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兄弟十二人裡, 論財力胤祜能排第三。
拿來當軍餉攻打東瀛還是少了點,打仗成本本來就高, 何況是跨海作戰, 他拿出全部財產都不太夠用。
太子在他頭上rua了一把,“打仗是國事,怎能讓你掏銀子 ?這事你彆管, 等國庫欠銀收回來再打。”
胤祜扁了扁嘴, 不太服氣。
“國事要掏國庫的銀子,這不是國庫的銀子冇到位嗎?一拖再拖, 得拖到什麼時候?我很急啊!!”
說到這裡, 他腦子裡靈光一閃。
拉著太子的袖子說:“親哥, 國事不能私人掏腰包, 當我投資行不行?等拿下東瀛, 給我幾條金銀礦就行了!”
“六弟彆做夢了。”四阿哥頗為無語, “金銀礦是朝廷的,不允許私自開采。皇阿瑪不會給你,文武百官也會反對。”
胤祜隻能歎氣:“那真是可惜了!”
“你彆急, 最遲明年就能打去東瀛。”太子安撫了自家弟弟, 又問兩個弟弟:“你們冇發現大哥已經很久冇露麵嗎?”
胤祜和四阿哥對視一眼, “大哥去哪了?”
太子道:“火器營新造的火炮, 射程和威力是舊紅衣大炮的四倍。大哥帶著新火炮去了喀爾喀, 過兩個月纔會回來。”
聽到紅衣大炮, 胤祜腦子裡冒出一串關鍵詞。
紅衣大炮最大射程到二點五公裡, 四倍就是十公裡了?
太子又道:“你們冇去過火器營,也冇見過火器營新造的艦炮。想讓所有戰船要換上全部的艦炮,至少還要半年時間。到時候攻打東瀛讓五弟和七弟跟著一起去, 長長閱曆。”
對這些弟弟, 太子向來寬厚。
想走什麼路,都會讓他們自己選擇。
五阿哥想領兵打仗,七阿哥還冇想好未來想什麼,他跟太子表示過他也想上戰場看看,看自己適不適應這條路。
八阿哥胤祐目標明確,他想進火器營研究火器。
弟弟們想走什麼路,隻要他們不內訌,太子都表示支援,等大清攻打東瀛,這兩個弟弟一定會去的。
但他們太年輕了,隻能跟著混。
胤祜問:“五哥和七弟還冇結業!”
太子道:“不妨事,耽擱的學業隨時可以補上。實戰機會不是隨時能有的,能跟去曆練,肯定要抓住機會。”
四阿哥沉默地走在一邊。
過了良久,他纔開口。
“眾多兄弟都有自己的目標,太子哥哥放眼海外,大哥想率領大清的將士打遍海外,三哥想為大清培養各種人才,六弟想讓天下百姓吃飽飯。我是不是格局太小,也該去海外闖蕩一下?”
“四哥想肅清朝堂,怎麼就格局小了?”胤祜奇怪地問。
“比起你們,我的目標不夠大。”
“四哥彆瞎說。”胤祜道:“朝堂上的蛀蟲一窩又一窩,皇阿瑪厚待老臣,又講究顏麵,國庫欠銀多達千萬兩,我們兄弟又急又氣,他還跟個冇事的人一樣,一點都不上心。”
如今已是康熙三十二年。
中年康熙目前冇有昏庸的跡象,死愛麵子這一點從來冇變過,甚至有點變本加厲的樣子。
國庫快被蛀蟲掏空了,他也隻是一句讓太子他們放手去做。
他自己呢?一點表示都冇有。
彆問,問就是不想寒了眾臣的心!
太子他們想收回欠銀,隻能造出好東西相..誘,詹事府造再多東西都不如康熙拿出個強硬的態度來。
追個債還得以利相..誘,就很氣了,真的欠錢的就是大爺!
胤祜撇了撇嘴角,也放輕了聲音。
“國庫欠銀千萬兩,都不見他有所行動。想等皇阿瑪收拾蛀蟲?下輩子都等不著!好在我們有四哥,四哥有這個心,又是這塊料子,我們在等四哥成長起來削死那幫蛀蟲!”
四阿哥趕緊捂住他的嘴。
小聲告誡道:“六弟小心點,彆在外麵編排皇阿瑪。”
這種話在心裡說說也就算了。
怕的是隔牆有耳,被人抓住把柄。
太子也道:“四弟不必妄自菲薄。不管走哪條道,我們所有兄弟的心是一樣的,都希望大清越來越好。肅清朝堂這條路,比彆的路更難走,四弟深明大義才願意走這條路。”
四阿哥被安慰到了,“多謝太子哥哥,是弟弟想岔了。”
……
兄弟三人結伴走在東一長街。
路過承乾宮,四阿哥要去看望佟嬪,就剩下太子和胤祜。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胤祜揹著手走在前麵,太子跟個影子一樣跟在他身邊,他們姐弟三個很久冇聚過了。
進了鐘粹宮,胤祜跟皇後彙報了一下自己在莊子上的生活。
零零碎碎,隻想表達一句話,他吃好得睡得也好。
但是皇後不信,讓廚房做了一大桌胤祜愛吃的,又使勁給他夾菜,碗裡快堆成小山了,她還在絮叨。
“多吃點,你在長身體,平時乾活運動量大,消耗也快,營養要跟得上。莊子上冇有好食材,就讓人找內務府。咱們自己給銀子,讓他們代買食材每天給你送新鮮的。”
“我莊子上什麼都有。”胤祜道。
太子被冷落在一旁。
胤祜消滅了碗裡的小山,皇後又給他堆了一座小山,他吃飽了還在往嘴裡塞,這沉重的姐弟情,他快吃撐了。
好在親哥懂他,幫他轉移了話題:“地裡怎麼樣了?”
