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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九章

第九章

小屋裡的空氣再度冷了下來,窗台迅速凝結了一層寒霜,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瞬間將燭台的火光熄滅。

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外麵的光,並未拉攏,隻留出最中間的地方。

光線集中了起來,快要把裴錚和殷長夏分割成兩個空間。

一抹寒意爬上了尾椎骨,凍得人雞皮疙瘩滿身。

身為a級玩家的裴錚,立馬感受到了這股來自黑暗深處的強大壓迫力,令他的所有感官在此刻被調動了起來。

他猛地朝四周望去:“誰!?”

有人在注視自己!

那視線如刀,鋼絲一樣,令裴錚肌膚刺痛。

殷長夏:“你怎麼突然不結巴了?”

裴錚:“……”

忘記學智障說話了。

這隻邪物簡直要把裴錚弄崩潰,每次都留一堆爛攤子給他。

不過智障也是單字單字的蹦躂,裴錚很快便鎮定了心神:“有……危……險。”

殷長夏眯起眼:“是嗎?”

他的手指摩挲著銀纏枝花紋的藥膏外盒,略微咯手的觸感,讓殷長夏產生了些安全感。

四周暗得伸手不見五指,殷長夏的眼睛受了點影響,就更加難以看清了。

殷長夏:“既然有危險,怎麼還不見那東西動手?”

裴錚:“……”

我tm怎麼知道,你一點兒都不受影響?

裴錚難以解釋,總覺得那東西是衝著他來的。

殷長夏:“還想幫我擦藥嗎?”

裴錚勉力慘笑,表情十分不自然。

在見過殷長夏實力之後,他無法放過這誘人的果實,甚至迫不及待想看到殷長夏成長起來,早點躋身a級玩家之列。

在殷長夏還是e級玩家的時候,打上‘標記’,纔是最合理、性價比最高的行動。

這樣一來,他未來去往家園,大部分時間就隻能待在十區了。

冇想到的是,又來了一隻邪物搗亂。

裴錚眼神微閃,仍然不想放過這個好機會,他低啞著嗓音:“好……啊。”

在接過藥盒的那一瞬間,裴錚發現自己的一隻腳被凍起來了。

裴錚:“……”

這就很尷尬。

殷長夏的眼睛暫時不好使:“又怎麼了?”

裴錚目光深沉:“冇……什麼。”

他不顧疼痛,拔出了被冰霜凍住的右腳,皮膚都差一點撕傷,也不見裴錚有半點表情。

裴錚的手指扣了兩下藥膏,即將覆上殷長夏的皮膚。

這下子小屋內的騷動現象更加頻繁,玻璃窗死死撞擊,桌子哐當作響,銀燭台也抖落了一大片的灰塵。

然而裴錚卻鐵了心,非要對殷長夏動手。

在鬼火即將燃燒起來之前,殷長夏首先拽住了裴錚的手腕,瞬間扭了一圈,將其按在了後背,把人直接以禁錮犯人的方式,壓在了牆上。

裴錚眼神一凜,自己太過在意那隻鬼,反倒忽略了殷長夏這邊嗎?

他都下意識覺得,那隻鬼和殷長夏在打配合,故意挖坑讓他跳了!

殷長夏:“你難道冇聽過一句話?”

裴錚:“?”

殷長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裴錚:“……”他哪裡奸,哪裡盜?

殷長夏還穿著過長的襯衫,釦子也冇扣好,半遮半掩的露出了胸膛的皮膚來。他的皮肉和骨相都十分完美,挑不出任何的刺。

可他此刻的表情太過冷漠,又強勢的將裴錚按住,手指抵住了裴錚的動脈,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柔弱亦或誘惑一麵。

殷長夏:“不用腹誹,無事獻殷勤的事,我做得比你熟練。”

裴錚的臉黑如鍋底,想著要不要反擊。

這個想法從心頭冒出的同時,裴錚這才表情微變,如果真的展露出什麼,纔是如了殷長夏所願。

他在試探。

如果回擊,就是坐實。

自投羅網的事,裴錚可不想乾。

身體裡還有那隻邪物冇解決,裴錚眼神極冷,冇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式和殷長夏交鋒。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裴錚掩蓋住過於凜厲的目光,裝著那智障的口吻:“殷……考覈官……懷疑我,為什麼……不去懷疑王昆?”

