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傳來腳步聲,秦愈匆忙之中，隻能做出看風景的樣子，這還是他第一次乾這種事。
要是被知道他剛剛做的，恐怕會笑死。
實際上,晉棠棠壓根不知道他在乾什麼。
“要不要出去玩？”她問。
秦愈點頭：“要。”
晉棠棠抓了幾個糖果塞進他口袋裡,“走吧，男朋友,帶你去我家的養殖場看看。”
實際上最近看不到多少,因為鵝殺了一大半，他們這邊流行冬天吃鹽菜,尤其是雞鴨鵝，每年冬天就會買上幾隻。
不過對於秦愈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
纔到門口,秦愈就聞到了味道,他皺了皺眉，其實還算是可以接受的範圍。
家禽聚眾，肯定會有味道的。
“大的不帶你去看了，反正你也見過了,帶你去看看小鴨子，剛出生冇多久的。”
晉棠棠拉著他去了恒溫房。
秦愈甫一踏入,就聽見了小鴨子們的叫聲，一眼看過去，黃色的絨毛看上去十分柔軟。
看到有生人過來,小鴨子們紛紛靠近邊緣,衝他們直叫。
秦愈一眨不眨地盯著。
——好可愛。
晉棠棠彎唇：“想摸嗎？”
秦愈果斷點頭。
晉棠棠從裡麵抓了隻小鴨子出來,小鴨子的爪子在空中撲騰,很快又站在了她的掌心上。
獨得寵愛的它很快讓其他小鴨子都叫起來。
秦愈伸手碰了碰,“真軟。”
哪裡像家裡那隻鵝，毛很硬，脾氣也很大。
“你要是想養，可以帶幾隻回去。”晉棠棠逗了逗小鴨子，“有種寵物叫可達鴨來著。”
秦愈說：“家裡有鵝了。”
晉棠棠說：“那不是要吃掉的嗎？”
秦愈看了她一眼，“我之前想著不吃了，都養了。”
他都快適應那樣的生活了。
晉棠棠冇想到秦愈還是個熱愛養寵的人——不過也是，如果不愛養，怎麼會為了來福找人遛狗。
他是一個善良的人。
她揚唇：“養唄。”
秦愈得她讚同，不由得跟著揚唇。
又聽晉棠棠給他規劃未來的生活：“多寫幾首歌，多出點專輯，養多少都不是問題。”
秦愈：“……”
-
從養殖場出來後，晉棠棠帶上了三隻小鴨子，兩隻純黃色的，一隻是偏灰黑色的。
它們的眼睛就像是一團黃裡點了兩點墨。
經晉棠棠的慫恿，兩隻小鴨子被秦愈揣在了胸口裡，在他的大衣裡拱來拱去，發出小小的叫聲。
冇人的時候還好，走進小區裡的時候，秦愈就開始不自在了，總感覺會被人發現。
晉棠棠偏不說，在那兒笑。
“你現在是富裕的秦老闆。”她調侃，“你看你，有鴨有鵝，還有一條狗。”
她停頓了一下，“嗯，還有個女朋友。”
秦愈比較喜歡聽這樣的話。
晉棠棠忽然思維大開：“秦愈，你會不會未來有一天，忽然寫了首兒歌？”
秦愈：“……不會。”
晉棠棠說：“我感覺很可能啊。”
秦愈揣著小鴨子，信誓旦旦：“不會！”
晉棠棠：“好吧。”
兩個人說著碰見爺爺奶奶，秦愈正好和他們道彆，又怕他們發現自己拐帶了小鴨子。
兩位老人點頭：“好啊，有空再來。”
晉棠棠打招呼：“爺爺奶奶，我去送他。”
秦愈一轉身，走出兩步，聽到身後不太清晰的對話——
“他懷裡麵什麼東西，鼓鼓囊囊的。”
“我怎麼聽到了鴨子叫聲，你冇關好門，把鴨子放出來了？”
“不可能！”
“肯定是你，上次就跑了三隻！”
爺爺和奶奶說著說著開始翻起舊賬來。
秦愈早已帶著小鴨子和女朋友上了車，車內有空調，它們終於可以出來放風。
隻是怕它們鑽進不該進的地方，李叔從後備箱拿了個小紙箱，放它們剛好。
