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地理位置的原因。緯度太高,使得夏季太過短暫,一轉眼就是無儘的冬季,寒冷太多,溫暖太少。”宦享給出的客觀原因,完全就不在邏輯遇之前想過可以反駁的那些原因的範圍之內。
“真的假的,我一直覺得隻有炎熱纔會讓人煩躁,還第一次聽說,寒冷會讓人抑鬱。”
不管是小時候的北半球,還是現在的南半球,齊遇都生活在低緯度地區。
嚮往能看到滿天飛雪的齊小遇同學還體會不到,什麼樣的寒冷,能讓人抑鬱。
“時間久了,確實是會的。”
“北歐人喜歡在冬天到馬爾代夫和塞班這樣熱帶海島度假。”
“或者像我一樣,直接逃到南半球過過夏天什麼的。”
宦享對自己剛剛給出的客觀原因做了補充。
“說的好像中國人、澳大利亞人不喜歡馬爾代夫一樣。”邏輯遇並不是這麼容易被說服的。
“你知道,為什麼丹麥和挪威,這樣的北歐國家,都是雪上項目發展的最好的地方嗎?”宦享嘗試著用發問,來解釋問題。
“雪多呀。”這麼簡單的邏輯,可是難不倒邏輯遇。
“那東北的雪也很多,怎麼中國雪上項目發展的就一般呢?”宦享繼續發問。
“切,我們有申雪趙宏博,我們有中國短道速滑隊,我們有很多很多的奧運冠軍。”邏輯遇表示不服。
有一個熱愛奧運會的帥爸爸,齊遇怎麼也算得上是一個奧運小百科。
齊遇連2002年,她才兩歲的時候,中國運動員楊揚,獲得冬奧會首金這樣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說的這些,都是冰上項目,而且是室內的,並不是戶外雪上項目。”
宦享笑著糾正完才補充:“北歐人熱衷在寒冷的冬季,參加戶外的雪地運動,運動產生的多巴胺,能對抗抑鬱。”
宦享的笑容溫暖得像是布裡斯班的陽光。
大哥哥笑得太好看,弄得齊遇都忘記了要反駁。
過了好一會兒,齊遇纔想起來要維護奧運小百科的尊嚴:“那,那,我們也拿過自由式滑雪奧運冠軍呀,怎麼就一般了呢?”
齊遇搜尋了一下自己的奧運獎牌知識庫。
找到了有力的反駁點。
宦享要是說什麼人口基數啊,比例啊,她就給宦享說道說道,東北那隻是中國的一小部分,國內還有好多一年到頭都見不到雪的地方。
齊遇在自己的心裡麵琢磨過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也不會在和大哥哥的日常論戰裡麵,落入下風。
誰知道宦享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你都離開國內這麼久了,奧運會還是隻關注中國隊啊?”宦享的話題變換的有點快。
“這不廢話呢嗎?我不關注中國隊,關注哪裡呀?”
“我一中國人,一愛國華僑的子孫。”
“黃皮膚黑頭髮,從裡到外,從出生地到國籍,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
“你出生在丹麥你了不起啊?怎麼地,你不服呀?”
齊遇來了一連串的靈魂質問,說話的語速都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
齊遇知道宦享說的冇有錯,從冬奧會到目前為止的成績來說,中國確實不比北歐那些人口少的國家。
可是,事實又怎麼地?
事實也架不住齊遇聽了就是不爽。
齊小遇同學不僅有祖傳的鐵匠基因,還有一顆祖傳的中國心。
都說出了國的人,纔會更愛國,這一點齊遇深有體會。
齊遇的情緒,迎來了毫無征兆的又一“爆發”。
“怎麼會,我一點都冇有不服,同為愛國華僑的子孫,你的話讓我覺得特彆的服氣。”宦享笑了,這一次不是微笑,而是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笑容從布裡斯班的溫暖變成了黃金海岸的燦爛。
燦爛得那麼耀眼,卻又讓人不忍移開眼睛。
齊遇第一次發現,原來男生也可以笑得這麼好看。
好過分,大哥哥怎麼能這麼犯規呢?
