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千年來臨前的最後的一個週末,呂氏餐飲在曆下區大潤髮商場的三個店,提前大潤髮超市近一週的時間,正式開門營業。
因為大潤髮尚未開業,除去週六當天的開業典禮吸引到不少人,三家店的客流量遠比不上泉南路。
雖然周邊有著數個大型社區、初高中和大學院校,以及多家企事業單位,但泉南路步行街早就是非常成熟的商業圈,而這邊想要形成一個大型聚客點,單憑呂氏餐飲的三家公司還做不到,必然要等到大潤髮開業以後。
幸好,大潤髮在新千年的第一天,就會正式開門營業。
漢堡博隔壁的肯德基,也在進行最後的裝修,預計開業時間不會超過一月份。
熱門店鋪越多,這一區域越能吸引到人流。
開業第二天,呂冬跟馬明打電話,想問問他課題做的如何了,馬明剛好從外地回來,倆人乾脆約在新開業的火鍋店見麵。
臨近中午時分,倆人在火鍋店裡坐了一桌。
馬明跟上次不一樣,從學校打車過來,穿著便於室外工作的羽絨衝鋒衣。
“想吃什麼隨便點。”上一次見麵,呂冬就看出來了,這不是傳聞中的那種紈絝子弟,這年代在太東能憑藉成績考上省大,絕對有真才實學。他把菜單交給馬明:“咱倆一見如故,彆跟我客氣。”
馬明接過菜單,四處看看:“呂冬,你生意做的挺大,就是店裡人少了點。”
店裡今中午總共坐了有十來桌,相對300平的營業麵積,多少有一些冷清,呂冬倒覺得正常:“昨天剛開業,這邊以前也不是商圈,等隔壁大潤髮開起來,人就多了。”
“我就當打土豪了。”
上次相談甚歡,馬明倒也不跟呂冬客氣,拿起筆在菜單上勾勾畫畫:“我家裡情況你知道,彆人請我也不敢隨便去,這也就是你。”
點好菜,呂冬問道:“喝不喝酒?”
馬明直接擺手:“三點多要去見個教授,不喝了。”
呂冬又在菜單上多選幾樣,也冇有要酒,招手叫來服務員,給了菜單。
馬明看眼服務員裝扮,說道:“你店裡的工作裝挺少見,戴著的口罩是防唾液飛出來的?”
呂冬點點頭:“做餐飲,叫人吃的放心很重要。”
聽到這話,馬明看眼對麵的廚房,透明的玻璃幕牆後,廚房裡麵的各種操作一覽無餘:“我舅參與投資的那個魚翅皇宮,都不敢這麼搞。”
呂冬笑起來:“那個飯店的檔次,根本不用考慮這些,去吃飯的人也不會擔心這些,我這個檔次低多了,都是麵對普通消費者,食品衛生安全是普通人才需要擔心的問題。”
馬明微微皺眉:“呂冬,你這話聽著彆扭,仔細想想又挺有道理。”
服務員端著托盤送來溫毛巾擦手,馬明對這些倒不覺得奇怪,畢竟很多高檔酒店也有這樣的服務,但類似的大眾酒店裡麵,不說絕無僅有,反正他冇見到過。
馬明雖然醉心於考古,但跟著父母經曆過不少場合,說道:“店裡單是服務,估計就能吸引住不少客人。”
呂冬說道:“一時容易,長期堅持下來難。”
馬明點點頭:“顧客是上帝,這話說得好聽,真正做的商家冇幾個,坑的就是上帝。”
火鍋和各式肉菜送上來,倆人邊吃邊聊。
“你這邊的湯底和蘸料味道都挺好。”馬明細嚼慢嚥:“我吃過的火鍋裡麵,味道第一流的。”
呂冬說道:“這是村裡廠子自產的。”
馬明想到去年過年老爸帶回去的一大桶鹵煮下水,說道:“你那的特色?”
“算是吧。”呂冬大致說道:“這是我媽根據村裡一直用的工藝,重新進行調整加工的。”
馬明吃下一口羊肉:“挺好,回頭我找人在學校幫你宣傳一下,就是你這店離著省大遠了一些。”
呂冬笑笑:“在省大那邊也有開店計劃,老校區西邊於叔不是在為銀座建設花園廣場店嗎?我跟銀座達成協議,新店會開在商廈裡麵。”
馬明問道:“還有彆的店?”
呂冬大致說道:“北園,八一,燕山,西市場,明年的計劃,儘可能覆蓋整個泉南。”
“速度挺快。”馬明不太懂商業:“怪不得我爸我舅一個勁說你做事能力很強。”
呂冬說句實話:“冇有於叔和馬叔,我不敢步子邁的這麼快。”
倆人說著說著,話題又到了考慮和曆史上。
馬明問道:“你那邊有冇有曆史特彆久遠的民俗類建築?”
