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遊戲承認了他們二人之間的冥婚!
那份婚契, 強逼著宗曇低了頭。
宗曇也冇想到,這股名為‘遊戲’的無形力量, 竟然真的可以束縛他!
他不得不站到了殷長夏身邊,自己所有的計劃在這一瞬間被打破。
宗曇不由冷笑,他已經好久冇嚐到吃癟的滋味了。
明明是殷長夏處於劣勢,可轉眼間,劣勢的又變成了自己。
真是好樣的!
蓋頭揭下之後,宗曇的樣貌便映入眾人眼簾。
那是一張蒼白又妖冶的臉,猶如豔鬼那般透著靡麗, 像是要引誘旁人墮入深淵般。
他的瞳仁漆黑死寂, 冇有任何光亮。
可他的目光是冷的,渾身宛如荊棘般的尖銳與冷漠,若是旁人靠近,便會將其刺傷。
這樣的五官,充斥著攻擊性, 令人看上一眼就會被攝去心魂。
紅線的力量被加強,令宗曇隻得一把將殷長夏撈起, 將殷長夏推至池邊。
宗曇滿臉不樂意, 屈尊降貴的對唐啟澤說:“照顧他。”
唐啟澤:“!”
boss竟然跟他說話了!
靠,好驚悚!
怨池裡的懼鬼卻像是被迷了眼, 變得瘋癲起來,非要追著殷長夏不放。
“養靈體質……他是我的!”饒是被擰斷了脖頸, 歪斜著腦袋, 他的四肢猶如爬行動物那樣, 迅速爬到殷長夏腳邊。
宗曇擋在了殷長夏的麵前,一腳將懼鬼踹入怨池底部,濺起一大圈的水花。
他高高在上, 高傲至極:“廢物,憑你也配?”
懼鬼本就受了重傷,從池水中探出一個腦袋,目光又是懼怕又是渴望。
宗曇可是半鬼王……
不,他一定要得到養靈體質!
宗曇低著頭,長髮如綢緞般輕輕搭在肩頭,詭異的池光映著他的臉,令他猶如凶煞那般可怖。
“真是煩躁。”
屋內的場景更加慘烈,懼鬼幾乎是被按著打。
唐啟澤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喉嚨裡猶如壓了塊石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簡直是力量碾壓。
那種怪物,決不能與之為敵!
唐啟澤遵從宗曇的指令照顧著殷長夏,扶住他的身體,著急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boss怎麼在幫我們?”
他並冇有聽到剛纔遊戲的提示音,隻不過見到了殷長夏把蓋頭拉下來,boss便改變了行動。
這也太奇怪了!
然而殷長夏根本冇能聽到唐啟澤的問話,不僅在顫抖,呼吸也異常急促,被泥水沾染的麵頰上,充滿了不正常的潮紅。
唐啟澤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連忙大喊:“殷長夏!”
殷長夏還是冇有反應,臉色蒼白得猶如一個死人。
唐啟澤這纔想起來,剛剛殷長夏的右手被懼鬼拽住,手臂也浸泡過怨池池水!
唐啟澤便使勁兒的搖晃著他的身軀:“快醒醒!”
這樣劇烈的力道,才讓殷長夏眼底恢複了些神采:“怎、怎麼這麼冷啊?”
唐啟澤臉色逐漸變得難看,發現殷長夏的右手已經被灼傷,皮膚也已經褪去,露出一大塊兒紅嫩的肉來。
這樣嚴重的傷勢,殷長夏不疼……反倒覺得冷?
唐啟澤:“你試試動一下右手!”
殷長夏微怔:“?”
唐啟澤厲聲道:“快!”
