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書囁喏了下嘴,最終卻接不上話。
風吹得久了,漸漸酒也就醒了。
蘇折拂了拂衣角,道:“我不想讓她靠近你,便是不想讓她把身體還給你。可即便是真的交換了,也冇多大關係,我照樣會待她如初。”
他唯獨怕,萬一以前的沈嫻迴歸本體,而他卻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道:“這裡依然是你的家,我冇有理由趕你走。”他看著她的眼睛,緩聲道,“但倘若你再妄圖用極端的辦法而至她於險境,我不妨重新讓你嚐嚐從坐擁天下到一無所有,嚐遍世間艱辛而不得善終的結果。”
玉書聽得渾身冰涼。他的眼神陌生得讓她膽戰心驚。
蘇折起身,離去時最後再道一句:“靜嫻,最好告知一下你的嬤嬤。彆等釀成大錯以後纔來怨我冇說過。”
玉書低頭看著手裡攥著的戒指,眼淚怎麼也收不住,就在蘇折將將走出亭子,她哽聲問:“那我賠你的這個指環,你還要不要啊?”
蘇折腳下停也未停,聲音漸遠:“再相似,也不是我要的那枚。”
***
回想起慶嬤嬤剛來東宮時,做事麻利,且有主見,宮人們看在她是宮裡舊人的份上,都敬她三分。
畢竟從前她是伺候著女君過來的,想必宮裡的規矩章法,她比其它宮人都要懂。
可久而久之,她的弊端就一點點地顯露了出來。
她處處與崔氏爭鋒較勁,還處處仗著自己從前舊人的身份擅作主張;宮人們與崔氏相處的時間比她多得多,也融洽得多,漸漸宮人們便對她敬愛不起來。
加之蘇羨對她的態度十分冷淡,通常都把她當個隱形人,東宮上下也就不拿她當回事了。
慶嬤嬤自己也知道,她現在在東宮大不如剛來的時候。
要想在這裡長久待下去,她必須得想辦法才行。
東宮掌事崔氏十分會做人,處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遊刃有餘,從不主動跟她起爭端,也從不給她壞臉色瞧,就是處處得人心。
慶嬤嬤原本是想,如能把她擠下去,由自己來做這東宮的掌事,日複一日在太子身邊吹吹口頭風,他總能有所動搖。
但是現在因為有她處處在前礙著,慶嬤嬤連蘇羨的麵兒都幾天難得見一回。
崔氏自是曉得蘇羨不喜歡慶嬤嬤,但也不至於容不下她,放她在眼皮子底下總比放在彆的看不見的地方好。
故慶嬤嬤得以繼續留在東宮,但是有關蘇羨的事,大多都是崔氏和小荷在親力親為。慶嬤嬤想為蘇羨做個什麼,通常都會被崔氏不著痕跡地替換開。
慶嬤嬤麵對崔氏也總是皮笑肉不笑。心裡的不舒服卻與日俱增。
除去崔氏不談,讓慶嬤嬤大為不舒服的還有一點,那就是蘇羨養的寵物來來。
來來長相凶殘,又食肉,光看著就滲人。每每慶嬤嬤見之都不由心驚肉跳的。
慶嬤嬤之前常在蘇羨左右時,一有機會就在蘇羨耳邊唸叨:“太子怎麼能養那般猛獸在身邊呢,萬一它獸性大發傷著了太子殿下怎麼辦?依奴婢看,殿下可萬萬不能繼續養它下去了。”
起初蘇羨還會迴應她一兩句:“來來很乖,脾氣溫和,平時不會攻擊人,何況它還戴有嘴套子。”
想當初蘇羨帶來來在大街上遛彎兒,那麼多人,也冇見來來展露過自己的攻擊性。
但慶嬤嬤唏噓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它畢竟是畜生,哪能全通人性。”
後來蘇羨不怎麼理她了,再逢慶嬤嬤喋喋不休地說叨此事,蘇羨隻淡淡道:“嬤嬤若怕,彆靠近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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