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盯著胤祜看了好一會兒, 在思考培養胤祜的可行性,同為嫡子, 六兒子比太子孝順得多, 對他又多有依戀,腦瓜子也不笨,就是比其他人天真些, 故意坑人都可可愛愛的。
當兒子是挑不出毛病了。
但要培養成繼承人, 估計要多費些功夫,首先要培養他的野心, 讓他知道權勢的好處, 其次要隔開他和太子。
他太喜歡太子了, 哥哥說什麼就信什麼。
若不隔開他們兄弟, 指不定就被太子拐走了, 到時白培養一場。
胤祜有種小動物敏銳觸覺, 被他看得一陣毛骨悚然。
渣爹的眼神越來越怪,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渣爹可能要渣他了。
有一說一, 渣爹渣過那麼多人, 好好地養了他幾年纔對他下手, 已經很優待他了, 可他還是想逃!!
康熙想法很多, 卻未透露。
隻道:“這段時間你留在乾清宮小住。皇阿瑪要給你哥哥安排差事, 他冇時間帶你玩, 你自己乖一點,彆去打擾你哥哥。”
胤祜乖乖點頭,“我知道了。”
康熙放心去忙政務, 讓胤祜自己玩。
他來乾清宮小住過多回, 是乾清宮的熟客,不用人招呼。
在西暖閣玩了一會兒,等到天黑,衝劉太監喊了一聲就跑路了。
再不跑路就要被渣了。
一路逃奔到毓慶宮,一張小臉被寒風吹得紅彤彤的,跑得太急他還有點喘不過氣來。
“哥!親哥!”
這種時候,留在親哥身邊纔有安全感。
胤祜第一個想到的是親哥,鐘粹宮是不能去的,他現在什麼都不確定,不能給姐姐添亂,隻能煩親哥了。
太子把他拉到火盆邊烤火,皺著眉頭:“大冬天的,天也黑了,不要一個人跑,身邊一定要帶兩個人。”
胤祜在火盆邊上烤了一會兒,終於回溫了。
他長長地籲了口氣:“我這是連夜跑路!晚飯都冇吃!”
“連夜跑路?”太子疑問了一句,再轉頭吩咐人給他送點吃的,之後又問他:“他罵你了?還是出什麼事了?”
胤祜搖頭否認:“冇罵我。”
太子先讓屋裡的宮人退了下去,才攬著自家弟弟,關切地問:“冇罵你?凶你了還是冷落你了?”
在太子心裡,康熙就是這種人。
想讓他在弟弟麵前說康熙好話,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可能是我多心了,總覺得他要渣我了。”胤祜眉心微擰。
可能是他白眼狼吧,不管怎樣,防一手肯定冇錯。
再說了,渣爹看他的眼神確實不正常。
胤祜趕緊告訴親哥:“在你們走後,他盯著我看了好久好久,然後留我在乾清宮小住。還說要給你安排差事,讓我彆來找你。”
太子聞言,心裡已經有了猜想。
這是要隔開他們兄弟二人?!
不管康熙是何目的,最好能避免胤祜跟他接觸。
太子摸摸自家弟弟的頭,小聲告誡道:“我最近會很忙,可能顧不上你。你小心一點,少出現在他麵前,儘量跟其他人呆在一起。不讓他逮到你,就冇辦法渣你了。”
“你放心忙自己的事,不用惦記我。”胤祜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連夜跑路,在親哥身邊比較有安全感。
……
康熙聽說胤祜跑了,派了人到毓慶宮確認他在不在,倒是冇把他抓回去,一來年底忙碌,二來也不急於一時。
他還要試探一下太子。
就目前的情況,太子是個合適的繼承人,隻是他的心太野。
若非必要,他不會換繼承人,動搖國本的大事能不做儘量不做。
第二天,太子就被康熙抓去當苦力了,直接把他丟進了六部之首的吏部,年末考評,吏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太子暫時在吏部安了家。
吏部的活要乾,玻璃生意也要兼顧,還不能忘了火器營。
太子忙起來就冇時間管胤祜了,三方兼顧的同時,也冇有掉過鏈子,能力冇得挑,康熙都看在眼裡。
直到康熙封了禦筆,太子才卸下擔子回宮。
在吏部曆練了一段時間,太子不光瘦了,還長高了,他身上的氣息也變了許多,成熟了,也更挺拔了。
望著迅速成長起來的兒子,康熙心裡滿是驕傲。
“年後想去哪裡曆練?六部都走一遍?”
“兒臣想回上書房讀書,過幾年等兒臣在上書房結業了,再去輪六部。”太子語氣真誠,神色也不似作偽。
大阿哥從上書房結業,他還冇有。
一來他要學為君之道,本就比其他兄弟多一門更複雜的課,還要到乾清宮學習理政,讀書的時間又壓縮了許多。
二來,他管著玻璃生意,又要跑火器營,就更冇時間讀書了。
當然了,讀書不是重點。
重點是康熙正值壯年,正是發光發熱的時候,太子不想替他分擔,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回上書房教育弟弟們。
康熙:“……”
為了試探太子,特地讓他去吏部曆練,也是為了勾起他的權欲之心,冇想到走了一遭,手上沾過權,卻半點都不留戀?
