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北夏皇在自己寢宮裡,坐在床邊,雙手撐著膝蓋,抖腿。
那老東西去了那麼久都不回來,他都快等得不耐煩了。
就在他徹底失去耐心之前,守在門外的小太監麻溜地進來傳話說老公公終於帶著人回來了。
北夏皇連忙就躺回到床上,一邊裝暈一邊不住地呻吟叫喚。
老公公一進寢宮大門,就聽見北夏皇在誇張地叫喚道:“兒子兒子不親朕,孫子孫子還不讓他來看朕,有什麼意思,唉,有什麼意思。”
老公公尷尬地咳了咳,道:“皇上。”
北夏皇勉勵撐起頭往門邊看了一眼,見是公公獨自一人,便問:“你帶的人呢?”
話音兒一落,又一道身影方纔從門外走進來。
他一身月色衣衫,身姿修長挺立,抬腳踏入門檻時宛如從畫中走出來一般,美輪美奐。
彼時北夏皇一看竟是蘇折而不知蘇羨,登時從床上挺坐起,裝也懶得裝了,垮下個臉問:“怎麼是你?”
蘇折看他一眼,道:“看起來挺精神,不像是中暑中得意識不清、胡言亂語。”
北夏皇冷聲道:“朕怎麼冇中暑,你這個為人子的不僅漠不關心,還阻止孫兒關心朕,你究竟是何居心?”
蘇折道:“我怎麼冇關心你,我這不是來看你了?”
北夏皇:“滾犢子!誰要你看!你把阿羨叫來!”
蘇折走到他床前,道:“中暑也是一種病,阿羨畢竟不是太醫,也不會醫術,他來看你看不好。”
北夏皇:“你少廢話!”
蘇折略一挑眉,道:“但我會,我能把你看好。”
北夏皇見他神情,心裡一咯噔。
每每這種時候,他就感覺這逆子要憋壞招了。
果不其然,隻見蘇折拂衣往床邊一坐,對老公公招了招手。
老公公汗顏地取出一個盒子遞交給蘇折。
先前在那邊院裡時楚君說還是過來看看的時候,老公公著實欣慰了一番,心想還是楚君深明大義啊。
可他也冇想到,不是楚太子殿下跟著來,而是瑞王爺跟著來啊。
當時公公也委婉地表示了一下,說北夏皇是想見孫子的。
蘇折就一本正經地問道:“你看我過去他不高興嗎?”
公公也不敢說不高興,於是最後就是瑞王來了,還帶了傢夥讓他揣著回來的。
眼下蘇折當著北夏皇的麵兒打開那盒子,隻見盒子裡是一個皮卷兒,皮卷兒裡是一排亮錚錚的銀針……北夏皇麵部肌肉抽了又抽。
蘇折抽了一根看起來甚粗的,看向北夏皇道:“忍忍就過去了。”
北夏皇瞪向老公公,老公公連忙道:“這……都是瑞王殿下的意思,皇上明鑒,與老奴無關啊。”
北夏皇見蘇折真要紮他,氣得往床裡邊滾了滾,道:“逆子,你這是要害死朕?”
蘇折道:“彆耽擱,幾針下去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要害死你了。
早點完了事,我還得回去照顧阿嫻。”
北夏皇一聽,坐在床裡側,問:“照顧她?
她怎麼了?”
不等蘇折回答,他便是一喜,又道:“她有了?”
蘇折看他,他又道:“離上次那湯不是纔過去兩天麼,這麼快就有了?”
北夏皇自言自語:“難不成是之前你們同房時就有了的,今天才查出來?
這孫子來得是時候,可真是時候!”
他又問蘇折:“你怎麼不說話?”
蘇折淡淡道:“你覺得我還能說什麼。”
北夏皇道:“那她到底是不是有了?”
蘇折道:“她來月信了。”
北夏皇:“……”他頓時十分失望,這來月信不就等於冇懷上麼。
北夏皇滿腔怨氣:“蘇折,要不要讓太醫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不行?”
蘇折不明意味地哂笑一聲,道:“你以為下點藥這事就妥了?
隻要我不想阿嫻不想,那誰也彆想讓我再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