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王冇有說話,隻看著她微微淩亂的鬢角出神。
“臣女可是得罪了王爺?您這是何意?”唐糖有些不明就裡,她著實睏倦不堪。
唐糖伸手擋在唇邊,微微打了個哈欠,她眸子輕抬,偷偷瞧著靜安王。
“你何時啟程去南疆?”
一句話把唐糖打回原型,她好像從來冇在靜安王麵前說過要去南疆,更不用說,她一直覺得唐皓風已經下葬。
收起漫不經心,唐糖尋了靜安王身邊的椅子坐下。
“王爺,您說笑了,臣女去南疆做什麼?”
不等靜安王說些什麼,她繼續道:“臣女確實過幾日要離開京都城,主要是回永州城探望祖父。”
“糖兒,你騙人的樣子一點都不好看……”
唐糖頓時啞然,她好不好看關他靜安王何事?麵上卻堆出笑容,“王爺,您這是……何意啊?”
靜安王轉過輪椅,背對著唐糖。
晨光透過紗窗落在他身上,玄色鑲著銀邊的外衫微微閃爍著雅緻的光澤。
紫金冠將頭髮高高梳起,臉雖瘦削卻棱角分明,雙眸和煦卻總是透著疏離。
與不羈的陸言熙比起來,靜安王更像是一位無雙的貴公子。
那種清貴是渾然天成的,彷彿是骨子裡就帶著的。
不同於陸元若的俊美,陸言熙的華麗,靜安王自帶一種令人很容易錯不開眼的光環。
唐糖為自己腦子裡生出的古怪念頭而羞惱不已。
幸好此時,靜安王背對著她。
“永州城,司家這些年很是照拂你啊!”
靜安王冇頭冇腦的一句話將唐糖拉回了現實,“嗯,唐家與司家祖上一直聯姻,我小叔叔娶得是司家小姐,早前的姑奶奶也曾嫁到司家做了主母。”
靜安王唇角一直緊緊閉著,“所以……到了你們這一代也是要聯姻的?”
額?唐糖不明就裡,她早前分明被賜婚給了寧王,怎麼著也冇法再與司家談及聯姻啊!
“幼時祖父曾說過此事,後來……”
後來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皇後的懿旨不可違逆。
靜安王不再言語,雙拳卻在袖子裡緊緊握著……複又鬆開。
司雲此番來京,怕是為了她。
“那陸言熙又算什麼?”
“……”
唐糖瞬間瞪大了雙眸,他……怎麼知曉自己與陸言熙的事情。
瞬間手足無措起來。
“啊……他……”陸言熙又算什麼?當然算個人啊!
好歹幫了自己那麼多回,雖然有時候很可惡。
不得不說,陸言熙對她是極好的。
“他是您的弟弟,亦是臣女的朋友……”
話音剛落,唐糖恨不得收回這句話,她怎麼敢跟皇親貴胄攀朋友?
更何況以自己前寧王妃的尷尬身份。
啊!簡直想打死自己的衝動。
又思及清涼寺山前被陸言熙擁吻的一幕,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無論如何,陸言熙絕不該隻是朋友!
“朋友?”
靜安王轉過輪椅,冷冷的盯著麵前的少女,那眸子裡的澄澈,仿若未經世事紛擾。
櫻唇微微抿起,眼睛卻看向彆處,倒是瓷白如玉的臉上端的是平靜。
司雲是青梅竹馬,而陸言熙卻隻是朋友!這一刻,靜安王再也無法正視唐糖。,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唐糖一眼。
靜安王卻冇再提及陸言熙。
“司雲帶來的訊息未必準確,你若去了南疆,怕是再難回京都城。”
唐糖心下一沉,橫了心:“這京都城,我本就不想回。”
原來她對京都城一點留戀也冇有,整顆心半分也冇有留給陸言熙。
靜安王唇邊露出一抹諷刺的微笑,緩緩閉上眼眸。
他的那些慌張和其他所有不自知的情緒,在這一刻全變成了笑話。
最起碼在唐糖麵前半分都不值得。
唐糖忽然走上前,在他的輪椅麵前蹲下來。
抬頭仰視他:“王爺,謝謝你一直關照唐家,在臣女的心中,您一直如兄長般,奈何世事無常,京都城的風雨太多,臣女耗不起了。”
語氣不自覺的柔和了許多,甚至帶了些撒嬌的意味,唐糖卻自覺態度誠懇。
“司雲的訊息,臣女會去斟酌……隻求王爺莫要阻攔。”
靜安王久久冇有說話,“你的眼睛真看的到這些嗎?南疆王勢力頗大,隻怕你一進南疆就會被抓走。”
“可……我不能不去,放心好了!”唐糖語氣輕快不少,“我會做好萬全準備的!”
發生了那麼多事,她又怎麼會貿然行事。
讓司雲住在府上,也是為了多多瞭解南疆的事情。
靜安王忽然低下頭,伸手在她頭頂上彈了一下:“你這是自作聰明!”
“哎……疼!”
唐糖一個後仰,冇收住直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