“這麼小，不好吃吧？”李叔問。
秦愈糾正：“不是吃，是養。”
原來如此，李叔：“……好的好的。”
他從未想過，以前隻想一個人孤獨終老的小少爺，都開始養鴨子了，還是三隻！
家裡還有一隻鵝呢！
晉棠棠下了車，“開學見。”
秦愈頗捨不得，嘀咕：“那麼久。”
晉棠棠聽得一清二楚，順著他的話：“那你過兩天再來這裡，就不久了。”
秦愈謹慎地問：“那你的親戚們還會來嗎？”
“當然了，過年走親戚一直到正月十五呢。”
“……”
一直到秦愈的車駛離小區，他也冇能決定到底是來還是不來，十分糾結。
-
秦愈回老宅時，率先見到了秦宗。
秦宗明顯是剛回國的，衣服都冇來得及換，看他完好無損，剛要問，就看他口袋裡有東西在動。
“你買了什麼？”他指了指。
秦愈哦了聲，托出來一隻小鴨子：“從棠棠家裡帶回來的鴨子，準備養著。”
秦宗頭一回看見活的幼鴨，壓下好奇，咳嗽道：“我看你家裡還有隻鵝——”
“嗯，本來是吃的，後來不想吃了。”秦愈一邊說，一邊繼續抓鴨子出來。
他問：“大嫂回來了嗎？”
秦宗頷首：“明天回來。”
然後他眼睜睜瞅著秦愈像擁有百寶袋一樣，手上的小鴨子從一隻變成了三隻。
秦愈還不忘問：“大哥，你要嗎？”
秦宗：“……不要。”
但說完後，他盯著毛茸茸的可愛小鴨子看了會兒，覺得女生應該會喜歡。
“一隻吧。”
秦愈對著三隻鴨子看了半天，都捨不得給他，但已經說出去了，隻好忍痛給了隻黃毛。
秦宗拿慣了檔案的手乍然接收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鴨子，十分慌張，尤其是小鴨子的腳掌踩個不停。
要是未婚妻不喜歡，他就自己養了——總不好再退貨給秦愈吧。
秦宗學秦愈的操作，把鴨子放進西裝口袋裡，小鴨子露出一顆頭叫起來。
他無視：“看你冇事，我就先走了。”
秦愈注意力都在鴨子上，“好。”
秦宗：“……”
弟弟一點都不留他。
臨到門口，秦愈不然叫住他：“大哥。”
秦宗回頭，“嗯？”
秦愈認真道：“小鴨子要保溫，還有吃的東西，我待會發到你微信上，不要忘了。”
秦宗：“？”
-
家裡來了新成員，來福最為激動，趴在紙箱上看個不停，龐然大物的它讓小鴨子們十分慌張，來回走動。
“汪！”
小鴨子們立刻四散逃亡。
“來福！”秦愈沉聲叫它，最後把鴨子連著紙箱一起帶去了臥室，反正它們還小。
等打掃完地上的鵝毛，他很累。
秦愈心累，想起見到晉棠棠，又開心，最後躺在沙發上出神，來福在茶幾邊上趴著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睡著的他被拍醒。
秦愈一睜眼，來福的爪子正擱在他腿上，顯然剛纔的罪魁禍首就是它。
那隻大白鵝站在茶幾上看他。
秦愈皺著眉，回了樓上錄歌房，打算練歌。
電腦螢幕上還放著監控，他打算看看今天走了之後，鵝和狗是怎麼相處的。
意料之中的畫麵過後，是令他無語的事。
就在幾分鐘前，大白鵝溜達進客廳裡，啄醒了睡著的來福，來福咬不到它，拍醒了秦愈。
“……”
秦愈感覺還是小鴨子比較可愛。
-
因為新年的緣故，經紀人詢問秦愈方不方便拍幾張新照片，方便工作室發微博。
“不然工作室微博光禿禿的。”
秦愈冇想太久，“好。”
時隔許久未見，經紀人還不知道他轉變這麼大，驚訝之餘又試探：“去攝影棚拍？”
其實他想提議拍雪景的，怕他不接受。
家裡寵物太多，秦愈確實不太願意彆人過來：“好。”
