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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今天天氣極好,風和日麗的,皇後帶著越來越往愛跑的承祜,一起來到了禦花園裡頭玩耍。

清透和煦的陽光毫無保留地散落在花朵之上,帶來了一陣一陣的暖意,更將那本就絕美的禦花園更象是施加了一層濾鏡一般美的如詩如畫。

其中一個小糰子步履蹣跚的跟隻小鴨子一樣,左搖右晃的走動著,那走一步身子就搖搖晃晃的模樣,真讓人害怕他摔一個屁股蹲的時候。

周圍的宮女,太監們圍成一個圈,唯恐這小主子一不小心跌倒傷著自己的時候,承祜可不管那麼多,小小的他看什麼都新奇極了,歡快的跑動著,旁人看著他跑動起來,那叫一個驚險,可他卻歡快的很。

孩子清脆的笑聲讓坐在亭中正喝著茶,吃著糕點的皇後,嘴角都不由得也勾勒出了一抹笑容,慈愛不已的目光時刻追隨著小糰子,確保他能夠在自己的視線以內。

一年四季總有各色風景可以看的禦花園,對於三頭身的小糰子來說,真是一個極好的冒險之地。

嬌嫩欲滴的花朵張揚的開在枝頭,肆無忌憚地展示著自己的魅力,吸引著眾人的目光,那鮮豔的顏色也讓小糰子眼前一亮。

一路小跑,看著彷彿下一秒就摔倒,卻倔強地跑到了花旁,伸出那帶著肉窩窩的小手,費勁地掐下了一朵花。

一路屏氣凝神,心提的高高的眾人見自家小主子,終於跑到了目的地,這才放鬆了下來。

聽見身旁的同伴都放鬆的微吐了一口氣的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至於說寒暄,抱歉,自家這位小主子,要是不花十二萬分的精力去看著,保管撒手就冇。

綠色的汁液由於小糰子那過於粗暴的動作染在了他的手指頭上,他卻渾不在意,將花放到了鼻前,深吸一口氣,滿足的笑了起來。

雪白的小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清澈見底的眼睛裡帶著深深的笑意,感染的眾人也跟著不由得笑了起來。

捏著手中這開的絢爛的花朵的小糰子,像是拿到了無上的珍寶一樣,孺慕地衝著皇後一路狂奔過去。

真的,那搖搖欲墜卻偏偏不倒的模樣,讓皇後這個做額孃的都不由得屏氣凝神,心那是提的高高的。

小糰子可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問題,像個小炮仗一樣的衝到了皇後的麵前,手上那還未乾去的綠色汁液都染在了皇後一身粉色的長裙上,原本精美的衣裳多了這麼一份汙漬,真是怎麼看怎麼怪異。

小糰子冇注意到,興致勃勃的將花舉的高高的,獻寶一樣的說道:“額娘,這花開的最漂亮,像額娘一樣,承祜送給額娘。”

對於小糰子來說,金銀珠寶,錦衣華服什麼的,那都是他唾手可得的玩意兒,並不珍貴。

相反,這需要他親自去墊著腳,手都舉酸了,好不容易纔將花從對於他來說,有些過高的花枝上摘下來,這由他悉心挑選,親自摘下的花,纔是最為難得的。

小孩子的心意永遠都是這樣純白而又乾淨的,皇後臉上帶著遏製不住的笑容,將花珍而重之的拿了過來。

小糰子更是笑得像是蜜芽糖一樣的甜蜜,小聲的說道:“承祜看到這些漂亮的花花都會很開心,現在額娘也有了花花,不要不高興了。”

雖然康熙寵愛皇後,卻也不是獨寵於她,哪怕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可人的感情又哪裡是那麼容易控製呢,皇後還是必不可免的有了兩分黯然。

這份壓抑在理智之下的黯然,其她人都冇察覺到,唯有這小糰子敏銳的發現了額孃的不開心,高高興興的將自己看了最高興的東西送給額娘,也將這份開心的心形送給她。

在這樣萌萌的包子臉麵前皇後再冇有什麼黯然傷神了,有的隻有無限的慈愛和欣喜,皇後寵溺的點了點頭,眼角眉梢,帶著數不儘的笑意和歡欣。

見額娘高興了,小糰子就高興了,母子二人歡歡喜喜地笑著。

康熙見此,也跟著眉眼含笑的上前去,衝著小糰子故意做出一副黯然傷神的模樣說道:“怎麼隻有額孃的呢,阿瑪的就冇有呢。”

小小的糰子不知道這是邪惡的大人對他的逗弄,真以為自家阿瑪傷心了,撲到康熙的腿上,仰著小臉,甜滋滋的說道:“早就準備好了的,承祜會背了好多新的詩。”

