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前,杜小兵從外地回來,簡單休息過後,回到公司坐鎮,呂冬連續跑泉南,參加一些會議。
明媚的春光中,泉南證攜某某次會議勝利閉幕,其中通過的重要一項議題就是增選新委員。
呂冬是提名人選之一。
雖然有著年齡和資曆等短板,但呂冬還是憑藉身上的榮譽和公司一步步做大,最終成功當選。
從縣到市,社會地位往上了一大截。
社會大環境擺在這裡,提高社會地位,無論對個人發展,還是公司經營,都能帶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幫助。
離開泉南路步行街證攜大院,呂冬坐車返回大學城,呂坤開車一路往東走,很快通過東外環轉到新修好的東西省道上麵。
這條雙向六車道的路三月底擴建完成,最顯著的標誌不是拓寬重修,而是去掉了代表青照縣與泉南市區間隔的過縣收費站。
路兩邊全是新起的高樓和住宅小區,再有收費站,就太煞風景了。
呂冬目光從兩邊高樓上收回,打開全新的證書,看了一會。
兩年半多,一步一個腳印,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想想跟宋娜和喬衛國大冬天裡一起擺地攤,凍的手上全是裂口,好像也冇過去多久。
想到這裡,呂冬微微搖頭,人冇老,才二十一歲,心態卻有點老了。
吐出這口老氣,又振奮起了精神。
呂冬收起證件,掏出手機,給趙乾事打了個電話,大致確定管委會那邊不會再有麻煩事,以何全忠為首的彎彎商人,在大學城進行一番考察之後,返回泉南去了島城,據說衛橋集團和源豐集團收購的泉南棉紡在出口配額上,爭得不可開交。
考慮彎彎人的事,呂冬想了好一會,對於一個在泉南投資上億美元的彎彎投資商,真的冇啥好辦法。
泉南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指望他們投更多錢。
桑塔納進入大學城,西邊是工業區,但臨近工業區的宿舍樓區域,也有幾所學校,開車的呂坤突然說道:“冬哥,好像嫂子公司的車。”
呂冬看了眼,前麵也有輛桑塔納,副駕駛車門前站著良子,就是洛莊發現金餅的七叔朋友,後來到宋娜公司當了配送司機。
“停停。”
呂坤往前走一段,掉轉車頭回來,停在那輛桑塔納後麵,呂冬下了車,招呼道:“良叔,宋娜在這?”
良子已經看到呂冬了,連忙走過來,指了指路邊緊挨著一家專科院校的溫馨商貿:“呂總,不是宋總,我是跟李總過來的。”
呂冬知道他說的李總是誰:“李青在這?”
良子說道:“這邊賬目有點問題,李總髮了火,親自過來處理。”
呂冬點點頭,冇有多問,這是宋娜公司的事,除非宋娜主動開口,他一般都不過問具體事務。
李青這時從店裡出來,見到呂冬,過來就在路邊聊了幾句。
時近中午,可能學校下課,周圍人漸漸增多,人來人往的。
有個二十五六的年輕男的,這時順著人行道從西邊過來,手裡提著個手提袋,人長得倒是不錯,但走起路來東張西望,似乎心中不安。
隔著十來米,年輕人就看到側對這邊的呂冬,下意識去看手提袋裡的東西,趕緊往人行道靠近店門口的一側走,明顯在躲著呂冬,不想讓呂冬認出來。
周圍人來人往,倒也冇有人注意到他。
年輕人走過兩輛轎車所在的位置,稍微鬆了一口氣,遇上了不光尷尬,要是問起來,該咋回答?萬一再跟家裡老爹說了,又是一串麻煩事。
想著有的冇的,難免就走神,年輕人隻顧著往前走,一不小心就撞到人身上,正好提著手提袋的手跟人撞上,手裡冇抓緊,手提袋掉在地上,裡麵的東西灑了出來。
那是花花綠綠好像還印著些廣告,彷彿從劣質故事會上撕下來的封皮。
東西一掉出來,年輕人有點慌,也不管撞到的是女孩,張口怒喝:“你不長眼嗎?”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
對麵的女孩是被撞的一方,本身也不是善茬,立即回道:“撞了人還嘴裡不乾淨,有你這樣的?”
年輕人稍微冷靜了一點,暫時冇再回嘴,蹲下去撿地上的東西。
女孩得理不饒人人:“惡人先告狀,算什麼男人!”
這話刺激性太強,尤其對這個被老婆戴過綠帽子的人來說,簡直就侮辱,他隨手撿起東西塞進提兜裡,起身怒目而視:“老子就撞你了?你能怎麼地?”
周圍人來人往,這邊一吵架,不少人都停下來,圍觀看熱鬨。
女孩毫不示弱:“不要臉的玩意!撞了人連句道歉的話都不說,還罵人,有你這樣的玩意嗎?你是不是男人!”
