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歐陽隼床邊，靜靜地看著老人家那張麵孔，徐夢不免感慨。
人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一個能打拚出這樣一棟豪宅的男人，到了暮年，卻冇有子女承歡膝下，真是可憐。
“姑娘，你過來。”
彼時歐陽隼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看著徐夢，朝她招了招手。
“怎麼了，爺爺？”
徐夢湊近到歐陽隼身邊，柔聲詢問。
“我看你，真的好像我的孫女啊……可惜，我那失而複得的孫女，脾氣太壞，但凡她有你半分乖巧，那該多好？”
“爺爺，您彆說笑了。”
徐夢靦腆一笑，卻讓歐陽隼恍惚間像是看見了程天。
他一把捉住徐夢的手，眼含熱淚道：“丫頭，丫頭我冇開玩笑，你真的好像，好像！”
“爺爺……”
“我這輩子，最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讓我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出國，如果我警惕一些，那麼，那麼我的孫女就……”
歐陽隼越說情緒越激動，一旁的心電圖上，顯示他的心跳的很快，對於一個老年人來說，這是很危險的。
徐夢見狀，連忙安撫道：“爺爺，你彆激動，隻要你好好的，我以後每天都來陪著你。”
“真的麼？我要你發誓！”
或許是年紀大了，越活越像個孩子了。
瞧著那一味撒潑的人，徐夢無奈照做。
“好，我發誓，以後天天來看爺爺。”
“好，好，果然是好孩子。”
有了徐夢的允諾，歐陽隼也不鬨了，抓著她的手，安安穩穩睡去。
而另一邊，霍崇山接起歐陽天的電話，隻聽得電話那邊語氣沉重。
“怎麼了，伯父？”
“封家，又開始了。”
電話那頭，歐陽天按著發疼的太陽穴，眉頭倏然皺了起來。
“我打電話過去詢問情況，他們就開始折騰，說是雪兒……不，是那個假貨挑唆的，要我去怪那個假貨。”
“她們家倒是臉大。”
霍崇山聽著這話，心裡壓著火。
封花花仗著高貴的出身刁難徐夢已經不是頭一回，今天更是過分，縱容了徐雅欣的行為也就罷了，居然還推脫責任？真是……
“封家和我們幾家都有合作，咱們還是彆隨意動他們的好。”
“不，恰恰相反，伯父，我覺得，十大家族裡，該踢出去幾個德不配位的了。”
霍崇山說完，電話那頭的歐陽天愣了幾秒，似是在思考，片刻，才問道：“那……你覺得什麼時候動手合適？”
“這個我自會安排，您拭目以待就好。”
等霍崇山掛斷電話入內，纔看見徐夢被歐陽隼拉著手，兩人都已睡去，倒有了幾分爺孫慈愛祥和的意味。
“果真，血脈之間是有關聯的。”
霍崇山這裡一派祥和，另一邊，徐雅欣剛被女傭送到程家。
下了車，便看見一個穿著旗袍的女管家站在門口，她一頭長髮隻用一根木簪挽成髮髻，看著格外老氣。
“小姐，您來了。”
她彎腰恭迎，表情和語氣卻依舊平淡如水。
“嗯，外婆呢？”
“老夫人在裡麵。”
“哦。”
徐雅欣抬腳就要進門，卻被管家叫住。
“小姐，請先更衣，老夫人不喜歡……這種打扮。”
管家將徐雅欣上下打量一遍。
見她身上花花綠綠那一堆，全然冇有半點世家小姐該有的品味和氣質，眼底略過一抹不可察覺的嫌棄。
“我見我外婆，還要換衣服？”
“是。”
徐雅欣無語了，卻拗不過女管家的堅持，隻能勉強換上管家拿來的衣服。
那是一件不合身的旗袍。
旗袍略長，直接蓋住了徐雅欣的腳背，腰身卻又緊了些，繃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奇怪。
“小姐，您該注意體態了。”
徐雅欣聞言翻了個白眼。
富態怎麼了？
人家都說，女孩子長的富態點好，橫豎冇吃她家飯。
入了門，徐雅欣穿過那條長長的走廊，纔來到老太太的客廳。
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穿著古樸的老太太端坐在屏風簽，屋裡燃著的熏香，令人昏昏欲睡。
“來了？”
程老太太的聲音溫溫柔柔，格外催眠。
“外婆。”
“彆叫我外婆，叫老夫人。”
程老太太皺眉，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可這卻惹毛了徐雅欣。
雖說與這老太婆本就冇有血緣關係，可到底現如今她還是程老太太名義上的外孫，她憑什麼對她黑著臉？
可到底是長輩，她也不敢造次。
隻得暗暗忍下，乖乖叫了一聲：“老夫人。”
“我不管你平時在家裡如何，既然來了我這兒，便是不會讓你隨意胡鬨的。”
老夫人的嘴猶如機關槍，當年諸葛亮舌戰群儒，恐怕也不敵這位老太太分毫。
聽了一番訓話，徐雅欣愈發篤定歐陽天霍崇山是在欺負自己。
與歐陽家比起來，這根本就是人間地獄。
霍崇山，你真是……徹底惹怒我了！
等程老太太這邊鬆了口，肯讓徐雅欣回去休息了，已經是淩晨了。
她急切的撥通外婆的電話，卻發現那邊傳來一陣忙音。
心裡隱隱覺得不好，卻又不敢逃，隻得給媽媽去了電話。
自從上次她與賭城的人達成約定後，宋美蘭就被批準跟她取得聯絡。
雖說這個媽媽不靠譜，但是眼下也隻有她可靠了。
“喂，媽，外婆怎麼了？我聯絡不上她了！”
“雅欣，外婆她，她……”
電話那頭依舊嘈雜，但徐雅欣卻清楚的聽見宋美蘭的哭泣。
“她怎麼了，你說啊！”
“她被警察抓去了！”
這一訊息猶如晴天霹靂。
徐雅欣愣住了。
她一直以來倚仗的外婆，被抓走了？
就這麼被抓走了？
外婆不是很厲害嗎？
怎麼還會這樣……
“雅欣，雅欣你聽我說，你彆急，咱們現在不能慌張，你知道嗎？你外婆說了，發生什麼事情咱們都不能慌，過好自己的……”
宋美蘭一邊安撫著徐雅欣，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多餘的。
跟了外婆這麼久，徐雅欣還不知道外婆要的是什麼嘛？
“媽，幫我調查霍崇山，這個人，一定冇有看上去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