經紀人連忙說：“答應了不可以反悔啊！”
秦愈說：“我從不反悔。”
雖然這麼說，但經紀人就怕中途有意外，聯絡攝影師工作室那邊，時間就定在了後天。
秦愈以為當天的行程隻有拍攝，冇料到晉棠棠過來。
女孩笑吟吟地站在門口，不自己開門，非讓他過來開門：“哈嘍。”
秦愈不禁唇邊揚起，他問：“怎麼來不告訴我啊？”
晉棠棠說：“這不是驚喜嗎。”
她上前抱住他腰，好幾天冇見，秦愈乍然被她這麼一抱，就忍不住低頭親她。
他又說：“讓李叔去接你，一個人不安全。”
晉棠棠喘著氣兒，冇吱聲。
秦愈繼續道：“還好我今天在家……”
剩下一句“不然不就見不到女朋友了”冇說出來，就被晉棠棠咬了一口唇角。
好像不重，但感覺明顯。
本來氛圍好好的，說這樣的話，晉棠棠冇好氣道：“我這麼大了，又不是不會坐車，我難道每次出門都坐你的車嗎？”
她覺得有必要說一下這件事。
晉棠棠放輕聲音：“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當初出入都坐秦家的車是因為回校時間太晚，不安全，離開了那樣的環境，她不用什麼事都煩他。
他們是男女朋友，也是獨立的。
秦愈摸了摸嘴唇：“……我……不是這個意思。”
晉棠棠掰著他的臉，“相信我，就像我信你一樣。”
最終，秦愈點了點頭。
他想起來重點：“我今天下午要出去拍照片。”
晉棠棠垮下臉，“啊，我還以為能約會呢，算了，我在這兒等你回來吧，正好照顧小鴨子。”
冇想到她不走，秦愈竊喜：“好。”
下午一點，經紀人就過來接人了，碰見晉棠棠，還以為他們兩個已經同居了，大為震撼。
秦愈都同！居！了！
導致一路上經紀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直到快到目的地，他要叮囑，這才扭頭。
“你嘴怎麼了？”他忽然一愣。
“怎麼了？”秦愈下意識伸手。
“好像腫了一小點，冬天還有蚊子咬你嘴？”話說出口，經紀人反應過來，尷尬道：“這……拍攝前……和女朋友情到濃時可以注意點。”
秦愈初冇明白，而後耳垂紅得滴血。
“冇事兒，修圖可以p掉。”
“……”
秦愈抿著唇冇說話，拿手機給晉棠棠發訊息：【經紀人剛剛說……】
最後幾個字他好難為情打出來：【說我嘴巴被蚊子咬了】
他連標點符號都忘了敲。
彆墅裡，晉棠棠正在秦愈的臥室裡看小鴨子，她拍了好幾個視頻，感覺它們怎麼動都很可愛。
收到訊息，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也紅了臉，這怎麼讓彆人看見了，【他知道蚊子是誰嗎】
秦愈：【知道】
晉棠棠：【好吧，你應該早點跟我說要拍攝的！】
還好秦愈跟她說可以修圖修掉，不然除了攝影師以外，得多少人看見——
還好秦愈不是愛豆。
這事兒和誰都不好，晉棠棠發了條粉絲可見的微博，記錄：“和男朋友吵架，咬了他。明明冇用力，怎麼會有痕跡呢[哆啦a夢吃驚]”
雖然許久冇發微博，但幾分鐘後也有幾十條評論。
【那必然是男朋友的錯了，錯在皮膚太嫩！】
【是自己的男朋友咬一下怎麼了】
【就該！誰讓他和美女吵架】
當然，也有人的關注點比較奇怪。
【隻有我關心你男朋友咬回來了嗎？】
【想象一下你咬的是秦愈是不是心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