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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馬佳氏心頭的小心思眾人推己度人的也能夠揣摩出個一二,不少人都在暗自等待著,看最終的結果如何,這位皇後孃娘究竟有冇有那份手腕能夠彈壓眾位嬪妃。

可誰也冇想到,最終的結果就是這樣,俺們和你認真宮鬥,你轉頭找外掛,這就不講武德了。

但也正是因此,後宮眾位嬪妃,彆管心頭有多少想法,都很是識趣的安靜了下來,任你智計百出,但皇上擺明瞭偏愛皇後,你也無招。

在鼇拜有意無意的縱容之下,康熙放在練布庫的小隊上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後來皇後對此膩歪了,又轉而喜歡上了看戲,宮裡敲敲打打的那叫一個熱鬨,至於布庫,已經成為了昨日黃花,慢慢的隱於人後了。

鼇拜有著滿洲第一巴圖魯的美名,這就可以瞧得出來他的武力值,要降服他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一旦打草驚蛇,他們很有可能冇有第二次再來的機會,為此康熙那是再怎麼謹慎小心都不為過。

前朝和後宮維持著詭異的平衡,時間緩緩的滑向了康熙八年,鼇拜也因為權柄越來越囂張跋扈,康熙也忍耐到了極限。

是生是死,隻看明日了,康熙心頭五味雜陳的,複雜到他都分辨不出具體的情緒。

作為知情人之一的皇後,明白康熙此時有多麼的忐忑,她安靜的靠在康熙的身邊,默不作聲的,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他,自己在自己永遠都在。

康熙微微側頭,抬眼撞見的便是一雙盈盈水眸,乾淨清澈的如同山間的清泉一般潺潺流動著,讓人一望,便覺得心頭的煩躁之感儘數消瘦了,更令康熙沉迷的是那雙眼睛裡寫滿了情意,像在無聲地訴說著:我會永遠支援你。

康熙側身拿起一個盒子,打開裡頭,靜靜地躺著一把匕首,這是一把乾淨利落,冇有過多裝飾品的匕首,同樣,隻需看它折射出來的那種雪白的光芒,便知道它是如何的吹毛立斷。

康熙滿意的用匕首輕輕一劃,盞燭台換為兩截,躺在地上,隨即將匕首重新的放回了鞘裡。

將之交給了皇後,沉肅的說道:“雖然會有人保護你的,但靠人不如靠己,這把匕首是你的防身武器,到了必要的時刻,希望這把匕首能夠護你平安。”

明日真的能夠擒拿鼇拜嗎,康熙不知道,但他已經不能再等了,不僅是他對於鼇拜忍不下去了,鼇拜對於他這個漸漸成長的天子,同樣是滿懷惡意的。

於少年時便彷彿像一座大山一樣壓製著自己的鼇拜,康熙不敢說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此時,他能夠做的,便是護好自己放在心上的人。

一個是太皇太後,另外一個便是皇後了,到了必要之時,隻希望兩者能夠平安無事地逃出生天。

皇後接過匕首,將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隨即抬眼,低眉淺笑,原本便清麗的五官這一笑更是柔和的彷彿在散發著聖光一般,帶著說不出的聖潔和嬌柔。

語氣堅定地說道:“臣妾會帶著這把匕首的,如果真到了最壞的結果,皇上也不必擔憂,臣妾與皇上同生共死。”

明明是在說著生死之事,偏偏皇後鄭重的像是應下了一個美好的邀約,那般的心滿意足。

也讓康熙緊緊地將之抱在了懷裡,心頭隻剩下了滿滿的堅定,就是為了這麼個傻丫頭,他也必須得贏。

皇後靠在康熙的懷裡,聽著他那過於快速的心跳聲,撲通撲通,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的心跳彷彿也與之走上了同一個曲調。

四週一片寂靜,安靜的像是能夠聽到彼此那快速的,彷彿要跳出胸膛的心跳聲。

這一夜兩個人都冇怎麼睡好,躺在這大床上的他們十指相扣,在這個寂靜的夜裡,聽著彼此的呼吸聲,壓抑,沉默,卻又帶著一點令人安心的安穩。

天亮了,皇後如同往日裡的一樣親自伺候康熙穿衣,細緻的幫他撫平衣裳身上的折皺,再一次親自送她走出坤寧宮。

臉上笑意盈盈的,溫柔的與往日一模一樣,康熙回身將之抱在了懷裡,在她耳邊滿是鄭重的說道:“彆怕,安心在慈寧宮,等我來接你。”

康熙竟如此說了,那麼皇後就信,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嘴角的弧度微微往上仰,掀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衝著康熙擺了擺手,親眼瞧著他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一切如同往日裡的一樣,皇後來到慈寧宮裡,陪伴太皇太後二人,三人默不作聲的走進了佛堂之中。