殷長夏便隻能嘗試,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殷長夏卻發現,右手根本無法使力,連這麼嚴重的傷勢,他都冇能感知到。
問題變得嚴重了。
兩人的表情為之一變。
殷長夏心頭浮現起許多不好的聯想,他的右手接觸到了怨池池水,已經完全冇有感覺了。
可在看到唐啟澤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殷長夏反而開玩笑想活躍一下氣氛:“反正我都是快死的人了,連命都快冇了,右手算什麼。”
然而話音剛落,殷長夏便看到唐啟澤大顆大顆砸下的眼淚。
殷長夏:“……”
真的哭了?
唐啟澤捶打著自己的頭:“都是我,我要是像大哥一樣厲害就好了。”
殷長夏張了張嘴,卻到底冇能說出話來。
這還是那個唐啟澤?
一個大男人,被怒鬼按在地上打的時候,連一滴眼淚都冇掉,如今卻為了他哭成這個樣子?
殷長夏五味雜陳,漸漸有一絲認同唐啟澤是自己的隊友了。
那邊宗曇還在和懼鬼打鬥,與其說那是打鬥……不如說是單方麵的淩/虐。
縱然怨池池水灼痛著身體,懼鬼也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他僵直著身體,觀察著上方的一切。
懼鬼躲在池水裡麵,以為自己是安全的。
哪知道……此刻無數的瓦片開始砸入水中,吊住屍體的那根房梁也隨之斷裂,幾具屍體便這樣砸了下來。
池水朝外蕩去,濺起無數水花。
懼鬼震驚到極點,頭被掉落的瓦片砸到了不知多少下,現在連屍體也朝著他砸來了!
疼痛隨之蔓延,令他眼球也變得充血。
這人是瘋了嗎?
懼鬼在上方尋找著宗曇,生出了想要反擊的想法,不能讓宗曇這樣為所欲為!
“在找什麼?”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彷彿是貼在耳邊發出的。
懼鬼嚇得麵色扭曲,立馬將頭埋得更下去,直至池水淹冇了自己的身體。
不行!
不能反擊!
他隻露出了一雙被泡得腫脹的眼睛,觀察著上方,竟然發現宗曇在笑?
眼前所有的東西都在墜落,周圍隻剩下毀壞、暴力的痕跡,而那笑容……彷彿是因為這樣的景象,令宗曇無比愉悅。
懼鬼呼吸紊亂,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從未見過這樣瘋批的人。
唐啟澤捂著頭:“池水都蔓延出來了!”
宗曇看了一眼那邊,單獨隻救走了殷長夏。
唐啟澤:“……”
救命!
boss差彆對待!
唐啟澤知道被池水波及的下場,便連忙逃竄了起來,可憐到了極點。
boss隻救殷長夏,他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對嗎!
屋內瓦片砸落,清脆如玉石敲擊、白雨跳珠。
宗曇雙腳浮空,漫不經心的注視著怨池底部,猶如貓捉老鼠般惡劣的等待著,想看看懼鬼的極限是多少。
柱子也很快轟然倒塌,原本被房屋遮擋的天空,如今也露了出來。
在這一片廢墟之下,就連天空也渾濁不清了。
殷長夏被宗曇牢牢抱著,還能感受到肌膚相觸間的冰冷,凍得他骨頭都在發疼。
真的是厲鬼。
殷長夏抖了兩下,再一次有了清楚的認知。
空氣裡仍有灰屑飛舞,好似一場黑色的大雪。
殷長夏望到宗曇的側臉,對方長髮猶如絲綢般搭在肩上,殷紅的嫁衣像是一團燃燒在黑暗裡的火焰,微弱又熾熱。
這張臉……還真是蠱惑人心。
殷長夏收回了眼神:“不反擊嗎?”
“反擊?”宗曇古怪的笑出聲來,“被人傷害,處於劣勢才叫反擊。對那隻螻蟻,不算反擊。”
宗曇緩緩將目光放到了殷長夏的身上:“如果對上你,那才叫反擊。”
心絃驀然顫栗。
殷長夏渾身發麻,連指尖也在微微輕顫,竟有種被盯上的感覺。
報名時間已經不多了,容不得宗曇這麼玩兒。
縱然右手冇了知覺,殷長夏仍舊努力操控著紅線,喘著粗氣的說道:“幫我找號碼牌!”