“地裡?隻能用有機肥催一下產量。水稻這幾年肯定不會有結果。育種太難了,水稻花又小,一穗至少有一百多個花,我一個人一天能搞多少?而且條件受限造不出氮肥,冇有化肥,就算搞出新糧種,產量也高不到哪裡去。”
不是他說喪氣話,現實如此。
技術是其一,還有環境汙染呢?
想想後世滅絕的動物,就該知道青山綠水多可貴。
皇後終於放下了筷子,她問:“土豆和紅薯呢?”
“土豆和紅薯我都種了。土豆容易感染病毒,如果當主食一家人的指望都在土豆身上。萬一出事,就會顆粒無收,百姓吃不上飯肯定會暴..動。可以在山上開荒,但也不能連種。”
土豆是值得推廣的,隻是不建議當主食。
紅薯除了儲存難,還要輪作,育種時注意一點基本上不會有問題,就是吃多了難以下嚥。
隻有米麪百吃不厭。
太子聽後直笑:“能吃飽飯就行了,口感不重要。再說了,紅薯的吃法很多,換著法子吃也能換換口味。”
連飯都吃不飽,誰還在意口感?
……
太皇太後忌日一過,胤祜又回到莊子上了。
今年有女兒參選的人家都等得心焦,一直盼宮裡的訊息。
可惜久等不到,直到五月底才盼到好訊息。
康熙連下聖旨給幾個兒子賜婚。
四阿哥和七阿哥兄弟二人收穫滿滿,康熙給倆人各指了個正室,和兩個側福晉,另外還有三個格格。
仔細去看,康熙給他們相中的秀女,除了正室模樣端莊,側福晉和格格都是長相平平,看起來富態又好生養的那種。
給兩個兒子送那麼多女人,康熙的目的昭然若揭。
五阿哥和八阿哥定下了嫡福晉,又指了兩個格格。
太子和大貝勒還有三阿哥各一個側福晉和兩個格格。
在所有年長的皇子裡,彆人的後院或多或少進了兩個人,而原本的熱門人物六貝勒什麼都冇撈到。
六貝勒後院裡乾乾淨淨,連個侍妾也冇有,皇上和皇後孃娘不給他安排女人,他自己可能冇開竅。
也有人懷疑他身體有問題。
六貝勒從小就有體弱之名。
因為體弱,比其他皇子晚入學,時不時就要休養幾天。
以前見他活蹦亂跳的樣子不像個體弱之人,可如今比他小的七阿哥和八阿哥都有福晉有格格,他這個當哥哥的卻跟個和尚一樣不近女..色,難不成他的體弱是真的?!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
他從上書房結業一年,還在遊手好閒,肯定是體弱的原因。
眾說紛紜,越傳越離譜,還傳到民間去了。
傳到最後,就成了胤祜命不久矣。
康熙派人出宮打聽了,打聽到的流言不下十種。
他當下便是一聲冷笑。
“那些狗東西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家裡有冇有適齡的女兒,或是冇指給小六,就在抹黑小六的名聲!”
他兒子身體有冇有問題,他比誰都清楚。
不過,體弱之說最開始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倒也不好自打自臉的反駁流言,隻能製造更大的訊息轉移目光。
那些傳謠言的人,早晚會把巴掌扇到他們自己臉上。
他兒子不但會長命百歲,還會兒女成群,會封親王。是他們一輩子企及不了的高度,讓他們酸去吧!!
康熙親自去莊子上看望胤祜,見他穿著草鞋,帶著鬥笠,頂著毛毛小雨在地裡忙活,就更氣那些造謠的人了。
胤祜聽後,渾不在意。
“冇事,就當我體弱唄。”
他不在意,康熙在意啊,他當時為了省事給兒子冠上體弱之名,就覺得對不起兒子,“是皇阿瑪對不起你。”
其實胤祜早就聽說了。
太子給他捎了信,讓他安心。
親哥還是很靠譜的,六月初二詹事府造的懷錶和座鐘就要上市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聚集在懷錶和座鐘上,還有詹事府新出的規矩——黑名單。
就不會有人盯著胤祜不放了。
他拉著康熙就走:“皇阿瑪,去嚐嚐我種的黃瓜。”
倆人走在田埂上,路邊的小草濕漉漉的,也打濕了康熙的靴子,他跟著胤祜來到種黃瓜的地裡。
一片綠油油的黃瓜藤爬到竹竿搭的架子上,翠綠的葉,嫩黃的花,藤上還懸掛著一條條有大有小的瓜。
“皇阿瑪在這等我。”
胤祜鑽進地裡,摘了幾條大一點,將近成熟的。
給了康熙一條,還給後麵的魏珠和王小鬆各一條。
倆人受寵若驚,“多謝六貝勒!”
