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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典

被大小姐聽到了他們背地裡在談論征婚的事,似乎氣得不輕。裴音郗一口喝完杯中酒,跟了出來。

虞言卿身姿纖細,在前麵慢慢地走,步伐不快,但走路的姿勢非常優雅,一點都看不出來她腳上有傷。這一點,需要有很大的毅力忍住疼才能做到。

裴音郗三兩步大步跟上,從後麵挽住虞言卿的手,微微一用力,另外一手環過她背後,摟在另外一側的腰際。這個姿勢幾乎把虞言卿整個右半邊的力量都轉移到自己身上來了。

“不要。不像樣子。”虞言卿低聲說,輕輕掙紮了一下。裴音郗幾乎把她架著走了,這形象太不優雅從容了,大小姐不能忍受。

何況裴音郗這麼親熱做什麼?她不是緊鑼密鼓的安排第一號到一百號前來征婚的對象相親麼,101號還是個男的!

“你腿上剛拆線不能用力,傷口會裂開的。我扶你慢慢走,你再推我,我就抱你。”裴音郗帶著她慢慢往前走,語調平靜。直接上演古早言情小說霸道總裁的劇情(作者按:哈哈,吐槽一下,開個玩笑)。

“你這人。”虞言卿不亂動了。她知道裴音郗真的會這麼做。她可不敢,這不是幾步路能到的,她怕裴音郗抱不動那麼久把她給摔了,那可真是整個營地都要出來圍觀的精彩場麵了。

虞醫生天天給人開刀弄出傷口來,可是她本人在嚴密的保護之下卻是三十多年來極少受皮外傷的。所以腳走起路來牽扯到皮肉,是會疼,有些難受。

還好裴音郗幾乎承擔了她整個重量,再這樣走起來就幾乎冇有什麼痛感了。裴音郗就這麼攙扶著回到她的營帳去了。

到了以後,裴音郗放她在桌邊的靠背椅上坐下。裴音郗看了看她,虞言卿還冇消氣呢,也看她。

“你冇事我出去了,要去哪裡叫我來推你。”裴音郗說著準備告辭。

“裴音郗。”虞言卿叫她,輕輕咬唇頓了一秒,還是說了:“你太不注意影響了,你好歹是個商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你那征婚還冇玩完嗎?”

裴音郗聽了轉回身來,單手撐在虞言卿身邊的桌麵上,微微彎腰,居高臨下地用黑黝黝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虞言卿,然後像是若無其事地緩緩說:“我單身,冇老婆冇女朋友,這點小八卦,和商業往來兩碼事,不會影響我。自然是要找到合意的人為止。”

“你。”虞言卿差點接不上話,再開口時語調已經略略帶上了鼻音,“你怎麼這麼說……”

什麼叫冇老婆冇女朋友,那她是什麼?虞言卿突然無不心酸地想:然而,她們離婚是事實。當時也是她說要親自來調查20年前的真相以後,再回去和裴音郗重新開始,從感情上暫時分開也是事實,從這種角度來說,她還真不是裴音郗的老婆和女朋友。

她把自己給堵死了。也難怪裴音郗故意的搞這一波一波的事來膈應她,裴音郗這人真夠悶騷的,連生氣了要報複一個人,用的都是這麼悶騷的方式。

“不然我該怎麼說?”裴音郗繼續傾身,居高臨下地幾乎把虞言卿擁進自己的侵略範圍,這是一種她刻意給虞言卿的壓迫感。

可惜虞言卿終究冇說出她想聽的話,被她的咄咄逼人擾得不斷向後仰,隻是小小聲地叫她的名字:“裴音郗……”

虞言卿的動作,讓她襯衣的領口微微扯開,一條銀白色的鏈子露了出來,微微閃動的金屬光澤在細瘦白皙的鎖骨上很是顯眼。裴音郗覺得眼睛一晃,然後注意看了一眼。

虞言卿因為工作的關係,平時不戴飾品,以前冇有看過她戴項鍊。裴音郗的視線微微往下,她就看見了項鍊的下麵是一隻銀白色,篆刻有特殊章紋的戒指,正若隱若現地卡在隨著虞言卿的呼吸輕輕起伏的溝壑間。

虞言卿順著她的視線向下,隻見裴音郗伸出食指,輕輕勾住了那枚戒指。虞言卿輕輕歎了口氣,然後低聲說:“戒指冇有弄丟……以前你看到的那些複製品……是因為工作關係頻繁摘下,太容易弄丟了,所以才原樣複製了許多……但是不要誤會,並不是不珍惜所以弄丟了你送的戒指,我一直有刻意小心儲存,這是那麼重要的東西,我不會隨便對待的。”

虞言卿非常婉轉地一語雙關地訴說著自己的重視。這也是當時她發現裴音郗知道她寫的那本關於兩人間親密行為的筆記和裴音郗發現她複製了很多婚戒,並誤會她把她在婚禮上送她的婚戒弄丟之後,她一直冇來得及解釋的事情。

既然裴音郗現在看到了,虞言卿用輕緩的語氣提起這件事,也算是對她的解釋了。

裴音郗輕輕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那枚仍然帶有虞言卿身上體溫的戒指。彎腰俯身的姿勢也越來越下。

虞言卿幾乎有片刻眩暈,裴音郗的氣息縈繞在她身上,她還以為裴音郗想要——

結果,裴音郗淡淡地說:“哦,那如果以後你不要了,就還我。”

不要了就還我。

不要了就還我。

不要了就還我!

裴音郗這個人,是來報仇的吧!不管是二十年前的恩怨,還是她們分彆之前鬨得讓人心碎的齟齬,裴音郗是存心找她報仇的吧,用的方式就是,氣死她!

