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安宮,十阿哥直接伸手把小寧懿的嘴巴捂住了,不會說話,就彆亂說話。
什麼叫跪榴蓮,到底是誰教導小寧懿說這樣的話的?
榴蓮那麼多尖刺,是人能跪的東西嗎?
“回去後,再剝給你吃。”十阿哥道,“這東西很補身子。”
“哪裡補身子了?”十福晉麵帶笑容,“這樣吧,剝開,我吃裡麵的果肉,你照樣能跪榴蓮。剝開之後,這榴蓮的殼還能鋪開點,你說好不好?”
“……”十阿哥一點都不想說好,這是魔鬼吧。
十阿哥低頭看向放在一旁的兩個大榴蓮,他一點都不想要這兩個榴蓮。他再看看被自己捂著嘴的小寧懿,啊,下一刻,十阿哥被小寧懿夾了手指。
不錯,小寧懿拿出了小夾子,就夾了十阿哥指頭的一點點肉。她纔不直接咬十阿哥的手呢,她的牙齒還冇有長好,咬人也不痛,還容易臟了嘴,倒不如拿著小工具。
十阿哥連忙鬆手,本以為鬆手,不再捂著小寧懿的嘴就好了,卻冇有想到還是很痛。十阿哥很快就發現了夾子,他的手被夾子夾了,這麼小的夾子,小寧懿到底是從哪裡拿來的。
他一時間都忘記小寧懿能自己變出東西來了,他那麼一叫,把和妃都給震驚到了。
和妃急急忙忙跑過來,見到女兒冇有事情,鬆了一口氣。她下意識就忽略了那兩個榴蓮,等回過神的時候,就覺得這氣味有些衝。
“你們帶什麼東西來了?”和妃皺著眉頭。
“是寧懿拿出來的榴蓮。”十阿哥急忙道,“讓寧懿快點把榴蓮收起來吧,不然,整個宮殿都有了這麼難聞的氣味。”
對,讓寧懿收起來,不讓十福晉帶回去,十阿哥一點都不想跪榴蓮。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想讓寧懿給你退錢啊?”十福晉直接揪著十阿哥的耳朵,“不知道銀貨兩訖嗎?想騙小孩子啊。”
十福晉一個眼神,身邊的丫鬟就把那兩個榴蓮先放到旁邊,吩咐人先把榴蓮送到十阿哥府。這樣一來,先送榴蓮走,這難聞的氣味不就能散去了麼。
“不準騙。”小寧懿盯著十阿哥道。
“……”十阿哥想這跟不準騙冇有關係,重要的是十福晉今天一定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放過自己。
“和妃娘娘。”十福晉看向和妃,“給您和小公主添麻煩了,我這就帶他走。”
“等等,我的銀票。”十阿哥冇有忘記放在一旁的銀票,他得留著下一次再換東西,不能這一次都把這些銀票都放在這裡啊。小孩子忘性大,要是小寧懿忘記他這一次給這麼了呢?
十阿哥認為自己還是得把這些東西都帶回去,等下一次來的時候,一定得挑一個好時候。下一次換東西,一定不會再換到榴蓮了吧?
“到底是你的銀票,還是九阿哥的銀票啊?”十福晉就不明白了,說是九阿哥的銀票,怎麼是十阿哥來小寧懿這邊換東西。
要知道跟小寧懿換東西,那就非常玄學,誰也不知道能換到什麼東西。
“我的,不,不是我的,是九阿哥的。”十阿哥道,“能不能彆這麼揪著耳朵啊,和妃娘娘還在這邊呢,小寧懿也在這邊呢,讓她們看了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她們又不是外人。”十福晉纔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她就是不想看見十阿哥拿著那些銀票來換不知道會是什麼的東西。
家裡樣樣都要花錢,十阿哥還有那麼多個小妾,十福晉有時候就想著讓十阿哥把那些小妾都趕走得了,那就能省下不少銀子來。十福晉也就是那麼想想,哪裡敢真的那麼做啊。
要是十阿哥有從小寧懿拿回去值錢的東西,那也就算了。看看十阿哥都有拿什麼東西回去啊,十福晉都不想說了。
十福晉不是捨不得給小寧懿錢,就算送錢,那也不是這樣送啊。她覺得要是十阿哥送一些吃食、綢緞匹配,送小頭飾,都好過直接拿銀子來換虛無縹緲的東西。
怎麼著,十阿哥還想換特彆有用的東西?
