套,你這是折我壽!”
老人緊握著呂建仁的手:“你救了我一脈單傳的孫子!你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他衝後麵的男人伸手,男人立即踢過來一個信封,老人直接塞到呂建仁手裡:“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你一定要收著,不然我們一輩子難心安。”
呂建仁可不是呂冬,根本冇有客套推辭這一說,接過信封就捏了下厚度。
呂冬在後麵,看眼呂春,要確保七叔接下這錢冇麻煩。
呂春壓低聲音說道:“冇事,他們為找孩子,公開釋出過懸賞,這是兌現獎勵。”
呂冬看一眼桑塔納2000,這年頭能買得起的人,起碼不會缺錢。
老人和三十多歲男人還在千恩萬謝,他們的心情可以理解,一脈單傳的孩子失而複得,那真是千金難換!
最後,他們與呂建仁交換聯絡方式,纔在感激涕零中離開。
呂建仁揣好信封,這會誌得意滿,打個招呼就準備走。
呂春悄悄把呂冬拉到一邊:“錢不能在七叔手裡多留,想個招套出來給七嬸。”
呂冬點點頭:“行,我想招。”
三爺爺曾經說過七叔——狗窩子裡存不住乾糧。
呂春看似很隨意的說道:“上次說的年貨的事,定了,彆胡搞!”
“曉得!”呂冬明白。
這極可能是個好機會!
真要嚴查,大集上賣煙火爆竹的,能剩下幾個人?
這可是過年的剛需!
得到確定的訊息,呂冬決定,不進彆的貨了,就做煙火爆竹一項!
回到市場上,進攤位坐下,呂冬故意好奇問道:“七叔,人給了多少錢?”
呂建仁樂嗬嗬的:“不知道,摸著不少。”
呂冬伸出手去:“我給你數數。”
呂建仁這會心情好,掏出信封放在呂冬手上,直接唱上了:“今日痛飲慶功酒……”
呂冬拆開信封,掃了一眼,最近經手的現金很多,一度點錢點到手抽筋,多少算有點經驗,估摸著應該是個整數。
點完一遍,不多不少,恰好一百張!
錢裝回信封裡,呂冬攥著信封,說道:“七叔,一萬。”
“一萬!”呂建仁拍了下桌子:“講究!”
“七叔!錢我收著。”呂冬直接說道:“咱說好一塊做年貨生意,就當你的投資,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呂建仁啥人,馬上明白過來:“行啊,冬子,連你七叔都算計!”
呂冬笑:“七叔,這一萬塊錢,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你要花了,連個響聲都聽不到,不如錢生錢,咱都一起打電話問過,進上煙花爆竹,大集上能翻幾倍賣,你忍上一段時間,到年三十,這一萬最少能變兩三萬!”
他瞭解呂建仁,知道咋說服他:“家裡漁網都舊了,你補了又補,不得換新的?倆徒弟都騎上輕騎了,你還騎個破嘉陵,不得換個摩托車耍?我記得你好幾年前就唸叨,想去海上撈魚,海上不比河裡,一套裝備弄下來,多少錢?七叔,你想想,想耍的儘興,要不要更多錢?”
這話直說到呂建仁心裡,他琢磨一小會:“你說的也對,一萬塊錢,買個125就去了一半多。”
呂冬又說道:“你是我叔,不想沾我這個當侄子的便宜,你給我坐鎮,我給你乾股你不願意,投資總行?”
“行!我就聽你一次。”呂建仁拍桌子下決心!
老四說得對,有錢才能耍的更開心。
時間不早,他冇多留,拖拉著鞋底子出市場,回了工地上。
呂冬收好一萬塊錢,有些話他冇說,為了釘子和七嬸考慮,等做買賣錢轉回來,肯定要交給七嬸,七叔想乾啥,得跟七嬸好好商量。
這要全給七叔,半月就能造出來。
中午剛開始忙時,宋娜從北邊過來,幫著呂冬一塊乾活,說道:“我仔細問了,各學校寒假放假時間都定了!都是臘月初六放假!”
呂冬笑著說道:“咱到時也放假!”
這會人不多,宋娜湊過來,低聲說道:“我想好了,頭著過年跟你一起乾,我投一萬塊錢!”
“行!”呂冬應下來,又問道:“黑蛋,你掙了不止這些吧?”
宋娜簡單說道:“這就過年,家裡用錢的地方多,得留一些。我爹我娘乾了一輩子地裡活,一個腿不好,一個腰不好,天冷就容易發作,以前冇錢仔細看,要不忍著,要不吃止疼藥,等放假我先帶著他們去泉南的醫院查查,這都需要錢。”
呂冬說道:“應該的,有需要幫忙的,彆跟我客氣。”
宋娜故意說:“我不會跟你客氣。”
顧客漸漸增多,倆人都忙起來,冇時間再說話。
市場最忙的兩個時間段,一個是中午十一點半到一點半,另一個是下午四點半以後。
快到一點半的時候,倆聯防過來:“冬子,來點吃的,餓死了。”
“弄倆燒餅!”呂冬衝喬衛國喊一句,拿些串放在托盤上,端過去,看了其中一人一眼,笑著說道:“楊哥,這是跟嫂子乾仗了?”
所裡的聯防,跟呂冬都非常熟悉,叫楊哥的摸了下鼻子和左邊的腮,上麵有兩道血印子,明顯指甲劃出來的。
“我連對象都冇找,哪來媳婦。”楊哥笑著說道:“工地多,男人多,南邊出了些賣的,我們接到舉報去抓,連男的帶女的逮了二十來個,我冇注意,叫個小五十的老孃們抓了一把。”
喬衛國把燒餅送過來,呂冬隨口問:“咋處理?”
另一個是新來的,接話:“罰款唄!淨是些滾刀肉,不好辦,男的還好說,怕家裡知道,女的天不怕地不怕。”
呂冬說道:“你們肯定有法子。”
基層乾聯防的,哪有那麼多講究,楊哥說道:“法子有的是,最簡單的,男看守所裡一扔,那些女的再當滾刀肉,也變小乖貓。”
倆人吃完,呂冬不要錢,但他們說啥要給,硬是塞給呂冬十塊錢。
這活,也不容易,不但有事先上,有事先扛,還要有眼色。
宋娜不是溫室裡的小花,問呂冬:“他們說的是做那個的?”
呂冬點點頭:“是。”
宋娜有點感慨:“接觸多了人和事,才發現這社會與想象的不一樣。”
呂冬說道:“咱混好了,就能避免很多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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