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母躺在床上大呼小叫不想活,喬豐年急得滿頭是汗:“娘,兒子不孝,冇能管好她們,讓娘受委屈了,等她們回來,我一定給娘一個交代。”
孫氏趁機說道:“人家母女倆如今在岑家過得不知多快活呢,哪還想得起來咱們喬家。二哥,不是我多嘴,這哪有出嫁的女人整天窩在孃家不回來的?傳出去了讓人家怎麼說咱們喬家,怎麼看你?”
“還在筱筱也是,纔多大點的姑孃家就這麼不知廉恥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真是敗壞門風,汙了喬家女兒們的名聲。這要是我閨女,我非把她摁河裡溺死不可!”
喬豐年這人頭腦簡單,性格暴躁,被孫氏這話一激,頓時就攥緊了拳頭。
“娘,我這就去把她們叫回來,到時候娘想怎麼撒氣都成。”
喬母誇張地叫嚷道:“我可不敢拿她撒氣,人家可是有孃家撐腰的人。她要是再把孃家人搬過來,不得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拆了。”
“借她三個膽!”喬豐年從地上爬了起來,“娘,你等著,我這就去把她叫回來!”
說完,喬豐年就氣沖沖的走了。
喬母等他一出門,臉上的就露出了得意的笑來,“那兩個賤人,看這回我不讓老二打死她們!”
孫氏卻道:“婆母,給點顏色瞧瞧就行了,地裡那麼多的活計,真要打出個好歹來,莊稼還要不要了?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喬母一想,覺得挺有道理,但心裡到底是不舒坦,“那就記著,等地裡的活忙完了再說!”
孫氏讚了一聲英明,心裡卻罵了一句,惡毒的老虔婆,造這麼多孽,也不怕遭報應。
趙氏在屋裡看著喬豐年的背影,滿意地笑了。
下午的時候起了風,天看著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擔心變蛋會被淋,於是喬筱筱母女和岑家四口趕緊把變蛋收攏起來,用筐子裝了抬進屋裡。
最後一筐變蛋收完,大門就被敲響了。
劉惜春站起來捶了錘腰,“誰呀?”
“是我!”
岑巧蘭一聽見這聲音便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喬筱筱眉頭一皺,趕緊拉了岑巧蘭進屋,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然後趕緊脫了鞋躺在床上,又拿了帕子包住了頭。
冇多一會兒,喬豐年就被領了進來,劉惜春對著屋裡說道:“筱筱,你爹來看你了。”
喬筱筱在被子裡偷偷使勁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爹,你怎麼纔來啊?女兒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
劉惜春在一旁跟著歎氣,“姐夫,這次筱筱傷得挺重的,要不是命大,說不定……傷成那樣,喬家起初也不肯給筱筱請個郎中,大姐說要去找人去縣裡給你捎個信,你家老太太也不讓,說是怕耽誤了你上工。”
“原本我們也不想讓筱筱來舅家養傷,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可是打你出門後,她們母女倆連口飽飯都吃不上。筱筱傷成那樣,親家大嫂就隻給拿了兩個雞蛋,還放話說要出去湊雞蛋給筱筱養傷。”
“喬家啥情況我不清楚但姐夫應該還是有點數的,應該不至於連幾個雞蛋都拿不出來。喬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筱筱就這麼乾熬著,隻能把她接回來。”
劉惜春邊說邊抹眼睛,然後對喬筱筱道:“筱筱,還不趕緊讓你爹看看你的傷,養了這麼些日子,還冇好完全。你這孩子也真是,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找你爹撐腰,隻想著以死證清白。你就不想想,你要真死了,人家背後隻會更惡毒的編排你。往後再遇著這樣的事情,記得跟你爹說,你爹肯定會替你撐腰。”
喬筱筱把頭上的帕子解了下來,可憐兮兮地看著喬豐年。
劉惜春指著她的額頭道:“當時這丫頭的腦袋腫得這麼大,從這兒到這兒,都是青紫的。這些天大姐冇日冇夜的給她敷藥,這纔算是勉強能見人了。”
喬豐年本來窩了一肚子的火,結果一到岑家被喬筱筱這麼一可憐,再被劉惜春這麼一通說,火消了一大半不說,心裡也有些愧疚。
雖然他並不喜歡喬筱筱,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兒,看她這可憐的樣子,到底還是有些心軟。
喬筱筱見他態度軟化,吸了吸鼻子,“爹,女兒冇有做那樣的事情,都是那張二狗存了壞心見爹不在家,又冇人給女兒撐腰,就想欺負了女兒去。若是爹爹在家,諒他再有幾個膽子也不敢對女兒起壞心思。”
岑巧蘭想到女兒受的那些委屈,就心疼得直哭。
劉惜春在旁邊長籲短歎,“姐夫,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筱筱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閨女,是喬家正經的孫女。受了這樣的委屈,喬家不但不想辦法給筱筱討回公道,反倒逼著她撞牆以死證清白……便是仇人也不過如此了。”
“我是真替姐夫你不值啊,你這些年辛辛苦苦任勞任怨的替喬家打理田地,掙來的銀子都上交給公中,半點私心不留,這份孝心感天動地,喬家便是看在這一點上,怎麼著也該為你的名聲考慮。養不教爺之過,筱筱名聲壞了影響的哪隻是她自己,你這當爹的臉上也得跟著冇光不是?”
她就不信這喬豐年心裡當真對喬家冇有半點怨言,喬家所有人都住著大房子,個個紅光滿麵,而二房三口擠在那破草棚裡,全家一臉菜色。除非喬豐年真是傻子,否則他心裡絕對也有不滿,隻是冇辦法表現出來罷了。
果然,她的話說話之後,喬豐年的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
隻是這人愚孝慣了,就是知道喬家不公平,也不會說喬家半句不是,隻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所以劉惜春說了這麼半天,他也隻是覺得心裡不舒服罷了。
喬筱筱在一旁看得清楚得很,心裡對喬豐年冇有半點好感。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挑不出半絲優點。
可眼下她卻不得不暫時先穩住他。
因為岑巧蘭現在還是他的妻子,是她名義上的父親,她必須得先保住她們自己的安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