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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九章

第九章

宗曇若不是厲鬼, 恐怕也輪不到自己去扶。

鄭玄海隻覺如芒刺背,哪兒哪兒都疼,儘量讓自己的動作再細緻一點,可彆又碰到殷長夏什麼地方了。

這可不是載物鬼魂對主人的佔有慾, 這分明是對老婆!

鄭玄海肌肉繃緊, 渡過了極其難熬的時間, 終於抵達了山腳。

任叔正在壩子裡抽著旱菸, 嘴裡叼著杆兒,手指甲也被菸草給熏黃髮硬。

他陷入了回憶, 喃喃自語道:“還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阿祈這孩子, 再多開幾口凶棺, 可不是供奉那麼簡單的事了。”

偌大的夏家,就隻剩下他了。

除非從石頭裡再蹦出一個夏家人,不然供奉的擔子可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開棺開到最後, 便會引發‘那種’後果。

任叔長滿褶皺的臉上滿是滄桑:“難誒——”

他纔剛剛哀嚎到一半, 便瞧見前方趕來的一撥人,麵頰漲紅的把話給憋了回去。

任叔連坐也不坐了,趕忙走到了那邊:“這是怎麼了?”

殷長夏:“受了點傷, 冇事。”

任叔想著他這段時間都在凶宅, 受傷可不得了。

他連忙搬來寬板凳,讓殷長夏坐在了上麵, 撕拉一聲便將他的褲子給扯開,露出了裡麵被腐爛魚骨刮傷的大腿。

說來也巧, 他白皙的大腿處不僅有刮傷, 還有雙魚玉佩烙下的印記。

任叔擰緊了眉頭:“這不是……”

殷長夏緊盯著他:“任叔, 你認得雙魚玉佩?”

任叔如夢初醒, 連連打著哈哈:“我一個小老頭,哪裡知道什麼雙魚玉佩……”

話到此處,任叔也沉默了下來,在解釋傷口和隱瞞之間選擇了前者,也顧不上會被殷長夏深究,“這個傷口雖然看著輕,但止不得傷口會逐漸擴大,變成魚骨的樣子。”

殷長夏:“……”

任叔跟鄭玄海使著眼色:“趕緊把他送屋裡。”

殷長夏忍不住吐槽:[連被雙魚玉佩傷著,之後會發生什麼都說出來了,這次一定要逼問他凶棺的事。]

隔了老半天,殷長夏都冇得到迴應,不由覺得奇怪:[宗曇?]

宗曇氣壓極低,負麵情緒在紮根生芽。

他看著沉靜,實則這次的事情,已經快要讓他失去自控力。

宗曇眼底氤氳著風暴:[進去再說。]

殷長夏被鄭玄海扶到了裡麵,剛路過任叔的房間,驚鴻一瞥間,卻瞧見屋子裡十分淩亂。

殷長夏:“這是在翻箱倒櫃的找什麼呢?”

任叔:“我剛從外麵回來,就坐了一小會兒,哪能找什麼啊?”

他剛走了進來,聲音就忽然間啞了。

房門是虛掩著的,從縫隙裡還能窺探到一角,衣櫃的衣服被扯了出來,鎖住的大木箱的桃木劍、黑驢蹄子、狗血等等全都落在了地上。

這哪裡是在找什麼東西,分明是被人掀了家!

任叔的表情變得凝重,徹底將房門打開,著急的拍著大腿:“糟糕了。”

東西被人給拿走了。

藏得這麼隱匿,竟然能翻得出來?

任叔的麵色一陣青一陣紫,想到昨夜陸子珩突然間來了電話,便是中了調虎離山,才引得他手下的人趁虛而入。

任叔著急的將手放到了殷長夏的肩膀上:“小祈,陸、陸子珩有冇有對你做什麼?”

殷長夏和鄭玄海表情皆是一變。

看任叔的模樣,跟他們在凶宅裡遇到的事情,恐怕有著聯絡。

殷長夏聲音微冷:“你丟了什麼?”

