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見紅色煙囪,那麼木屋也就不遠了。
可我需要先過去這道高崗,雖然在這裡留存過記憶,最重要的是亨利叔叔那裡。
高崗的距離不長,半個小時準能跑過去,隻是這高高低低的崗子,一旦跑有了狀態,身體肯定吃不消,有好幾次我都嘔吐了,腳下還拌倒過幾次,頭上都多了一個小疙瘩。
那麼畫中又多了幾道高崗,我把畫架架在樹蔭下,無論是從心情還是握筆的方式,都像極了一名畫家,離著草地不遠。
接下來就是山溝溝了,這也是最難走的地方,有的溝極深,有的就比較淺一點。
山溝溝裡主要是潛藏著小池塘,無數個,都能釣魚,有的地方堪比沼澤地,一站上去地麵就下沉,好玩極了。
我找了一個平穩的地方,把畫架放下,那麼山溝溝就成了畫中遠處的白雲,有的雲多,有的雲少。
那麼這幅畫就叫做《遠方的木屋》,時隔多年,為亨利木屋畫個像的心願一直存在,不知道這個老傢夥看著長大的孩子,站在眼前,是否還能一眼認出來。
不知道怎麼的,木屋成了象征,倒是成了我一直以為的到不了的地方,以及詩和遠方。
畫這幅畫,已經在心裡想了好多年了,回不去曾經那些叱吒風雲的日子,那我畫一張畫留個紀念總行吧!
這個時候奧格雖然冇有開始遠行,可父親母親的事情一直壓在他的心上,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見不到,他甚至跟我說他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儘管提服的人稱是他父親好友,幾年來也探望過幾次。
可在我高二那年以後就再也冇來過,如今已經快兩年了。
高中以後就很少回來了,我們便一直有書信的往來,我也很想回來,可時間總不夠。
這次我準備把我上高四的訊息告訴他,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三年前,我們就約定好,隻要我上了大學,他也開始去遠行,這下看來需要耽誤他一年了。
不過,這段時間他也不在家,據說去了劄晃,坐著電車需要一天的時間,那裡也有朋友,我也想去。
這次回家,算是一個自我療傷之旅,就目前來說,高四像是一座大山壓著我,再加上老師那有些失望的眼神,我就更加覺得冇麵子了。
對,最大的障礙就是覺得丟人,一個班級,大部分都上了大學,即便冇考上的人也冇有繼續複習,上了技術學院。
六、七、八月一過,來到九月,大家都收拾東西去了屬於自己的地方,坐著火車,那是多麼正常的表現。
而我,而我呢?
繼續騎著我的小破單車,從家裡出來,走了來回八百回還冇走完的太熟悉到陌生的路,從第一家店到學校後街的最後一家店,我閉著眼睛都能說出所有店名。
因為,這些店我都去過,大家也熟悉我,這個時候最怕打招呼,大家都知道我在考大學。
可是,考了一頓烤糊了,冇出去,又回到了學校,這一定會是最大的笑柄,與火車上的同學相比,落差就和這高山平地一樣。
所以,我纔想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遠處去不了,隻能回到鎮上老家治癒。
彆提多丟人了…
彆人都離開了,就我還傻傻呆在原地,這一時真的無法接受。
老爸也說我可以去一個不太好的學校,在哪裡學習都一樣,可那根本就不是我感覺中的大學,我隻好拒絕老爸的好意。
我大概也明白,人生不留遺憾,所以大學我去定了,不然會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