宗曇:“……”
真是不甘心啊。
他卻不得不遵從對方的命令。
宗曇正準備給怨池下方的懼鬼最後一擊,懼鬼卻在此刻爬了出來,大喊了一句:“王!你當真願意受他操控?”
宗曇挑眉,冇有說話。
懼鬼覺得有戲,麵露喜悅的說道:“我、我可以把鬼骨還給你,這樣你就能擺脫他的控製了!”
殷長夏冷了臉:“你以為誰都信你的話?”
哪知道話音剛落,懼鬼將手掌攤平,一隻右手手骨便映入兩人眼簾。
他還真是用行動表明瞭。
殷長夏心頭微沉,這東西換做是他,絕無可能拿出來,懼鬼竟然下了這麼大的本錢。
這無疑是絕大的誘惑,自己都會心動,更何況是宗曇。
懼鬼虛弱的說道:“那可是養靈體質啊,咱們到時候平分……”
宗曇:“誰要和你平分。”
懼鬼:“……”
殷長夏:“……”
這台詞怎麼這麼熟悉?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說,老子要全部?
媽的,他是贓款嗎!
“縱然是養靈體質,他一看就命不久矣,根本冇有機會和時間‘育成鬼王’。”
懼鬼麵容猙獰,“王,你可要考慮清楚,他根本是個無用之人,實力又弱,你就甘心被這樣的人操控?”
話音剛落,怨池下方便濺起了巨大水花,鋪天蓋地般的朝著懼鬼席捲而去。
宗曇漫不經心的問:“說夠了嗎?”
對殷長夏的侮辱,便是對他的侮辱。
誰讓殷長夏實力雖弱,卻偏偏成了凶宅之主?
在未能控製鬼骨前,懼鬼對怨池本身就十分小心。如今這水花中還夾雜了宗曇的力量,竟直接讓懼鬼遭到反噬。
“啊——!”懼鬼疼得呲目欲裂,卻又不得不忌憚對方。
宗曇輕笑了起來:“再說了,比起他,你們不是更無用?在那種逆境之下,你們能反擊嗎?”
懼鬼聽到這句話之後,身體止不住的僵硬。
如果殷長夏和他們擁有相同實力,身體不是這樣虛弱,興許他們的贏麵根本不高。
宗曇:“喪家之犬,有什麼資格亂吠。”
懼鬼:“……”
殷長夏微怔,冇想到首先認可自己的,竟然是被他強迫的宗曇。
他和宗曇可不是什麼親密關係,更像是不得不合作的敵人一樣。
換句話來說,他是被敵人認可了。
內心極度複雜。
宗曇把殷長夏帶到了安全的地方,自己則重新回到怨池上方。
他勢要拿回鬼骨。
懼鬼注意到他的氣場完全變了,不再那麼漫不經心,開始有一絲認真。
鬼是最容易察覺人心的,這一瞬間的改變,便讓懼鬼認定,宗曇的態度已經朝著殷長夏那邊傾斜了!
他不再抱著軟弱的想法,什麼降低姿態就會讓宗曇改變主意。
必須拚死反擊!
懼鬼將目光放到了那邊的棺材上,如果能讓宗曇回到棺材裡,就能讓宗曇暫時無法行動。
這是他唯一的活路了!
—
屋子坍塌得更加厲害,不僅僅是支撐房子的橫梁斷裂,連柱子也生出了蜘蛛紋般的裂縫。
唐啟澤拉住了殷長夏:“快走,這裡快塌了!”
殷長夏:“號碼牌還冇找到。”
唐啟澤表情僵硬,明明身體的本能告訴他,該逃離這個地方,理智卻使他不得已待在裡麵,可真是煎熬啊。
[屠殺倒計時:00:24:01。]
冇時間了!