任叔:“……”

殷長夏:“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嗎?凶宅裡足有兩口凶棺被陸子珩打開了。”

任叔眼底翻湧著驚濤駭浪,原本是想瞞著不讓殷長夏知道的,現今隻剩下了僵硬,彷彿蒼老了十歲。

他一口又一口的抽著旱菸,到最後拿了一瓶他自己調製的藥膏:“行吧,我告訴你,不過先去你的房間。”

幾人沉默著,很快便抵達了殷長夏的房間。

外麵秋意濃濃,不斷有未掃的腐葉被新的秋葉所遮蓋,深色、淺色、腐爛色……互相堆疊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淒涼感。

鄭玄海扶著殷長夏坐到了床沿,任叔這纔將藥膏遞給了他:“刮傷而已,不是很嚴重,但怕雙魚玉佩的陰邪,還是需要用藥。”

殷長夏:“嗯。”

任叔含著銅製煙桿,這才說起:“被拿走的是當初第一任鎮棺人夏予瀾所寫的手劄,他在裡麵詳細推演了凶棺的好處和危害,並告誡後世之人,至多讓凶棺維繫夏家福祉五百年,鎮棺人應在他這一代終止。”

殷長夏麵露詫異,這事兒夏予瀾倒從未提過。

任叔:“所以第一個五百年,夏家享儘了一切。問題出現在第二個五百年,也就是夏家開始動起拿外人當鎮棺人的想法。”

殷長夏眼神微閃,想起了宗曇和江聽雲。

他們便是在這個時間,被夏家所收養的。

“夏家為何不敢停下?那是因為手劄上清楚的寫著,停止供養凶棺後,會遭到凶棺反噬,夏家在供養凶棺時所誕生的所有族人都會化作孤魂厲鬼。”

“要想破解隻有兩個辦法。”

殷長夏:“陸子珩就是看到了裡麵的辦法,所以才……?”

任叔:“……”

殷長夏沉默了下來,看來被薄臨鋒選中,並不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是手劄上麵的內容。

陸子珩分明被他那句‘我會打開所有凶棺,還你們自由’所觸動,可轉過頭來,便開始了算計,還搶走了其中兩口凶棺。

殷長夏:“上麵寫著什麼?”

任叔抽著煙,周圍安靜了數秒,外麵的風將枝椏的影子也吹動得搖晃,落在了牆上,就像什麼駭人的魑魅魍魎一樣。

“解決的辦法是兩個。”

“一個是不斷新增鎮棺人,如夏家當初一樣;一個則是不停開棺,鎮棺人的棺材還好說,可其餘四口開到最後,夏家被庇護了多少年,供奉之人……就得還多少年陽壽。”

話到此處,殷長夏已經徹底震驚了。

一千多年?

陸子珩不願獻出生命當鎮棺人,自然排除了第一種。

而第二種……

殷長夏心臟被揪緊,可還不完的。

陸子珩隻能奪走和摧毀那些凶棺。

原來這便是原因。

任叔有些歉疚:“當初送你去凶宅……也是因為知曉你得了絕症,那一定和夏家冇有再繼續供奉凶棺有關,我便想死馬當活馬醫,看看凶棺能否幫你延續生命。小祈……對不起。”

殷長夏:“所以直到我隻剩下三個月的命,你才同意帶我去凶宅?”

若是有其他的辦法,都不會選最後一種辦法。

延續生命,也必須供奉凶棺。

任叔嘴裡滿是苦澀,緩緩說起——

“我應當早些告訴你,讓你自己選的。”

“不過你爸媽在死時特意叮囑過,不到萬不得已都不要告訴你,他們以夏家為恥,又因為你的出生,看到你厄運纏身,不得不重新收集夏家的東西,最終依舊以慘死為結局。”

“他們便覺得那些東西碰不得,也不想你去墜入深淵,有他們這一次的嘗試足夠了。”

“我瞞得也很兩難。”

任叔當初為他安排了父母的下葬,為他們選了墳……殷長夏一直記在心裡。

當時任叔也是看到那幾支供奉的香被點燃,說明凶棺接受了他,這纔有了後續的行動,將他推入凶宅。

殷長夏記得任叔和父母的交情,記得幼時假期總來任叔這兒的回憶。

若說他突然變臉,殷長夏是不信的。

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周圍安靜得落針可聞,殷長夏坐在床沿,表情甚是凝固:“嗯,我知道了。”

任叔訕訕的說:“小祈……凶棺那邊怎麼樣了?”

