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嫻睜開眼醒來,映入眼簾的還是榻間那熟悉的床帳,隻不過外麵的時間已經日上三竿了。
她渾身像被車輪碾過一樣,而碾她的男人此刻就睡在她枕邊,他的手臂一直摟在她的側腰上,把她圈在自己懷裡。
沈嫻緩緩轉頭便能看見他近在咫尺的容顏。
墨發散在枕畔,他闔著眼。
帳外的日光絲絲淬了進來,均勻且柔和地落在他的側臉上。
他眼梢弧度細長優美,睫毛濃密。
沈嫻基本很少見到他這麼沉睡的模樣,因為以往通常是蘇折比她先醒,即便是要早朝,每每她醒來,蘇折也是醒了的。
沈嫻看著看著,心裡就隻有兩個念頭。
眼前這副光景可真好看。
還有就是不用上早朝可真好啊。
然而這念頭剛在心裡落地生根,忽而枕邊的男人就開口說話了,嗓音疏懶,道:“一覺醒來,你好像頗多感慨。”
他怎麼知道自己感慨了?
沈嫻眼皮子一抖,來不及挪開視線,就見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的眼睛很深,在光線下又透著一絲極淡的琥珀色,裡邊冇有惺忪的睡意,而是很清醒,像是打開了一個匣子,裡麵裝有山海萬境,還有一個她,瑰麗絕倫。
然後沈嫻就被攝住了,迷失在他的眼眸裡。
沈嫻漸漸有些恍惚地看見他嘴角若淺若深的笑意,及時閉眼搖了搖頭保持清醒,嚴肅道:“你要不是會勾魂咒那你一定就是會下降頭。
這簡直比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還上頭!”
蘇折道:“你盯著我看得入迷還是我的錯了?”
沈嫻還想跟他理論一下的,可是當他把她拉近貼著他的身軀時,她就老實了。
昨晚也不知道揮霍到什麼時候,眼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寢衣在哪裡,儼然和他毫無間隙地坦誠相對。
以至於對方身體有什麼變化,自己都能第一時間感覺到。
雖說男人嘛,早上都有抬頭的習慣,可是沈嫻昨晚才被好好地整治了一番,再讓她迎接蘇折抬頭,她還是很慫。
沈嫻道:“原來你早就醒了。”
蘇折看著她,道:“我在閉目養神。
我見你睡得很熟,捨不得吵醒你,你感不感動?”
沈嫻道:“敵不動我也不敢動。”
蘇折笑了一下,道:“敵動呢?”
沈嫻道:“要不我們還是稍稍用用腦子思考一下問題?”
蘇折一本正經道:“你不是想要我的慧根麼?”
這話聽得沈嫻都冇那個臉,差點想一頭撞死。
也不知道昨晚她為什麼就用了“慧根”這個詞。
好像不管什麼詞,到了蘇折這裡總會被冠以其他奧妙的意思。
而且再褒義的詞,都會變得不那麼褒義了。
沈嫻道:“蘇折,你能不能正經點。”
蘇折笑笑,道:“這話不是你提的嗎,它怎的就不正經了?”
沈嫻:“……”她暗暗告誡自己,以後說話一定得謹慎又謹慎,絕不能再被這貨鑽了空子。
沈嫻深吸一口氣,壓了壓因著他的靠近而突然加快的心跳,違心道:“正經正經,我就冇見過比你更正經的行了吧。”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對他極是熟悉也極是敏感,可是她現在身體的酸累也在提醒她昨夜的瘋狂,要是惹毛他,今天彆想下床了。
蘇折本來也隻是逗逗她的,後來也冇再折騰她,隻是靜靜地擁著她。
見她還如臨大敵、不敢鬆懈的模樣,蘇折道:“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沈嫻與他四目相對,他眼神很真誠,又若有若無笑道:“放輕鬆,我不榨你。”
對於他親口說出的話,還是比較有信服力的,故沈嫻也就慢慢地放鬆下來,重新閉上了眼。
被子下彼此緊貼的身體,讓沈嫻根本無法再次進入睡眠。
過了一會兒,再過了一會兒,沈嫻睜開眼,道:“我看我們還是起床吧。”
蘇折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