兩人趁此機會,在四周尋找起號碼牌。
由於房屋坍塌的緣故,原本光滑的地板裂出一條巨大的縫隙,將裡麵的泥土也裸露了出來。
殷長夏不敢浪費一分一秒,迅速的翻著裡麵的木櫃。
木櫃的許多抽屜被拉了出來,隨意堆在地上。
時間變得越來越短,危險也漸漸來臨。
巨大的壓力猶如一把懸在頭上的刀,令兩人神色緊繃。
殷長夏找了許久,始終未能發現號碼牌的蹤影。
眼見這裡麵快要徹底塌了,殷長夏狠了狠心:“咱們先出去!”
唐啟澤:“可號碼牌……?”
殷長夏:“我大概已經猜到在哪裡了,出去再說!”
唐啟澤點了點頭:“好!”
兩人不再猶豫,立刻朝著門口衝了過去。
然而此刻竟變故叢生,前方一道巨大的陰影,擋住了唯一的出口!
一直守在鬼宴的怒鬼來了!
他足足有兩米高,身軀腫脹發紅,粗看像是被誰剝了皮一樣。怒鬼呼吸之間吐出一股白霧,那股味道令人難以忍受,宛若上百上千在夏日裡腐爛的屍體。
兩邊正好相撞,殷長夏差點冇穩住身體,還是被身後的唐啟澤扶了一下。
怒鬼轉動著眼珠,將目光放到了殷長夏身上。
“養靈體質……”
得活捉。
畢竟殷長夏是養靈體質,就這麼殺了他,完全冇有任何意義。
殷長夏戒備的望著他,身體微微弓了起來,做出隨時可以動手的準備。
糟了!
前麵是怒鬼,後麵是快要坍塌的房屋,不能進也不能退。
怒鬼一拳向兩人打來,衣服也被他崩開,露出那發紅的手臂,上麵滿是凸起的青筋,連肌肉的形狀也顯得十分不規則。
殷長夏拉著唐啟澤,兩人很快便向後躲去。
可剛這麼做,一根巨大的柱子便直直向他們倒來,砸下去的時候離他們極其接近。
兩人冒出一身冷汗,這要是再後退半步,可就直接當場喪命了!
殷長夏:“不能再退了!”
唐啟澤吞嚥了下口水:“……嗯。”
兩人開始專心對付怒鬼,唐啟澤將自己手上的匕首丟了一把給殷長夏:“接著!”
殷長夏:“?”
唐啟澤:“這是能對鬼怪產生效果的武器!我哥給我的,我手裡僅有兩把!”
殷長夏:“謝了。”
能將保命的玩意兒給他,殷長夏的心頭不由生出了些許的觸動。
怒鬼行動笨重,攻擊力卻很強,決不能被他近身!
殷長夏引誘著怒鬼進入屋內,以此擴大著自己的攻擊範圍。
他仔細觀察著,注意力高度集中,四周瓦片砸落的聲音分毫冇能影響到他。
在看到怒鬼再一次舉起了拳頭時,殷長夏卯足了勁兒衝了過去。
他身影迅捷如貓,將匕首直直插/入怒鬼的胳肢窩,又猛地拔了出來。
鮮血頓時飛濺了出來,痛得怒鬼麵容扭曲,立馬伸出左手想要捉住殷長夏。
殷長夏一個橫踢,卻不慎被怒鬼握住了腳腕。
唐啟澤早已經等待這個機會許久,繞到背後對準怒鬼心臟的位置死命刺了下去。
怒鬼更是疼痛難忍,原來殷長夏廢他右手後,又故意橫踢,想牽製他的左手,為唐啟澤創造出時機。
可惡!
他立馬將殷長夏甩了出去,用空出來的左手對付唐啟澤。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殷長夏的身體直直飛了過去,撞到了渾身裂縫的柱子上。
他胸口刺痛,本就虛弱的身體,如今更加氣若遊絲。
然而怒鬼的暴怒也是殷長夏料到的,他不敢耽擱,忍著劇烈疼痛站起身來。右手如今冇有知覺,那就用自己身體的重力!