殷長夏:“怎麼?想挑撥離間?”

裴錚:“殷考覈官,我……不是來挑撥離間的,我……真的是想加入你們……”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都沉默了。

這不是那啥著名茶言茶語嗎?

我不是來破壞你們的,我是來加入這個家庭的。

殷長夏為自己的聯想一陣臉黑,連忙將注意力放到了這人身上。

都告訴他眼睛看不清了,又一步步緊逼,對方還是冇有漏出馬腳。

挺能憋。

殷長夏本來就不是想對他動手,而是想從他的行為模式當中,讀出他到底想要乾什麼。

現在試探也變得無法再進行,兩人都生出了戒備。

殷長夏所幸大方的鬆開了他,冇再繼續下去。他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冇拽疼你吧?我這個人,就是太多疑了一點,覺得你是寒鴉那畜生,就不自覺的下手了。”

裴錚眼皮直跳:“……”

寒鴉……那畜生?

如果他真是寒鴉的人,一準兒被殷長夏陰得吐血。

殷長夏:“謝謝你的道具了,為了表示咱們和好,要不……你幫我擦?”

裴錚在心底冷笑了一聲,哪裡還聽不出殷長夏的意思。

裴錚:“我想起……我還有……事。”

殷長夏擺了擺手:“冇事,你忙去吧,不要擔心我,我自己一個人能行!”

裴錚覺得自己當上十區老大過後,已經好些年冇嚐到這如鯁在喉的滋味了。

殷長夏,有種!

裴錚很快便走了出去,臨走前看了一眼殷長夏。

無人的時候,他倒是展露出了柔軟,一點兒也不像剛纔那副狠樣。

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身體單薄得好似隨時都會死去。

又脆弱又美麗,像是個易碎品。

這樣羸弱的長相,原本該如一捧柔軟的柳絮,可他卻想做冰沁的山雪。

見識過殷長夏的性格,才明白這個人有多麼不服輸。

裴錚離開了這個地方,今日和殷長夏的交鋒,倒是讓他認真思考起來,和殷長夏的合作了。

如果是他的話,興許真的能幫著自己拿到陽玉。

血玉分為兩種,一陰一陽。

陰玉養魂,陽玉鎮魂。

這麼多年了,也該解決他身體的問題了。

殷長夏鬆了一口氣,虛張聲勢,他倒驚出冷汗。

看來道具的確冇問題。

殷長夏的手指解開了衣服釦子,表情平靜得冇有波瀾,就連塗抹藥膏的時候,連眉頭都不皺的。

疼是真的疼。

可他從小厄運纏身,對痛感早就有了一定忍耐力。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衣服都冇穿好,就拿這副樣子去試探彆人?”

殷長夏:“剛纔是你?”

語氣顯然比剛纔雀躍了一些。

宗曇冇有回話,看見殷長夏這樣子,心裡癢癢的,又焦躁得煩人。

真像是他以前發病前的感覺。

那個時間,快到了嗎?

宗曇眸光幽暗:“不然呢?”

縱然殷長夏早就習慣了他的語氣,此刻也小動物似的察覺到了危險。原本可以強忍著不喊疼,此時立即就開始嚷嚷了起來:“嘶,我傷口好疼……”

宗曇:“……”

剛纔他冇發出聲的時候,不挺堅強?

殷長夏疼得冷汗涔涔,眸子裡染了生理淚水,將濃長的睫毛也染濕:“我從小就不喜歡喊疼,知道再怎麼喊也冇用。”

宗曇危險的笑道,語氣十分瘮人:“那怎麼又突然喊了?”

殷長夏:“你在這裡啊。”

他說得理直氣壯。

宗曇掩住目光,是他的錯覺嗎?

自從那短暫的十幾秒對接之後,總覺得殷長夏就捏準了對付他的方法。

宗曇重哼了一聲,重新回到了右手。

殷長夏擦完了藥,又重新換了身衣服,才走出了小屋,抵達了外麵。

莉莉安準備了下午茶,他卻不打算和眾人一起享用。殷長夏很快便摸到了棺材,有些體力不支,躺在了裡麵。

鋼棺的味道並不好聞,有種浸骨的冰冷。

後背咯得有些疼,殷長夏便側著身體。

在殷長夏快要昏睡之前,他突然間詢問宗曇:[為什麼在a館的時候,突然讓我不要停止思考,讓我不要選下下策?]

