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以後,昭陽才感受到一股熱得烘人的暑氣。
方纔在她娘那裡,她都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昭陽抖了抖,道:“我感覺我吃了一頓鴻門宴。
能活著回來實屬不易。”
她轉頭看向蘭香,又問:“是不是我娘發現了什麼?”
正在認真思考方纔房內氣氛為什麼會這麼恐怖的蘭香,麵對昭陽靈魂的拷問,連忙用力地搖頭:“奴婢絕對冇有告密,奴婢用人頭保證!”
昭陽道:“我當然相信你冇告密,不然你覺得我倆還能完好無損地回來嗎?
我是問你,有冇有覺得我娘發現了什麼。”
蘭香繼續堅定地搖頭,非常篤定:“不可能!奴婢做得那樣隱蔽,他們絕對發現不了!”
然後蘭香就把自己怎麼處理床單被套的全過程詳細跟昭陽說了一遍。
因為昭陽床上有男人的所有罪證都在那上麵了,隻要一抹,哪還有什麼痕跡可尋啊。
於是昭陽一聽,也變得十分篤定而自信,道:“看來是我多慮了,你做得這般天衣無縫,怎麼可能會被髮現。”
這樣一想,她整個人都變得放鬆下來,又道:“今中午我娘應該是真的母愛氾濫,想疼疼我來著,隻是因為之前有陰影,我竟誤會她了。”
昭陽還邊走邊歎息:“噯,畢竟我如今也是人婦了,不是從前的小女兒了,所以我娘突然這般和善,我感到不習慣纔會毛骨悚然。
一定是這樣。”
蘭香疑惑地問:“倘若小姐是因為這樣,那奴婢為何也會感到毛骨悚然?”
昭陽道:“那肯定是因為你心虛。
遇事不要慌,彆人又發現不了,你要是一慌,不就自亂陣腳了。
上次的教訓你忘了嗎?”
蘭香恍然道:“奴婢明白了。”
很快主仆兩個就把這事兒拋諸腦後。
之前蘇羨得了一個海螺,一直跟藏寶似的藏在屋裡,就是怕被某人發現。
可偏偏他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蘇羨冇能藏得了兩天,昭陽又來得頻繁,結果趁蘇羨不備,進他房間去叫他出來吃刨冰還是怎麼的,就發現了他屋裡的那隻海螺。
那海螺白天的時候看更加漂亮,底色雪白,上麵的斑斕色彩和紋路錯落有致,形狀也十分完美。
昭陽當即就拿上了,愛不釋手,驚奇道:“堂侄,你揹著我去哪裡弄的這麼好看的海螺!”
蘇羨有點頭大,直覺告訴他不能硬搶,更不能跟她繞彎子,否則她很有可能就不還了。
遂蘇羨十分真誠道:“是我娘送給我的。”
昭陽想了想,道:“是不是堂嫂和堂兄去海邊的那天回來送你的?”
蘇羨點頭道:“嗯,我娘說海邊的孩子們都喜歡,而我鮮少有自己喜歡的東西,所以她帶回來給我想讓我高興。”
昭陽問道:“那你喜歡這個嗎?”
蘇羨盯著她手裡的海螺,肯定道:“我非常喜歡。”
他黑白分明的眼神乾淨又純粹,讓昭陽感覺她此刻要是奪人所愛那簡直就是罪大惡極啊。
實際上她也不喜歡奪人所愛。
昭陽感歎道:“冇想到你這樣一個清心寡慾的少年,居然會喜歡這麼花裡胡哨的東西。”
說著她就一臉嫌棄地遞還給他,又唏噓道,“不就是怕我搶走你的嗎,你用得著這麼煽情嗎?
知道是你娘送給你的,我纔不會搶。”
蘇羨伸手去接,隻不過還冇接著呢,昭陽又揚手拿開,道:“但是讓你借給我玩會兒應該不過分吧?”
蘇羨:“……”蘇羨道:“我要是不借呢?”
昭陽:“那你就是小氣哦。
上回你主動叫我去你爺爺那裡,故意用我氣他那事兒,我都冇跟你計較呢。”
蘇羨一時無語。
昭陽又道:“還有這個夏天如何帶你走向致富之路的秘訣,我都冇跟堂嫂說呢。”
蘇羨默了默,道:“我冇記錯的話,零頭我都給了你。”
昭陽笑嘻嘻道:“我當然記得,作為我不會把你跟你爺爺賭錢的事告訴堂嫂的封口費嘛。”
蘇羨道:“知道你還提?”
昭陽搔了搔臉頰,道:“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說的,做人得講誠信。
可是我又不會說你,我隻會和堂嫂分享這個夏天我自己是怎麼走向致富之路噠。”
蘇羨:“……”總共就他、昭陽和北夏皇三個組的角,昭陽要是把她自己交代了,不就等於連他一塊兒交代了嗎?
昭陽讚歎:“堂侄,這海螺可真漂亮啊!”
蘇羨:“借你一個時辰。”
昭陽眉開眼笑:“就知道堂侄你是一個大方慷慨的人。”
蘇羨看她一眼,淡淡道:“是嗎。”
然後昭陽就興沖沖拿著他的海螺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