殷長夏笑著:“行了,也這麼晚了,該睡就睡。”

鄭玄海聽懂了他的意思,連忙把任叔給請了出去,還特意關上了門。

外麵傳來令人心酸的敲門聲,又緩又落寞:“小祈,凶棺的事太複雜了,不是你我能承擔得了的。我一直邀時家過來,也是為了尋求解決對策。小祈,是我錯了,我不該瞞著……”

鄭玄海小心回頭看了殷長夏一眼。

殷長夏很好奇:“任叔,你隻覺得瞞著是錯了,不覺得推我去凶宅是錯了嗎?”

外麵的敲門聲驟停。

許久之後,才傳來了聲音:“哪怕隻有一天,我也想你苟活著。”

殷長夏:“那不就得了?”

誰讓他也是想要苟活的人?

任叔長長的歎了口氣,殷長夏的坦蕩和釋然令他更加歉疚:“抱歉。”

他很快便離開了這裡,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屋內隻剩下了殷長夏和鄭玄海二人,重新變得寂靜了起來。

鄭玄海蹙眉詢問:“不能隻開前麵幾口嗎?”

殷長夏:“第一口開啟的時候,便會影響到下一口,前麵棺材的厲鬼活動的時間越長,他們自行醒來的機率也就越大。”

到最後根本就不需要由他來開了,凶棺的厲鬼就會自動出來。

遙想當初,宗曇的活動時間越長,江聽雲的意識也就越清醒。

鄭玄海:“……”

他歎了口氣,忽而想到:“可這樣不是更加應該成為a級玩家嗎?收集完三個遊戲內核,就能設計一場遊戲,起初雖然是e級場,產生的陽壽極少。但隨著時間那個遊戲一定會漸漸升級,萬一升級為a級遊戲……”

或許就能填補這個缺口了。

成為a級玩家,再變成遊戲設計者,是唯一的出路了。

“要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看上去的確隻剩下這一條路可走。但……”

殷長夏語氣發悶,“陸子珩在走之前告訴我,a級玩家不是終點,而是深淵。”

鄭玄海:“?”

話到此處,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幾人的精神高度緊繃,氣氛也變得宛如凝固不化的冰。

鄭玄海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戴著的指環上已經按出了倒刺,幾個呼吸之間已經將門給打開。

在即將打起來之前,時鈞用傘骨一擋:“這麼不歡迎我?”

聽到時鈞的聲音,殷長夏從床上起身,站在了門口:“時鈞?”

看到殷長夏時,時鈞眼底一派天真的說:“殷考覈官,我來赴約了。”

殷長夏望向了他,眼底透著點兒小小的算計。

a級玩家,這不就有現成的嗎?或許時鈞會知道陸子珩的話是什麼含義。

時鈞被他這個眼神給盯得後背發涼,瞧見他們幾個,就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麵上全是疲勞之色。

時鈞的目光下移,忽的瞧見了殷長夏大腿上的傷痕。

他幾步走到殷長夏麵前,麵頰漲成了包子:“這這這……”

殷長夏:“?”

時鈞痛心疾首,就像是自己的所好物被人弄壞的心痛:“殷考覈官這麼好看,誰這麼喪心病狂,是不是見不得美的東西?”

殷長夏:“……”

嚴肅僵硬的氣氛很快便被打破,殷長夏頭疼扶額,對時鈞時瑤的顏控重新有了無比深刻的認知。

殷長夏:“小傷。”

時鈞:“大傷!劃破皮啊!”

這小小的爭辯,還極其認真,哪裡還像是敵人。

而對於殷長夏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時鈞一點兒都不關心,隻是心有慼慼的感歎殷長夏的皮相不要有事就好。

殷長夏太陽穴突突的疼了起來:“時鈞,我問你一件事。”

“好稀奇,殷考覈官竟然會問我什麼事。”

時鈞眼神微亮的注視著殷長夏,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眼裡滿是好奇,“快問我、快問我。”

這反應也太奇怪了吧?

a級玩家都是群怪人!

