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梁鵬飛走到了梁府門口之時,為了保衛梁鵬飛一家安全的那些親兵,已然有近百人在門外待命。梁鵬飛一個飛身躍上了馬背,略一考慮,向那站在門口的管事沉聲吩咐道:“告訴我爹,讓他、我娘和我那仨個媳婦留在府中,不可出門,梁七,讓你的人給我看好府裡,要是出什麼紕漏,你也彆來見我了。”
“少爺放心!我們在,梁府的安全不必擔心!”站在那位管事身邊的一名剽形大漢挺直了那精悍的身形,一臉堅定與冷冽。
“好!和尚,書生,出發!”梁鵬飛點了點頭,大喝一聲,身上的戰馬一聲嘶鳴,碩大的重蹄踩踏在那青石鋪就的道路之上錚然作響,火星燦然。
“這小子,怎麼遇事老這麼衝動,孃的,跟老子一個德性。”剛剛來到了門邊,正要囑咐兒子小心一點的梁大官人看著兒子與一乾親兵打馬而去的背影,隻能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道。
“老爺您就放心好了,有那百多個弟兄,彆說是那些連弓都拉不圓的破八旗,就算是把現如今的督標營拉過去,也傷不到少爺分毫。”這個時候,站在旁邊的梁七乾咳了兩聲湊上前來說道。
“這我倒放心,唉……”梁大官人眼珠子一轉,撫了撫那濃密的絡腮鬍子,拍了拍那位管事小聲地吩咐道。“管事,通知府裡的下人們,收拾收拾,過兩天,好陪你老爺我還有夫人去南邊渡假去,這廣州天氣涼颼颼的,哪有南邊暖和。”
“是老爺,小的一定把事都辦妥。”這位心腹老管家看到了那梁大官人的眼神,很是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徑直朝著府中的後院而去。
待那位老管家離開之後,梁七率領的幾個守門的親兵也退到了一邊之後,梁大官人在這房門處踱起了步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梁七等人敬畏地看著這位依舊健碩而又強悍的老人,看著他邁動著步子,似乎在細數著地上的磚塊,又像是在思考著某些難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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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門這裡踱步良久的梁元夏終於頓住了身形,看著那房門口的一對石獅子,還有那高大的門楣上那塊書著梁府兩個大字的匾額,不由得心裡邊升出了一絲感慨,一絲眷戀。伸手拍了拍那厚實的門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這裡了,住了好十年的老宅子。”聲音低得隻有他自己才能聽見,之後,再抬起頭時,梁元夏的臉上恢複了往日的囂張負手而言,看著那天空翻卷的陰雲,嘴角露出了一絲絲狠厲。“兒子說得好,清狗,早他孃的該死絕了纔對!”
梁七等人聽到了梁大官人此言,卻連眼皮都不跳一下,在他們看來,梁大官人此言,理所當然之極。
此刻,光孝寺寺內那被人稱之為風幡堂的睡佛閣內,一位年約二八、嬌軀窈窕的俊俏佳人背靠著那占據了整個閣內大半位置的睡佛,尖巧的瓜子臉上眉若那青黛所描的新柳,貝齒輕咬朱唇,含水妙眸裡透著一股子惶然,但更多的卻是絕決,此刻,她的手中正執中一柄短刃,纖纖素手就把這柄寒光四溢的短刀擱在了那自己那冰肌玉膚的頸項上,銀刀的刀,玉脂一樣的肌膚,還有那豔豔的朱唇,如雲的黑髮,還有那一襲罩在醬紅披風下的娥黃長裙襯托下來,有一種讓人驚栗的美豔與嬌媚。
而就在她的跟前,還有一位嚶嚶抽泣的小丫頭,臉上寫滿了驚惶與畏懼。“紅杏彆害怕,他們不會傷害你的。”這位執刀壓在自己脖子上的少女還出言撫慰著自己的丫環,似乎根本不把自己的危險放在眼中。
而她們主仆所麵對的,是二十多名腰挎戰刀,滿臉橫肉,目光貪婪而又好色的八旗兵,而這些八旗兵的跟前,還站著一位穿著二品武官補服,身形肥碩得猶如一頭可以出欄宰殺的豬一樣的猥瑣男子。
廣東的冬天並不比北方,可是也是寒風峭厲,可這位,卻仍舊一臉的油汗,拿著一方手帳擦了擦那額頭上的油汗,那雙細縫眼裡儘是齷齪與無儘的貪慾,偏生他還擺出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苦口婆心地再次勸道:“我說這位小娘子,你怎麼就這麼不開竅,本官都已經跟你拍胸口保證了,隻要你放下那柄小刀,你就是本官的第十一房姨太太,保你吃香喝辣的,綾羅綢緞穿著,要什麼有什麼,你怎麼就這麼死腦筋?”
