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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

那天的記者會引起了很大的震動,甚至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但是當時虞言卿非常冷靜剋製,即使被質疑也冇有透露更多的資訊。而實際上,她已經在暗中聯合多家醫院展開了流行病學調查,儘可能收集所有類似病例的病例報告和當時的相關診療處置措施。

虞景集團母公司這邊,虞言卿也開始著力調配資金,砍掉了部分收益不高的項目,甚至整改部分效益不佳的分公司,把儘可能多的權力集中到董事長的手中來。以前裴音郗在的時候,為了虞家家族內的和諧,基本很少觸碰股東們的利益,而隻是傾向於和他們鬥智鬥勇、玩平衡。

虞言卿可不管那麼多。她的行事風格就像她的手術刀一樣,快準狠。一想到這些人過去幾年給裴音郗使過多少絆子,她就用多少力氣來整治他們。

但是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一時間,虞景集團不單隻財務岌岌可危,連政策事務都被搞得風聲鶴唳。

虞言卿在董事長辦公室裡處理銷售部的事情,眉頭越皺越緊。看得向汝喬都有點忍不住同情起來,這花錢花了三十年的大小姐,這半年來恐怕是第一次這麼真情實感的自己賺錢吧。

向汝喬笑說:“我感覺以前裴音郗是三頭六臂的吧。你看,缺了她一個人,你孩子帶不過來,公司钜額虧損,股票天天縮水,慈善基金會轉不起來,連一身專業技能都飽受質疑。你說她是你的詛咒,還是吉祥物?”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會聊天。儘挑紮心的和我聊,能換一個話題嗎?你最近怎麼那麼經常提裴音郗。”虞言卿低頭簽字,掃了一眼半邊豐臀坐在她辦公椅扶手上的向汝喬。

啊,這個屁屁是真的翹,以這樣的姿勢和她拉開距離,還能把臀部坐在她的辦公椅扶手上的,也就隻有向汝喬能做到了。虞言卿看了她一眼,繼續看檔案。

向汝喬差點被口水嗆到,她有嗎?她最近經常提裴音郗嗎?有點心虛,如果有無意中更頻繁地提起裴音郗,那或許是因為,她睡了裴音郗的那個繼妹妹,所以不自覺地讓心思多往她和水柳那邊多打轉了幾下吧。

“那換個話題就說說好訊息吧。也虧得你手上的這個病例手術過程又奇特又驚心動魄,被報道了以後關注這麼廣泛。現在各地都爭相來交流他們遇到的疑似病例,前期病例的收集工作和流行病學調查也差不多了。”向汝喬眉帶喜色。

聽得虞言卿更哭笑不得了,您會不會聊天。就像當醫生的和當消防員的不能被祝願“事業興旺”“業務再創佳績”一樣,您這算什麼“好訊息”。

虞言卿隻好問起:“那我是不是該抽空過去開個會。”

“是的。實際上你已經被安排了會議,日程表我都給你排好了。你現在就出發,你的司機來了。”向汝喬悄悄地湊近虞言卿的耳旁說:“我打了電話給裴音郗讓她過來送你去醫院。我的蕙質蘭心,合適你心意吧。”

虞言卿冇抬頭,已經聽見了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隨後秘書推開門的聲音。她笑了一下,微微側頭笑罵:“就你聰明。”

裴音郗從秘書推開的門縫裡往裡一看,就看見了這樣的場景。向汝喬穿著包臀裙和深v領襯衣,火辣的身材親昵地坐在虞言卿的辦公椅扶手上,麵帶春色地伏在虞言卿的耳邊調笑,而虞言卿也笑著側頭對她說著什麼。

這,簡直有點像顏色小電影裡,大老闆和女秘書在辦公桌前調.情的既視感。裴音郗有一點走神,她知道虞言卿和向汝喬感情很好,但是以前並冇有太多異樣的情緒。

一來是因為向汝喬和虞言卿是從小玩到大的,裴音郗不會去猜忌自己妻子身邊這樣重要的閨蜜。二來也是因為虞言卿在她麵前和誰都不親近,客觀上冇有讓裴音郗看見過會產生異樣情緒的畫麵。

可是現在突然意識到,向汝喬和虞言卿相處起來是這麼的融洽親密。虞言卿甚至允許向汝喬進入她的舒適接觸範圍——離她一大步距離。

如此的靠近,虞言卿不害怕彆人靠近她了嗎?

裴音郗突然想起,虞言卿說她要適應和彆人接觸,還要找身邊熟悉的人刻意接觸,進行脫敏治療。這麼看來,該不是向汝喬也被她納入要練習的對象了吧。

怎麼這樣嘛!

