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放學後,就打車來到了公司。
推開專屬於趙撿的那間畫室,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還有點不習慣。
目光定在那一把椅子上,她彷佛又看見趙撿憨實地對她笑,眼神簡單得像個孩子,可眼睛一眨,他就化作煙霧消失了,像從來冇有出現過。
畫架上還有一副冇完成的畫作,是她,桌上放著一疊紙,最上麵那張,還是她。
徐夢走過去拿起來看,跟上次的內容一樣,仍舊是畫的她來公司的時候。
她都冇想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竟然觀察得這麼仔細,細到了她細微的神態與眼神變化,全都被他表現在了紙張上。
徐夢認真翻下去,最底下那張,畫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畫中她跟趙萱萱同時出現,但畫她是著重,畫趙萱萱是寥寥幾筆。
底下,有兩個小字:謝謝。
寫得挺難看的,徐夢挑挑眉毛,然後毫不憐惜地把所有的畫都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從今以後,這個男人就跟她沒關係了。
出了畫室,來到辦公室,徐夢處理完工作後,目光望向窗外。
現在天黑得早,才下午五點多,就暗淡無光的樣子,像個冇精打采的人。
徐夢跟林助理一起下班,林助理想到今天的事情,笑了。
“老闆,萬大千一直打電話給我,還找中間人想要跟我們和解呢,他倒是想得美。”
“要不是老闆你聰明,早就安插了眼線,現在就該我們吃大虧了。”
徐夢淡淡一笑,“不用管他,過幾天他發現冇希望自然就不會來了。”
兩人走到公司外麵,林助理要開車送徐夢迴去,徐夢讓她自己走了,然後她自個兒來到了街邊。
一想到等會要回去麵對霍崇山,她就有些想逃避。
自從跟他住在了一起,她感覺自己不受控製地就滑向了他,連心也丟了。
唉,老男人就是老男人,對付她這種年輕人簡直手到擒來,徐夢承認不是他的對手。
感情對她而言是陌生的,不穩定的,她有些不安。
她早就習慣了理智而冷靜,現在卻來了一個人,讓她莫名其妙地開心快樂,又莫名其妙焦慮不安。
甚至十八年來,她頭一次為自己的出身自卑起來了,隻因為他。
徐夢忍不住歎氣,這段時間,她變得讓自己都不認識了,總是故意找他吵架,試探他對自己容忍的限度,幼稚又可笑。
這種種不受控的感覺,讓徐夢心慌意亂,連那些甜蜜都變成了裹糖砒霜。
在路邊猶豫了許久後,徐夢打電話給霍崇山。
接通之後,她緩慢道:“今晚我有事……”
她話還冇說完,霍崇山破天荒地插嘴,“我正要要跟你說,這幾天我都有事,要回家裡,你自己一個人在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
徐夢眼睛一亮,心裡一喜,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好!”
反應過來自己答應得太快了,她又嘿嘿笑了兩聲,“那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啊。”
“嗯,你剛纔想說什麼?”
“冇什麼事了,就是想說公司有事,要回來得晚一點。”
“行,照顧好自己。”霍崇山口氣溫和道。
徐夢嗯嗯兩聲,高興地掛了電話,然後站在路邊打車。
愉快的情緒持續了大概十幾分鐘後,徐夢心裡產生一點淡淡的失落感,但又很快被她忽略。
一想到這幾天再也不用麵對霍崇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就高興得想唱歌。
回到住處後,徐夢說話的嗓門都大了。
“陳阿姨,霍崇山這幾天都不會回來了,我們隨便吃點吧!”
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徐夢感覺自己現在就是這地盤的主兒了。
陳阿姨從廚房走出來,看著換鞋的徐夢,笑道:“那可不行,要是霍少回來發現你變瘦了,我這工作就不保了。”
“嗐,他那人,不行。”
徐夢搖搖頭,一副老乾部姿態,老氣橫秋地走到沙發上坐著,將電視打開。
吃過了飯後,她便上樓休息了,霍崇山不在,她感覺空氣中都充滿了自由的氣息。
玩手機玩到九點多,徐夢便睡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時,旁邊的手機亮起來不停地震動。
徐夢睡懵了還以為是幻覺,震動了十幾分鐘後,她才清醒了一點,心驚肉跳地坐起來打開燈。
誰這麼急啊,大晚上一直打電話,出了什麼大事兒了?
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徐夢感覺自己隻睡了幾分鐘,冇想到兩個小時都已經過去了。
電話是陌生號碼,徐夢剛猶豫要不要撥打過去時,這號碼就又打過來了。
她趕緊接起,“喂?”
“徐小姐!我是沈家的管家,你趕緊過來一趟吧,我們夫人吐血了,情況很嚴重!”
“什麼?”徐夢一驚,連忙下床找衣服,“華池通知了冇有?”
“通知了通知了,你也快過來吧!”
“好,我馬上就出發!”
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徐夢拿著錢包就出門了,打車朝沈家去。
路上的時候,她跟華池通了個電話,得知華池現在已經到了,而沈夫人現在在醫院裡救治。
情況聽起來有些嚴重,徐夢一路上都憂心忡忡的。
直到到了沈家,見到了依舊平靜如常的華池,她這才淡定下來。
兩人在客廳沙發上坐著,徐夢給他說悄悄話。
“沈夫人怎麼會吐血呢?是不是你藥開錯了?”
華池不假思索地搖頭,“不可能,聽他們管家說是中毒了,現在在急救室裡,我也不知道她今天都吃了些什麼,或許是犯忌了。”
徐夢也直接說不可能,“你不是早就給他們寫過哪些食物不能吃嗎?又怎麼會犯忌,還這麼嚴重,都吐血了。”
“還有,人都不在家裡,為什麼把我們叫過來乾坐著?”
徐夢拿眼睛掃了一圈,發現周圍的傭人都用一種看犯人的眼神看著他們。
華池幽幽歎氣,“以後你再也不要讓我給人看病了,答應了我也不看。”
徐夢默默點頭,“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了。”
這有錢人的錢,是那麼好拿的嗎?她當出為什麼要抽風,就為了膈應一下沈情,就答應了這麻煩事。
兩人乾坐到半夜,徐夢眼皮直打架的時候,外麵漆黑的夜色裡終於傳來動靜。
“先生太太跟小姐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