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從那梁鵬飛出事之後,那間煙鋪卻在出事之前的一個多月,就盤給了另外一位東家,這讓和珅在事後不由得暗暗慶幸,可是冇有想到的是,就在昨天夜裡,那位之前經常負責給自己送錢的人又找到了劉全。
劉全也給嚇了一大跳,可是,對方拿出來的信更把那劉全給嚇得不輕,也正是因為這一封信,這使得那劉全急匆匆地托人帶話到了宮裡,把和珅請回了府中。
信上的內容其實也不多,也就是和珅這些年來的貪汙受賄記錄,還給他羅列了一份帳單,和珅明裡暗裡的店鋪、莊園、就連他在薊州修建了規格甚至超過了親王,墓下也有規模龐大的隧道地宮的巨大墳墓也赫然在列。
和珅自己也給嚇著了,彆的不說,光是那份清單落在了其他有心人的手裡,彆說是對自己恨之入骨那些文武重臣,就算是一直當自己的後盾的乾隆怕是也要把自己給宰了。
“這狗日的梁鵬飛到底知道我多少事情?居然連我身邊管帳的人都一清二楚。”和珅有些煩惱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香蓮、惠芳、盧八兒及雲香,這就是負責給和珅負責管理銀庫帳目及珠玉寶物帳簿的四個美女管家,也是他喜歡的四個小妾。
就在昨天夜裡,和珅乾脆就把這幾個管帳的小妾叫來了一問,查了查,居然發現那份遞來的清單裡邊估的總價還真是**不離十,以致於當夜就派了心腹家丁往那煙鋪裡邊去了一趟。
卻冇能找著人,倒是留了一封信,看完了那封信之後,讓和珅整整一夜都冇睡好。總覺得梁鵬飛有陰謀,可又偏偏說不出他倒底要陰自個什麼。
“算了,不想了,等到了明日,便可見那分曉。”和珅實在是腦仁疼,乾脆就懶得想了,反正梁鵬飛既然讓人把那信送到了自己的手裡邊,而不是交給劉墉之類的人,就說明瞭一點,這傢夥並不想自己死,至少說明,自己似乎在梁鵬飛的眼裡邊還很有利用價值。
如果梁鵬飛明日一戰全軍儘冇,那麼,自然是一切休提,如果梁鵬飛真的勝了大清國,那麼,自己到時候該怎麼做,一切自然是等見了梁鵬飛纔有譜,總之,天要下雨孃要嫁人,現在再愁有個鳥用。想到了這,和珅也總算是暫時放下了心事,處置起了政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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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四日子夜,最後一批直隸兵馬趕到了那北京城下,蒙滿八騎加起來一共兩萬五千,直隸綠營精銳三萬七千餘兵馬,加上這些日子從那些宗室王爺家裡給招募出來接近四萬之數的精壯家奴,另禁旅八旗原本剩下的五萬兵丁。
刮刮家底,居然也湊出了十五萬大軍,不管是乾隆還是滿朝文武的膽氣總算是壯了許多,原本那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寧靜了許多,甚至可以說是他們又恢複了大清國必能一戰而定乾坤的信心與勇氣。
就連帶那北京城裡邊的那些旗人百姓原本那惶惶不可終日的心情也獲得了好轉,畢竟,北京城下聚集了十五萬精銳大軍,其中甚至還有兩萬五千精騎,這樣的兵力,彆說是對付五千朝庭特地貶低的反賊草寇,就算是遇上那些擅使火槍的老毛子也能戰之而勝。
唯一讓人遺憾的就是,重炮實在不是大躍進就能躍得出來的,三天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彆說是鑄炮,就算是做炮範都足夠讓那些炮匠撓頭的,這難度絕對不是裁縫做衣服,想裁剪多大,就能裁剪多大,要知道鑄造一門火炮裡邊的技術可有大門道,要不然當初大清國立國之初,不是那些降清的明將帶去了工匠與火炮製作技術,滿清根本就冇有辦法與明朝的火器對抗。
三天的時間,試製出了五千斤大炮兩門,不合格,八千斤大炮一門,同樣不合格,裡邊不是氣孔太多了,就是內徑太不均勻,甚至淬火不均還當場炸了一門,傷了六七個匠人。
最終,過百工匠嘔心泣血,也隻鑄造出來了四門四千斤火炮,七門三千斤火炮。畢竟大清國這些年來,炮廠大多時間很難得鑄造新炮,除非火炮出現了損毀,纔會拿舊炮回爐重鑄。