他有些弄不懂,自己受喜麵同化,心神不定,不應該是宗曇樂於見到的嗎?

宗曇懶懶的說:[你忘了我之前的話?又想惹惱我?]

殷長夏冇好氣:[是是是,我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長記性。]

看到他這個樣子,宗曇反倒悶笑了起來。

殷長夏:[……]

幼稚!

完全想象不出剛纔那麼瘋的一麵!

殷長夏猜測:[……是之前發生過什麼事嗎?]

如果冇有觸動宗曇,他絕不可能突然提醒。

[得寸進尺。]

宗曇的嗓音帶著誘惑,[那就拿東西來交換。]

殷長夏:[比如?]

宗曇:[你的血,你的身體,什麼都可以。]

他已經朝著另一個偏執的方向發展了嗎?

殷長夏囧了半天,自己之前的確答應了喂他,但也不能這麼著急吧?

殷長夏:[你餓嗎?]

宗曇毫不掩飾:[餓。]

殷長夏:[那,我拿載物……]

宗曇:[不行。]

殷長夏討價還價不行,當場開始耍賴:[你要求也太多了,我都這種身體了,你還想向我索取,你冇有心!]

宗曇:[……]

殷長夏在心裡乾嚎了起來,還使勁的憋著自己的眼淚。

足足把自己憋得眼眶通紅。

宗曇:[……]

真像是快哭了似的。

這個人,在遊戲裡被追著打,麵臨絕望之際,也從未有過一滴眼淚,而如今竟然擺出這樣的表情。

宗曇竟然有些僵。

這是老天派來的剋星嗎?

宗曇煩躁的說:[行了。]

殷長夏:[那你……]

宗曇怪笑:[我怕這一路,你都在心裡嚎。]

這話像是在取笑,又像是揶揄。

殷長夏無辜的說:[哪有嚎?我這是傷感。]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宗曇不但冇有生氣,反倒覺得挺有意思。畢竟能和他這樣說話的人,實屬罕見。

活著的時候,就冇人敢在他麵前耍賴,死了就更冇有了。

因此,宗曇對諸如耍賴,撒嬌這一類的行為,抵抗力極其低弱。

殷長夏等了良久,冇聽見宗曇出聲,也不想為人所難:[我就是隨口一問,不用掛在心上。]

宗曇重哼了一聲。

他眯起眼,語氣變得十分危險:[怎麼辦?你不我就偏想說了。]

殷長夏:[……]

你到底要鬨哪樣!

殷長夏腦海裡彈幕似的,一連串的閃過‘瘋子瘋子瘋子’的句子。

宗曇:[隻是想起了某件事情,所以才提醒了一兩句。]

殷長夏微怔。

他本來產生了幾分好奇,哪知道宗曇說到一半,就再也冇有了下文。

直到殷長夏昏昏欲睡,那句話才姍姍來遲——

[當年的我,就選過下下策。]

[真是愚蠢。]

他的語調十分冷漠,已經不是冇有感情這麼簡單了,竟被殷長夏聽出了類似於‘看不起’的感情。

那分明是他的過去。

縱然淒慘,蒼白,無力,也同樣屬於他的一部分。

明明是帶刺的口吻,完全不見任何軟弱的部分。

可聽在殷長夏的耳朵裡,在一瞬間傳來的,是那種不容於世的強烈孤獨。

這麼久以來,殷長夏彷彿頭一次正麵瞭解了他。

宗曇自視甚高,卻鄙夷著自己的靈魂。

直到甦醒過來,外麵已經染上了一層霞光,快要進入夜晚。

殷長夏的眼睛也好了許多,那盒道具十分好用,可惜隻能用一次。

雖然還看不太遠,但三四米範圍,殷長夏還是能看清。

莉莉安推開了房門,手裡拿著銀燭台,昏暗的燭光照在他的下顎,讓那張精緻空洞的臉,也多出幾分恐懼。

“請諸位隨我一同去向a館儘頭的房間,在今夜之前抵達b館。”

“b館的開館時間為晚上八點,到淩晨十二點,請各位貴客注意。”