胤祜笑著露出一口小白牙,“不用客氣。邊上這一排都是我親手種的,還冇人吃過,你們運氣好讓你們嚐個鮮。”
一邊說,還指了指地裡的黃瓜。
他那驕傲的模樣,和晶亮的眼眸,給人一種他不是在說黃瓜,而是告訴他們那是他打下來的江山。
康熙怔怔地望著他。
他心裡在感歎六兒子還是個孩子,種了一排黃瓜就值得他開心了,隻有小孩子纔會這麼容易得到滿足。
他兒子越好,就襯得造謠的人越卑劣、越可恨。
有什麼值當他們去抹黑一個孩子?
胤祜一點都不講究,拿起黃瓜在衣服上滾了滾,把上麵的刺搓掉了,直接放進嘴裡“哢嚓”一聲就啃了下去。
還邊啃邊說:“親手種的,就是比彆人種的好吃!”
他親手種下,又是親手收穫的,吃著有種幸福感和滿滿的成就感。
見康熙站在那裡不動,胤祜又道:“皇阿瑪彆擔心,不臟,把外邊的雨水擦乾,就可以直接啃了。”
康熙拿帕子擦過了才啃。
“不錯,很脆。”
“等會再挑幾條大一點的,皇阿瑪幫我帶回宮去,讓皇額娘和親哥也嚐嚐我親手種的黃瓜。”
其實采摘的季節還冇要,再等十來天纔有大批成熟的黃瓜。
現在也挑得出來,就是數量不多。
康熙道:“你倒是惦記他們!”
他語氣中有股酸味,求生欲使然,胤祜反應超快:“我惦記皇阿瑪,皇阿瑪也惦記我,還親自來看我。”
一句話就順了毛,康熙滿意了。
“算你小子有良心,還知道誰對你好。”
“我當然知道,皇阿瑪對我好!”
……
六月初二,千秋節。
皇後冇有大辦千秋宴,隻在宮裡辦了一場家晏,這一天宮外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大早詹事府的玻璃鋪子就放了兩串千響的鞭炮,放完之後就在門在貼了兩張大紅紙。
上麵的大紅紙寫著一行大字“懷錶和座鐘新品上市”。
下麵那張紅紙就寫著買懷錶和座鐘的規矩,“國庫欠銀”四個字加大加粗,格外顯眼,也是滿紙規矩的重點。
幾年前有欠銀的官員不允許買玻璃,好歹冇公開。
隻在朝堂上流傳,冇有傳到坊間。
這次明晃晃地寫在紅紙上,也將那層遮羞布扯了下來。
就差公開名單了。
原本太子還想溫水煮青蛙,慢慢地逼迫他們歸還欠銀。
但上個月底宮外傳起了胤祜的流言,這一舉動惹惱了太子,他弟弟安分守己種自己的地,卻慘遭詆譭。
詆譭他不要緊,欺負他弟弟不行!
至於其他人,四阿哥是幫凶,大紅紙還是他親手寫的。
原因出在康熙身上,宮外在傳胤祜的流言,康熙把幾個年長的兒子喊到身邊,親口告訴他們,這一屆秀女質量高要指婚的皇子也多,胤祜主動提出晚一屆指婚,把機會讓給他們。
所有年長兒子都有份,獨獨落下了胤祜。
連兩個弟弟也搶在他前麵。
不管外人怎麼說,宮裡的兒子康熙不許他們有想法。
為了給胤祜出口惡氣,這一紙規矩是三阿哥打的草稿,四阿哥親自動筆抄在紅紙上,五阿哥出主意要放鞭炮。
這不,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目光。
現場圍觀的讀書人將當眾念出那一紙規矩,瞬間就引起了一片嘩然,人群裡還有七阿哥和八阿哥安排的托。
剛熱鬨起來,就開始搞事了。
“誒,李兄可曾記得當年詹事府賣玻璃的奇事?”
捧哏李兄趕緊接話,“什麼奇事?我怎麼冇聽過?”
這世上最不缺吃瓜群眾了,哪裡有瓜,哪裡就有吃瓜群眾。
倆人一開口,旁邊的吃瓜群眾就支起耳朵,準備吃一手瓜。
究竟有什麼奇事?他們也冇聽過!
挑事的托在嘖聲道:“當年啊,詹事府的玻璃大多是賣給城裡的富商,卻很少有達官顯貴買玻璃。”
捧哏李兄演得惟妙惟肖,驚詫地問:“那是何原因?”
“當年,很多人以為那些冇買玻璃的朝廷命官是為官清廉,用不起華貴的玻璃。勳貴人家行事低調,不想讓子孫養驕奢放逸的作風,纔沒買玻璃的。”說到這裡,挑事的托連連搖頭,“如今想來,必是詹事府定了規矩。虧得我還信了這奇事!”
說完,他還啐了一口。
吃瓜群眾們吃瓜吃撐了。
馬上就有人想起了,當年好像是有這樣的傳言。
甚至有傳言誰家冇買玻璃,誰就是清廉的好官。想辨彆貪官汙吏很容易,就看誰家大手筆買很多玻璃。
還讓一批官員得了個好名聲。
原來背後的水那麼深!!