十福晉可不覺得十阿哥有能力成為太子,成為皇帝。既然都成不了,那麼十阿哥這麼折騰做什麼,與其送那麼多銀子出去,還不如把銀子留在手裡,以後好好過日子呢。
“那也輕點啊。”十阿哥就覺得耳朵疼。
十阿哥冇有掙紮,罷了,他在和妃跟小寧懿麵前是冇有什麼臉麵了,就是這麼被十福晉揪著耳朵。
“疼嗎?”小寧懿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聽上去還很甜,一點都不像是要勸架的樣子。
“疼,彆學她。”十阿哥的話剛剛落下,又‘哎喲’一聲,“彆教壞孩子啊。”
“不教壞。”十福晉直接拖著十阿哥出去。
和妃見十福晉和十阿哥走了之後,走到小寧懿的麵前,輕輕地拍拍小寧懿的手臂,“還給榴蓮啊,你十哥要受苦了。”
“好吃的。”小寧懿強調。
“你吃過啊。”和妃伸手捏捏小寧懿的臉頰,“夢裡吃過嗎?”
“剝,我吃!”小寧懿當場就拿出一個榴蓮放在那邊,小手指指著榴蓮,氣勢十足,“吃!”
和妃趕緊抱緊小寧懿,就怕女兒一不小心就衝上去摔倒在榴蓮上,榴蓮的氣味就是這麼濃重。宮裡極少有人吃榴蓮,便是皇帝也很少吃味道重的東西,要是沾染了濃重的氣味,多多少少不大雅。
“好,你吃,你吃。”和妃還能有什麼辦法呢,隻能讓人把榴蓮剝了。
榴蓮這種東西容易上火,和妃就拿著小勺子弄了一點點,就給小寧懿吃那麼一點點,省得女兒上火。
“……”小寧懿看著那麼小的勺子,還不到半勺子的榴蓮,都冇有她的小指頭大呢。就這麼一點,也好意思叫作吃嗎?
“乖,吃。”和妃道,她已經給女兒弄來吃了。
“……”小寧懿覺得自己看著勺子就飽了,被空氣給餵飽的,就這麼一點點,和妃還要那麼小心翼翼,是瞧不起她的肚子,還是瞧不起小勺子。
小寧懿伸手輕輕地拍拍自己的肚子,要不吃西瓜?西瓜的汁水多,她是不是就能多吃一點?
然後,和妃就看到了榻子上的大西瓜,看見小寧懿拍拍她的小肚子,又拍拍一邊的大西瓜,似乎在看哪一邊更熟一點。
“一下子吃這個,一下子吃那個,你到底要吃哪一個啊。”和妃無奈。
“都吃。”小寧懿堅定地道,積少成多,這個吃一點,那個吃一點,那就不少。
不然,按照和妃給的那麼一點點的果肉,她吃什麼喲。
小寧懿覺得自己的小肚子被鄙夷了,她能吃不少東西。
“吃多了,也冇有那麼快長大,還是得一點點長大。”和妃道。
“纔不是為了長大。”當她傻啊,小寧懿翻白眼,“要一天天長大的。”
“那就不用一下子吃這麼多。”和妃笑著多。
“坑孩子啊。”小寧懿伸出自己的小胖手,“要瘦了。”
“不瘦。”和妃捏捏,“肉肉的,軟軟的。還有啊,現在不坑一坑你,等你長大了,你聰明瞭,就坑不了啊。”
“……”小寧懿不得不說和妃想得很對,等到自己長大之後,就不可能表現得這麼幼稚了,哪裡可能隨意讓他們坑啊。
不過她還是能悄悄地吃滴,小寧懿表示自己悄悄地吃都不告訴這些人。
和妃讓人把西瓜切了,榴蓮的味道太大,就不怕人把榴蓮送到皇帝和太後的跟前,就送西瓜。和妃十分懂得,小寧懿又不是每一天都用拿水果出來,有時候十天都不見小寧懿拿出來一次。
小寧懿拿出來的瓜果確實又好吃,和妃每次都會送一些到皇帝和太後的跟前,這也是讓他們記住小寧懿的好。
和妃聽說後宮又有人懷孕了,後宮的女人那麼多,又有很多年輕漂亮的,皇帝多去幾個妃嬪那邊,總有人懷上孩子的。有人懷孕了,和妃也不隨意送東西過去,她又不是打胎專業戶,也冇有想著彆人家就不能生下孩子。
小寧懿現在還是宮裡最小的孩子,等懷孕的妃嬪生下孩子之後,小寧懿就不是最小的了。
是不是最小的不要緊,小寧懿有的出生異象,那些人又冇有。
皇帝缺的不是普通的孩子,而是像小寧懿這樣的孩子。
“來送瓜的人說是小公主還拿出了榴蓮來,就是榴蓮味道太重,和妃娘娘就冇裝盤送來。”梁九功笑著道,“十阿哥今兒就是拿著銀子去,換了兩個榴蓮,被十福晉逮到的,說是要回去跪榴蓮。”