齊小遇同學的心,又開始莫名的煩躁了。
好在,這樣的煩躁,也不是一天兩天,而是第三天了。
齊寶寶感覺自己已經有點適應過來了。
齊遇決定把話題給硬拽回去:
“我一直都以為,丹麥人是最幸福的。”
齊遇想象過也去過一次的童話王國,可不是一個能和大概率抑鬱症能夠劃上等號的地方。
“看你怎麼理解吧,丹麥人當然也是幸福的。”
“每一個丹麥人,都不會有生存的壓力。”
“連住房貸款都是零利率,甚至負利率,國家貼錢讓你買房子。”
“隻是你要找到能讓自己幸福下去的動力,就會一直幸福下去。”
“如果找不到方向,光靠社會福利生活什麼的,就比較冇有存在感,也比較容易抑鬱。”
宦享哥哥一如既往的從善如流。
一點都冇有介意自己剛剛被某個小姑娘莫名爆發的情緒火山灰給掩埋了的事實。
“那宦享哥哥為什麼不乾脆離開丹麥呢?”齊小遇同學決定學習宦享哥哥從善如流的聊天哲學。
“這不是我爺爺在丹麥嘛,而且我前些年都在丹麥唸書。”宦享給了一個非常真實的理由。
“是那個建了宦宅的愛國華僑宦爺爺嗎?”好奇寶寶齊遇上線。
“你聽說過我爺爺呀?”宦享有那麼一點點的意外。
宦爺爺上一次回國,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齊遇肯定不可能見過。
“我聽說過官宅的來曆。你要是想離開丹麥,帶著宦爺爺一起不就好了。”齊小遇同學看來,隻要心中有愛,就能為愛走天涯,這都不是事兒。
“總也有一些冇辦法離開的原因吧。北京奧運會的時候,我爺爺也是有想過要回來的。但那個時候,我爺爺已經一百歲了,不適合坐飛機。”宦享繼續給齊遇答疑解惑。
“一百歲,我去!”齊遇的反應有點激動,“那你爺爺現在豈不是已經一百一十歲了?”
齊遇長這麼大,還冇有遇見過百歲老人。
“爺爺如果還活著的話,是該一百一十歲了,不過,我爺爺14年就去世了。”宦享回答了齊遇的問題。
“這樣呀,對不起。”齊遇太過驚訝,以至於冇有過一下腦子,活過一百歲的人,不一定就能活過一百一十歲。
想著自己剛剛話裡麵還夾雜著“我去”這樣的,不太尊敬,也不該有的表達,齊遇有點抱歉。
帥爸爸要是聽到了,肯定會說她冇有禮貌。
“沒關係,我爺爺享年106歲,是喜喪,走得冇有痛苦,冇有遺憾,挺好的。”宦享並不介意提起自己的爺爺。
“冇有遺憾呀,那就好,那就好。人活一生,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走得冇有遺憾了。”
齊遇在自己詞窮之前,趕緊把話題從人生大事,拉回到一日三餐這樣的小事身上:
“宦享哥哥,我家帥爸爸和Ada都出去買東西了。你來我們家的第一頓早飯,我爸和Ada交給我負責了,你有冇有什麼特彆想吃的呀?”
在換話題這件事情上,齊遇還是有著不俗的實力的。
“啊?想吃什麼啊?你告訴我廚房在哪裡,我自己去做就好了。”宦享並冇有直接回答齊遇的提問。
“你自己做呀~你不想虐待童工是吧?”齊遇內疚不過兩秒,就對著宦享做鬼臉。
“你怎麼知道我想說什麼的?”讓宦享意外的不是收到了一個鬼臉,而是齊遇說出了他心裡麵想的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齊遇又開心地笑出了音階笑聲do、re、mi、fa、sol、la、si~
“十年都過去了,宦享哥哥,準備用來搪塞我的理由都還是一樣一樣的呀。”
“總也不可能做一天的童工,就要做一輩子的童工,你說是也不是?”
齊遇聽到宦享說可以自己做時候的表情就莫名地開心。
大哥哥剛剛的模樣,和十年前在齊家洗車行說他可以自己洗車的小哥哥,如出一轍。
並不是隻有宦官哥哥記性好,小遇遇也記得當年那個非要自己洗車的、人傻錢多的小哥哥。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那你做什麼方便,我就吃什麼吧。我不挑食,客隨主便,這樣可以嗎?”宦享漸漸地有些能夠抓住齊遇爆或者不爆的點在哪裡。
“好的呀~那就隨便我發揮了,我不做黑暗料理很多年,今天總算是找到了用武之地了呀~”齊遇喜歡客隨主便這句話。
“我今天起來太晚了,都錯過了【本色信仰】吃早飯的時間,我能在自己吃飯之前,先給我的馬討點吃的嗎?”這是宦享下樓之後準備做的第一件事情。
“哪能啊,你冇看我正帶著這兩個大傢夥飯後消食呀~”
“你摸摸你們家【本色信仰】的肚子,她現在吃得不要太飽。”
“這姑孃家家的,早上吃得比我們心肝小匠匠還多。”
齊遇“數落”完【本色信仰】,就把乾得差不多的頭髮紮了起來。
心肝小匠匠聽齊遇話裡麵有提到他,就條件反射般地往齊遇身上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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