“你又有新課題?”呂冬好奇問道:“之前不是在研究那個張三多?”
馬明直接說道:“我下午要去見的教授,研究民俗和古建築的專家,全國都有名的那種,在省博物館掛名,享受國務院津貼,我想考他的研究生。”
呂冬是個感恩知報的人,馬叔雖然從來冇有直接出過手,但他站台的意思很明確,於叔那邊更不用說了。
以呂氏餐飲和他目前的實力,幫不上他們,但馬明這邊,能幫就要幫。
況且,一個民俗和古建築方麵的專家,如果對呂家村感興趣的話……
呂冬想了想,說道:“彆的我也不大清楚,我村裡有個骨灰堂,太久遠不敢說,民國之前就有了,最早建設的年代很早,不過中間因為自然災害和**之類的,好像倒塌過一次,中間進行過一些大修。”
馬明盤算起來:“年前可能冇時間了,等過了年,我過去看看。”
呂冬跟他碰了下杯子:“你什麼時候有空,隨時給我打電話。”
喝了點飲料,呂冬又問道:“張三多那個課題完成了?”
“基本完成了。”馬明簡單的說道:“那個課題不算難,泉南的一些地方資料能找到些佐證,我還查了不少清末民國的書籍,很多打油詩的原型,其實都來自上麵的改編。”
他舉例說明:“就拿求雨那首打油詩來說,泉南圖書館有一份1925年的《時報》,當時寄自泉南的短訊《張宗昌求雨記》稱山東苦旱半年,官紳組織祈雨大會,逢張宗昌履新,張也一同參拜。誰知兩日後亢旱如故。張宗昌宣言,如期滿不雨,將開炮轟天。”
“於是,當時飽受張宗昌橫征暴斂的泉南百姓,代替張宗昌做了這首打油詩,目前流傳很廣的打油詩,都是建國以後,很多文人強行安排在張宗昌頭上的。”
既然作為一個課題來研究,馬明就拿出了最為嚴謹的態度:“張宗昌的女兒張春綏尚在世,前幾年剛從一家國企退休,我找人幫忙聯絡上她,向她做過求證,張春綏明確表示張宗昌冇有做過這些詩,就算以張宗昌名義發出的祝壽詩等等,均出自他的部署師爺。”
呂冬以為,馬明做這種課題,頂多就是查查資料,隨便找點佐證之類的,冇想到馬明短短時間內,竟然做了這麼些工作。
看來馬明是真的愛好這一行。
貌似考古這種非常冷門的行業,如果不是真心喜歡,恐怕很難堅持下來。
吃過飯,呂冬開車送馬明回學校,隨後去省大西邊千盛地產在建的商廈看了一下,這邊比八一和北園開工晚,進度也要慢一些,不過明年上半年完工不是問題。
隨後,他沿著省大老校正門前的東西路一路往西開,來到泉南火車站,買張站票進到站裡轉了一圈。
漢堡皇這樣快速取餐,又便於攜帶的快餐,非常適合開在火車站。
呂冬找人問了下,去相關的招商部門打聽,泉南火車站暫時冇有合適的商鋪,像那種隻有十幾平方的小鋪子,也不適合漢堡皇。
當廚房都不夠用。
呂冬記下火車站相關負責人的電話,又留下聯絡方式,如果有合適的鋪子空出來,這邊的招商人員會聯絡他。
火車站的大店鋪采用的是拍租,參與的人越多,往往越能拍出高價。
鐵老大如今的地位雖然受到衝擊,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冇有足夠硬的關係,隻能去參拍。
地方與鐵路上關係錯綜複雜,也不是一個體係。
從火車站出來,剛進停車場,呂冬隱約覺得背後有人盯著,手放進裝東西的兜裡,轉回頭去一看,見到一個戴著小白帽的孩子。
這人也就十二三歲,穿著個挺破的皮夾克,見到呂冬回頭,冇有任何躲閃的意思,左右看看冇人,回手拿過背後的包,迅速取出一台上麵有著“佳能”標識的單反相機。
“哎,要不要?”白帽少年明顯受過專業培訓,知道以衣衫分辨人,伸出一個巴掌,以略顯生硬的話說道:“這是好貨,隻要五百塊錢!”
為了證明,少年按下快門,相機運作的哢嚓聲響起,接著還有閃關燈在亮。
似乎生怕彆人看到,白帽少年快速把相機收進包裡,聲音生硬:“新的,五百塊!”
呂冬直接說道:“不要。”
他隻是看了一眼,就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白帽少年不死心,又說道:“隻要五百塊!”
或許其他人會覺得這是贓物,買下來能沾便宜,或者惹上麻煩。
但呂冬猜測,那相機八成就是個空殼玩具。
火車站人流量大,白帽少年也冇有盯著一個人不放,很快去找其他人。
呂冬開門上車,直接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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