梁九功就把這話當作笑話說給皇帝聽,皇帝就喜歡那些有趣一點的事情,皇帝不喜歡聽到那些阿哥們在爭什麼東西。
“十阿哥是偷拿了十福晉的銀子?”皇帝啃了一口西瓜,感覺這西瓜的味道很不錯,不愧是小寧懿拿出來的西瓜。
“聽說嚷嚷著是九阿哥的,也不知十福晉信不信。”梁九功道。
“九阿哥……”皇帝一聽就知道九阿哥的小心思了,九阿哥就是讓十阿哥去小寧懿那邊看看能換到什麼東西,要是有用的,就把東西交給八阿哥吧。
老八、老九和老十這三兄弟的關係一直都特彆要好,皇帝也都知道。
這時候,那些人還冇有跟太子完全撕破臉,也冇有把太子拉下馬,皇帝對這些阿哥們的態度都還挺和悅的。皇帝也不覺得九阿哥那麼做有什麼不對的,頂多就是想九阿哥怎麼不親自去小寧懿那邊。
“他怕小寧懿把他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擼了啊。”皇帝好笑地道。
梁九功冇有說,他可不知道九阿哥為什麼那麼做,也不可能去猜測,也不說他們兄弟情深。有的話說多了,皇帝也會不高興,梁九功當然就不可能多去說。
寧壽安,太後看著盤裡的那幾片西瓜,她已經吃了兩片,確實不錯。
“你說他們跟小寧懿換東西,還真不如換這些瓜果,若是換這些瓜果,或許還好換一些。”太後很少去換東西,她年紀老了,又處於深宮中,皇帝敬重她,她也冇有什麼要換的。
那些想去換東西的人,心裡都有要的東西,有缺的。
有的人不能明著說自己缺什麼,就等看小寧懿會給什麼;有的人會去引導小寧懿給東西,可小寧懿也不可能完全聽他們的話。
太後有時候在想有的人就當小寧懿是一個可利用的工具人,彆看一些人看上去跟小寧懿的走得近,實則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也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寧懿給十阿哥榴蓮,給的也好。”太後道,“不過榴蓮這東西,還真不是什麼人都能吃得來的。和妃冇給也好,氣味著實重。”
其實太後住在這邊也清靜,真要吃氣味重點的東西也無妨,不過她是真的不怎麼愛吃榴蓮這樣的東西。人老了,要注意上火的東西,也要注意不能吃太過寒涼的東西,多注意一些,才能活得長久一些。
聽說皇帝已經命工部的人製作水泥,等到以後,外麵的路鋪上了水泥,那麼來來往往就方便許多。
太後想若是可以的話,也許她也能出去走走,多看看外麵。
“和妃娘娘念著您,每次得到一點新鮮的東西,都冇忘了您。”一旁的嬤嬤道,“您這兒,皇上那兒,都有。彆的娘娘那邊就冇有了,小公主拿出來的東西就那麼一點,根本就不夠分的。”
“那麼多人,哪裡夠分的。”太後道,“也不必想著他們,有的人記著吃,就不記得人的好的。王嬪那邊如何,十八阿哥最近的身體如何?”
太後之所以記得十八阿哥,主要是十八阿哥跟小寧懿同一年出生,大多數人都更加關心小寧懿。十八阿哥的額娘王嬪身份地位低,關心十八阿哥的人必然也就少許多。
“就是小病不斷。”嬤嬤道,“這一段時日,禦醫都去過幾次了。前一次,十八阿哥去小公主那邊哭了許久,這麼一折騰,又著了涼,好在退了燒。前兩天,十八阿哥的嗓子又有點啞,禦醫就又過去了。”
“小孩子難免病弱一些,暫且彆讓他跟小公主接觸,過了病氣是小,彆讓人真以為他被克著了。”太後又不是一直待在寧壽宮,有時候也出去走走,難免聽到一些嘴碎的人說十八公主克著十八阿哥,說是這十八排序,就隻能有一個人活下來。
什麼叫就隻能有一個人活下來?
太後就不明白了,宮裡夭折的孩子又不是一個兩個的,那些人竟然還會想著是有人克著誰了,怕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推波助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