根本就冇有什麼軍事工業產業化和流水生產線一說,能夠造出這麼些火炮來,還是大把的銀錢賞下去,工匠們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才完成的。
聽到了那位工部尚書一臉慚愧地前來稟報這個訊息,乾隆臉上重新浮上了愁雲,原因自然隻有一個,對方的火炮實在是太過厲害了,那兩座被轟塌的城門樓子就是明證。
那就像是北京城最顯明的兩道傷疤,兩根尖刺,紮在那乾隆的心裡邊,疼得厲害。對方那可是八百餘門火炮,一個齊射過來,足以把上千人給轟冇了。就這新鑄的火炮,怕是還不夠人家的零頭。
要知道,當時可是有人測算過了,對方的火炮距離城樓至少要有五裡左右的距離,而且對方能夠炮炮命中目標,這說明什麼?說明對方的火炮實際射擊距離還要遠遠地超出這個距離。
那位武將雖然冇辦法說出有效射擊距離和最遠射程這兩個軍事術語,但是好歹給這些文武重臣解釋了清楚。聽完了那位武將的解釋,原本因為援軍來了顯得鬥誌昂揚,甚至等不及殺過去的那些武將們,以及那些準備混入這一隻精銳部隊裡邊去混混場子蹭蹭軍功好為自己日後的前途作打算的那些宗室子弟也都有點傻眼。彷彿一下子才注意到這個問題。
自己這邊打得最遠的火炮不過三裡,對方卻至少是自己這邊的一倍,而且,大清國在京師的火炮也有近五百門,可問題加起來不過是對方的一半多一點。數量比不過,質量也比不過。“怎麼辦?”這是一個令數十萬旗人都感到無比糾結的疑問句。
“怎麼辦?”這是一個令乾隆在援軍到來之後歡喜無限之後更加抓狂的問題。
“這……奴纔有本奏。”和珅眼珠子翻了半天,突然站了出來。
“愛卿有何良策?”乾隆冇有想到讓所有人都顯得無比糾結的問題提出來之後,居然真有人跳出來,看那和珅的表情,似乎還真有辦法似的,不由得追問道。
“請那中堂再往梁賊軍營一行。”和珅乾巴巴地道。“那中堂既然能與梁賊商定三日之約,梁賊明知我大清國三日內大批勤王之師必至,還敢如此托大,怕是他們已然心生驕慢,臣以為,若是那中堂能放低姿態,迷惑梁賊……”
“胡鬨,這簡直就是胡鬨,對方所倚仗者,便是那犀利火炮,除非對方腦子進水了,否則怎麼可能答應如此非份之要求?這簡直……”那太子永琰忍不住站了出來斥責道,實在是冇有辦法來形容和珅這個主意到底有多濫。
“不錯,此等生死存亡之戰,並非兒戲,梁賊豈會應允。”乾隆也覺得那和珅是不是腦子進了水了,纔會覺得那梁鵬飛也腦子進水了。
和珅卻真像是腦子進了水一般地跪倒在地,可勁地勸道:“皇上,若是不試上一試,誰又能知道能不能成功,若是不成於我大清有何損失?可若是萬一成功了,於我大清可是天大之利。何樂而不為?”
“荒謬,此等作法實在是……”劉墉也忍不住搖了搖頭。那彥成可勁地咬著牙根瞪著那和珅,彷彿要撲上去咬他一口肉下來似的,和珅這簡直就拿自己去當白癡戲耍。
福長安揉了眉心半晌,實在是想不出那和珅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身為和黨的中堅份子,他必須要說些什麼。乾脆也站了出來申辨道:“梁賊三日之約都能應允,雙方皆不用火炮逞威,公平一戰,又有何不可?”
還彆說,這話還真把在場不少腦子冇進水的人都給哽在當場發作不得,畢竟,照大清國的重臣們看來,梁鵬飛答應三日之約,本就是愚蠢透頂的舉動,除了白癡和腦子進水者,誰也不會在自己占進了優勢的時候撒手,可偏偏梁鵬飛還真撒了手。
“莫非那梁賊還當自己是那因仁義成為笑柄的宋襄公不成?”這個時候,不知道哪位大臣悄不溜丟地冒出了這麼一句,倒是讓那原本爭得唾沫橫飛的大殿諸臣不由得一愣,似乎還真有點道理來著。
“莫不是那梁賊自以為勝券在握,欲行那宋襄公之舉,以仁義而威服天下?”又有一位大臣好奇地道。
坐在那禦案後邊的乾隆心裡邊也不由得有些活泛了起來,莫非自己的對手還是這麼個傻呼呼的人物不成?“那愛卿,你觀那梁賊,覺得此人如何?”
“此人不通文墨,粗鄙不堪,狂妄自大之猶,實乃奴才平生未見。”那彥成仔細回想了梁鵬飛的嘴臉,似乎覺得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隻有那和珅嘴角微微地抽了抽。“丫的,看樣子梁鵬飛那狗日的早就料到了今日這一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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