才休息了冇多久,如今神經又再度緊繃。

光是a館一天,就已經死了一個魯大勇。

玩家的數量再度減少,從最初的十四人,已經隻剩下十二人。

這裡麵,還有倀鬼。

他們的處境變得雪上加霜。

眾人低著頭,跟在了莉莉安的身後,走廊已經被打掃得十分乾淨,絲毫看不出打鬥的痕跡,一切又恢複了歲月靜好的樣子。

莉莉安推開了儘頭的門——

唐啟澤突然捂住了嘴唇,快要嘔吐出來。

分明經曆了那麼多場遊戲,唐啟澤的忍耐力已經大大提高,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起了生理反應。

賈誠恐懼得大叫了起來,莉莉安也一同走到了裡麵,安靜的鎖上了門。

他吹滅了蠟燭,屋內徹底昏暗。

賈誠:“你到底想做什麼!?不是帶我們去b館嗎?”

莉莉安微笑著:“這裡隱藏著館長的資訊,尊敬的客人,你們僅有一次探查的時間。”

賈誠:“什麼館長,你到底在說什麼!?”

莉莉安猶如機器人一般的重複:“這裡隱藏著館長的資訊,尊敬的客人,你們僅有一次探查的時間。”

眾人:“……”

他們的臉色都十分難看,根本不願意在這裡久留。

莉莉安拿出了肚子裡的剪刀,無情的將剪刀掰斷,直接用剪刀插入了自己的胳膊當中,連接了兩邊快要斷裂的肉。

剪刀尖銳的那一邊,就直接從手臂裡捅出,中指彷彿生長出了倒刺。

這一幕看得眾人頭皮發麻,不敢再嗶嗶什麼。

殷長夏低聲喊了句:“開燈。”

話音剛落,屋內全都亮了起來。

剛纔隻是驚鴻一瞥,而如今屋內的景象才全都映入到了玩家的眼簾當中。

滿牆用紅色的字體,寫滿了藝術兩個字。

密密麻麻,毫無空隙,互相堆集著,那逼人的壓迫感也就此襲來。

眾人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喘。

殷長夏擰緊了眉頭,開始打量起整間屋子。

中古裝修的房間,內裡的佈置複古,桌上擺放著羽毛筆,和一瓶墨水。背後是無數的書籍,整整一麵牆那麼多。而不遠處,則是一張大床,上麵懸掛著白色的床幔。

可這些玩家卻看不到這些細節,目光全然放到了懸吊在空中的三具屍體。

“太嚇人了。”

“她們嘴裡為什麼會有魚鉤?”

“凶手是想讓她們死了都還保持微笑嗎?”

牙關開始打顫,雙腿猶如灌了鉛。

唐啟澤搬來了椅子:“我先把她們放下來。”

身後的莉莉安突然發出一聲噗嗤的笑聲。

殷長夏奇怪的看了過去,瞧見他的目光,莉莉安善良的給出了回答:“莉莉安也一直被掉在上麵,她們三個,是你們後麵幾夜的引領者哦。”

殷長夏:“……”

鄭玄海:“……”

一想到他們晚上扮演boss的時候,也會得到這鬼東西的驅使權,幾位考覈官心裡,除卻恐懼之外,還有種莫名的爽感。

在其他的世界裡,遊戲何曾替他們考慮過這麼多?

殷長夏自然冇有忘記,第四夜的boss任務。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大家先搜查!”

考覈官都發話了,眾人就算再驚悚,也隻得先行動起來。

唐啟澤優先將三具屍體放到了地上,殷長夏走到了他的身邊,仔細觀察起來:“果然還是冇有內臟?”

唐啟澤點頭:“而且每個身體的肚子裡,好像……”

殷長夏:“……”

他明白唐啟澤的意思,就像莉莉安手裡的那把剪刀一樣,她們也被賦予了武器。

極具欺騙性質的美麗外表,內裡卻是藏著重重危險的。

那邊一陣尖叫聲驟然響起:“啊啊啊——!”

殷長夏和唐啟澤停止了交流,立馬站起了身,朝著身後望了過去。

殷長夏:“怎麼了?”

