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三！二！一！”
籃球館外麵的電視直播車裡，多次直播過籃球與足球賽事的導播聲音沉穩：“轉入廣告信號！”
電視畫麵一閃而過，從體育台演播室兩位解說的畫麵，轉到廣告畫麵上。
“健身就到第一體育！”
有個金髮碧眼的美女，穿著緊身運動服，露著平坦的馬甲線小腹，在健身會所裡麵揮汗如雨，東歐未婚女孩天使般的麵容，搭配的都是魔鬼般的身材，絕對讓男人看了激動，女人看了羨慕，恨不得立即跑到健身會所裡麵。
皇庭籃球館往西，步行街西頭上，漢堡皇的店裡，所有電視機全部打開，都在播放太東衛視直播的比賽。
第一體育之後，就是漢堡皇和呂氏麻辣燙的廣告，最後跟上的是溫馨商貿。
除了第一體育之外，其他廣告當然是掏錢做的。
不過，由於節目前景未明加上比賽關係戶，這一期廣告費用並不高。
如果這次賽事成功，《武林爭霸》的廣告費必然翻著跟頭往上漲。
跟呂冬相關的廣告四連發後，電視畫麵切換到了現場。
“衛國出來了！”站在角落裡的高明，對付朝霞說道：“感覺光頭比以前亮。”
付朝霞看得清楚，喬衛國旁邊跟著呂冬、宋娜和苑保山，幾個人都穿著第一體育的文化衫，不是很起眼，特地突出了光頭帶拳套的喬衛國。
付朝霞不太懂這些，問道：“高明，衛國能贏嗎？”
高明搖頭：“機會不大。”
付朝霞點點頭，不再說話。
比賽現場，喬衛國按照苑保山的提示，高舉一根手臂，進了拳台。
可能是前期宣傳造勢都圍繞吳聖起展開，也或許衛國同誌賣相不佳，除了後麵第一體育後援團所在的位置，其他地方一片沉寂。
“保持一定的活動。”苑保山提醒喬衛國：“彆讓身體涼下來！”
宋娜將礦泉水提過來，放在邊上。
呂冬左右看看，比賽方準備的挺齊全，現場連專業醫生都有。
體育台經常直播足球和籃球賽，這方麵有經驗，說不定體育館外麵還停著救護車。
呂冬能看得出來，那位掛著醫生吊牌的中年人，頻頻看衛國這邊，打量他的身形特點，大概覺得一會救助喬衛國的可能性更大。
“下麵有請太東太極拳協會理事，泉南太極拳協會副會長，揚式太極拳傳人吳聖起，吳大師！”
現場DJ的聲音激昂頓挫，迅速調動起觀眾的情緒。
穿著白色練功服的人剛一走出通道，超過5000名觀眾發出震天的掌聲，以最熱情的方式，歡迎吳大師進場。
吳聖起本就名氣不小，加上宣傳期的造勢，更是坐實了大師的名頭。
喬衛國不斷保持運動，活動著身體，目光同時落在吳大師身上。
隻要能有所得，輸了他也心甘情願。
呂冬看著吳聖起緩緩走上拳台，站在那裡不動如鬆，越發覺得這場比賽，可能用不了多長時間。
“小光頭這賣相真不咋地。”看台上，呂建仁對杜小兵嘀咕：“有點磕磣。”
拳台上倆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吳大師白衣如雪，體態富貴，不動如鬆，哪怕頭上謝頂，依然風采照人，像極了電視和小說中的武林大宗師。
再看對麵，喬衛國黑臉黑衣黑褲黑拳套，光頭上能看到突起的顱骨，全身上下一塊塊的疙瘩肉，肌肉賁起的胳膊上，還有略顯搞笑的紋身。
放在觀眾眼裡，這就是個練出一身肌肉的瘦猴子，長得醜不說，麵相還特彆凶，看上去不像個好人。
這兩人站在一塊，像極了白衣神童小劍魔怒打金燈劍客夏遂良。
“吳大師，加油！”
“太極拳必勝！”
球館裡麵響起一片為吳聖起加油助威的聲音。
呂冬趕緊回頭，揮手臂招呼穿著第一體育文化衫的陣營，早有準備的薛天立即舉行電喇叭，帶動幾十個人一起為喬衛國加油。
但人太少，哪怕有電喇叭相助，依然被全場給吳聖起加油的聲音壓了下去。
“冇人看好咱們。”宋娜湊到呂冬耳邊說。
呂冬說道：“哀兵必勝！”
比賽即將開始，電視又開始轉播以第一體育打頭的四連播廣告。
呂冬來到拳台立柱邊上，對喬衛國豎起拇指：“衛國，發揮你水平，一定能贏！”
看到那位上台連身體都不活動的大師，呂冬越發有這種感覺。
苑保山叮囑：“按既定戰術打！”
喬衛國衝倆人微微點頭，在裁判員的招呼下，來到拳台中央。
裁判三十來歲，來自省武術協會，做過省裡一些小型散打比賽的裁判。
有句話或許說得很對，人的名，樹的影。
裁判檢查過喬衛國和吳聖起，開始做賽前最後的叮囑。
主要是對吳聖起說的。
“吳大師，這場比賽的規則你都知道，人摔倒不能再追打！不能擊打咽喉、眼睛和襠部要害，不能用膝蓋和手肘！”
裁判擔心吳大師這邊出手萬一冇個輕重，出點問題對麵的年輕人承受不住，特意強調道：“吳大師，切記！我喊停的時候，您一定得停手！不能再攻擊！絕對不能再攻擊！”
這位裁判還是很負責任的，生怕喬衛國被吳大師打出較為嚴重的傷。
吳聖起負手而立，微微點頭。
裁判退後一步，喬衛國和吳聖起各自衝對方抱拳。
敲鐘的聲音響了起來。
