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自那日從宋家回去之後,徐雅欣就大病一場,歐陽天心疼這個侄女,特意叫人去跟校長打了招呼,把她接回家養病。
“若雪,你平時也彆太拚,咱們得注意休息,知道嗎?”
歐陽天雖知道徐雅欣平日在學校裡的作為,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這是他唯一的侄女。
平日裡鐵血無情的漢子,麵對這個小丫頭卻格外溫柔,粗糙的大掌從她的額頭撫過,輕輕柔柔的。
徐雅欣輕輕點頭,將被子拉上,遮住微紅的麵孔。
她並非害羞,而是心虛。
歐陽天對她不差,甚至比起那個隻會對她施壓的母親更好。
可為了救這個媽媽,她必須要殺了這個假二叔。
這樣的行為,讓她覺得格外愧疚,格外不捨。
她嗓音沙啞,問道:“二叔,我最近好像做了很多錯事。”
“怎麼突然這麼說?”
歐陽天略一皺眉。
“二叔,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你都會原諒我?”
“若雪,你燒糊塗了。”
歐陽天歎一口氣,為她蓋好被子,兀自離開了她的臥室。
她躲在被子裡啜泣。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好的人,是徐夢的二叔。
為什麼徐夢她什麼都有,而她徐雅欣卻無法得到。
憑什麼,憑什麼!
食指觸碰到脖子上那條銀瓶吊墜,徐雅欣眼中恨意更甚。
你不是什麼都有嗎?那我就毀了你擁有的一切!即便你能搶回來,到手的也無非是一片斷壁殘垣!
次日,徐雅欣才睡醒,牆上時鐘指向6點。
平時歐陽天這個點還未睡醒,女傭卻早已開始為他準備早餐。
她踢踏著拖鞋下樓,徑直走向廚房。
“呀,小姐,你怎麼醒了?”
女傭擦擦手,忙將手上的活停下。
“小姐,這,廚房油煙重,您快出去吧。”
“冇事,我之前在家裡,也經常下廚的。”
徐雅欣微微一笑,靠近了鍋邊。
“怎麼做的這麼清淡?”
“先生胃不好,不能吃濃油赤醬,這個湯清淡,但對先生胃好。”
女人說著,臉上堆滿了笑意。
對於自己的手藝,女人頗為自信,畢竟,伺候先生已有多年,經驗資曆,是任何人都比不得的。
“你伺候的倒好。”
徐雅欣微微頷首。
瞥了一眼鍋裡浮起來的烏雞,卻又忽的蹙眉。
女傭見狀也有些緊張,忙問:“怎麼了小姐,可是有什麼不對?”
“冇事,我隻是……想親手為二叔做一頓飯,畢竟這些日子一直是二叔在照顧我,不做點事,我心裡過意不去。”
“小姐這說的是什麼話?先生但凡知道小姐的心思,必然會高興,至於做不做,都無所謂的。”
“不,這些事,還是親手做了纔有意義。”
徐雅欣笑著應付,將女傭請了出去,獨自一人留在廚房。
她取下脖子上的吊墜,打開銀瓶,倒出一些粉末在掌心。
那是外婆特地給她尋來的,說是長年累月使用,會讓人身體虛弱,病入膏肓時,便一命嗚呼。
最要緊的一點,這東西根本不是毒,而是補藥。
歐陽天身體健壯,此藥也是大補。
所謂月盈則缺,水滿則虧,這東西用著,就是這麼個道理。
雖說一時間不會有什麼表現,但日子一長,就會掏空歐陽天的身體。
哼,徐夢,你有的,我都要毀掉!
日子一天天過去,軍訓過了小半,學生中已開始暗流湧動。
為了那個學生代表的名額,那些個學生們擠破了腦袋。
徐雅欣卻絲毫不慌。
有歐陽家這個大靠山在,她還用擔心什麼?
無論如何,這學生代表都是她的。
另一邊,徐夢日日忙活著迎戰k.top的初賽,天天都冇個時間閤眼的,幾天下來,熬出了好大的黑眼圈。
隔天趙萱萱找她喝茶,看著她臉上的黑眼圈,都被嚇了一跳。
“夢夢,你這是……做賊去了?”
“去你的!”
徐夢翻了個白眼。
“我這幾天都在準備應付……應付考試,熬夜查資料,可累了。”
“我記得你們軍訓,不是冇什麼考試的麼?怎麼還要準備考試?”
趙萱萱皺了皺眉。
“因為不是學校的考試,是我在外麵考的彆的證書什麼的。”
徐夢說著,唆了一口咖啡。
“你啊,這麼拚乾嘛。”
趙萱萱看她那疲憊的樣子,頓時十分心疼。
“叮咚!”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彈出了一條訊息。
她低頭一看,隨後迅速劃掉,臉上表情格外不屑。
“怎麼了?”
“冇什麼,又是那些學生的阿諛奉承而已。”
對於這些,趙萱萱曆來是看不上的。
“她們倒是費心。”
“費心有什麼用?我不喜歡這樣。”
趙萱萱撇了撇嘴。
“我不表明身份,她們就當冇我這個人,用得上我的時候,倒開始巴結起來了,誰慣的他們這種臭毛病!”
徐夢“噗嗤”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這些人不都非富即貴麼,你也不怕得罪她們?”
“得罪?哈!笑話!”
趙萱萱一聲冷笑。
“姐姐我也有些家底,憑什麼要怕他們這些紈絝?再富再貴,能有我家富貴?”
說來也是這個道理。
趙萱萱出身十大頂級家族,出生就含著金湯匙,根本不用彆人阿諛奉承。
便是旁人阿諛奉承了,她也不會放在眼裡。
“對了,你不爭麼?”
“要爭,也得是公平競爭。”
徐夢一手托腮,看向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
“不就是一群紈絝,有什麼爭不過的。”
“你的意思是?”
“拿成績說話唄。”
徐夢抿唇。
“可這些年老師們評選的學生代表,往往都是關係戶……”
“軍訓教官不是外聘的嗎?”
徐夢一語點醒夢中人,趙萱萱這才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要讓那些外聘的教官去評?”
“是啊,但是不要這麼早公佈選拔方式,不然,難免有人投機取巧。”
徐夢說著,似是又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我你敢說,學生會有不少酒囊飯袋,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一起端掉。”
“這次學生代表評選過後,誰是人,誰是蟲,咱們就心裡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