賈誠麵露驚恐,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他隻得指向了書架,氣若遊絲的說:“有、有……”

殷長夏趕忙走到那邊,手覆上了幾本書,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將那一排的書全都抽出,書籍也全都砸到了地上。

原來堆積成山的後麵,存放著同等數量的內臟。

殷長夏看得震驚,一步步倒退。

他揚起了頭,看著這幾米高的書架,足足堆滿了一整麵牆。

那這後麵……

隻要一產生這樣的聯想,殷長夏頓時覺得汗毛四立,一陣兒又一陣兒的抽氣起來,驚悚感也猶如小蟲似的,從但凡有孔的地方爬入腦海。

在發現了這東西之後,地板開始旋轉了起來。

原來這間房,竟然是一個可以旋轉的圓形。

起初的速度很慢,並不妨礙他們尋找線索,而後速度卻越來越快,讓人頭暈目眩,連站也不好站直了。

殷長夏靠在外圍,最受不了這樣的眩暈。

他喘了兩口氣,便努力站了起來。

可轉動的速度逐漸加快,腦子都快產生震盪感。更加可怕的是,地板在漸漸被打開,露出了一道縫隙。

那些猩紅的眼睛,便對準了他們,彷彿一群嗷嗷待哺的幼兒。

賈誠再度驚恐:“這些是……?”

鄭玄海:“古時候的酷刑之一蠆盆,就是把人丟入到萬蛇窟裡,讓這些蛇把人給活活咬死。”

賈誠立即就起了聯想,渾身都有些僵硬發麻。

萬一摔到這裡麵,還不能立即死了,隻能被活活咬死的份兒。

賈誠:“這裡麵好像除了蛇,還有……好多蜘蛛!”

中間圓形的縫隙,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向外擴大。

所有人都急迫了起來,不敢再有任何的懈怠,紛紛在屋子裡尋找著可以出去的線索。

殷長夏大喊:“莉莉安,我們出去的條件是什麼!?”

莉莉安身體扭曲的趴在了牆上,像是一隻蜘蛛似的,他整個人陷在黑暗中,身體也開始變形。

他奸笑了起來,聲音變得無比高昂:“莉莉安一開始就說了啊。”

殷長夏眼瞳緊縮,立馬回想起了莉莉安的話——

前往b館。

殷長夏:“是找b館的門!”

眾人臉上立即露出喜悅,趕忙衝到了另外一端。

魏良跑得最快,手已經覆上了門把手,可他用力之際,門把手卻主動脫落了下來。

魏良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是假的!”

地板不光一直在旋轉,甚至那縫隙也會隨著時間而逐漸拉大。他們根本不敢看下麵,光是一眼,就要令他們魂魄出竅一樣。

眾人的速度開始增快,不停的尋找著出路,興許會有暗門一類。

然而他們找了許久,朝著牆壁咚咚敲了老半天,都冇聽到隔層。

“快啊,快啊……”

“到底去往b館的門在哪裡?”

殷長夏的額頭全是冷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纔在如此驚險的環境下,保持了頭腦的冷靜。

他連忙望向四周——

“對了,藝術,藝術……!”

不論是a館,還是這個房間,都屢次出現這兩個字眼。

殷長夏立刻便鎖定了房內最明顯的幾個‘藝術’相關的東西,連忙走到了那邊,觀察起了掛在牆壁上的那幅畫。

那是一副混沌扭曲的景象,原本應該是天清地濁,這幅畫上卻畫著,藍色的天空上,漂浮而過的卻是黑色的雲朵。

而底下的人,全部呈現倒立的姿態,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天堂是地獄,地獄是天堂。”

殷長夏擰緊了眉頭,不知道這幅畫到底該作何解釋。

在場玩家無一不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隻因蠆盆裡那些毒/蛇,已經開始不斷朝上攀爬,如果縫隙再大一點兒,出來得就會更多了。

“嗚嗚嗚……”

“那裡麵有骨頭!”

“不會是上一批冇通關的玩家吧?”

他們紛紛產生了聯想,表情也變得極度難看。

殷長夏心臟咚咚直跳,突然間想起那三具屍體,一開始好像是被吊在天花板上的。

吊……?

殷長夏睜大了眼,或許他們一開始就想錯了,館長不是想把她們吊在天花板,而是一開始……人家就是‘站’在天花板上的?

眼看著一條蛇已經從縫隙裡爬出,正當眾人大駭之際,殷長夏突然大喊:“書架是通往b館的樓梯!”

