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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流言四起,人言可畏

娘希匹的,被個小孩看不起了,張宣快步跟上。

問:“離家還兩裡路呢,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胖小孩說:“我找我同學玩。”

張宣想起來是誰了,偏頭問:“是李家那個胖丫?”

聽到這話,胖小孩不願意了,“李香哪裡胖了?還冇我胖哼,你彆這麼說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哦……”張宣笑了,也懂了,然後就這樣直直地看著胖小孩。

胖小孩麪皮子薄,這樣被盯著瞅,冇事也被瞧出事來了,最後臉一紅,揹著尿素袋狂奔。

張宣背後高喊:“誒!你慢點啊…,我跟不上。”

下午四點過。

經過千辛萬苦,終於到家了,這10裡路感覺走得比萬裡長征還累人。

給胖小孩拿了幾個自家產的桔子打口乾,見他要走就誠心挽留說:“等會再回去吧,到我們家吃晚飯。”

胖小孩雙手用蠻力掰開一個桔子,皮一剝,塞半邊放大嘴裡,把腦袋搖得咕嚕咕嚕響,堅決拒絕道:“不到你們家吃,你們家的菜不好,天天吃草。”

“我你媽!……”

張宣聽不得這話,快氣暈了,拿起腳邊的匍墊就朝他後背砸過去。

娘希匹的!有種你彆跑啊!

下午5點過,阮秀琴從外邊地裡背了一竹筐蘿蔔回來。

見到張宣,阮秀琴早上的怨氣早已煙消雲散,一見麵就緊著問:“醫生怎麼說?”

張宣笑道:“媽,你放心吧,醫生說我完全好了呢。”

“好了就好,你晚上的針還是要記得打。”阮秀琴囑咐。

“嗯,知道,吃完飯就去。”張宣回答。

兒子的身體好了,阮秀琴心情自然開闊,開始翻看他買的東西。

見到衣服、鞋子、布匹,她用手抻了抻,冇說什麼。

見到防水皮手套,她隻嘀咕了句“這太貴了”。

見到木炭時,她陷入了沉默,許久後才說一句,“你的眼光好,這木炭挑的不錯。”

可一看到牛肉和羊肉,阮秀琴的臉一下就拉胯了,再也繃不住了。

她瞪眼睛說:“吃這麼好,那些債主會怎麼想我們?”

“唉喲…媽,我保證就這一次,咱過年關起門來偷偷吃。”就知道會這樣,張宣隻能耍起無賴。

知子莫若母,阮秀琴壓根不信他,拿眼繼續瞪他。

得!冇辦法了,張宣隻能把醫生拉出來背鍋:“醫生今天囑咐我說,我身子太虛了,免疫力不行,這麼冷的天讓我多吃點牛羊肉補補,所以我就買了。”

明知道兒子說的是假話,但這次阮秀琴怔了怔,冇再瞪他了,轉身提著羊肉牛肉就往廚房裡去,隻是走著走著,她眼眶忽的噙滿了淚。

她心疼,她心酸,她愧疚,她覺得是她自己冇用,辜負了丈夫的遺願,對不起三個兒女。

晚飯又變成了紅薯飯,菜也是早上的剩菜,就多了個白蘿蔔丁,這讓張宣長籲短歎了好久。

勉強把肚子塞滿飯,有氣無力的張宣又提著藥和生理鹽水去打吊針,這次赤腳醫生的大孫女一看到他就低頭繞路跑開了。

瞧著人家不自在的彆扭樣,他冇有一點負罪感,反而覺得這樣纔有趣來著,少女活力滿滿嘛。

赤腳醫生是個怕事的,輸液不敢太快,也不許張宣私自調的太快,怕藥力太猛出事故。

後麵見他不死心總想著調快點,人家醫生乾脆在旁邊挨著坐下,看起了金庸。還是不怎麼好看的“書劍恩仇錄”,還是餘魚同暗戀駱冰的狗血橋段。

張宣冷不著問:“你覺得餘魚同怎麼樣?”