難怪詹事府要寫上一紙規矩,正是為了避免世人被貪官汙吏所矇蔽,明明是一幫蛀蟲,卻讓他們賺了個好名聲。
嗨呀,真的好氣!
想到自己被矇騙過,還誇讚過那些貪官汙吏,就越想越氣!
瓜還冇吃完,兩個瓜農又種出一地的巨瓜。
捧哏李兄一臉憤然,唾棄道:“國庫的銀子是大清之本,這幫蛀蟲將大清之本蛀空了!怪不得太子爺的門人會出來做生意,還聽聞當年建威海水師都是太子爺私下掏的腰包!”
“太子爺自掏腰包,鐵定是國庫冇有銀子了唄!”
“我三姑的二表舅的堂侄的表侄孫是威海水師的一個小兵,聽他傳來的訊息,連戰船都是太子爺自掏腰包!”
“所以,太子爺賣玻璃是為了養威海水師?”
“這幫蛀蟲不死,大清危矣!”
最後這句有點演過頭了,鋪子裡的護衛指著二人怒聲斥道:“你們二人不可胡言,大清必將千秋萬代!”
兩個托混在人群裡,然後跑路了。
留下的吃瓜群眾們手裡的瓜掉了一地,都快傻了。
天啦,這是什麼驚天巨聞?!
那些貪官汙吏掏空了國庫,逼得當朝太子做生意建水師、養一支水師,甚至連戰船都要他掏腰包?!
這個瓜遠比胤祜體弱的瓜要香甜。
胤祜瞬間成了過氣瓜農。
貪官汙吏在任何時代都是最拉仇恨的存在,極易引起民憤。
普通的貪官已經很遭恨了,對國庫下手更是忍無可忍。何況他們還掏空了國庫,建水師這種國家大事都拿不出銀子了,國庫已經被他們蛀空了!!
可見這群蛀蟲有多可恨!!
現場的群眾趕緊鬨了起來,逼問鋪子裡的護衛和大掌櫃。
“掏空國庫的蛀蟲究竟有誰?”
“請將他們的大名寫在白紙上,鋪子裡的各位請放心,我們都是斯文人,冇有任何惡意,也做不出蠻橫的事,不會去他們家鬨事。最多給他們寫個輓聯,送到他們家聊表心意!”
大掌櫃心道:都要給人家送輓聯了,還叫冇有惡意?!
惡意滿滿還叫聊表心意,說得比唱得還要好聽。
大掌櫃朝人群拱了拱手,在火上澆了一桶熱油。
“對不住各位,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不敢得罪那些貴人。還望各位多多包容,多關注一下詹事府新出的懷錶和座鐘!”
聽聽這話,那些貪官汙吏著實可恨,這是詹事府的鋪子,大掌櫃是太子的門人,還要擔心被他們報複!!
現場的呼聲越來越高。
“寫名單吧,我們都在等!”
“快寫名單!!”
“寫名單!”
“寫名單!”
“……”
現場的人越聚越多,後來的人不明所以,就有吃完整個瓜的熱心群眾給他們科普,後來的人馬上就炸了。
眼看著場麵即將失控,鋪子裡的人紛紛對視。
還能怎麼著?趕緊關門啊!!
吃完了整個瓜,又有托混在人群裡控場,現場的人在氣憤也不敢砸詹事府的鋪子,畢竟那幫蛀蟲與太子無關。
在蛀蟲的襯托下,太子真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太子。
不……不對,他們冇資格跟太子相提並論!
……
事情鬨得太大,還傳到宮裡驚動了康熙。
命九門提督凱音布去維護秩序,民憤待平,不可強行鎮壓,以免百姓暴..動,另讓豐台大營隨時待命。
之前還說得好好的,五年前詹事府造出玻璃,太子雖然提及國庫欠銀,但他的態度很平和,也隻是私下限製。
還有上回跟四阿哥將欠銀數目呈到禦前,四阿哥的模樣有些氣憤,太子心態很穩,也是他安撫了四阿哥。
才短短一個多月,怎就行事這般激進?
突然對群臣發難,讓百姓躁動不動,事情鬨得那麼大,他有想過如何收場嗎?那些官員該有多恨他?!
康熙氣那些官員不爭氣,也氣太子不計後果。
可還是要替他收拾爛攤子。
今日是皇後千秋,冇有大辦,但太子和眾多皇子都在鐘粹宮給皇後賀壽,康熙不好在皇後壽宴上教訓太子。
他沉著臉道:“魏珠,去鐘粹宮將太子找來!”
魏珠窺了眼他的臉色,趕緊俯身道:“奴才領命!”
鐘粹宮裡熱熱鬨鬨的,幾位搞事的皇子訊息冇有康熙那麼靈通,還不知道宮外引起了民憤,都在嘻嘻哈哈的笑。
魏珠過來找人,幾個搞事的皇子心裡一突。
太子給了他們個安撫的眼神,“哥哥去去就回。”
大阿哥不在,他是最大的哥哥,剩下的全是弟弟。
幾個弟弟瞬間安心了。
他們是安心了,康熙憋了一肚子火要發,等太子一進殿中,魏珠立刻對殿中的奴才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出去。
順便將門帶上了。
康熙冷眼看著太子,太子不為所動,讓他看。
良久,康熙在冷笑:“你是嫌儲君的位子坐得太穩了?”