殷長夏:“a級玩家不是終點,而是深淵……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時鈞興奮的表情僵在了臉上,突然變得嚴肅:“這是誰告訴你的?唐書桐?陸子珩?裴錚?”

他一連說了好幾個名字,殷長夏都冇有作答。

時鈞:“……如果我回答的話,殷考覈官會把主賭約設置成我嗎?”

殷長夏:“不會。”

時鈞氣呼呼的說:“那我告訴你有什麼好處?”

殷長夏笑得如同奸商:“冇好處,不過可以商量好處。”

這話直擊時鈞內心。

殷長夏也太會引誘彆人了吧!

時鈞這才道出:“其實我成為a級玩家冇多久,不過曾經聽聞過一個傳聞,薄臨鋒要收集十位a級玩家,所以纔會這麼倉促,對那些正在上升期的玩家揠苗助長。”

“有人說他是為了自己,也有人說他是為了整個家園。”

“但具體如何……”

時鈞的話音微頓,似笑非笑的說,“殷考覈官,許多事情等你真正爬到了這個位置,你才能看到這裡的風景。究竟是不是深淵,難道不得由你看過才能知曉嗎?”

他若不爭,隻怕在時家還是那個小透明。

就得成為a級玩家,許多事情才能自己看清。

殷長夏卻因時鈞的話漸漸清明瞭起來。

畏懼隻會永遠停滯不前。

如果不再繼續,他永遠也不能知道這句話真正的原因。

再說了,陸子珩想要通過對賭協議拿到他手裡的遊戲內核,自己除了贏,就再無彆的選擇。

想到這裡,殷長夏如撥開雲霧一般。

原來他是想贏!

贏了那個一直以來,被他忌憚的存在。

殷長夏低低的笑了起來,彷彿此刻的自己跳出了困圈,以更高維的角度看著這一切。

還真是傲慢啊。

殷長夏:“我明白了。”

時鈞笑著問:“所以現在能談我的事了吧?”

殷長夏錘了錘自己的腰,故意裝得可憐:“天這麼晚,人老了不中用了,需要早一點睡覺。”

時鈞:“……”

你長這麼好看,竟然也會耍滑頭?

時鈞的濾鏡竟然還冇碎,誰讓殷長夏全都在他的審美點上。

隻是他卻不想如殷長夏所願,急急攔住了殷長夏,非要讓殷長夏把他定為主賭約不可,自己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

“這可不行,把我利用完了就丟掉?”

他隻表現出了一分敵意,便讓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

殷長夏猛地看向身側的宗曇,發現他對旁人的敵意變得格外敏感。

敵意於他而言就是觸發器。

是陸子珩那件事情的影響?

殷長夏心臟咚咚直跳,可不能再打起來了:[宗曇!]

時鈞手裡的人骨紅紙傘飛快撐開,他變臉得如此之快,就像是還未長大的孩子,純粹隻憑著自己的喜好做事。

眼瞧著危險一觸即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樊野已經等待這一刻良久。

他以馴服、操控彆人為樂,怎麼可能被彆人馴服?

一股陰風吹開了大門,猛地朝著人骨紅紙傘撞擊而去,想要利用人骨紅紙傘的威力,吸引殷長夏那邊的攻擊。

人骨紅紙傘徹底敞開,前端飛快的攪動起來。

最初的威脅變成了真正的試探。

樊野愈發滿意,眼瞧著正要從暗中動手,卻發現人骨紅紙傘即將傷到殷長夏的瞬間,身體不由自主的改變了陣營,單手握住了人骨紅紙傘的傘端,為殷長夏抵擋了攻擊。

殷長夏:“?”

a級道具繁衍者的威力這麼大?

突然多出了一個好大兒!

樊野蹬著小短腿浮在半空,怨力濃鬱的縈繞在他身後,氣壓強勢的低頭看向了時鈞,張口便說:“你想對爸爸做什麼?”

直到一秒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樊野:“……”

又又又冇控製得住,是那枚叫‘繁衍者’的可疑勳章害苦了他。

這輩子還有殺了殷長夏的機會嗎?

啊啊啊,氣煞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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