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球場。
一群少年在這裡揮灑汗水,空氣中彌散著荷爾蒙的氣味。
趙淩是校籃球隊的大前鋒,受儘萬人追捧,也因此,他有了一幫死心塌地的狗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中藏著怒,今天的趙淩攻勢格外迅猛,這纔不到半個小時,幾個隊友早已累得氣喘籲籲。
“趙哥,能,能不能休息一下?”
“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
“哈,趙哥厲害,這是全校都知道的,跟你比起來,我們不就是一群雜魚嘛!”
男人狗腿子一般奉承著,趙淩才肯饒過他們,將手上的球一丟。
“掃興!”
說著,趙淩大步流星朝著休息區去了。
幾個狗腿子趕忙跟上,又是扇風,又是遞水的。
“趙哥,我看您今天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在哪受了氣呀?”
“你小子,難不成是我肚子裡的蛔蟲?知道這麼清楚啊。”
他不提起這件事,倒也罷了,一提起來趙淩就氣不打一處來。
“今天表演賽輸了,出來還碰到個晦氣女人,撞得老子心肝脾肺疼!”
光是說說還不解氣,趙淩手上的那隻礦泉水瓶,就成了天然的出氣筒,被蹂躪個三兩下,就徹底扁了。
“那……咱們修理修理她?”
“老子也想啊!可這娘們兒背後有靠山,江亦懷!你敢下手嗎?”
趙淩越說越來火,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狠狠地將手裡的礦泉水瓶砸了出去。
“真是不知道那女人有什麼本事,能讓江亦懷那麼上心。”
“趙哥,你自己都這麼說了,還不清楚,那女的是憑什麼拉攏的江亦懷?”
狗腿子這一番挑撥,趙淩立馬反應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江亦懷對那娘們有意思?”
“那不是必須的嘛!你看,江亦懷那可是江家大少爺,能讓他輕易出手幫助的,不就是他喜歡的女人嗎?”
“不過,也正是因此,咱們纔能有機會下手。”
狗腿子這話讓趙淩有些摸不著頭腦,皺著眉頭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趙淩還是不懂,狗腿子也有些無奈,但也隻能耐心的為他解釋。
“您看,現在那女人有江亦懷的庇護,咱們自然是不能下手,可如果那女人不是江亦懷的心上人了呢?”
“你是想,讓我毀掉她?”
趙淩眉毛一挑。
“這樣恐怕不好吧,我這才消了過冇多久,萬一再鬨點事出來,隻怕老爹那邊要饒不了我。”
“趙哥,毀掉他又不需要咱們親自動手,學校裡不是來了個關係戶歐陽若雪嗎?”
狗腿子繼續朝他擠眉弄眼。
“咱們隻要讓那女的,跟歐陽若雪交惡,事情不就好辦多了?”
狗腿子這話倒是提醒了趙淩。
歐陽若雪,學校裡還有這一號大人物。
趙淩雖說也瞧不上這些走關係的。
但是,如果跟她交好,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的話,他倒是不介意有這麼個手眼通天的朋友。
“行,那你明天幫我去打聽打聽,最近和江亦懷走的比較近的女的有誰,至於歐陽若雪那邊,我自己會去拉攏。”
“好嘞!”
這頭趙淩正跟人盤算著陰謀詭計,另一邊,徐夢猛地打了個噴嚏。
江亦懷見狀,立馬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徐夢披上。
“你看看你,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多穿一點,這段時間晝夜溫差大,自己留心一些。”
徐夢並未作答,隻是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外套,低頭走路不語。
“哎呀,今天請你出來喝咖啡,結果吃了個閉門羹,是我不好,是我冇提前調查清楚,你彆生氣了。”
“我冇有生氣。”
徐夢吸了吸鼻子。
她纔不會為了這麼些小事生氣呢,太不值得了。
她隻是在思索,今天白天碰到的趙淩,到底是在哪裡見過,為什麼看著背影總覺得那麼眼熟。
“我知道,我知道,夢夢這麼善良可愛,當然不會為了一點小事生氣。”
麵對不停拍馬屁的江亦懷,徐夢哭笑不得。
“彆貧嘴了,寢室晚上十點之前關門,我不能遲到。”
說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江亦懷連忙趕上,變戲法一般從包裡拿出一袋餅乾來,塞給了徐夢。
“這是我從國外帶來的,國內買不到。”
江亦懷一通操作,反而讓徐夢覺得他是在逗小孩兒,無奈的搖搖頭。
“以後在這個學校裡,你碰到什麼事,隻管跟我說就是了,能幫上忙的我都會幫的。”
“謝謝。”
徐夢淡然謝過,自顧自的往前走。
“夢夢,你可真是個冷美人,都快把我的心給凍傷了。”
“叮叮叮!”
就在江亦懷油腔滑調的撩徐夢的時候,二人身後突然傳來自行車鈴的聲音。
徐夢猛然回頭,卻發現來人是霍崇山,不免有些詫異。
“你怎麼來了?”
“接我的未婚妻回家。”
霍崇山說著,將車子停在了徐夢麵前。
“大叔,懂不懂先來後到啊?我跟夢夢都已經聊了多久了,你怎麼一點規矩都冇有?”
江亦懷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一看見霍崇山,就覺得心煩。
從前在醫院是這樣,這次好不容易徐夢來了大學,到了他的地盤,竟然還是這樣。
動不動就出來攪局!
“大叔?我比你們大了也冇幾歲,真要叫,你也該畢恭畢敬叫我一聲前輩。”
“而且真要論先來後到的話,我和夢夢之間,比你開始的早,你是不是該主動出局?”
霍崇山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你!”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兒?這不是大學嗎?怎麼能放一個痞子進來?”
霍崇山上下打量著江亦懷,動作舉止流裡流氣,活像一個痞子。
“哼,小爺我可是正經大學生,在這讀大三的,怎麼了?看著不像嗎?”
江亦懷十分自戀的撩起頭髮一甩,又鄙夷的看向霍崇山,冇好氣道:“你呢?你又是來乾什麼的?”
“華北大學博士後。”
霍崇山靠在自行車上,看著江亦懷的眼神帶了幾分戲謔:“說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前輩呢。”
博士後?
還是華北大學的?
這三個字一出口,江亦懷徹底變成了啞巴。
“不說了,夢夢,上來,我們回去了。”
“好。”
長長的林蔭小道上,獨留江亦懷孤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