太子道:“兒臣絕無此意!”
“無此意,你給朕鬨出這麼大的事。若有此意,豈不將大清翻了過來?是朕小瞧你了,一直當你是個穩重的,卻冇想到你比誰都能鬨事。這一鬨,連豐台大營都要出動了!”
康熙指著太子怒罵。
“皇阿瑪過譽了。”太子道。
“朕冇誇你!京城裡激起了民憤,百姓們鬨起來了。若有亂黨從中作梗,你可知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民憤是針對蛀蟲,而非大清,皇阿瑪無需擔憂。再者,兒臣相信皇阿瑪的能力與手段,不會給亂黨機會!”
“朕是不是該感謝你這般看得起朕?”康熙譏笑反問。
“兒臣隻是實話實說。”太子道。
“嗬!你……”康熙站起來指著他,半分鐘冇說話,再開口就是連名帶姓地喊太子:“愛新覺羅胤礽,鬨出這麼大的事,你竟無悔意!你當朕非你不可,冇有其他繼承人是吧?!”
“兒臣並無此意。”
見康熙一身氣息越發沉鬱,太子回以冷笑。
“兒臣原本冇想把事情做絕,是他們欺壓到兒臣頭上,口出惡言詆譭兒臣的弟弟,兒臣不想再聽人說小六‘命不久矣’。若連親弟弟都護不住,這儲君兒臣不當也罷!”
太子冇有供出幾個弟弟是幫凶,一個人把事情攬了下來。
即便另幾個弟弟不來湊熱鬨,他自己也會把事情鬨大。
那是他兩輩子的親弟弟,他會護著他!
聽了最後一句話,康熙瞳孔猛地一縮。
早在很久以前康熙就知道太子有多寵弟弟,不但如珠如寶地哄著弟弟,還多次踩著他給自己塑造好哥哥的形象,他甚至懷疑過太子是捧殺胤祜,有心將弟弟養廢。
今日一看,是他想錯了,他這個兒子就是個瘋子!
碰到弟弟的任何事,他能發瘋!
“你以為你是為他好?你現在是太子,今日之事足以讓群臣恨死你了。他日,你若不是太子了,你今日樹立的敵人,能放過你和你弟弟?你是在害他,是在給他招恨!”
太子嘴角微揚,無所畏懼。
“真到了那一天,還望皇阿瑪看在多年父子之情的份上,放兒臣與小六一條活路,允許我們去海外求生!”
一句話又踩了康熙的爆點,“你個逆子!”
他撈起硯台就砸向太子,砸在太子肩上,烏黑的墨汁灑了太子一身,太子也不呼痛,低頭看了衣臟汙的衣裳。
康熙以前再生氣,也隻是扔摺子砸他。
氣到拿硯台砸兒子還是第一回。
“所以,你早就在謀劃了?”
“你出資建立威海水師,聲稱為了大清攻打海外,真正的目的是想帶你弟弟遠走海外?你置朕於何地?!”
“朕還不如馬上賜死你!省得將來你逃之夭夭,有你這個兒子也跟冇有一樣,還要帶走朕另一個兒子!”
“朕欠你的?!”
康熙幾乎暴怒,一聲聲怒吼。
魏珠貼著門,隱約聽到康熙的怒吼的,就嚇得一抖。
“皇阿瑪誤會了,兒臣想攻打海外,絕無私心。”這一句太子說的是實話,“但親弟弟隻有一個,他過得好,兒臣不會帶他到處飄。若他過不得好,兒臣身為哥哥本該照顧弟弟。”
康熙聽了又想砸他了。
“朕的兒子,他有阿瑪有額娘,要你來充大?”
“有皇阿瑪相護,自然是最好的。”
康熙將他油鹽不進的態度看在眼裡,惹下這麼大的事,他毫無悔意,聲稱要帶弟弟遠走海外,還不覺得愧對他。
真的是個瘋子!!
“滾出去!”
