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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起(五)

盯著李筠婷把藥喝下去,李汝蘭終於放心,心中期盼著李筠婷麵部的痤瘡早日裡好全了,才能去京城裡,更是盤算著,若真是臉上生了疤,少不得要用自己空間裡的祛疤的香膏送給李筠婷。隻是這般想著李汝蘭便覺得肉疼,這香膏隻有嬰兒手心大小,她之前用過一點兒,效果極佳,而李筠婷的容貌本就生的美,要是給她用了,心中跟刀割了一般。

李汝蘭歎了一口氣,上次下藥倒是倉促,纔會惹這些個事情,隻是若不給李筠婷臉上的痘印治好,恐怕華氏也不會把她們二人帶去京城。咬咬牙,隻等著過些日子把藥膏送過去。畢竟空間裡藥丸的種類,她初見時候就瞠目結舌,這次且放過李筠婷,還有彆的手段整治她。

至於說白芷,索性就用給那婆子用的藥,說不出,寫不出也比劃不出對自己的不利的事情。

回到房中,找個由頭,打發白薇去了小廚房,李筠婷也就直接把丸子遞給了白芷,“吃了吧。”

白芷身子一抖,心頭有些絕望,咬著下嘴唇,這等的陰私怎被自己看到了?華氏的約束下,雖然聽采買的說,外麵的府邸有的是勾心鬥角,有這般陰私之事,怎的自己跟了這般的小姐,白芷跪下,眼滾落著淚珠順著臉頰蜿蜒而下,“小姐饒命……”隻是聲音還不敢大聲,她這般的人,說到底賣身契掌握在小姐的手中,鬨大了對她冇什麼好處。白芷是個心思細膩的,說到底她隻是個丫鬟,除非對李汝蘭一擊必中,能扳倒了李汝蘭,否則旁的動作隻是讓她的死亡加速。而扳倒李汝蘭,如登天般難。

“這不是什麼□□,你吃了,我與你說。”看著白芷可憐的樣子,李汝蘭說話倒是不複剛開始的冰冷,而帶著些柔情,這白芷丫頭素來聰慧,這般用藥掌控了她,以後為自己所用,成為自己的心腹也是好的。而且若是白芷剛剛大聲疾呼,拚個魚死網破,她雖然有方法解決,但是也是頭疼的。

白芷見著小姐的聲音雖然微軟,但是態度依舊是堅決的,便隻能咬了牙,接過丸子,服用下了。那丸子入口即化,原本白芷還想著用舌根藏,結果入口了便滑入肚中了。

因為小說看多了,藉著吃丸子,實則瞞下的故事,李汝蘭是盯著她吃下的。更是用了問題試探一番。

白芷聽著李汝蘭的問題,也發現了自己若是要說出是李汝蘭的緣故,心臟如同針紮一般的疼痛,臉上也是無比蒼白。見著白芷的反應,李汝蘭倒是淺淺微笑,終於放下心來。甚至溫和地說道:“還跪著做什麼?起來吧。”

“是,小姐。”白芷垂手而立。

“這丸子,同前段時間,我給錢婆子喂得是同一種。”李汝蘭細語說道,隻是白芷雖然猜到,這般聽到小姐說出來,還是身子一抖。

“彆害怕。”李汝蘭倒是說道,“同上次不一樣,你是我身邊的大丫頭,隻是今日見著了我的動作,我少不得不能讓你說出去,旁的傷天害理的事情是不會讓你做的。”

白芷不言不語,臉色是無比蒼白。

李汝蘭繼續說道,“今日裡你見到的我給妹妹喂下的,也不是什麼□□,你彆自己嚇自己。”

隻是白芷哪裡肯信李汝蘭的話語,心中帶著惶惶不安,麵色也表露出來這一點。

李汝蘭見著白芷仍是這般反應,倒也不生氣,“吃了這般的東西,以後就是我的人了,還望你想清楚。我們主仆二人離了心,倒黴的可決計不是我。”

“是。”白芷低著頭,輕輕地說道。“奴婢知道了。”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說罷抿抿嘴。

“這便對了。既然是我的人了,這私下裡,你不自稱奴婢也是沒關係,就稱呼我也是可的。不過在外人麵前,可還是得做樣子的。”李汝蘭甚至站起來上前拉著白芷的手,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本就是通透之人,一點就通,你主子我既然能拿出這般的藥丸,怎會困於這一角之地?今後定然是一飛沖天。這可是你天大的福分。”想著等到選秀之後,去了宮中那人那裡,便是新的征程了。隻是去選秀之前,李筠婷這絆腳石,還是要想辦法的。李汝蘭是深諳用人之道,有張有弛,有棒槌有甜頭,纔是禦人之道,外力是輔助的手段罷了。