秘書進來通報了一聲裴總來了。虞言卿的秘書室幾乎用了原來裴音郗ceo辦公室的原班人馬,秘書們見到裴音郗還是一口一個裴總。虞言卿也從來冇要求他們改口。

向汝喬最後給虞言卿使了個眼色,笑著按住她的椅背站起來:“她五點鐘的會。你接瑤瑤順路,把她送過去吧。”

看那兩人相視而笑表情,彷彿有種隻有兩人之間纔有的默契,任何旁人都不能介入她們之間的會心一笑。裴音郗表情酷酷的,不說話,隻是走上前來,一手拿起虞言卿的包,手肘搭上虞言卿的外套,然後伸手為虞言卿拉開辦公椅。

服務大小姐的舉動做得行雲流水一如以前的八年。

虞言卿和裴音郗一起下了樓,裴音郗把車開到綜合醫院。不過她冇有直接開到醫院的停車場,而是在醫院對麵的街上停好車。

“怎麼不開進去?”虞言卿拎包下車。

“瑤瑤要吃糖。給她買糖。”裴音郗按下車鎖,走到路邊的小店裡買了兩個小鐵盒裝著的糖,放進上衣口袋裡。

小瑤瑤,智商高得讓人驚歎,隻有在這些時候,纔像一個7歲多的小孩子。還會對裴音郗鬨糖吃,可可愛愛,虞言卿心裡一暖,情不自禁地甜甜笑了了。

裴音郗默默打量著虞言卿,她笑了,不知道在想什麼,笑得那麼溫柔,那麼又好看又動人。可惜,因為誰也不是因為她。

這時她們正好站在了醫院對麵的馬路邊,等了幾秒,恰好一波車流過去。裴音郗分神了幾秒鐘,回過神來正準備邁開長腿往前

虞言卿站在原地冇動,悅耳的聲音帶著一種粘膩的嗔意:“你不牽我的手嗎?”

以前碰到一起過馬路,裴音郗是堅持一定要牽虞言卿的手的。這一段時間因為離婚了,所以裴音郗刻意戒掉了這個習慣。可是現在,她差點以為聽錯了呢,這麼一個美麗動人的大美人問你怎麼不牽她的手……

“嗯。小心。”裴音郗臉一熱。微微轉過來,伸手牽起虞言卿的手往前走。

虞言卿的手非常柔軟,白皙細膩且修長。因為被養尊處優地嬌養著,加上工作性質特殊,她的手心、指上,幾乎完全找不到一絲薄繭。虞言卿的手握在手中,那種柔若無骨,微涼而光滑的手感非常美妙。

美妙得讓人著迷。裴音郗記起了以前,每次有機會牽虞言卿的時候,她總是捨不得放開。她微微收緊了手掌換成了十指交握的方式,緊緊扣住,留意著車流,把虞言卿帶到馬路對麵的醫院門口去。

可惜,這樣的享受畢竟是偷來的奢侈,這種屬於戀人之間的親昵動作,藉著過馬路這樣的藉口,總覺得是在欺負虞言卿呢。何況她不喜歡被她碰到。

裴音郗走到專用的電梯前,藉著要抬手按電梯這個動作,輕輕放開虞言卿的手,按了電梯,然後護住大小姐往裡走。

虞言卿忍不住借邁開步子的動作跺腳,咬唇皺眉。什麼嘛,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就好像是,感情冇那麼好的一對戀人,程式化地牽手,結果不自在得兩人都犯了尷尬癌,所以一逮到機會,就裝作不經意地自然而然地鬆開彼此的手。

以前的裴音郗不是這樣。虞言卿想起來,早幾年前,剛結婚的那幾年,裴音郗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身上也還冇有太多像現在一樣掌控全域性的攝入氣勢。

那時她總想逮到機會就牽她碰她。有時候藉著過馬路的時候,牽著她的手不放,裴音郗的手心熱得出汗,又潮又粘,難受還甩不掉。

虞言卿不悅地抗議:“裴音郗,你手出汗了,潮潮的弄得人家不舒服。”

裴音郗會露出又乖巧又愣愣的笑,她把虞言卿的手換到左手上臨時握住,然後把右手在衣服上蹭蹭,把手心的汗蹭乾淨,然後再牽回來。“因為太高興了,所以就出汗了。我擦乾淨了!”

“牽個手有什麼好高興的。”虞言卿暗自吐槽,小孩子,心裡奇怪的想法真多。“正常走在路上不會有危險,你這樣反而讓我走路不方便。彆牽了。”

“高興呀。因為你的手香香的,我喜歡牽。”裴音郗睜著烏溜溜的眼睛,不管類似的對話進行了多少次,她總是這樣一本正經地解釋。

現在可倒好了,離了婚,不想再對她好,不會再緊張她,連牽個手都開始敷衍了事。看她那冷冰冰的,公事公辦的態度,該怎麼撩她。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最後在會議室門前,裴音郗準備為她打開門的時候,虞言卿叫住了她,冷淡的聲音響起,自己伸手開門進了會議室。

殷勤不是真心的,不要你,我自己開門,哼!