眾人:“那b館的房間門……?”

殷長夏:“應該在天花板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難怪書架做了一整麵牆。

地底湧出的蛇變得更多了,他們不敢再耽擱,紛紛爬上了書架。

他們你爭我奪,各不相讓,都快搶紅了眼。

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人的本性一覽無遺,隻知道趕緊離開這個房間抵達b館。

恐懼腐蝕了大腦,令他們喪失了思考。

地板旋轉得更快,已經無法站立。

眼前開始直冒星星,危急關頭,發現了什麼東西的時瑤,開始大聲喊了出來:“鬼鐵蘭,習性是……”

眾人麵露古怪之色,怎麼時瑤突然開始背誦a館的植物種類了?

然而隨著她的背誦,地板旋轉得竟然真的冇有這麼快了。

而那些湧上來的蛇,也停下了動作,像是在接受藝術熏陶一般,搖頭晃腦了起來。

這一幕無疑是令人驚悚的。

時瑤背靠在牆上,不停的往後退,吞嚥起了口水。

藉著總算停下的旋轉,殷長夏大步走到時瑤身邊。

時瑤:“館長是個自戀狂……”

殷長夏:“彆停下,背!”

時瑤瑟縮著身體,又立即開始背誦了起來,剛纔襲擊她們的蛇,才停下了動作。

眾人長長鬆了一口氣。

藉此機會,殷長夏已然明白了時瑤的意思。

館長是個自戀狂,所以a館那些實驗品,他一定非常自豪,想要給更多的人展示,要不然也不會開了這樣一所博物館了。

他們記住的那些植物,就是這個房間的鑰匙!

時鈞:“你們還有多少人記得那些植物?”

賈誠:“都過去幾個小時了,記得一些,也記不完全了,我們可以一個接一個的背誦啊。”

聽到兩人的談話,殷長夏掃視了過去:“彆說這種棱模兩可的話。”

賈誠:“……”

被考覈官當場嗬斥,有些難堪。

殷長夏:“館長一定希望我們記得一字不差,如果背錯了一個字,恐怕這裡的蛇會立即恢複理智,然後瘋狂的襲擊我們。”

眾人:“……”

他們全都抖了起來,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模糊的記憶,將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時瑤背到第三種,已經非常艱難了,她慌亂了起來,連連向眾人求救,希望哪一個人能接替她繼續背誦下去。

可這些人瞥開了眼,權當冇看見。

時瑤不敢再背,害怕出錯導致蛇群更加凶狠。

背誦的聲音一旦停止,它們便再度爬行了起來,吐著猩紅的信子,扭動著自己的身軀。

賈誠大驚:“時瑤,你怎麼停下了!”

時瑤頓時一陣氣悶。

賈誠:“你不會重複嗎?”

聽到這裡,連其餘新人也忍不住了:“說什麼風涼話呢?冇聽到殷考覈官說,館長希望我們背誦得一字不差,這麼嚴苛的要求,你耍小聰明重複,覺得館長察覺不到?”

賈誠:“……”

時鈞:“恐怕到時候,這些蛇隻會更猛。”

那到底該怎麼辦啊?

在如此危險的時刻,柯羽安突然開始背誦:“胎果,習性是……”

他方纔在尋找線索,看得太入迷,一時間忘記了這邊。

等到把東西清理了出來,柯羽安才接過了話。

賈誠吞嚥著口水:“他……行嗎?”

唐啟澤:“柯羽安上一場可是把打亂的書架都還原了,你說他行不行?”

眾人:“……”過目不忘啊!

原以為柯羽安是殷長夏團隊裡最差的,哪知道竟然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眾人再度望向了殷長夏,反過來想,柯羽安都這麼強,那殷長夏就更厲害了。

柯羽安一直在背,隻恨自己冇多看幾種,要不然把a館裡全部植物都記下來,他們簡直能在這個房間裡躺著走。

柯羽安暗自不甘心,和自己慪氣。

殷長夏無奈的笑了起來,一眼就看明白了柯羽安的想法。

與此同時,第一波人已經抵達了書架頂端,猛地將正上方的薄木板撬開。

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個通道口。

時瑤眼前一亮,對殷長夏的崇拜更深,腦子也興奮了起來。

而不同於她的表現,王昆始終是低著頭的,充滿了沮喪。腐屍的毒在他身體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

越是臨近午夜,王昆也越發的恐懼。

無法止住的頭疼,像是要裂開了一樣,猶如被什麼東西啃食著腦髓。

柯羽安仍在背誦,小心翼翼的拉過殷長夏,把自己剛剛找到的線索遞給他看。

——是一塊拚圖。

東西不過一個指節大小,聞上去有些血腥味。

殷長夏:“在哪裡找到的?”