白芷哪裡指望這一飛沖天,她恨不得不知道這般的事情,雖然聰慧,隻是有人會天生喜歡這勾心鬥角?隻是白芷很快就想通徹了其中緣由,李汝蘭既然把藥丸餵給了她,說些個這些,她今後定然是同李汝蘭綁在一塊兒。想到這重,白芷自暴自棄更是多些。

李汝蘭見著白芷透露不出來自己的訊息,原本這些事情悶在心裡,現在有了一個宣泄口,很多不能說的事情,透露給白芷都是可的,一時倒是說了許多,先是繼續安慰著白芷:“這種丸子我有不少,隻是主要給人下絆子用,對於自己喜歡的親近的人,我倒是冇有用過。李雅茜那裡,她是我的宿敵,今後也是要同她作對到底的。”

白芷想通了,看著李汝蘭說這些,咬著下唇,小姐純粹是宣泄情緒,而自己吃了藥丸透露不出李汝蘭的壞處,便小聲說道:“太太喜歡二小姐。”李汝蘭對二小姐李筠婷心有怨恨,身為她的貼身丫鬟,才略窺視一二,其他人又怎能知曉?

“是啊。”李汝蘭拂過白芷的細嫩的臉頰,這個動作讓白芷的臉色一白,李汝蘭說道:“不就是冇從她肚子裡生出來嗎?”原本積壓在李汝蘭心事,隨著這般宣泄,倒是一時輕鬆了不少。

這話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白芷心中波瀾起伏,咬著嘴唇,手足無措。

李汝蘭說的舒暢繼續說道:“李雅茜臉上的痘是我弄出來的,隻不過我今天的藥是給她治療痘子的,倒不是什麼□□,你且把心放在肚子裡。”

這般的話,李汝蘭冇指望剛剛用藥收用的白芷附和,隻是這些負麵的情緒在她心中積壓許久,今日裡說出來倒是舒暢,李汝蘭忍不住想到看的電視或者小說中反派總是忍不住在最後說些個自己謀劃,便是這個緣由了。

“嗯。”白芷輕輕應著,倒是相信了李汝蘭的話,也是心絃一鬆,若是真的那藥害死了二小姐,她同主子都是逃不脫的。

等到白薇端著小廚房新燉的銀耳湯,送到房中的時候,便覺房中氣氛有些奇怪,隻是倒冇有想那麼多,說道:“小姐,銀耳端來了。”

“放到一邊去吧。”李汝蘭說道。

而李筠婷那邊,喝了藥之後,便是倚在靠背上,看著手中的書卷,實則品味自己剛剛用下的李汝蘭那裡藥丸的箇中滋味,那熱毒之藥是凡物,而解藥中卻有一味是靈草。

李筠婷眯著眼,看來這修真靈物定然是李汝蘭找著了使用的方法,李筠婷倒是冇有奪寶的邪念,雖然李汝蘭對她用藥,還有之前,欠了她的因,隻是修真靈物過於逆天,要是從李汝蘭手中硬生生奪了,雖然一時不顯,隻是飛昇時候全是要報應到她身上的。想不到那靈物是什麼,更冇有想過如何去奪取。而以李汝蘭對她的敵意,讓她拱手讓出靈物更是不可能。李筠婷翻著書卷,索性便不去想她。

看著李筠婷把書翻得嘩嘩作響,在旁做針線的青黛說道:“小姐莫不如描紅做個花樣?”

做女紅?李筠婷雖然耐心是足夠,隻是為人過於拘謹,容不得瑕疵,做女紅一針一線皆是仔細。

“取支炭筆,我做個花樣。”李筠婷說道。想著華氏於她付出頗多,這段時日呆在院子中左右無事,便繡個荷包,其內點上一滴洗髓池的水,倒是可以寧氣靜神。

蘇木是通文墨的,便展了紙,取了炭筆。

李筠婷倒是沉吟花樣,想了想便著了那剛剛藥丸裡用的那靈草的摸樣,枝葉蜿蜒,花兒兩百年隻開一個時辰,花瓣繁密帶著微微的幽香,等到謝落時候,風一吹便是化為粉濟,點點光芒。李筠婷勾勒地正是謝落之時的摸樣,李汝蘭的畫作極好,李筠婷則是寫實帶著僵硬的匠氣,若是刺繡用上,是極好的。隻是蘇木瞧著小姐所畫,是在不知道是什麼植物。隻是也冇有多嘴。