“小女子冇有這個福份去消受,還望大人能夠讓小女子離開,若是我師袁枚久未見我歸去,怕是會等急的。”那位嬌俏女子微啟朱唇,聲音甜美得猶如那穿越於林間的夜鶯,一口綿軟糯骨的蘇吳口音,不但冇有讓那位二品大員升起惻隱之心,反而更激起了他的貪慾。
“小娘子這是什麼話,本官說你有這份福,你就有這福份,你師父袁枚……聽說過,不就是個書生嘛,難道你以為你把你師父抬出來,本官就會抱首而退?哼,本官可是堂堂的廣州八旗左都統,堂堂的朝庭二品大員,更是宗室紅帶子,怎麼,難道跟了本官,你還怕吃虧嘍?”這位廣州將軍之下,統管著滿八旗軍政的左都統大人臉上閃過了一絲得色。
堂堂的宗室紅帶子,皇親國戚,他的身份,就算是現如今的廣州將軍福昌也不過是滿洲正白旗,見了自己,就算是官位比自己高,照樣也得客客氣氣的。
照理說,今天他去給長麟這位總督大人拜年之後,應該徑直回他的府邸,坐在暖洋洋的房間裡,跟那些小妾們濃情密意一番,可誰曾想,路過光孝寺這裡時,居然看到了這麼一位絕色佳人從那一頂青色小轎裡步了下來,攜著一個丫環和位老奴進了光孝寺。
看到了這位絕色美人兒下轎時拂起那腮邊碎髮時的一抹嬌柔,等於是拂在了他覺羅額布加的心中,於是,率著自己的親兵,尾隨著這位佳人進了這光孝寺。
然後,調戲,被斥,暴打那老仆,這位小姐卻與那位丫環慌不擇路地鑽進了這睡佛閣,額布加顧不上那個倒在地上撲騰的老奴才,領著自己的親兵就往那睡佛閣闖了過去,誰知道,這小美人的懷裡邊居然藏著一柄鞘柄華麗的小刀,雖說那柄刀在額布加和他的親兵眼裡,根本夠不成任何的威脅,可是,當這柄小刀架在了美人兒的脖子上之後,雙方終於陷入了僵持階段。這一僵持下來,就是一柱香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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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那額布加出言恫嚇,又或者是好言相勁,這小妮子卻絲毫不為所動,那柄擱在喉嚨上的小刀未曾離上半寸,而就在之前的功夫,有兩名親兵在他的暗示之下,想要繞過去,可是纔剛剛兩步,小妮子的刀居然刺破了那脖子上的皮膚,額布加趕緊把那兩名親兵給叫了回來。
而現在,額布加之所以還在這裡跟這位小美人拖延時間,那是因為,這間睡佛閣的後窗已經被額布加的親兵輕輕地橇開,一個鬼鬼崇崇的腦袋,正從那裡冒了出來。
梁鵬飛的快馬踩踏在那光孝寺前的石板之時,那被額布加安排在了寺門口,防止被人打擾他好事的十餘名親兵正在叨著大菸袋在那裡瞎扯蛋。
豁然看到了一位青綢長袍高大偉岸的年青男子陡然縱馬現身於那光孝寺門口時,讓他們不由得一陣愕然。“廣州八旗左都統大人正在寺內,一切閒雜人等迴避。小子,有多遠滾多遠。”一位親兵頭子站到了門口,手按在刀柄上,陰測測地喝道。
“這裡就是光孝寺?”這位年輕人似乎根本就冇關注那親兵頭子的興趣,雙目烔烔地盯向那寺門上方的匾額。光孝寺三個大字被漆成了亮金色。這位年輕人,正是聞訊趕來這裡救人的梁鵬飛。
聲音不高,卻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威壓,還有他身上那股子無意間散發出來的囂張與冷傲,讓那些剛要喝罵出口的親不由得一滯。
那位新兵頭子正感不悅,又聽到了一陣隆隆疾蹄之聲,緊接著,上百縱馬狂奔而來的騎士出現在了街首,很快,就趕到了光孝寺前,就在距離那位年青男子數步的距離處,百騎猶如一人般齊齊吒喝,身下戰馬停在了那位年青人的身後。那位親兵頭子腦門上的汗水刷的一下子就下來了,這一百青衣短褂的騎士,全他孃的一身橫肉,表情橫蠻到了極點,他們那掃視過來的目光,讓這位新兵頭子不由得覺得腳底生寒,就像是讓一百頭惡虎盯著的那種危險感覺。
“爾等何人,我家大人廣州八旗左都統額布加大人此刻正在寺內上香許願。”親兵頭子硬著頭皮再度大聲喝道。
“滾開!”剛纔先到的那位年青人突然之間濃而飛揚的雙眉一挑,居然讓那名親兵頭子有種兩柄出鞘的雪亮長刀堪堪架臨在自己脖子上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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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的二更到了,大夥慢慢瞅哈,不好意思,昨天晚上三點半居然一覺睡到了今天下午兩點,看樣子真是太累了。放心,今天仍舊兩更!(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