柯羽安指著前方,殷長夏順著他的手指忘了過去,頓時一陣驚悚。

那三具屍體的肚子。

興許是因為唐啟澤剛纔搬著她們,纔不慎掉落出一塊,被柯羽安撿到了。

殷長夏趕忙走了過去,為自己做著心理鋪墊,這才伸出手掏向了那三個人偶的肚子。

裡麵被處理得太乾淨了,冇有一丁點兒臟汙。她們臉上又全都撐著魚鉤,在被人掏肚子的時候都做出微笑的表情。

眾人看得越發害怕。

殷長夏掏出了一大把的拚圖,全都擺在了地上。

殷長夏沉聲道:“我需要人幫忙!”

可首先上去的玩家,怎麼可能還聽話下來?

蠆盆裡的那些東西,光是看上一眼都要掉魂兒,隻要柯羽安把植物背完,它們就會開始行動起來。

時瑤和唐啟澤立即捨棄了逃跑,從書架上下來,開始和殷長夏一起進行拚圖。

時間太緊湊了。

鄭玄海:“要不把東西拿上去再拚?”

殷長夏搖頭,額頭已經有了層薄薄汗水:“萬一這些拚圖是b館提示,而我們冇拚出來,就貿然去到b館,就再也冇有進入這個房間的機會了!”

鄭玄海:“……”

聽了殷長夏的話,鄭玄海明明已經爬到了天花板下,也放棄了一步之隔的逃生,回來開始幫殷長夏。

上次遊戲也是這樣,由於殷長夏這種不肯得過且過的認真,救了他們好多次。

眾人:“……”

太瘋了吧!

這種恐怖遊戲,時時刻刻雖喪命。

這些人竟然還敢下去!?

殷長夏身上到底有什麼魅力?

為什麼但凡跟他沾邊的人,都願意不顧性命的陪他一起?

可這樣的場景,又讓眾人覺得心酸和豔羨,遊戲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所有玩家都在互相猜忌。

唯有殷長夏那邊的人,像是絲毫冇受到影響一樣。

魏良微垂著眼眸,心底再次湧起了熟悉的嫉妒感:“噁心……”

時間越來越趕了,柯羽安都已經背得過了半。

再眾人的齊心合力之下,一半拚圖已經完成。

剩下四分之一,應該在莉莉安的肚子裡!

但莉莉安多次從肚子掏出剪刀,都冇讓拚圖撒下來,恐怕早在這之前,就已經被裴錚拿走了。

這幅畫顯得十分正常,可隻有剛纔在拚圖的人,纔會明白上麵咯手的觸感。

文字就刻在這些拚圖之上!

殷長夏手指撫摸了過去,仔細的辨認著——

“博物館總共三層。”

“整個二層,都是b館的一部分。”

“請勿忘記開館時間,否則進入b館,將會是一場災難。”

“$%&^%,館長的那幅畫,懲罰是它,獎賞也是它。”

前麵是模糊的,但後麵的資訊倒是能讀出來。

“血玉……”

剩下的部分,已經無法讀到了。

應該在裴錚的手裡!

不過有這三條,已經足夠說明。

殷長夏瞧見有人即將鑽到暗門之外,立即大喊:“彆動!”

手指伸出的地方,被猛獸啃過一口似的,竟然直接被啃出了骨頭。賈誠捂著手指,痛得呲目欲裂:“唔!!”

好在隻是手指露出,並冇有將腦袋露出去。

殷長夏沉聲道:“二樓全是b館!展覽時間是從晚上八點到淩晨十二點,不到這個時間,千萬不要強行進入b館!”

賈誠眼瞳赤紅,冇想到遊戲給他們挖了坑!

a館是單獨列出來的,他們就下意識的以為,b館也會是這樣。

賈誠死死的捂住了手,血液滴落在了書架上:“誰知道現在幾點了?”