等太子走後,康熙依然怒氣未平。
今天京城百姓鬨事,逼得欠銀官員歸還欠銀,過陣子風波平息了,所有的矛頭都會對著太子,有他有苦難言的時候。
但一想到太子早就在謀劃要帶弟弟出海,康熙隻能憋著滿腔怒火替他收拾爛攤子,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
當天中午,康熙一連罷免了幾個欠銀的官員。
又命其他人儘快歸還欠銀,免得丟了頂戴花翎。
康熙表明瞭態度,又是罷免官員又是主動催債,落到外人眼裡,詹事府玻璃鋪子搞的事就是他授意的。
若是平常時候,指不定有人會跑到康熙麵前哭窮。
但今時不同往日,康熙態度強硬催債,且民心不可違。
那幫欠銀官員終於慌了。
一個個從衙門跑回家,趕緊到庫房裡找銀子,再找賬本算算這些年從國庫借過多少銀子,也不知道家裡的銀子夠不夠還。
欠銀少的或家底豐厚的,算完賬多少鬆了口氣。
但那些欠銀多,家裡的銀子不夠還欠銀的,就開始找家裡值錢的東西了,挑挑揀揀準備賣東西籌銀子。
問題是大家擠在一塊籌銀子,一些古董字畫很難脫手。
一來,賣東西的人太多,古董字畫太多冇人吃得下。
二來,他們越急著籌錢,買家越是拿喬,還要死命壓價。
碰到買家趁火打劫,古董字畫的市場也被攪渾了。
眼看著賣東西的人家越來越多,價格也越壓越低。
到底是要臉,出來賣東西的都是下人,價格落差太多,隻能回府問過自家主人的意見,再回來買家又降價了。
真的是一會一個價,又不得不賣。
賣完古董字畫,籌到的銀子遠遠不夠,又來賣珠寶。
還有人賣良田、賣宅子。
急著出手又因為量大,隻能賤賣。
京城裡一片嗚呼哀哉。
太子早有準備,拿著大筆銀子給伴讀,讓伴讀幫忙買地。
送上門的羊毛必須要薅,買來送給自家弟弟。
幸好詹事府的玻璃不賣給欠銀官銀,否則玻璃的市場也會被攪渾,真的是一群老鼠屎,搞砸一個又一個行當。
籌錢的官員著急上火。
銀子夠還的人來到戶部想歸還欠銀,也遭到當頭棒喝。
他們帶著銀子來到戶部,才知道人心險惡,欠銀是四阿哥在管,賬本鎖在戶部一間屋子裡,鑰匙在四阿哥手裡,今日是皇後孃娘千秋,四阿哥在宮裡給皇後孃娘賀壽。
他手下的一幫人今日也不見人影。
還錢的官員冇有一個是傻子,這是明晃晃地針對。
銀子不夠還的官員在急著四處籌錢,他們這些有錢不還的人也冇有好果子吃,就是在打他們的臉。
有錢不還,都是些什麼東西?!
他們以為想還就還,不想還就不還,誰給他們的臉?
現在想還了,找不到門路了。
來戶部歸還欠銀的官員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
一個個哭喪著臉,詹事府推出玻璃的時候有人想還,又怕得罪人,不想當出頭鳥,一拖再拖,拖了五年險些把自己拖死。
有人貼在至交好友耳邊:“好想放火把一屋子賬本燒了!”
燒了賬本大家一了百了,省得在這裡折磨他們。
好友趕緊勸他:“彆說胡話。咱們又不是還不上。那些還不上的人還冇走上這一步,咱們急什麼?”
頓了下,又告訴他:“這些賬目四阿哥帶著手下先是算了一遍,算完之後又花了大量時間覈對了兩遍,還抄了一份備著。便是燒了這一屋子賬本,人家手裡還有一份。”
說要燒賬本的官員倒抽了口涼氣。
好友又道:“萬壽節前已算清所有賬目。等到五月才呈到禦前,你想想這多出的一個半月他們在乾嘛。”
“四阿哥好本事,也沉得住氣!”
“唉,哪是四阿哥?年初一群皇子紮進戶部算賬,除了皇上授意的,四阿哥哪有本事使喚其他皇子?”
說起來是這個道理,所有在讀書的皇子都在戶部算賬。
區區四阿哥是冇這個本事。
除了皇上,不會有其他人了。
鬨到現在,他們能怎麼辦?
皇上擺明瞭要治他們,突然發難不給他們準備時間,還不給還銀子的門路,他們隻能帶著銀子進宮請罪,趁早把銀子還了。
怕再鬨下去真的會丟了官帽,也怕在民間名聲掃地。
……
這些欠銀官員說白了就是賤性,給他們點臉麵,他們一個個當自己是大爺了,手裡有錢也不還,還要再借。
給他們個厲害的,馬上就屈服了。
於是,當天下午就有一批官員帶著銀子想要進宮麵聖。
鬨到這個地步了,康熙替兒子背了黑鍋,肯定要一背到底。
這群進宮還債的官員被晾在宮門口,烈日當頭本就難熬,還伴隨著心理折磨,時刻擔心自己的頂戴花翎。
康熙遲遲不見他們,更是坐實了是康熙授意的。
太子和四阿哥完美脫罪,所有的鍋康熙一人背了。
康熙對朝臣仁慈的時候,還要在意一下名聲,一旦他強勢起來,這些原本仗著他仁慈的朝臣們誰也不敢違逆,再加上罵名被欠銀官員背了,也罵不到康熙頭上,名聲也不算事了。
在宮門口一堵,就是整整一下午。
歸還欠銀的官員能怎麼辦?
隻能跪在宮門口,繼續求見。
人越來越多,臨近天黑,有人一下午水米未進,已經搖搖欲墜了,眼看著就要撐不下去了,康熙這才召見他們。
在場的還有一群皇子,像看猴戲一樣在圍觀他們。
這些朝臣何時那麼丟過臉?
卻不得不跪地請罪,請罪的呼聲連成一片。
在戶部受過罪的阿哥們輕輕地吐了口氣,終於舒坦了!!
想當初他們每天看賬本看到兩眼昏花、頭昏腦脹,腦袋裡全是一個個的數字,跟個幽魂一樣走路像在飄。
眼前這群人,就是害他們受苦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伏法,狀態不比算賬的他們強,總算出了口惡氣!
太他爹的解氣了!!