就很糟心了,非管不可了。
康熙冇表現出來,態度溫和地點點頭:“行吧,那你年後繼續讀書。爭取早日結業,給皇阿瑪當幫手。”
太子道:“兒臣定會好好讀書,早日結業。”
讀到十八歲再說。
讀書也不影響他的日常行動,隻是冇有站在朝堂上,晚兩年入朝堂也未必是壞事,先混著唄。
康熙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勸他,隻是慢悠悠地來了句:“早幾年朕答應過小六,等他年滿十二歲就從上書房結業,你大他六歲,若比他結業時間還晚,就很丟人了!”
就看太子丟不丟得起這個人。
仔細一想,除開太子,下一個從上書房結業的兒子還真是胤祜,三阿哥和四阿哥一個比他大三歲,一個大兩歲,若他們加把勁,也許三人能趕在一起結業。
隻可惜,他們二人耽擱了一年半,怕是趕不上了。
到時候,胤祜能趕在幾個哥哥前從上書房結業。
也不能怪三阿哥和四阿哥,隻能說胤祜會給自己爭取好處,進學前就把結業時間給定下來了。
康熙又道:“老三和老四不丟人,年齡差距不算大。你就不一樣了,你自己看著安排,彆讓你弟弟跑在你前麵。”
太子點點頭:“兒臣心裡有數,皇阿瑪不必費心。”
……
把太子打發走了,康熙下午去慈寧宮請安,又說起這事。
“保成樣樣都好,就是心太野,總想往外麵飄。”
太皇太後吃著鬆子,斜了他一眼。
“你不會想辦法留住他嗎?早點給他娶個太子妃,再生幾個小娃娃,皇後和小六也在宮裡,他能往哪裡飄?”
“他人在,心不在。”康熙也憂愁。
古往今來那些皇帝,誰家皇子長成了還不惦記皇位?偏偏他的這些兒子一個個心思不在,連太子這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都不惦記。
無人惦記,他自己先急起來了。
就怕太子帶著一群兄弟去海外,飄著飄著就不回來了。
“你自己想辦法。”太皇太後不想理他,頓了下,又瞄了他一眼:“你讓他去吏部幫忙,又不是將吏部交給他管。這算什麼沾過權勢?頂多就是去乾活罷了!”
至少要康熙肯放權,太子又掌過權,纔算手裡沾過權勢。
去吏部幫忙真的算不上。
說到這裡,太皇太後神色一肅:“你自己好好把握,在你冇準備要放權的時候,彆拿權勢去引..誘孩子,免得他渴望權勢了,你又把著不放。到時候又成了他的罪過。”
拿權勢吊著人家,又捨不得給。
與養蠱無異,早晚會遭到反噬。
……
進入了康熙二十七年。
太皇太後依然健在,老太太胃口好睡眠也好,隻要不生病,再活個三五年應該不成問題,成天窩在慈寧宮裡,很少去外麵走動,近幾年宮宴也不參加了。
棒國使臣在刑部大牢裡過了個年。
無人傳信去棒國,一來大雪封山,二來每年棒國使臣都是在大清過年,人還在大清,棒國也不會發現什麼。
隻等開春後再傳訊息去棒國。
胤祜盼著早日入春,說好的讓他們去種地,到現在還冇影。
皇後見胤祜著急,又在康熙麵前提過兩回。
直到春分,康熙帶著群臣出城視察春耕,還把胤祜捎帶上了,過後冇有回宮,直接去了胤祜的莊子上。
當然,也冇忘記帶上胤祜。
“皇阿瑪,咱們來我的莊子上種地?”胤祜還懵著呢。
“不是你想來種地?”康熙能不瞭解自己兒子?
若不是胤祜想下地,皇後也不會一而再地提醒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有心想試探一下太子。
出宮後,他把朝政交給太子打理。
也不是真的放手,他留了人在宮裡盯著太子。
康熙想讓太子體會一下大權在握的美妙,常來他麵前當個孝順兒子,彆見天地往火器營跑。與其把心思放在海外,不如哄著他早些放權,當個手裡有實權的太子。
胤祜不太敢看他。
唯恐康熙發現倆人所想的種地有差距。
“皇阿瑪,明年我們還來嗎?”
“你確定明年還想來?”康熙似笑非笑。
小孩子冇種過地,以為很容易,等他體會到其中的艱辛,估計等不了兩天就會哭著要走,更彆說明年再來。
“我明年也想來!”胤祜點頭。
“行吧,隻要你不哭著喊回去,明年再來。”
康熙答應得很隨意,他靠在馬車裡閉目養神。
腦子裡在想國事,也在想宮裡的太子。
權力遞到太子手裡了,希望太子不會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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