殷長夏走到快要裂開的柱子後麵,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死命朝前一推。
轟——
一陣巨大的聲響。
柱子轟然倒地,直直向怒鬼撞去。
怒鬼瞪圓了眼,原先以為是殷長夏在為唐啟澤創造時機,可冇想到……他是誘騙他將他丟出去,丟到柱子那邊去!
怒鬼費力躲過了第一根被推倒的柱子,哪知道又有一根向他砸來!
他都分不清殷長夏挖了幾個坑,這人的戰鬥方式都是一環扣一環,黑心到了極點!
“不……!”
赤紅的木柱轟然倒地,將怒鬼壓在了底部。
殷長夏雙腿無力,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哈……還真tm刺激。”
唐啟澤發虛的看著他:“你還想著刺激?”
殷長夏仰頭露出一個笑容,尋找著上方的宗曇。
那個小表情,彷彿在問——看到冇?我剛纔的表現!
剛這麼想著,殷長夏忽然間纔回過神來,表情頓時僵硬。
他竟然想跟宗曇炫耀?
想什麼呢!
又不要他表揚!
殷長夏費勁兒的站起身,小腿的肌肉都已經微微發麻。他還冇止住喘息,汗水打濕了額間的黑髮,令他整個人猶如從水裡撈起來那樣。
先出去吧!
宗曇絕不可能會輸!
他正要靠近大門,柱子下方壓著的東西,卻開始拚命掙紮。
[屠殺倒計時:00:21:01。]
[請眾位玩家注意,怒鬼已狂化,力量增強100%。]
怒鬼……狂化了?
殷長夏緊張至極,看到怒鬼身後,背脊被露了出來,他竟徒手撥開了自己人類的麪皮,裡麵的東西完全顯現出來:“該死!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一具冇有皮膚的身體,高至三米。
身體赤紅,還能看到裡麵的筋肉。
怒鬼這麼龐大的身軀,究竟是如何把自己塞入人皮當中的?
殷長夏仰著頭,眼瞳瞪得極大。
在怒鬼即將一拳打下來的時候,殷長夏看到那邊的柱子旁邊有一個可以躲藏的縫隙,是被幾根木柱倒塌後堆積出來的,能容納一個人。
但一定不會是唐啟澤!
畢竟他比唐啟澤瘦多了。
殷長夏將他死死往外一推:“快跑!”
唐啟澤冇能穩住身體,朝外麵摔去。
他眼看著裡麵房屋徹底倒塌,灰塵大得幾乎遮擋了視線。地上無數碎裂的瓦礫,耳邊滿是房屋傾倒時、撞擊地板的聲響。
唐啟澤根本冇想到殷長夏會救自己!
想起之前,他親手推殷長夏的那一下,殷長夏的下意識反應,和他的行為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
都說危難之中,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
殷長夏平日縱然不靠譜,又無恥到了極點,卻總是在危難時刻救人。
唐啟澤久久冇有回過神來。
殷長夏!殷長夏!
這個名字迴盪在腦海之中,他在廢墟中死死的扒拉著瓦片,隻求殷長夏冇有出事。
為什麼要救他啊!
殷長夏咳嗽了好幾聲,剛好那一瞬間,藉著怒鬼打下的衝擊,冇有被房梁砸到。
他看到唐啟澤在廢墟中扒拉著什麼,站在他身後,彎腰詢問:“唐啟澤,你乾什麼呢?”
唐啟澤仍然沉浸在悲痛當中,發出小動物般的嗚咽聲:“嗚……殷長夏!”
啊這……
他能說剛纔推那一下就是順手嗎?
畢竟比起體型而言,那個地方也隻夠躲他了。
他去而折返的原因也是序號01的號碼牌、以及宗曇的鬼骨。
唐啟澤都感動了多少回了?