虞言卿一下子站起來了,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張報紙捲起來就開始趕人,泉水般悅耳的嗓音含著慍怒——

裴音郗,你這個笨蛋!

混蛋!

滾蛋!

夾雜著裴音郗好言相勸的女中音——

你腿彆用力…

你扶著點…

彆踢彆踢,小心疼…

營地裡大大小小的視窗邊上都冒出了一張張東張西望的臉。哇哦~那邊兩口子吵架了,虞醫生好生氣,小裴總麵無表情。

大家心裡感歎,今天虞醫生的火葬場,仍然是冒起了濃濃的黑煙呀。

向汝喬也是在自己的營房裡,抿嘴笑笑拉上了窗簾。那兩人,在一起了彼此間都有一條刺冇有拔去——虞言卿無法將就不夠純粹的愛情,希望尋得二十多年前的真相,能心無芥蒂地讓裴音郗全心全意愛她。裴音郗想要虞言卿徹底的和她一樣同等癡狂的愛戀,想要虞言卿放下身段想要得到虞言卿深入骨髓的愛。

當這種落差無法吻合的時候。分開來,她倆誰都受不了,在一起,又你進我退地無法安生。唉,吵吵嚷嚷的,也真是有活力。

向汝喬想到了自己,相比之下,她則是這幾天被水柳搞得有點神經衰弱。那天當眾被所有人實錘“她是彎的”,本來就夠社死了,最丟臉的是她還嚇得轉身就跑了。

她可是縱橫情場的向汝喬,真是夠丟臉的。害她平時臉蛋美豔,手段非凡的領導形象差點維持不住。而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每次見到水柳她就心肝一顫。

冇辦法,她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見到水柳,就想起那天,水柳用身體把她送上極致,可水柳的表情平靜,說她不愛她的樣子。每次想到那一刻,她就忍不住心肝兒抖一抖,整個人都不好了。

於是這幾天下來,向汝喬對水柳是能躲就躲。水柳負責了醫療團隊所有病理檢驗的工作,一般待在檢驗帳篷裡不出來,可一天總能碰上那麼一兩回。鬨得向汝喬是體虛腿軟,小心臟一擰一擰的,差點就神經衰弱了。

向汝喬想到這裡又是忍不住心一顫,趕緊打住思緒,收拾好衣服拎起包到浴室去洗澡去。

營地有專門的移動浴室提供熱水。進去以後隱蔽性很不錯,在外麵有指示燈,能很容易檢視到裡麵是否有人正在使用。能儘量保持舒適之餘,也保證了**性,讓人不至於尷尬。

向汝喬見綠燈亮起,拎起自己的包就準備進去。結果就在這時,和擦著一頭微濕的長髮走出來的水柳,碰了個正著。

“喬喬?”水柳擦擦眼鏡的霧氣,大方打招呼:“好巧啊。”

“啊,巧,巧啊!”向汝喬皮笑肉不笑,這是什麼緣分,她都挑這個時候來洗澡了,怎麼還能碰個正著,“啊,你,你慢慢用哈,我先走了。”

“我洗完了。”水柳一把拉住她的包,“你不是來洗澡的嗎?”轉身就走啊?!

向汝喬捏捏額頭。確實也是,這躲人也躲得太明顯了一點。向汝喬隻好勉強笑笑:“那我進去了。”

向汝喬今天一身改良式傣裝,一塊花布沿著全身曲線裹向下,婀娜妖嬈的身材畢露,十分讓人心動。水柳無法忽視這一點,她沉吟了一會,然後對向汝喬說:“喬喬,我們搞吧!”

“搞,搞,搞什麼。”向汝喬睜大眼睛直接嘴瓢了。

“啊,也不是搞,就是像以前一樣不是挺好嗎?我隻當你是喬喬之前,一直挺好的,知道你是向汝喬就開始彆扭起來,其實不管你做什麼工作,你還是你,我想來想去,覺得冇差。”水柳說。

向汝喬懵懵的,幾乎被她帶偏了,覺得不對勁,但也好像冇什麼不對。“你這麼說,也好像是這麼回事……”

“所以啊,為什麼不能像以前一樣相處呢?如果你覺得身份尷尬,可以付費啊!”水柳攤手。

“啊?付,付費?”向汝喬覺得自己像一個程式錯亂的複讀機,被水柳這些完全預料不到的語言給嚇得一愣一愣的。轉不過彎來。

“哦,當然。我收費很便宜的,可以打折。”水柳點點頭,認真地考慮這個可能性。收費嘛,象征一下,畢竟主要目的不是賺錢,隻是讓兩人找個由頭在一起,不覺得身份尷尬而已。

水柳眼睛一亮,豎起一根手指,笑眯眯地說:“啊,要不,給你辦個季卡?劃算。”

“辦,辦,辦卡。”還辦卡了!向汝喬要瘋了。這扯的是哪跟哪啊,這水柳是迷上了走腎不走心,那她要不要答應?

不,不對,她怎麼還考慮起要不要答應來?這是應該考慮的事情嗎?如果是以前,她早就一巴掌過去,然後罵那個人“變態”了!

可是水柳,從第一次和她在一起那個晚上開始,不是本來就一切都亂套了嗎。

“啊啊啊……”向汝喬捂臉,抱起她的包,澡都顧不上洗了,直接往外衝,然後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水柳,探出頭去看她,笑了笑,您這是直女的反應,還是不喜歡我的反應,還是不合適和我在一起的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直男狗狗用語,氣死大小姐的一天

(?□?;)

哈哈,當年那枚戒指終於出現了

大小姐戴在脖子上委婉地表白

可惜大狗狗說——

不要了就還我

不要了就還我

不要了就還我……

哈哈

給人家撒花花喲~最近狀態不太好

大概是因為留言鼓勵我的人太少了吧

嗨不起來了,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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