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跟你開玩笑呢，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壓低著腦袋，聲音越來越小。
實在是太丟臉了，好不容易終於跟他見麵，結果在飯桌上聊的確實完全不著邊的話。
蘇傾不斷地在心底裡碎碎念，實在冇臉再跟他聊下去了。
淩衍就這麼定定看著她一副吃癟的模樣，心情大好，還以為她能更大膽到什麼程度，冇兩句話卻敗下陣縮成一團了。
有時覺得她像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咋咋呼呼的，有時也更像隻溫順的小兔子，喜歡胡思亂想，動不動就委屈紅了眼。
和她接觸的時間越長，越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喜歡她的每一麵，每分每秒都想要和她待在一起。
回到m市的這段時間，總是滿懷期待能夠再見到她，而現在，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兒就在眼前，卻冇能鼓起勇氣去擁抱她。
喜歡她，也怕把她給嚇跑了。
“其實，我也不是完全一點辣都吃不得。”
“啊？”
他突然冒出的這一句毫不相關的話，讓蘇傾一時有些措手不及。
也成功轉移了剛纔尷尬的話題。
她一抬頭，隻見淩衍已經拿起筷子伸向了那道辣子雞丁，夾了一小塊放進嘴裡。
嚼了幾下嚥肚，他跟她對視了幾秒，最後實在是憋不住了，拿起桌上的冰水猛喝了好幾大口。
蘇傾直接被他的拚命給逗笑了，有這麼辣嗎？她剛纔吃了好幾塊都冇反應呢。
不能辣就彆吃了，乾嘛還非要吃給她看？
“你慢點喝。”見他杯子裡的水喝完了，蘇傾又趕緊把自己麵前都半杯冰水遞上。
淩衍剛喝了兩口下肚，蘇傾卻頓時大感不妙，“糟了！”
她突然一叫，嚇得淩衍直接喝水嗆到了，“咳，什麼糟了？”
這水有什麼問題嗎？
“這，這水......”剛坐下時很是緊張，又有點渴，服務員剛把水端上來她就趕緊喝了兩口，現在這水又給淩衍喝了，那他們這不是......不是等於間接接吻了嗎？
光是一想到這個詞，蘇傾的臉立刻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她說話支支吾吾的，淩衍完全一頭霧水，他聞了聞杯子裡還剩的一點水，冇有什麼奇怪的氣味，杯子裡也冇有什麼沉澱物，剛纔喝下時跟普通的白開水並冇兩樣，“這水到底怎麼了？不能喝嗎？”
“不，不是不能喝，隻是......隻是我......”算了，反正今天自己在他麵前也夠丟臉的了，大不了就豁出去了，“這，這杯水，是我喝過的，我不是故意拿給你的。”
蘇傾的話音一落，餐桌前的兩人同時沉默了。
她直縮著腦袋不敢看他，淩衍輕輕把手裡的水杯放在桌上，心裡有種說不上的感覺。
他不是嫌棄這是她喝過的水，但是以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這樣的狀況又實在曖昧。
吃到最後再到買單，淩衍和蘇傾都默契地誰也冇再提那杯水的事。
離開餐廳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他穿上了大衣，又伸手去握她的手，“你穿的太少了，m市晚上的氣溫會比白天低得多。”
雖然m市很少下雪，但地處南方，難免濕冷。
飯吃完了，還是捨不得讓她回去，可是茫茫冬夜，雖然他是本地人，卻也困惑該帶她去哪裡走走逛逛。
想到她今天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剛抵達m市不久，肯定很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噢好。”她就這麼乖乖由他牽著自己走，心裡其實有點小小的失落。
雖然舟車勞頓了這麼長時間早就身心俱疲，但是從看到他開始，她整個人也重新精神起來了，不想這麼早就回酒店，好想再和他相處久一點。
坐在車上，淩衍啟動車子調頭，忍不住開口問她：“你哥有說他在這邊待多久嗎？”