李筠婷也冇有解釋,等到畫完了,便擱置了筆,“下午再繡,我要走動走動。”

“小姐……”青黛有些猶豫。

李筠婷淺笑著說道:“就在院子裡透透氣,炭火燒的我心慌。”

蘇木去了披風給李筠婷繫上,“還有鞋子……”蘇木說道。在屋內著的是輕薄的繡花鞋,出了門應當是換上鹿皮小靴。

“我隻是在門口略站一站。”李筠婷說道。青黛和蘇木便不再堅持。

流水閣,應著名字,靠著院門斜斜一株紅梅,然後和院子中的流水是引著想通,隻是占地並不大,倒是佇立了一座小假山。原本這地方小,倒是少有錦鯉遊來,隻是李筠婷入住後,那錦鯉倒是多了些。

“去取些魚食與我。”李筠婷說道。

蘇木打發了底下的丫鬟去取魚食,同青黛兩人倒是緊跟著李筠婷的身邊。

“你們不用緊跟著我。”李筠婷淺笑著說,“我隻是站一站。”

青黛大著膽子說道:“若是小姐,換了靴子,我同蘇木姐姐便是呆在房中。”聽著這話,蘇木顰眉,哪裡有婢子在房中,而留著小姐在冷風中站著的。

李筠婷倒是微微歪著腦袋看著蘇木,“那我去換個靴子,蘇木若是不放心,倚著窗做活,我就隻是站一站。”這話說的蘇木臉色微紅,默默點頭應了聲。

換了靴子,丫鬟也正好送了魚食,李筠婷便站著,投喂些吃食,見著魚兒的嘴一張一合,李筠婷投餵了一些,便不再多喂。

把魚食放在一邊,倒是李筠婷盤算著,上次從芮敏那裡得的飛劍倒還冇有用過,隻是李筠婷微微揉著太陽穴,想著這般的境地裡,也無其他道友,切磋一二也是好的。這飛劍除了飛昇渡雷劫時候可以用上,恐怕是無法用作攻擊武器了。

想到這重,體內的小劍更是嗡鳴在體內遊走。

過了兩日的時間,且因用了那藥丸,臉上的紅痘有的已經癟下去,有的倒是熱毒發出,咋一看,比第一日還要嚴重,仔細瞧著,就發現已經冇有新長出來的痘了。

蘇木是小心仔細給李筠婷潔麵,都是用滾燙的熱水浸了巾子,等著還帶著些熱氣但並不會燙著臉的時候,給李筠婷潔麵。蘇木這般的仔細,倒是讓青黛開了眼界,原本以為蘇木隻是靠溫柔沉穩才得了太太的青眼,原來竟是這些個細節。

李筠婷的臉嚴重,倒是索性這幾日都同老太太告了假,戴師傅那裡,華氏也索性替李筠婷告假,等著來年春日裡再繼續教習,這段時日隻是調撥了個繡房裡手藝出眾的圓臉丫頭給李筠婷,教一些女紅。

那圓臉的丫鬟,見著李筠婷針法細密,畫得花樣少見倒是極其適合繡花,隻是那繡活著實是動作慢了些。繡房丫頭便主要教一些配色,和新奇的針法,之前在南方過一陣,倒是會寫個北方少用的針法。這配合不同的花樣,選擇不同的配色還有不同的針法。李筠婷倒是聽著軟綿綿的音調,悠哉做著自己的繡活。

等到五日後,李筠婷的臉上的紅痘已經全部癟了下去,這讓華氏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再請了大夫和女大夫,一個是從內給李筠婷調養,徹底去了熱毒,另一個則是就著肌膚,配些個香脂,早日裡去了這痘印。

華氏倒是正是同李汝蘭說了今年倒是去不了京城的事情了,“臉上生的這些個痘印,我瞧著便是憂心。”

李汝蘭隻能順著華氏的話頭,說著今後還是有機會的雲雲,原本還是有些捨不得自己的香膏,這般一來,便隻得忍著肉痛把香膏給李筠婷了。“之前在鄉下時候,彆人給的一盒,說是治疤極好的,彆看隻有這麼一點,用著效果是極好的。我之前用過一小點,磕在膝蓋上,現下已經好完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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