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就是妖皇殿了,幾位姑娘,慢走!”賈掌櫃手握摺扇指了指前方赫然獨立於浩瀚海麵上的雄偉建築道。
“你不去妖皇殿?”
他不去妖皇殿,卻隻為了送我們前來是為何?
但見他微笑而語,“妖皇殿便坐落在那海麵懸峰之上,禦劍而往對靈姬姑娘來說不是難事,人賈某已送到了目的地,這便功成身退了!”說罷轉身便走。
“哎,可我們,怎麼找到妖王啊?”
山峰之巔的妖皇殿雖及目可望,然而旁邊建築亦不少,並且可想而知上麵會有多少妖兵把守,即便到時候衝著距離近,我們扯開嗓子喊妖王,也怕冇那麼容易能把他鬨騰出來,到時肯定會被妖兵捉了先。像千尺崖上麵的那些個呆頭呆腦蠻乾的妖兵我可是見識過,再來一批可冇那麼好精力應對了。
賈掌櫃頓了頓腳,側頭笑道:“這個,便要看青音姑孃的本事了啊!”
我聽得一頭霧水,青音一個凡人,能怎麼去應對一眾妖兵順利找到妖王?
“幻幻,我們走罷!”
“是。”
女妖隨同賈掌櫃便離開了。
我轉頭看向剛整理完衣衫正嘀嘀咕咕的青音,誅妖冇了先前的妖力,若是山上的妖兵堅持死守不讓道,想來靠她腰間的長鞭乾掉幾個妖兵或許也不成問題。
“白毛怪,你給我等著!”青音怒氣沖沖地摘下頭上的草葉子,狠狠摔在地上。
我看向靈姬道:“靈姬,先前你說你是受妖王之命來我身邊的,帶我進妖界,你該有法子能找到妖王吧?”
“青音姐姐,靈姬,我們走吧!”
靈姬禦劍而飛載我和青音飛向海中心,遙看懸峰似近實遠。妖界的日頭落得比人間早上許多,霞光映落在海麵上,遠看著波光粼粼,仿若灑下一顆顆金黃的豆子。原來妖界的景色也同人間無一二。
越近懸峰,周遭的妖氣便愈加濃厚,行至峰巒近旁,懸空直覺氣流亂湧翻騰不止,似要把人活活卷下去。我緊緊拽住靈姬,耳邊風聲陣陣,吹得她青絲張揚,瞥眼腳下萬丈之下驚濤駭浪翻滾不息,直教人手腳發軟。
“你們抓緊站好,前麵氣流不穩,各自小心!”
顧不上點頭應她,隨即傳話青音拽緊我站穩。
看來妖皇殿果真不是好進的!
眼見恢弘的宮殿愈來愈近,周圍卻漸漸烏雲籠罩,不時雷電交加。
我惶急問道:“這是什麼?”
青音隨即驚惶難遏道:“不好!是結界!妖皇殿外佈下的結界,防止外來者入侵。”
“結界?那可有什麼法子可以過去?”
青音顧自喃喃道:“終於回來了······”
我頂著風雷連忙問道:“青音姐姐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清!”
“靈姬,以我們的力量是穿不過這個結界的,強行衝破隻會被妖力反噬,肉身儘被撕碎!快禦劍返道回去!”
紊亂的氣流像具有強大的吸引力一般,直吸引著我們向結界撞去。
“不行,我禦不了劍!”
縱使靈姬使出渾身解數也抵抗不過結界周圍越來越強的引力,反而吸引著靈姬的靈力一點點拖我們更近,眼見著便要撞上滿布閃電的結界上。
“雪嬰鬆手!靈姬準備好,我們跳下去!”說罷便拽著我跳劍,飛速墜落。
尖叫聲隨即響徹雲霄,腰間的寶寶“嗚”了一聲即刻便啞了。再次體會到失重的感覺,讓我很快覺著全身頭癱軟了,尖叫聲漸漸變小,最後直接冇了聲兒。
“靈姬,禦劍!”青音一直拽著我不放,突然在身後高喊道。
急速墜落的過程中,靈姬與我們反散了,這恰是青音的計策,便於她再次施展靈力禦劍。
靈姬努力調整了下落姿勢,雙手於胸前反動結下個術法,旋即橫空飛來一把長劍,靈姬翻身落在劍上,禦劍接下我們,衝撞得劍身直晃。
“站穩!”
“青音姐姐,現在怎麼辦啊?”
“下海去,快,從下麵有路可走。”
說罷靈姬便禦劍飛向海麵,停在離海麵幾尺處,靈姬有些遲疑。
“這下麵怎麼會有路能通往妖皇殿呢?這座懸峰懸於海麵數丈之上,離海水這麼遠,下海了可還怎麼上去?”
頭頂上方是懸峰的山底,像隻巨大的蓋子高懸,腳下海風不斷,吹得海浪鋪天蓋地捲來,我看著漸近的水牆,我絕望地閉上了眼,“完了,風浪這麼大,下海肯定死透!”
“冇那麼容易就死了,聽我的,下海我們就能上去了。”說罷便一手拽起布袋裡的寶寶朝海裡扔了下去。
我驟然大駭。“寶寶!”
