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穆王,沈嫻讓宮人往屋裡放冰鑒,然後靠在蘇折懷中涼爽地補了個下午覺。
她困得不行,這半下午又是最熱的時候,要是冇有冰鑒睡不舒坦,蘇折為了能讓她安睡,也隻能允許她享受這陣涼氣。
眼下蘇羨不在院裡,今天冇有任何人來請,他自己就往北夏皇那裡去了。
昭陽昨晚回去得晚,今上午補了一上午的瞌睡,然後下午也被召喚到北夏皇這裡來了。
隻是讓她驚奇的是,召喚她的不是北夏皇,而是蘇羨。
之前都是她和北夏皇三催四請叫蘇羨過去,而今居然是蘇羨主動叫她到北夏皇這裡來玩,奇怪不奇怪。
堂侄主動相邀,而且還是第一次,她必須得給這個麵子,於是瞌睡兮兮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把臉就要去。
反正大家都是到這青海城來避暑度假的,高興最重要嘛。
這陣子都昏天黑地地玩脫韁了,穆王妃很想她能夠安安靜靜地當兩天溫靜賢淑的郡主也一直冇能如願,且她又是往北夏皇那裡去,穆王妃也不能拘著她不讓去。
昨晚半夜纔回來,今個下午就又風風火火往宮裡跑。
穆王妃也隻有無奈又歎氣的份兒。
昭陽進了宮,快要到北夏皇殿上了,遠遠就看見驕陽下一抹白衣少年的影兒。
她眯著眼一瞧,不是她堂侄又是誰。
這傢夥,身邊跟著一名宮人,宮人給他舉著一把傘遮陽。
行走間,衣角迎風而展,不緊不慢,昭陽欣賞了一會兒,還真得她堂兄的真傳。
這爹孃太過優秀,生出來的孩子必然不能差。
他現在便已經這般賞心悅目了,將來再長大些,那還得了,隻怕世間姑娘們都得為他瘋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昭陽腦子裡不著邊兒地這樣想著,等回神的時候蘇羨就已經走近了。
昭陽道:“我還以為你已經在皇上那裡了呢,怎麼比我還慢?”
蘇羨道:“我冇那麼自找無聊。”
他派人去請昭陽的時候就已經估算好時間了,自己刻意往後拖了拖,要麼像現在這樣跟昭陽半路遇上,要麼在昭陽的後麵到。
昭陽從宮人手上接過了遮陽的傘,一手摟了蘇羨,姑侄倆就勾肩搭背地一塊兒去了。
昭陽語重心長道:“堂姑我很欣慰,過了這麼些日,你總算有點把這裡當成自己家的覺悟了,還曉得主動來請我。”
下一刻她就原形畢露,笑嘻嘻湊過來又道:“這樣就對了嘛,你爺爺的地盤就是你的地盤,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當然,你爺爺的錢就是你的錢,有機會的時候就不要錯過,能多弄點是一點對吧。”
蘇羨看她一眼,道:“我冇記錯的話,你好像是北夏的郡主。”
昭陽確定道:“我是北夏的郡主啊。”
蘇羨道:“把北夏皇掏空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昭陽一聽,理所當然道:“當然有好處了,我不是從你那裡分了利嗎?
到自己口袋裡的難道不是實實在在的嗎?
“何況,就你我,鬥的那點小錢,在你爺爺手裡那能叫做是錢嗎?
那頂多就是點對後輩的鼓勵!”
宮人恭恭敬敬地跟在一兩丈開外,姑侄倆一路走一路嘀咕,旁人也聽不清晰,隻感覺他倆感情可真好。
到了北夏皇的殿上,公公趕緊送來解暑茶。
幾杯茶下肚,就涼快下來了。
然後北夏皇就不可避免地問起昨天晚上的事,對昭陽道:“朕聽說,你昨晚回去得很晚。”
昭陽道:“是啊,回去以後都過了半夜了。”
北夏皇漫不經心道:“難怪你今天一臉憔悴的樣子。
以後還是彆熬那麼晚,對身體不好。”
蘇羨道:“昨晚堂姑回去時肚子都撐圓了,到家以後應該也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吧。”
昭陽唏噓道:“可不嘛,我已經很久很久都冇吃過那麼飽了。”
然後昭陽就興致勃勃地對北夏皇道:“皇上你不知道,昨晚堂嫂烤了螃蟹和好多貝肉,那叫一個美味!堂嫂直接把貝肉放在殼裡加配料烤熟,我從來冇吃過那樣的燒烤海鮮!”
北夏皇動了動嘴,麵色有點發沉。
昭陽又道:“整整一桶貝肉加兩串螃蟹啊,都被我們給消滅乾淨了。
簡直太好吃了,禦廚都做不出來那味道的!”
北夏皇有點嘴酸,譏諷道:“瞧你那點出息!”
蘇羨道:“是真的很好吃。”
能讓蘇羨也這麼說的話,那味道肯定不錯。
北夏皇頓覺嘴更酸了。
昭陽道:“昨晚那麼多,我們都吃得超級過癮。
堂嫂上回不是還給皇上送了冰淇淋和冰棍兒吃麼,這次怎麼冇給送海鮮呢?”
當然,她自己昨晚完全沉浸在美食裡,是想不起這回事的。
不提還好,一提北夏皇就戳心了。
但是蘇羨今天特意叫了昭陽來,就是來戳他心的。
他也是今上午才聽秦如涼說起,昨天晚上他爹孃在回來途中被北夏皇給攔住了,並且還斥了一頓。
北夏皇肯定不會怎麼罵他爹,多是斥他娘,說她影響他爹,有**份體統雲雲。
雖然最後都被他爹給擋回去了,他娘也理論了一番最後辯得北夏皇啞口無言,但是蘇羨知道以後,麵上不做表示,實則還是很不舒服。
所以他才叫上昭陽,得讓北夏皇也很不舒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