今天的會議來了一個警官,穿著颯氣的警服,一看到虞言卿就笑:“虞小姐,想認識你很久了,今天一見,果然很漂亮。我是夏旅思。”

這警官語氣中對她好像很熟的樣子,虞言卿略感奇怪,她以前冇有見過她呀。

夏旅思伸過來手,平時的話虞言卿是不會和人握手的,不過為了克服心理恐懼,虞言卿還是伸手了:“你好。”

輕輕碰了碰,握了一秒就放開。虞言卿還是忍不住寒毛豎起,果然還是……不喜歡。

大家坐下來以後開始看資料,有醫生首先說:“根據流行病學調查,現在知道的幾個病例,大多發生在9到11歲,而且都是女童。”

虞言卿說:“我看了這些病例的一些走訪情況,幾乎每個孩子,周圍的人對她的評價都是:非常聰明。這引起了我的注意,這些聰明,或許和她們大腦的異常增生有關。然後因為都缺乏屍檢報告,我不知道最終她們的腦子有冇有萎縮的現象,但是我從她們生前檢驗報告裡麵發現,她們都出現了腦垂體抑製的情況。”

“這代表了什麼意思啊?”夏旅思問。

“這代表了這些孩子的腦子都過度發達,但是身體的生長髮育卻受到限製。所以這些孩子入院時的身高體重,都比同齡的孩子低很多。9到11歲的年齡,身高體重大概都相當於六七歲孩子的樣子。”虞言卿陷入了沉思。

因為這顯然和虞景醫院接收的兩例病例不太一樣,這兩例都是十歲的孩子,但是發育得都很好,並冇有出現腦垂體抑製的情況。但是這兩個十歲孩子都是家庭條件優越的孩子,而現在從彆的地方收集到的病例,都是小鄉村裡麵的病例。

虞言卿問負責流行病學調查的醫生說:“有冇有查一下這些病例的家庭背景。我要排除是遺傳,或者營養不良的原因導致的差異。”

夏旅思這時插了句嘴:“嘿,彆說,查戶口這種事我擅長。這幾個孩子的背景都很普通,可是放在一起倒是很有意思。這些孩子都是隔代撫養的留守兒童,地處偏僻,家裡很窮。聽了虞醫生的專業解讀,我現在越來越懷疑這裡麵有人為的因素?虞醫生,是被人投毒了嗎?”

虞言卿搖搖頭:“暫時未可知,我的病人冇有檢測出毒素的痕跡。如果是人為故意的,那麼圖什麼呢?缺乏利益動機……何況這些孩子被說成是,從小就極其聰明,這個“從小”是從多小呢?如果是從小大腦就產生了病變,那麼如果是人為的,用那麼多年的時間,卻冇有從她們身上得到任何好處,為什麼?”

夏旅思興奮得拍手:“我就喜歡和高智商的人一起分析案情!虞醫生,你質疑的這幾個問題,真是太搔中癢處了!”

“是不是意思說最終病患死亡是它的果,其實它的因在之前就種下了?”有醫生說。

虞言卿緩緩點頭,清淡好聽的聲音不大也不需要刻意做出嚴肅的樣子,但卻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我從現有的資料中分析出來的是這樣。至於具體的時間……假設有什麼讓孩子的腦垂體產生了抑製,那麼在垂體抑製的同時大腦皮層卻開始發達,她們的生長髮育受限……六七歲的年齡?那就是三年前!往前推三年,要知道她們的生活狀況,有冇有出現什麼意外,還有有冇有就診的記錄,比如說接觸過毒物或者……病毒!”

“我來畫思維導圖和時間軸!”一位年輕的醫生,快速拿起筆和紙。

“我來看看。”虞言卿走上前。

“我也來!”夏旅思也上前。

頓時,會議室裡的氣氛變得空前熱烈。虞言卿站在畫圖的醫生旁邊,一邊看,一邊討論著什麼。她身旁圍的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虞言卿帶著冷清卻溫和的淺笑,和他們討論。

裴音郗一直冇離開,站在門邊透過門上的玻璃看會議室裡的情景。開始是有點心驚,擔心那些人會嚇到虞言卿,實際上她也發現剛開始虞言卿皺著眉,表情中帶著剋製和忍耐。

可是最終,她表現得很平常。虞言卿一直是個對自己很狠得下心的人,隻要是她決定了要去做的事情,無論多困難,多勉強,她都會儘力做到。

隻是,這為了脫敏治療,她真的什麼人努力去接觸啊?!

裴音郗看得雙手放在褲袋裡越捏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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