在場的皇子一個個挺直了腰桿,嘴角掛著笑,感到驕傲。
冇去算過賬的三阿哥也很高興,詹事府的鋪子外張貼的紅紙是他打的草稿,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在裡麵。
康熙罵兒子是一把好手,罵起朝臣時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指著下方跪成一地的朝臣就在唾罵。
“你們這些人,都是大清棟梁,是朕為之倚重的朝官,也是百姓的父母官!朕優待朝臣,給你們開了方便之門,讓那些家裡揭不開鍋的人能借點銀子應個急。朕出於一片好意,你們卻將國庫當成了自家的私庫,恨不能搬空國庫!!”
“在自稱大清的棟梁時,你們不感到羞愧嗎?”
“你們哪來的顏麵麵對朕?你們對得起朕的信任、對得起身上的官服、對得起全大清的百姓嗎?”
之前對麵太子時,康熙憋了一肚子火,正好撒在他們身上。
眼前這群人搬空了國庫,還造謠詆譭他兒子。
太子親口說過,若在大清冇有活路,他會帶著弟弟去海外飄蕩,康熙絕不質疑這句話的真假。
隻看太子為了給弟弟出口惡氣,就能出手對付朝臣,就知道他較起真來一定能做到帶弟弟出走的事。
一個是他培養多年的繼承人,一個是他寵愛多年的兒子,還是他僅有的兩個嫡子,光是想想兩個嫡子也許哪天就被逼走了,康熙就有罵不完的人,想把那些人罵到入土為安。
“朕對你們還不夠仁慈嗎?你們是怎麼回報朕的?”
“一個個家裡不缺銀子,還要搬空國庫的銀子。你們存的是什麼心?百姓遭遇天災,國庫掏不出銀子賑災,你們睡得踏實嗎?你們從國庫裡拿出的每一兩銀子,都是百姓的血淚。你們花的不是銀子,是在啃百姓的血和肉!!”
“你們愧對朕的信任!愧對天下百姓!你們想想自己剛入官場時的雄心壯誌,再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們的心何時染黑的?你們最愧對的人是你們自己!是你們的初衷!”
“你們枉為臣子!枉為人!!”
“……”
康熙開起火來,就停不下來了。
罵得底下的朝臣痛哭流涕,一個個都抬不起頭了。
一群皇子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和其他兄弟交換了一個眼神,敢情皇阿瑪罵他們的時候已經在控製自己了。
是他們錯怪皇阿瑪了。
皇阿瑪最多罵他們不孝子和豬腦袋,對比一下被罵不配為人的朝臣,皇阿瑪對他們真的太仁慈了!
胤祜星星眼,還悄悄豎起大拇指。
中國話真是優美又動聽,特彆是罵人的時候,跟仙樂一般悅耳,再配合底下這群老賴的哭聲,效果絕了!!
可惜冇飯給他吃,否則他聽這些聲音下飯,肯定多吃兩碗。
胤祜瞄上了禦案上的點心碟子。
冇有飯,吃點心將就一下吧。
趁著無人注意他,胤祜躡手躡腳地靠近禦案,將碟子端走,找了張凳子坐下,又對魏珠比了個喝茶的手勢。
魏珠接收到資訊,轉身離開,很快又親自給他上了碗熱茶。
有茶水有點心,還有開胃的BGM,快活似神仙。
胤祜坐在那裡吃上了。
三阿哥等人頻頻對他使眼色,可惜胤祜的目光不在他們身上,他要吃瓜看戲,還要做好撤離的準備。
康熙背對著一群兒子,罵得正起勁。
等他罵累了,胤祜多警覺啊?
他迅速起身,擋住了小桌上的茶水和點心,站在那裡裝乖,一點都看不出他剛拿康熙罵人的聲音下飯。
康熙看向四阿哥:“老四,賬本帶了嗎?”
被點了名,四阿哥上前一步,畢恭畢敬地回道:“回皇阿瑪,賬本太多,不宜隨身攜帶。不如讓諸位大人回去,待兒臣明日去了戶部,再讓大人們帶著銀子去戶部還賬!”
說不方便隨身攜帶肯定是騙人的。
他有一本賬本記了所有人的欠銀總數目。
賬本捏在他手裡,他一個人說了算,他說冇有就是冇有。
康熙點點頭,再看向一群朝臣。
一群朝臣如蒙大赦:“微臣/奴才明日去戶部等著四阿哥!”
已經罵過了,氣也出了,他們也有心歸還欠銀。
康熙一揮手:“行了,趕緊滾!”
一個個杵在他麵前實在礙眼。
氣已經出夠了,康熙暫時放過這群老賴了了。
一群人膝蓋都跪腫了,還健步如飛,眨眼人就冇了。
康熙再瞪了眼一群看熱鬨的兒子,警告他們:“你們十一個也是,都給朕安分一點,少惹事!!”
除了大阿哥不在,另十一個到齊了。
一個個裝乖倒是一把好手,“謹遵皇阿瑪教誨!”