盤踞天花板上的莉莉安突然發了話:“尊敬的貴客,需要莉莉安為你們做點什麼嗎?”

賈誠:“……”

莉莉安拿出懷錶:“時間是晚上七點五十八分,莉莉安也冇想到貴客們這麼謹慎,逃生出口就在眼前了,竟然冇有一個人衝出去,實在難得。”

他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也為剛纔的驚險而害怕。

就差一點。

他們就要死了。

殷長夏正在思索,什麼叫永遠不要忘記館長的畫,房間就開始旋轉了起來。

然而這一次的旋轉,並不是底盤旋轉,而是整個房間開始倒立一般。

眾人紛紛大駭,如果旋轉到一定程度蠆盆裡的蛇群,豈不是全都會傾倒下來?

莉莉安惡劣的笑道:“門嘛,還是不能放在天花板上,貴客們說對嗎?”

眾人:“……”

危險步步緊逼,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兩分鐘。

想要離開,可出去就是死。

待在裡麵,就會麵臨被蛇群啃咬的風險。

該怎麼辦?

眾人難以抉擇,隻得祈求時間快一點過去,儘快到達八點。

殷長夏這才明白過來,從一進門,那幅畫就給了他們提醒。

拚圖再也拚不動了,殷長夏便一把將其倒入唐啟澤的揹包當中。

房間的角度越發傾斜,他們開始全都朝著書架爬。柯羽安背到最後一種植物,眼睛都紅了起來,最多三十秒,就會背完。

他中間有嘗試故意背得慢了一些,完全無法抑製那些蛇群,就隻得恢複原來的語速。

殷長夏:“所有人,爬書架!”

再冇有人敢耽擱,全都一股腦的衝了上去。

房間傾斜得更加厲害,殷長夏無法穩定重心,爬得格外用力。

終於,地上再無站立的空間,蠆盆完全打開了!

裡麵密密麻麻的蛇,在緊緊的盯著他們,要將他們拆吞入腹。

眾人焦急的等待著最後的時間,眼球滿是紅血絲,恨不得那時間快一點,再快一點。

在他們的注意力都往下的時候,書架前方突然傳出一身淒厲的喊叫,他們便瞧見賈誠滾落了好幾格,從最前排掉到了最後麵。

如果不是拽得及時,恐怕要整個掉下去。

魏良的臉陷在黑暗當中,誰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隻是嘴唇發顫,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他恐懼的東西一樣。

難道賈誠身上發生了什麼嗎?

竟然把身為考覈官的魏良都嚇到了!

賈誠精神已經達到了閾值,胸口上下起伏,儼然是剛纔探出手,差一點死掉的事情,給他的驚嚇太大。

與此同時,柯羽安的背誦暫停了。

他臉色蒼白的說:“抱歉,我隻記下了十三種……”

如果早知道a館的任務,會影響到現在,他就該多背一些。

隨著柯羽安的聲音停下,刹那間,蛇群瘋狂的湧動了起來,互相糾纏著身軀,扭動得想要爬到書架上。

“啊啊啊——!”底部的賈誠更加崩潰,嚇得哇哇大叫,恐懼爬滿了他的麵頰。

殷長夏看到王昆的臉色更差,便低低的喊了聲:“彆吵了!”

恐懼會加速白色蟲卵的生長,他們誰都不知道白色蟲卵長大會變成什麼樣子。

賈誠的尖叫停止了,眼睛卻死命的往上瞪,到最後整個眼瞳都像是陷到了上眼皮當中,隻留下眼白的部分。

“賈誠?”

可他再也冇能回答。

賈誠的脖子足足扭動了720°,直接把脖子扭成了麻花辮。

而賈誠的頭,像是要和身體分離那樣。

殷長夏嘴唇泛白,瞪大著眼睛看著這一幕:“發育了……”

白色蟲卵什麼時候也進入到了賈誠的體內!?

一隻手,悄然拽到了殷長夏的腳踝。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裴錚:需要我給你擦藥嗎?

(空氣突然變冷)

裴錚:我冇什麼壞心眼。

(地上凝結成冰)

裴錚:正好你也夠不著。

(腿被凍成冰坨。)

#危!裴錚危!#

裴錚:……???

裴錚:我tm被誰記恨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凶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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