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研究的家族筆記,頭有些暈眩,準備休息一下。
我坐在桌子前怔怔地喝著啤酒,喝著喝著,我猛然想起樓下的燈還冇有關。
於是,又跑到樓下把燈給關了,又撲騰撲騰跑上來。
很快,肚子餓了,又移步去了廚房,手中拿著銀質的小花杯子,手輕輕握著,在打開的衣帽間裡又看到那頂黑色小禮帽,黑色的顯得有些細小的燕尾服。
在家裡的生活,冇有友情,冇有愛情,有的隻是一個人孤獨生活著,不會再存在第二個影子。
今晚的月光依舊很耀亮,走兩步便停下來,走兩步便停下來,為了讓走路的聲音小一些,直接脫掉拖鞋光著腳丫子行走。
在平靜的生活裡,我找不到那種乘風破浪之感,有的隻有悄無聲息的氣息,多了就會變得墮落的氣息,一般我是不會讓這樣的氣息肆意蔓延的。
走兩步,感覺節奏不對勁,又重新走,看著腳落地的全過程,實在是有趣,我能找到的快樂就是自己創造的快樂。
當我走進廚房,在這萬籟俱寂的夜半廚房裡,我找了一本雜誌自得其樂地一行行細讀下去。
擱物架上有一瓶落滿灰塵的白蘭地,我拿下來往小銀盃裡斟了一點。
白蘭地喝得我身上一陣暖和,但睡意硬是不肯光顧。
“拔絲地瓜。”
興趣來了,就自己展露一下手腳。
找出了三個地瓜,放進水盆裡清洗,然後削皮器不見了,找了近十分鐘纔在擱物架角落裡找到。
又一點一點細緻地削皮,慢慢地,慢慢地。
削皮要順著紋理,慢慢地,慢慢地,有一次劃破了手,就很小心翼翼,這次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削皮處理完成,放在水裡洗洗,接著用刀切成差不多等大的小塊,
把小塊放進盆裡,鍋裡燒熱水,準備過一下水,去除外表一些生澀的味道。
差不多幾分鐘就可以撈出來,放進盆裡,再均勻灑入澱粉,確保每一塊都裹上澱粉,接著開火燒油,等到差不多六成油溫的時候倒入地瓜塊,開始小火慢炸。
小火就可以,等到色澤金黃,用勺子撈出來,向上點兩下,發出清脆的聲音即可。
撈出來控油…
接著鍋裡清洗一下,放兩勺水,一大勺子冰白糖,等水燒開了再放,接著就用勺子順時針攪拌,加速糖的融化,等炒糖顏色變成金黃色即可,接著倒入處理好的地瓜塊均勻粘上糖就可以了,出盤的時候就能看到長長的扒皮了。
這美麗的夜晚值得這麼折騰,嘗一塊真不錯,總算是完成了,挺簡單,一道小甜食,不過還是少不了啤酒的加持。
不過,感覺總是美中不足,覺得還可以做得更好,開始尋找可以改進之處。
萬籟俱寂的夜半廚房,總要弄出點動靜來才肯罷休。
“喂,你會畫畫嘛?”
“畫畫?”
“會點。”
她欲言又止說到。
“那你之前是在哪裡生活?”
“城市裡租房子唄!”
“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超凡事件發生在我身上。”
“你不要大呼小叫的嘛!我怎麼知道?”
突然,從桌子上掉下來一隻玻璃瓶摔碎了,我的脾氣也像這個玻璃瓶的碎渣一樣炸開,突然就控製不住了,才大聲喊到。
“對,對不起啊!玻璃瓶碎了。”
我趕緊打掃起來,生怕有一點渣子,我喜歡光著腳走路,怕有殘渣會把我腳給紮破了。
“好吧!這樣的超凡事件需要探索,暫且不管。”
在書中,我找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我夾在了第八十八頁。
拿著通知書,在手裡緊握了半天,首先我想到的就是畢業,從花壇的黃色百合說起,到風吹過的怡園,這裡雖然丟下了我很多的身形,我卻並不憂傷,早晚會離開,冇有什麼好感歎的。
可現在,我還是低估了這樣感歎的能力,不由得懷念起高中的點滴,一起吃飯的同學,一起逗笑的女同學,嚮往的外麵的世界…
到現在,那個時候的束縛已經解除了,稍微自由了一些,放開限製,自我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張錄取通知書,是用多少個不眠之夜換來的,睡覺輸不贏,還被自己驚醒,驚醒的那一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道題還有一半冇理解,開始找方法。
此刻,時間是淩晨兩點十五分二十二秒,每次驚醒我都記錄下時間,筆記本就在枕頭底下,附加著一隻藍色的筆。
為了不影響家人和同學,我還自己租了房子。
有好多次還是徹夜不眠,過了困頭就睡不著了,隻能繼續熬夜。
有的時候,乾脆什麼都不寫,九點就睡了,畢竟就那麼幾次。
總是想,熬過了這段艱難日子就會好一些,會任性睡上一整天,可怎麼都實現不了,儘管有時間。
也剛明白,熬過了這段艱難日子,後麵還有不少段呢!
我為自己的天真發笑。
直到現在,終於出來了,冇過多長時間又要跨到大學的大門,倒是有些不情願了。
我又想起為了防止睏意來襲,就切了一大盤檸檬,兩隻眼睛打架的時候果斷來一片檸檬,感覺就好多了。
我知道這些日子也會變得索然無味,在不斷告彆中成長就是這樣,不糾結於過去,不憂慮未來,能看到的隻有眼下。
鐵桶街又開始鐵桶牛肉,香味老早就在鼻子尖上轉悠,明天去買一些來。
老紮克還說要送我一些小螃蟹,做一頓香辣蟹應該會不錯,從河邊找的小螃蟹很有味道。
奇金斯私有書店被人以借閱的名義帶走了很多書,根據留下的資訊,警方一直說這是空檔,根本冇有這個人,我猜想也會存在一定的超凡因素。
眼前的世界似乎變了,變得深不可測,所帶來的超凡因素層出不窮,這該怎麼調查嘛!
放下通知書,是該睡覺了,在沙發上就可。
時近三點,拔絲地瓜吃了一半留了一半,我去看了看外麵,我大概確實太累了。
夜半廚房,雜誌,書中錄取通知書,種種。
其他人正在酣然大睡吧!
我看著商業街上路燈的光亮宛如一片月華,給房間渡上了一層若明若暗的銀輝,宛如空曠的玻璃瓶。
眼前也如同這個玻璃瓶一樣,一碰便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