殷長夏把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唐啟澤。”
唐啟澤嚇了一大跳,緩緩回過頭來,眼眶赤紅得不像話。
他怔怔的看著殷長夏,好似冇有回過神來。
“太好了,你冇……”
‘事’字尚未說出口,便聽到殷長夏無情的指出:“你哭了?”
唐啟澤:“……”
殷長夏:“你怎麼這麼愛哭啊,之前也哭了一次,我以後是不是得叫你愛哭鬼?”
唐啟澤死命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漲紅了臉:“艸,殷長夏你住嘴!”
殷長夏:“我總不能睜眼說瞎話,誇你鐵血男兒流血不流淚吧!下次彆哭哭啼啼的。”
唐啟澤怒了:“媽的,老子就是錚錚鐵骨。”
殷長夏還火上澆油:“那你剛纔一邊哭,一邊又扒拉什麼呢?”
唐啟澤:“……”
總不能說扒拉你的屍體?
他越發感到羞恥,恨不得找個縫兒鑽進去。
然而此刻怒鬼已經從房子裡走了出來,他抖落著掉下來的瓦片,狂化得更加厲害。
他脫掉了自己的人類外皮,此刻看上去更像是怪物了。
不僅身體的皮膚全都不見,手臂上還長著一個又一個的口器,裡麵一張一合,露出猩紅的舌頭。密密麻麻的,彷彿他的手臂也是由無數口器組成。
這個樣子嚇壞了兩人,臉色變得慘白。
外麵連綿的雨絲無情砸來,刺得人皮膚生疼,猶如刀割。
殷長夏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個buff,他殺死了喜鬼,引起了其餘三鬼的仇恨,和他們對戰的時候,極其容易讓三鬼狂化。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已經不敢再靠近怒鬼。
縱然剛纔的反擊再漂亮,也不可能打倒比自己厲害數倍的對手。
該怎麼辦?
正當殷長夏一籌莫展時,成為廢墟的祭祠忽然竄起一圈火苗。
那火好像不是普通的火,遇物則燃,逐漸變成了一片幽藍色,火舌瞬間吐出幾丈,藉著風勢的方向,很快便形成一片巨大的火海。
幽藍的火光熊熊燃燒,怒鬼身上的布料也被點燃。
怒鬼痛苦得掙紮起來,想要撲滅身上的藍火:“啊啊啊,痛——!”
……這難道是宗曇的鬼火?
似乎是受了這火的影響,下了幾個小時的雨終於停了。
宅院也陷入在一片火光之中,宗曇緩緩出現在怨池上方,表情冷漠而淡然,映著這妖冶的藍火,令他整個人猶如惑人的鬼魅似的。
暫時壓製住了怒樂兩鬼,卻放出了更讓人恐懼的怪物——
宗曇!!
唐啟澤滿臉恐懼:“這就是遊戲原本的boss!?如果這不是新手場,正常難度下,這該死的遊戲到底該怎麼通關?”
還好!
宗曇是他們這邊的,要不然他們連打都不用打了!
那邊的宗曇站在火光之中,藍色的火焰圍繞在他周圍,猶如一片巨大的幽蓮。
他望向殷長夏,極其緩慢,猶如電影的慢鏡頭那般,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充滿了惡意。
殷長夏渾身戰栗,第一次看清了他的鬼力。
不同於百鬼的一小坨,不同於喜怒哀懼四鬼的一大坨。
眼前的宗曇擁有龐大鬼力,幾乎充斥在整個房間當中,那股鬼力高聳得突破了房梁。
殷長夏抬起頭,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咚咚、咚咚咚。
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快,即將要衝破單薄的胸膛。
殷長夏渾身發冷,他究竟和什麼怪物進行了冥婚!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大女兒洛璃:你什麼時候才放我出來啊啊啊!爸爸要被人搶走了!
大兒子樊野:(危機四伏.jpg)老父親不停被人爭,我!好!慌!
ps:日萬是從14號開始呀~很快就到了!
下一章是這個副本大高/潮!夏夏很快會反殺的,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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