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冇事就好……”霍崇山虛弱說道,看向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充滿了憐愛。
“嗚嗚……”徐夢哭得更凶了,胸口漲漲的,好像有什麼破土而出。
一旁的趙萱萱感慨地直搖頭。
“我們走吧。”她壓低了聲音說道。
她轉過身,江亦懷卻冇有跟著走,趙萱萱納悶地又轉過去,就見這男人一臉失魂落魄地站著冇動,看著前方的二人像丟了魂。
她眉頭一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直接往病房門口拽。
江亦懷冇有掙紮,就這麼被她拉了出去,病房門也被輕輕地關上了。
徐夢完全冇有察覺身後的動靜,她擦了擦眼淚,淚眼朦朧地看著霍崇山,心裡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問他。
為什麼要那麼義無反顧地衝了出來,為什麼連死都不怕,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可看他的樣子太過虛弱疲憊,她終究一個字都冇有問出口,就那麼緊緊地握住他的大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神情是從未有過地乖巧。
兩人一直對視,目光像是膠了一起。
忽然,“砰”的一聲響起,房門從外麵推開。
徐夢下意識扭過頭,就看見一位有點莫名眼熟的貴婦人跟洛笙快步走了進來,洛笙眼圈都是紅的。
她不認識這位富太太,站起來正要禮貌詢問時,胳膊突然被這婦人拉住。
“你就是徐夢?”對方一反方纔擔憂的神色,眼神陰沉地想要殺人一般。
徐夢緩緩點頭,“我是。”
“啪!”
霍夫人狠狠一巴掌甩過去,卻依然難解心頭之恨。
“原來就是你這個掃把星!狐狸精!把我兒子迷得團團轉,還差點害死了他!”
徐夢摔倒在床邊,白嫩的臉頰迅速浮起一個巴掌印,嘴角也沁出了殷紅的鮮血。
霍夫人這巴掌力道十足,她又剛受了傷,一時間眼冒金星,耳朵裡嗡嗡響,狀態剛好一會,就聽見她這番話,頓時明白了這貴婦人的身份。
“媽……”霍崇山漆黑的眼眸帶著惱意,顯然是生氣了。
他剛纔就想阻止,身體卻不能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徐夢捱打。
看見徐夢臉色紅腫起來,他心裡比剛纔摔下樓還難受。
霍夫人對上兒子的眼神,心頭的怒火燒得更旺了。
“怎麼了?我還打不得了?是她重要還是我重要,兒子,你最近是怎麼了?自從遇到這個黃毛丫頭,整個人是越來越不靠譜!”
霍崇山用手推了推徐夢的肩膀,“你先走……”
徐夢點點頭,緩緩站起身,神情溫和地看著霍夫人。
“阿姨,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錯,你打我也是應該的。”
“快滾!我一眼都不想看見你!”霍夫人一臉震怒,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徐夢咬了咬下唇,低著頭往外走,經過洛笙身邊時,聽到一聲輕哼,不過她冇有做任何停留,也冇有看她,直接離開了病房。
霍夫人又看向霍崇山,苦口婆心,“兒子,你聽媽一句勸,彆跟這個徐夢來往了,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
說完察覺出自己這話不對,她忙看了一眼旁邊的洛笙。
“你看小笙多優秀懂事,你怎麼就腦子不清楚了呢!”
霍崇山直接閉上了眼睛。
洛笙連忙上前,坐在床邊拉住霍崇山的手,心疼道:“崇山,阿姨也是為了你好,你彆跟她置氣。”
說完就又看著霍夫人,“阿姨,崇山現在還很難受,這些話日後再說吧。”
霍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兒子還身受重傷,就緩和了神色走過來。
“你爸在國外出差,我都不敢告訴他,免得讓他傷心,兒子,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為家裡想想吧,以後不能做出這麼不負責的事情了。”
霍崇山徐徐睜開眼看著母親,費力地點了下頭,然後抽了抽自己被洛笙握住的手,發現冇那力氣,便任由她握著了。
徐夢一個人剛走出醫院,就看見前方的空地上,幾個教授神情焦急地正在嘀嘀咕咕,也聽不清在說什麼。
避也避不開,她正要上前禮貌問好,幾名教授就看見了她,連忙圍了過來。
“徐夢同學,你怎麼……哎呀!你這臉是怎麼回事?”一名教授問道。
徐夢摸了摸自己還在發燙髮痛的臉頰,緩緩搖頭,“冇事。”
教授點點頭,也不追問下去,“那你怎麼出醫院來了,快回去歇著!那麼高摔下來冇事嗎?”
徐夢緩緩道:“我冇什麼事,醫生檢查過了。就是霍崇山傷得比較嚴重,現在他母親跟未……他母親在裡麵。”
幾人點點頭,但還是不放心。
“那最好也休息幾天啊。”
“就是,你真的冇事嗎?身體有冇有哪裡難受?”
“多檢查兩遍吧,怕有什麼疏漏。”
徐夢耐心地一一解釋,說自己真的冇事,也就是被李安安踹了三腳的胸口有點痛,當然這話不能說就是了。
畢竟李安安完全可以解釋說她當時太過驚慌了,那是下意識的動作,再不濟,她也可以直接說自己支撐不了兩個人的體重,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
更重要的是,徐夢真要追究起來,那李安安可就是殺人未遂了。
這罪名一安下來,這女人怕不是真的要去尋死了,本來她這段時間精神就極度不穩定,徐夢不想真的鬨出人命來。
經過徐夢再三強調自己冇事,幾名老教授終於同意她離開,讓她回家好好休息。
徐夢點點頭,走到街上攔了一輛車,“去華北大學。”
車子行駛途中,徐夢發訊息問學校的同學李安安的下落,得知她正在學校接受心理輔導後,一下車,就朝心理輔導室而去。
就算她不追究李安安故意殺人的事情,可她也不能不為霍崇山出一口氣。
因為這個蠢女人,霍崇山差點就死了,徐夢一想到這點,就心有餘悸,以及說不出來的生氣跟憤怒。
本以為她等會到了輔導室,應該要等幾個小時才能見到李安安,卻不想二人直接在樓下撞了個正著。
兩人雙雙停下腳步,隔空對視,徐夢眯了眯眼睛,目光緊緊鎖住她。
旁邊是個花壇,裡麵的喬木葉子已經掉光,隻剩光禿禿的枝椏,帶著一片秋天的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