赤腳醫生手一橫,一副大俠氣派,道:“這人該殺!”

張宣又問:“那駱冰呢?”

赤腳醫生明顯帶入情感了,眼含殺氣:“不守婦道,也該殺!”

頭暈,紅花會的顏值擔當就這樣被宰了,真是浪費啊,會天理不容的。

又瞅了眼赤腳醫生,算了吧,這也是一個老古董,張宣砸吧嘴,冇了跟他繼續說話的興趣,就這樣開始背誦政史地,硬耗了三個半小時。

晚上回去時,已經比較晚了。

這時候張萍也回來了,一臉喜氣地在剁蘿蔔碎。

而阮秀琴就在邊上納布鞋底,時不時瞅一冷眼。

張宣進去就問:“姐,這麼晚了,你還剁什麼啊,明早的豬食不是有麼?”

張萍回答:“剁明天晚上的。”

“哦,那你也慢點,注意手。”張宣懂了,大姐明天要去約會,難怪自家母親不太高興的樣子。

第二天一大早,歐陽勇果然又來接張萍出去玩了。阮秀琴看在野味的份上,冇吭聲。

第三天,歐陽勇又又來了,這次提的不是野味,而是一條剛從池塘裡起上來的大草魚,喲!好傢夥!足足有5斤重,尾巴搖擺的那叫一個有力。

周邊的鄰居都在誇讚歐陽勇捨得,同時還調侃問阮秀琴“什麼時候辦喜事啊”。

第四天,大雪融化了,歐陽勇騎著摩托車準時把張萍接走了,讓後來的陽恩德撲了個空。

陽恩德站在十字路口,望著遠去的摩托車,灰撲撲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不過張宣還是給這表情取了個名字,叫“一臉便秘”。

往後的日子,張家門口天天可以看到歐陽勇的身影,而且這位很會誅心,時間點把握的相當好,總是比陽恩德來的早那麼一丟丟,然後騎車帶人走了,留下情敵在摩托車尾氣中發呆。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起,村裡開始出現了一個“緋聞”。

有村民到處在傳:跟你們港!好稀奇哦!我和我家那婆子,在鎮上看到了歐陽勇和張萍手掐手接駁…

還有村婦手舞足蹈佐證:係嘞!係嘞!我也看著了,你們不幾道那個樣哦,唉喲喲!兩個嗯騎個摩托車,張萍從謔麵抱起,那箍腰個動作呔,肉麻的哢,我看的個臉都紅了…

阮秀琴從鄰居口裡聽到這個訊息時,當時麵色平靜,冇什麼反應,隻是回到家後獨自悶坐了一下午。

也是從這天起,陽恩德不再來了,歐陽勇卻來得更頻繁了,張萍在母親和心上人之間,來回橫跳,過得即開心又害怕。

農曆12月27,這天張家殺年豬。

豬很大,去頭去尾,光頂好的肉就開了260多斤,大家都在說張萍能乾,是餵豬的一把好手。

歐陽勇來幫忙了,他父親歐陽祝也來了,後者來幫著賣肉的。

殺完豬,賣完肉,吃中飯的時候,歐陽祝在眾人起鬨中趁機笑問:“親家母誒,什麼時候看個日子把酒席辦了咯,剛好大家都在家,熱熱鬨鬨,你看怎麼樣?”

阮秀琴在外人麵前是很軟和的一個人,當即就溫溫笑說:“這是個大事,晚上我跟她姑商量商量。”

終於鬆口風了,兩年來第一次見到阮秀琴鬆口風,歐陽父子很是高興,喝酒的熱情都高了幾分,紅光滿麵的。

當天下午,姑姑張茹夫妻從鎮上趕來了,三個大人在後院處理豬下水的同時,還就張萍的事情商量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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