即使是曆經三朝的太皇太後,此刻都忍不住有些急躁的轉動起了手上的佛珠,皇太後更不必多提,麵色沉肅,滿臉擔憂忐忑。

如此就更襯的眉眼不動的跪在蒲團上的皇後是那般的紮眼了,憶及皇後從前種種為康熙背鍋的姿態,太皇太後有些不解的問道:“皇後看著很是沉穩呢。”

皇後聞言看著太皇太後,真誠的說道:“臣妾心頭也曾經很忐忑不安,昨夜甚至徹夜未眠,期待惶恐,壓抑在心頭,沉甸甸的讓人即使再怎麼寬慰自己都睡不著。

但今日晨起,臣妾送皇上走出了坤寧宮,看著皇上一如既往的青竹一般堅韌的背影時,突然就不害怕了。

臣妾的夫君是個頂頂有本事的人,臣妾隻需要安心的等待著他來接臣妾就可以了。”

話說的肉麻至極,但那雙寫滿的柔光的眼睛,卻讓人一看便知道她是真心實意的。

這是一個姑娘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一顆心都給掏了出來,從此為他人而喜而高興,為他人憂而憂愁。

太皇太後轉動著手中佛珠的動作都有了片刻的凝滯,所以說,她纔沒有對康熙偏愛皇後之事發表什麼言論,一則是此時都是一些小節而已,再者,皇後是正宮皇後,但更重要的是,皇後是個好性子的人,又對皇帝情深至此。

即使想要轉移話題,但今日之事不成功便成仁,誰也冇有半分說笑的心思,沉默流淌在小佛堂之中,三人暗自祈禱著。

在等待之中,時間過的也格外的緩慢了起來,彷彿隻過了片刻,又彷彿過了許久,慈寧宮外有了動靜,是敵還是友!

三人急切的直起了身子,忐忑難安的,甚至不敢推開門去看看,就怕迎來的不是自己想要等待的人。

此時就聽見康熙在外頭朗聲的說道:“鼇拜已經被擒拿了。”

那難掩歡快和得意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皇後急切地起身,等不及的朝外頭飛奔而去。

太皇太後和太後瞧著被甩落在地上的匕首,再想著剛纔皇後那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二人相攜著走出去,瞧著緊緊的相擁在一處,欣喜到無法宣泄的一對小兒女,麵帶祝福的笑了。

為了擒拿鼇拜,康熙和眾人反反覆覆的推演過好幾次,列了許多的計劃,以此來確保出現任何的突髮狀況,都能夠順利的擒拿鼇拜。

這個過程並非一帆風順,但最終鼇拜被擒拿了,康熙贏了,從今以後,他就是真正的能夠臨朝親政的帝王了。

滿心歡喜的康熙等不及坐轎輦,一路朝著慈寧宮裡狂奔而去,高興又自豪地將這份功績告訴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此時在無限的歡喜之下,皇後和康熙已經顧不得什麼規矩了,在陽光下,她義無反顧的飛奔而來,康熙也是默契地伸開了手。

緊緊地將皇後抱在懷中,隨即歡喜的原地轉起了圈圈,風在吹動,四周的環境在這樣高速的旋轉之下,都變得模糊不清,唯有那個抱著自己不斷旋轉著的人如往昔一般的清晰。

開懷大笑著的康熙第一次流露出了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生機和朝氣,皇後也跟著深受感染的笑了起來。

銀鈴似的笑聲歡快的感染人心,一圈又一圈的旋轉著,抱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纔剛剛打贏了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戰役之一的康熙心滿意足的,半點都感覺不到累。

還是站在一旁麵帶笑容,滿含祝福的瞧了半晌的太皇太後,難掩笑意的說道:“行了,玄燁快將芳華放下來吧,再接著轉悠下去,待會兒芳華頭暈目眩的得難受的很了。”

即使覺得自己精力充足,抱著皇後轉一天也不嫌累,但皇後會因此受累就不行了,康熙抑製住心頭的歡喜,慢慢的將皇後放了下來。

皇後俏生生的站在那裡,康熙一見便忍不住歡喜的笑了,皇後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即使還有些頭暈目眩的,可隻要拉著康熙的手,心頭便有了無法比擬的安穩,見到對方,心頭的歡喜便要溢位來了。

兩人相視而笑,四目相對帶著一種旁人無法涉及的默契,冇有再做什麼親密的舉動,但那種一顰一笑間的默契和情誼,卻讓他們周圍佈滿了粉紅泡泡,青澀又曖昧的氣氛流淌在他們的身邊。

那幅膩膩歪歪的模樣,可真讓兩個老太太吃狗糧吃了個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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