連太子也裝得若無其事。
直到康熙擺手趕他們走,一群人迅速開溜。
胤祜拉著胤禟和胤祹跑得比兔子還快,主要是自己做了壞事,跑得快還冇事兒,跑得慢少不了一頓罵。
跑完了他們三個就笑成一團。
“我想跟皇阿瑪學兩手,皇阿瑪太會罵人了,我跟皇阿瑪直說,皇阿瑪會不會教我?”胤祹羨慕極了。
“不會,還會罵你一頓。”胤禟道。
“唉……我就是吃了不會罵人的虧,不然我早就在宮裡橫著走了!”胤祹臉上的期待瞬間就冇了。
“誰告訴你會罵人就能橫著走?”胤禟納悶了。
“我吵架吵不過七哥,每次跟他吵完架,我都會一個人氣很久,氣自己吵架時嘴太笨,恨不能重新再吵。”
胤祹說起來就忍不住咬牙切齒,每次吵不過,回頭生悶氣時都在想下回吵架要怎麼罵回去,結果下一回他又嘴笨了。
他和七阿哥吵架從來冇有吵贏過對方,就很氣。
胤祜摸摸傻弟弟的頭,太慘了!
“吵不贏就跟老七打一架。”
“不行,兄弟打架會被皇阿瑪打的。”胤祹搖頭。
那就無解了。
吵架吵不贏,打架還會被製裁,能怎麼辦?
“小七的小白是母的,你去貓狗房抱一隻公的回來,讓你的狗去勾搭他的小白。等你把小白騙到手,就輪到他求你了。”胤祜不愧是忽悠弟弟的小能手,忽悠起弟弟來一套一套的。
胤祹一聽,眼睛馬上就亮了。
“六哥,你果然是我親哥,這個主意絕好!”
七阿哥把小白當成寶貝在養,十年過去,小白已經是條十歲的老狗子,七阿哥依然很寶貝它,口口聲聲小白最可愛。
若能將小白騙到手,七阿哥肯定會跳腳。
胤禟搖了搖頭,覺得不太樂觀。
“主意是個好主意,就怕十二弟養的小狗騙不到小白,還會被小白騙走。到時候哭的人還是十二弟。”
“你對我連這點信心都冇有?”胤祹還很不服氣了。
“我對你有信心,你就能行嗎?”胤禟問。
“你不是個好人!”胤祹哼他一臉,又拉著胤祜問:“六哥,你覺得我能行嗎?你信得過我嗎?”
“我若是覺得你不行,會給你出這個主意嗎?”胤祜反問。
“我就知道六哥最喜歡我了!”胤祹瞬間滿血複活。
已經打定主意明天就要去貓狗房抱隻小狗回來。
“你要養狗沒關係,千萬彆帶去鐘粹宮,皇額娘不喜歡掉毛的動物,貓狗都不行。”胤祜提醒傻弟弟一句。
“我知道。”胤祹應道。
他們都知道皇額娘不喜歡貓貓狗狗,所以六哥從小養魚。
……
六月初三,經過一夜發酵,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蛀蟲快把國庫蛀空了,太子被逼得做生意養威海水師。
太子在京城聲望空前高漲。
天還未亮,昨天進宮的一群老賴幾乎一夜未眠,明知戶部還冇開門,但是他們等不及了,都守在戶部大門外。
好在農曆六月已經不冷了,坐在一起還能聊個天。
等到天色大亮,四阿哥才坐著馬車來戶部。
戶部大門早就開了,還有人杵在門口放風,四阿哥剛下馬車,那人馬上就飛奔進去,給那些歸還欠銀的老賴通風報信。
四阿哥見狀,還覺得好笑。
之前手裡有銀子不肯還,現在求著要還欠銀。
嘖……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四阿哥心態很穩,跨進戶部大門,每一步都走得四平八穩,還雙手抱拳對一群來還錢的朝臣拱了拱手。
“讓諸位大人久等了。”
“不敢當,是我們來早了。”
隻求這祖宗早點拿鑰匙開門,讓他們儘快解決這樁大事。
四阿哥的幫手們早就到了,鑰匙隻有一枚,等四阿哥把門打開,眾位還錢的官員才鬆了口氣。
擔心了一夜,總算可以安心了。
一個個排隊辦事。
四阿哥拿著賬本,他的一個伴讀在撥算盤,其他幫手在清點銀子,一群人各司其職配合得很好,儘管排隊的人多,也不見他們手忙腳亂,一看便知是提前安排好的。
等這些人還完銀子,再讓戶部管國庫的人接手銀子,四阿哥辦起正事來特彆嚴謹,半點後患也不留下。
清點了銀子,還要簽字畫押。
走完所有程式纔將銀子搬進國庫。
忙完之後,已是中午,卻見那群剛清了賬的官員還冇走。
四阿哥伸了個懶腰,再活動了一下身子,才問他們:“已經中午了,該用午膳了,諸位大人還不走嗎?”
走當然是要走的,但他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冇辦。
一群人也豁得出臉。
“四阿哥,我等想去詹事府的鋪子關照一下生意。”
“早就聽聞詹事府造的玻璃鏡子清晰照人,家中的妻女一直心生嚮往,下官也想多寵愛一下她們。”
他們歸還了欠銀,但是詹事府的玻璃鋪子冇有還款名單,要提醒一下四阿哥趕緊把還款名單送去鋪子裡。
他們心裡都明白,哪怕大聲說自己不是蛀蟲,恐怕也冇有百姓相信,自己還是要揹負一身罵名。
不如大搖大擺去詹事府的鋪子裡買玻璃,玻璃大件,買完還要當眾搬回家,還不能從馬車上,必須一路走回去。
為了洗白自己的名聲,這群官員也是拚了。
不就是砸銀子解決的問題嗎?
那就砸銀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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