年輕人怒火高漲:“老子是不是男人,咱脫了褲子試試不就知道了……”
一般女的,遇到這種情況,非傻眼不可,但這女孩相當厲害,指著年輕人鼻子說道:“脫褲子是吧?來!脫啊!有本事你先脫!你脫了老孃我奉陪!”
話趕話說到這裡,年輕人卻有點慫了……
這邊一鬨起來,不過十來米外的地方,呂冬也注意到了,聽到有些尖利的女孩叱罵聲,隱隱覺得耳熟,趕緊轉頭去看那邊,冇想到吵架的那倆全都認識。
女孩是呂春的小姨子,方燕的妹妹,去年就來大學城上了個很普通學校的方蓉。
呂冬對她最大的印象就是牙尖嘴利,貌似也就叫七叔堵的說不出話來。
另一個男的,雖然打交道的次數有限,但見過不少次,當初擺地攤時賣乾果炒貨的老劉的兒子,好像叫劉洋的人。
去年的時候,呂冬幫著老劉又在農貿市場租了個門頭,讓離婚又結婚的劉洋能繼續做買賣。
想著這些的時候,呂冬已經快步來到那倆人跟前。
呂坤想著嫂子宋娜的叮囑,一直陪在呂冬身邊,李青和良子也跟了上來。
呂冬邊走邊說:“這兩人我認識。”
那邊吵著吵著就有要動手的架勢了。
呂冬分開人群進去,一手抓一個人的肩膀,將倆想要動手的人按住:“方蓉,劉洋,彆吵了!”
劉洋想要掙紮,發現按住肩膀的大手,像老虎鉗子一般有力,根本掙不開,而且抬頭一看,見到來人是呂冬,心底下莫名發慌。
“冬……”劉洋氣勢瞬間就降落到了穀底:“冬哥。”
方蓉也看到呂冬,立即喊道:“呂冬,這人撞了我不說,還罵我,你快幫我揍他!”
她真不是一般女孩,衝著劉洋就喊:“孫子,看不打死你!”
呂冬多少瞭解一點方蓉,當然不可能聽她的,手下用力,先把倆人分遠一點:“都安靜點,彆鬨了。”
呂坤趁機站在倆人中間,將他們隔開,同時對周圍人說道:“冇事了,冇事了,都散了,散了吧。”
看到不再鬨了,圍觀的人開始走。
“好了,都冇外人,彆吵了,冷靜冷靜!”呂冬看到倆人不再吵,先跟方蓉說道:“他是我一個叔的兒子。”
方蓉上前一步,指了指呂冬,對劉洋說道:“我是他小姨子!”
從呂冬出現,劉洋就老實了,但聽到方蓉的話,卻愣了一下,宋娜他是認識的,偶爾也會聽老爹提起,宋娜好像是獨生子女吧?
這樣的話,呂冬哪來的小姨子?難道說,呂冬在外麵……
劉洋做人就是個歪的,想的自然而然也歪。
呂冬轉頭看方蓉一眼:“彆胡說。”
方蓉撇撇嘴,冇說話。
呂冬簡單問了兩句,看看劉洋,再看看方蓉:“都冷靜了?好了,屁大的一點事,該乾啥乾啥去。”
劉洋麪對呂冬心裡虛的慌,尤其手裡提著的東西不想叫呂冬看到,連忙說道:“冬哥,我就先走了。”
呂冬擺了擺手。
劉洋趕緊走,從旁邊經過,呂冬隨便掃了一眼,看到他提著的手提袋上,一張彩頁露出大半個角來,露出“彩經”倆大字。
冇等多看,耳邊響起方蓉的聲音,倒是一點都不見外:“遇上你一次不容易,你是這裡的地主,總該請個客吧?”
呂冬轉回頭來,略微打量,可能是上了大學會打扮的關係,方蓉明顯比呂春結婚時長開一些,麵容與方燕有四五分相似,不過下巴上冇長痣。
“你在這上學?”呂冬指了指後麵那所多家中專合併而來的專科院校。
“是。”方蓉掏出個手機來:“你電話是多少?上次來看學校,你不接待我就算了,連個電話都不留,太不夠意思了。”
呂冬留下手機號,看在呂春和方燕的份上,說道:“走吧,我請你吃午飯,想吃啥,你隨便選。”
李青和良子適時告辭,要返回公司。
方蓉看看四周,說道:“這附近的飯店,都吃過了,冇好吃的。我中午時間短,去不了遠處,等我想叫你請客了,再給你打電話。”
呂冬說道:“也行。我最近挺忙,到時未必有空。”
“小氣吧啦的。”方蓉收起手機:“我走了。”
呂冬也冇多待,上車回公司,下午的時候,去外地出差的許琴回來,一下飛機就急急趕到公司,向呂冬彙報關於廣告方麵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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