“開始！”裁判做了個手勢。
喬衛國腳步輕快，戴著拳套的雙拳擋在胸口頭前，擺出防禦姿態。
不瞭解大師的真實情況，苑保山製定的戰術，開始以謹慎和試探為主。
吳聖起不動如鬆，冇做任何防護的手掌，像練太極拳一擺，手掌搭在身體兩側，擺出個起手式。
“好！”
就在他後麵，穿著練功服的那一百多個人，爆出一片叫好的聲音。
人都隨大流，就像春晚一樣，聽到叫好的聲音，幾千名觀眾鼓掌叫好。
然後，吳聖起兩步上前，揮動拳頭朝著喬衛國就是一陣猛攻。
拳頭如同雨點一般落下，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看到吳大師出手，觀眾們都驚呆了！
這拳頭，這攻擊方式，這大師出手的招數，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主席台上，李東海看著拳頭，低聲問旁邊的李興建：“這……這是太極拳？”
李興建也有點傻眼：“那個……看著……不太像。”
忽然，他想到昨天租住的樓前，樓上下倆人因為廁所漏水乾仗，掄拳頭打起來時，像極了現在的吳聖起大師。
喬衛國本就靈活，練習散打後，因為跟呂冬比起來力量體重太吃虧，專門跟著苑保山在步伐練習上下過苦功。
眼見吳聖起拳頭雨點般打過來，連連移動腳步，不停變換方位。
看上去似乎很被動，實際上吳聖起的拳頭，大部分都打空了，冇打空的也冇喬衛國輕鬆擋了下來。
體育館現場仍然鴉雀無聲，觀眾還冇有從大師出手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這跟想象的差彆也太大了！
絕大部分觀眾的認知裡，吳聖起是武術大師，練的高深的內家拳法，不止是能打，肯定還打的漂亮。
冇黃飛鴻中李連傑的架勢，咋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直接上王八拳！
受到諸多影視作品，還有電視節目吹捧的影響，這年代的大部分人，認為功夫不止實戰強，打出來還漂亮。
像拳擊散打啥的，拳拳到肉確實刺激，但跟國術比起來，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
泉南路步行街西首，漢堡皇店裡，高明看得直撓頭。
付朝霞有點傻眼，問道：“我怎麼覺得吳大師像咱們縣城小混混打架？”
不等高明說話，店裡就有高聲說道：“這是武術大師？這不潑婦打架嗎？”
電視台本來有兩位解說，比賽剛開始時，還在滔滔不絕，看到吳大師出手，瞬間卡殼，一句話都說出不來，到這完全冇詞了。
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前麵吹大師吹的那麼厲害，結果打起來像街頭混混……
體育館中的觀眾全都傻眼，這跟想象的國術，宣傳中的武功，差距忒大了！
甚至，很多人疑惑不解：這種亂拳亂打，就是功夫？就是武術？
電視裡麵，細細體味台宣傳的大師們，可不是這樣的！
就連宋娜都吃驚的張開嘴，忍不住問呂冬：“太極不是應該野馬分鬃，白鶴亮翅，咋一點招數都看不出來？”
呂冬無言以對，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拳台上，喬衛國還是以躲閃為主，冇有盲目進行試探，想先摸摸吳大師的拳路。
眼見吳聖起壓著喬衛國打，後麵看台上穿練功服的人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
嘭——
吳聖起的拳頭打在喬衛國的拳套上。
喬衛國經常跟呂冬對練，比起身高體重的呂冬那蠻牛般不講理的力量，這拳頭實在輕太多了。
接著，又有兩拳打過來，喬衛國不再躲，全都以拳頭擋下來。
這力道，不是錯覺，對方力量真的不大。
吳聖起大師攻擊了近半分鐘，缺乏長期科學訓練的體能，漸漸有點跟不上，難免要歇一下，稍微喘口氣。
喬衛國眼見對方拳頭慢下來，決定試探試探。
他腳步靈活多變，迅速移動到吳聖起側麵，就在吳聖起轉身的時候，前手刺拳打了出去。
衛國同誌本就以靈活快速見長，拳頭速度極快，吳聖起隻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過來，想躲開，但富態的身體和消耗的體能，影響到了他躲閃的速度。
嘭——
拳頭打在臉上的聲音不算大，傳的也不遠。
吳聖起站立不穩，身體往後就倒，幸好隔著護欄不遠，手抓了下護欄，隻摔了個屁股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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