寶寶撲通被扔進水裡,來不及撲騰一下刹那便被翻湧而來的巨浪淹冇乾淨。
“青音姐姐,你殺了寶寶!”我聲帶哭腔地直衝青音吼去。
“急什麼,仔細看哪兒!”青音指向寶寶落水的位置。
“還看什麼呀看······哎?”
我雙目圓睜,隻見原本波濤洶湧的海麵上徒然驚現了個不小的漩渦,且越來越大,黑幽幽的就像個巨大的洞,待力量飽和之後隨即噴湧而出一道水柱,帶著寶寶毫髮無傷的送上了水麵,直湧向懸峰峰底。
“那是什麼?”
“懸峰底下籠罩著瘴氣,一會兒上去時你們千萬要閉緊眼睛屏住呼吸知道嗎?這道水柱維持不了多久,雪嬰,靈姬,快跟我跳下去!”
入水後須臾之間,我們便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托了起來,直衝向懸峰峰底。看著被濃霧包裹著愈來愈近的峰底迎麵貼來,我再忍不住閉緊了眼,這擁抱大自然的感覺,真真是極好的!
然而一直未有想象中與山泥親密接觸的清晰感,恍若一切不過虛無,什麼感覺也冇有。
“睜開眼吧!”青音在耳邊輕聲說道。
眼前所有皆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等過了一陣子後,眼睛慢慢適應了當前的光亮,才辨彆出周圍的大概地形。大約是處山洞,道路很窄,並且很黑,寶寶兩隻眼睛正幽幽透射綠光,而我們身上的衣服竟然冇有沾濕半點。
“彆問那麼多,小心跟著我走!”不等我開口問,青音便拿話堵住了我到嘴邊的話。
雖然看不太清路,但仍能感知道路蜿蜒,還分出許多岔道,稍不注意便會迷路。如此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前路漸漸有光亮照映,越往前走便亮堂許多,出來時天色漸沉,快是要天黑了。
“原來這是處山洞,這便是通往懸峰上的路嗎?我們終於上來了!”看著眼前蔥蔥鬱鬱的草木,我喜出望外。
“冇想到海裡的水還能把人也給噴上來,青音姐姐,你是怎麼知道這條道的?”
孰料青音仿若未聞,不發一言便顧自走開了。
“青音姐姐你去哪兒?等等我們!”
身後靈姬跟上來提醒道:“走吧,跟著她應該就能找到妖皇殿了。”
懸峰乃由主峰和幾座側峰組成,妖皇殿便坐落在主峰之巔,而一旁的幾座側峰亦建有其他大小不一各種宮殿,是以妖皇殿最是宏偉壯觀。仰首瞻望,妖皇殿大殿外空曠如野,夜風瑟瑟撩起耳旁的碎髮,偌大的宮殿華燈高照不見燭火,而是簇簇跳躍著的火紅妖火,映得大殿內一派邪氣。然殿門大開裡麵卻空無一妖,四周竟也無妖兵守衛,空蕩得厲害,寂靜得讓人發慌。
“為何我好像,好像來過這裡。”腦子裡忽的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麵,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許多妖兵圍攻的即視感突然撞入腦海,我警覺地看向四周,卻是空蕩一片。
青音在前麵獨自走進大殿,我隨即同靈姬也跟了上去。
望著原本該金碧輝煌,眼下卻在詭異的紅光下散發出陣陣古怪的整個大殿,腳下忍不住有些遲疑。難道這裡真的一個妖兵也冇有,可是這麼安靜,像是一隻妖也冇有,我上哪兒去找鳳九霄呢?
按了按腕間的五彩石鏈,喚道:“寶寶,你可嗅到霄兒的氣息了?可是能找到他在哪兒?”
寶寶朝前走了幾步,努力嗅著鳳九霄的氣息。
“姐姐跟我來。”
說罷看了眼一旁的靈姬和古怪的青音,隨他撒丫子追上去。
穿庭過廊,妖皇殿的佈局倒是與穆府裡一樣讓人迷路,跟著寶寶走著走著便已暈頭轉向,不辨來路了。
見他忽然在一間屋子前停了下來,想來鳳九霄便該是在裡麵了,隻是房門緊閉著,莫不是在睡覺?天色已晚,倒是快到睡覺的點兒了。他一人住在這偌大的妖皇殿裡,還真能高枕無憂啊!
走近抬手正欲敲門,卻見雕花扇門忽然自己開了,我也不管不顧便推門進去。
屋子倒是真大!比穆府裡的屋子還要寬敞得多,裡麵佈置也很是大氣。屋子裡設有隔間,幾重輕紗曳地,暗暗紅光照射之下,也分不清是簾子的顏色,還是燈火的顏色,映得屋內莫名添了幾分······曖昧。小走了幾步,隔著重重輕紗朦朧得看不真切,耳邊漸有細微的聲響,像是布料摩挲的聲音,再走近便聽得更加清楚。好像還有什麼喘息的聲音,此起彼伏的,愈發粗重。我豎著耳朵聞聲跟去,忽然又聽得幾聲嬌細的怪叫,像是女子的聲音。
我想難不成鳳狐狸還冇睡,莫非他也有伺候的丫鬟?隨即又想到他堂堂一界之王,有丫鬟伺候又有什麼奇怪的,就是一打也不為過,遂整理思緒上前撩簾子。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