奧,往日裡見小糰子扯著嫩生生的小嗓音,揹著那些於他而言,過於複雜的詩詞,聰慧又可愛的小模樣,每每都能夠讓康熙開懷大笑。

所以這小糰子準備給皇阿瑪的驚喜就是自己悄悄的努力,又背下了許多於他而言過於複雜而無趣的詩詞。

嗨呀,怎麼會有這麼可愛又乖巧的小糰子呢,被一箭射中了心的康熙,俯身將小糰子抱在了懷中,真是怎麼親昵都嫌不夠。

這一家三口的氣氛是和和美美,讓李德全也跟著嘴角含笑,緊跟著就看見站在牆角邊,自己的徒弟在不停地衝著自己招手,知道對方是個謹慎人的他,過去一聽才知承瑞阿哥冇了。

這下他就不得不去當那隻報喪的鳥兒了,李德全微吐一口氣,滿是沉重的說出了這個訊息。

承瑞是康熙的第一個孩子,於康熙而言,自有一份特殊意義的,他眼中的笑意消失無蹤,跟著有些惶恐的抱緊了承祜。

小小的糰子不知道什麼是生死,卻也看的出來自家皇阿瑪很傷心,懂事的伸出小手抱緊了康熙的脖頸,悶聲悶氣的說道:“阿瑪是個大人了,不可以隨便哭的,那承祜替阿瑪傷心,眼淚流出來了,心就不會跟著悶悶的了。”

一番懂事又體貼的話,真是讓康熙恨不得將這小糰子揉進骨子裡,心頭那沉鬱的,令人感到壓抑的傷心,也如同春風拂過了一樣,再冇有被大石重重壓著的感覺。

皇後滿是欣慰的看著,緊跟著像是看到了什麼的上前來,伸出手將承祜從康熙的懷中抱了過來,拍著他的背,輕聲的哄著說道:“你皇阿瑪傷心了,你為他哭,可看見你哭,額娘心頭也難受的緊。”

康熙從那種被孩子打動的心態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肩膀上依稀能夠感覺到濡濕,顯然這孩子不是說說而已的,他是真的就這麼做了。

一腔愛憐之心那是無法用語言描述了,康熙大手一揮地將二者都抱在懷裡,壓低了聲音的說道:“有承祜和芳華陪在身邊,我就算有過迷惘和最終都會清風拂麵的,隻留下愉快和幸福的。”

小小的糰子白白軟軟的像是糯米湯圓一樣,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噙著大大的淚珠,他並非因為那個他冇見過多少麵的大哥的逝去而傷懷,隻是感同身受的因為自己皇阿瑪的傷心而傷心罷了。

此時聽著自家皇阿瑪這話,小小的腦袋瓜裡隻換算出一個等式,那便是自己和額娘都在這裡,阿瑪傷心了一會兒,就不傷心了。

頓時歡喜的笑了起來,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狀,殘留的淚水順著眼角落下,又哭又笑的,卻隻讓康熙滿心的慈愛。

皇後伸出手幫承祜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白玉似的手十指纖纖,大紅色的丹蔻點綴在其中,更襯得這手莫名的多了兩分妖嬈感,完美的能令所有的手控心動。

最令康熙動容的卻是她臉上那一抹笑容,清淺乾淨的,像是一場大雨過後從雲層中露出來的陽光,黝黑的瞳孔之中帶著數不清的安然和靜謐。

自己最疼愛的孩子,最愛的人,都在自己的懷中,莫大的安然和幸福寫滿了康熙的心頭,此時的他隻恨不得時光留在此刻。

像一隻在陽光下被曬得暖洋洋,渾身發懶的大貓一樣,霸道的將自己最看重的寶貝圈在懷中,慵懶的微眯著眼睛,滿足的越發發懶了。

承瑞的逝去馬佳氏可以說是最傷心的那一個,當然這其中不能否認有一定的想要故意表現得淒淒慘慘,好讓康熙饒了她的意思。

滿宮的嬪妃都在等待著康熙最後的決定,最終馬佳氏被打入冷宮,早年得寵至極的妃嬪,甚至生下了皇長子,如今也不過是冷宮度日。

甚至於在她失去了孩子之後,都得不到康熙的一點憐惜,這讓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對於皇後維護的心有多麼的堅決。

甭管心裡頭有再多的酸澀,麵上卻絕對不敢再鬨幺蛾子了,鬨騰了一陣的深宮,又像是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一般。

深夜之中,昭妃避人耳目的來到冷宮之中,等候多時的馬佳氏直接的說道:“我的今日就是皇後的來日,對嗎?”

馬佳氏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她不能恨也不敢恨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的康熙,亦不覺得自己有錯,把對於皇後的恨當成了自己的心靈支柱。

到瞭如今的時候,馬佳氏冇有蠢鈍的貿貿然威死昭妃,這讓昭妃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是莫要逼的太過,免得狗急跳牆的時候。

二者心裡各自有著自己的想法,麵上卻是笑的一派和樂的達成了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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