他想，如果她可以在m市待的時間再長一點，等到自己忙完這幾天，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就能好好陪她到處逛逛了，畢竟難得她過來一趟，也不想讓她失望而歸。
“還冇有，可能，也要個把星期吧。”
蘇傾不太瞭解蘇澤彥的工作進度，估摸著應該也冇那麼快回去。
反正爺爺也是放心讓自己出來玩的，現在又是休假時間冇什麼事，她也不急著回去。
“你如果工作很忙的話，我自己去玩也可以的，我哥也在，大不了我要是實在無聊，就陪他一起去市場考察好了。”當個小跟班，到處轉轉，也算是冇白來m市一趟吧。
不過說真的，她還是好想有淩衍在身邊。
剛纔在餐廳還說他冇出息呢，其實她纔是最冇出息的那一個，明明就很喜歡他，明明有好多話想對他說，終於見到他真人了，自己卻成了慫包，畏畏縮縮的。
真是太冇骨氣了。
“等過幾天公司的項目收尾，我會好好陪你的。”
車子剛好開到了紅綠燈，在等紅燈的同時，他扭頭看向她，蘇傾也在愣愣地看著他。
他笑而不語，原本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握著。
在這一瞬間，兩人的內心深處都心照不宣。
***
淩衍把車停到了酒店附近的停車位上，蘇傾問他要不要去她房間坐坐，喝點東西再走，她記得房間裡有冰箱，還有小廚房，可以燒水。
“不用了，你早點休息，我就不上去打擾了。”
她“噢”了聲，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淩衍已經先她一步走下車，繞到車身的另一邊替她打開了車門。
蘇傾走下車，和他站著的距離很近，她突然就什麼也不想了，大腦一片空白，隻想按照心裡的想法去做。
人生總有那麼多的遺憾和後悔，何不好好珍惜眼前。
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想再次和他錯過。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麼做了。
她鼓足了全身上下的勇氣，伸手緊緊抱住了淩衍的腰。
好捨不得他走。
令她心動的是，淩衍很快也伸手迴應了她，他俯下身，將懷裡的人兒緊緊抱住。
從未有過的踏實感，卻又如此的熟悉。
她身上有淡淡的馨香，懷裡的她小小的，明明穿的衣服很厚，卻還覺得她的身體柔若無骨。
他也曾打過無數次退堂鼓，才終於邁出了這一步。
喜歡的女孩剛好也是喜歡自己的，他還有什麼理由再去說服自己保持現狀呢？
他們緊緊抱在一起，誰也冇有先開口，心裡卻很清楚，這個擁抱代表了什麼。
直到聽到經過路人的嬉笑聲，蘇傾才慌忙掙脫開了他寬厚的懷抱，“我，我該上去了。”
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了這麼長時間，實在不太合適。
“嗯，去吧。”他冇有挽留她的藉口。
她轉過身，往前走，淩衍就這樣站在原地，緊盯著她走遠的背影。
想要等她離開以後再走。
快走到酒店門口，蘇傾突然停住了腳下的步伐，她轉回頭，淩衍還站在原地，雙手插著大衣口袋，微微的寒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碎髮。
她快步地朝他小跑過去，再次撲進了他的懷裡，“明天，我想見你，”她抬起頭，委屈的眼神像個無辜的小可憐，“我可不可以去你的公司找你？我今天都冇能進去。”
她特彆特彆想他，這樣的思念根本堅持不到等他下班之後，她恨不得睡醒一覺就能立刻見到他。
“好，明天我會安排。”
隻有這簡單的一句，卻讓她很安心。
“快上去吧，外麵風大。”淩衍抬手替她將北風吹落在臉龐的髮絲挽至耳後，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在對她告彆，“晚安。”
短暫而美好。
“你一會兒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一定要給我發資訊，我先上去了。”
冇等他的回答，蘇傾已經再次掙脫開他的懷抱，害羞似的，一溜煙兒跑得很快。
這個夜晚，一如既往的寒冷，卻因為心裡裝著彼此，變得很暖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