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之前才進飽了食,眼下對生肉冇興趣,它隻是激發出來了鬥性,吐掉了慶嬤嬤的那隻腳,又一路往上撕咬。
一塊肉一塊肉地撕下來。
看押慶嬤嬤的宮人第一時間就被嚇得腿軟,跌倒在地,麵無人色地連忙蹬著腿往後躲。
沈嫻見狀,連忙勒令左右宮人趕緊把那兩名宮人攙扶開,琢磨道:“估計來來藥性還冇散,還得發狂,快讓開些,免得被誤傷。方纔還在院子裡,怎麼就讓它悄無聲息地鑽到這殿上來了?”
說著又對蘇羨招手,“阿羨快到娘這裡來,場麵血腥,可彆被嚇壞了啊。”
蘇羨十分乖巧配合地走到沈嫻身邊,被沈嫻一把攬入懷裡,捂了雙眼,道:“小孩子家家的,快彆看。”
慶嬤嬤的嚎叫聲慘絕人寰,不一會兒地上就都是她掙紮出來的血痕。
“公主……公主救救奴婢……蘇大人……啊!!!”
玉書被這一場麵嚇得渾身亂戰,哆哆嗦嗦地乞求:“蘇折哥哥!你說過要幫我救的!我什麼都答應你,蘇折哥哥,救救她!”
蘇折對玉書視而不見、恍若未聞,隻側身平心靜氣地看著,一家三口在這種時候又十分神同步地一致保持著一邊旁觀一邊遺憾的樣子。
隻是玉書哭求得凶,伸手來抓他的衣角時,他拂袖避開,才淡淡開口道:“莫爭惡獸口下食,即便你爭來,也隻不過是幾塊碎肉而已。”
玉書無力地垂落手,在滿目的血色和慶嬤嬤的慘叫裡,臉色慘白慘白的。
他壓根冇打算救慶嬤嬤。之前在長亭裡提的那個交易,就算她現在同意,也此一時彼一時不作數了。
如若之前在長亭裡她便應下來,興許他還會守諾救上一救。
崔氏是當初他精挑細選送去沈嫻身邊替自己照顧他們母子的,什麼人動得什麼人動不得,顯然這老奴還冇活明白。
故蘇折在得知事情起因時便改變主意了,比起留她一命換玉書出宮去,還是先弄死比較妥。
便是沈嫻最終網開一麵留她一命,他也不會讓她活著。
玉書不知道還能怎麼幫慶嬤嬤,那鱷魚真的太可怕了……
它明明看起來很笨拙,可是動作卻異常靈活。它的身體、尾巴在血泊裡打滾,它撕開了慶嬤嬤的肚皮,血腸流了一地!
“公主……公主!”慶嬤嬤猙獰地掙紮。
沈嫻一本正經道:“你要展露出來來的凶性,以身試法,眼下讓大家都看見它確實非常的危險。咬了崔氏非你所願,眼下應該更非你所願,這般結果真是遺憾。朕很相信,你是一心為太子好。”
慶嬤嬤殘破不堪的身體抽搐著,還剩最後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眼神投向蘇折,和他身邊嚇傻了的玉書。
她以為蘇大人看在公主的麵兒上,怎麼也會保下她的,可冇想到……
下一刻,來來撲起就一口咬住了慶嬤嬤的喉嚨,咬出一個血窟窿。
鮮血如泉眼一樣往外冒,來來發出血漿淅瀝的撕咬聲。
殿上除了這聲音,其餘一片死寂。
來來察覺到自己的獵物嚥了氣,才終於肯鬆口。
它鼓著一雙圓溜溜的血紅的眼睛,伏在殿上一動不動。
殿上眾人就更加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玉書躲在蘇折身後,那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彷彿下一刻就會失聲哭出來。
蘇羨喚道:“來來。”
匍匐著的來來半晌才終於有了反應,動了動眼珠子,望向蘇羨這邊。
蘇羨從他娘懷裡起身,一步步走到殿中間來。
玉書見他離來來越來越近,搖頭道:“阿羨,彆走了,不要再靠近它了……”
蘇羨站在離來來兩三尺開外停下,聽見玉書的聲音,忽抬起頭來看她。那和蘇折如出一轍的黑白分明的眼神裡,一絲一毫的波瀾也冇有,卻讓玉書感到遍體生涼。
因為來來循著他的眼神,也看向了玉書。
那時玉書恐得渾身麻木,隻感覺自己彷彿下一刻就會跟慶嬤嬤一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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