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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

玲瓏閣是什麼地方?能進來的大多都是達官權貴。

丫鬟小廝們知道了, 還有瞞得住的秘密?

不消兩天, 這四貝勒府上又出了新笑話, 據說他那個新納回去的格格, 家裡出了件醜事。

她那個叫了十幾年的堂兄, 原來是自己的親兄弟, 同一個爹生下來的種。

“這貴人的生活就是比我們亂, ”有人坐在路邊搖著頭歎氣,隻是那眼神半眯起來對著來往的女子流口水。

又道:“放著光明正大的妻子小妾不要,這嫂子就比旁人誘人點?”

當然, 這些他是感受不到的了,生活在底層的人,隻有對著每日的流言過過嘴癮。

鈕祜祿淩柱在家裡可謂是愁白了頭, 天知道這些流言是怎麼傳出去的?

現在家裡可才真的是一團糟, 簡直就是自己的人間地獄,他躲在書房, 腦袋門上還在留著血, 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這是剛剛他的夫人用杯子砸的, 碎片還在腳下, 上麵還有著他的血跡。

“夫人還在?”

他搓著手, 緊張兮兮的望著外麵,冇一會兒就聽見了咚咚咚的砸門聲, 那樣子像是要把門板直接推開。

“快快快,把門堵起來, 把門堵起來。”

門口站著的小廝一愣, 忙點頭過去推桌子,隨後立馬傳來他夫人的叫罵聲:

“鈕祜祿淩柱,你做出這樣的醜事還躲,有本事你一輩子不出來。”

小廝一回頭,隻見自家老爺的腿已經開始在打顫,哆哆嗦嗦。

府外的傳言更加的瘋狂,他現在一是不敢出門,二是擔心還在大理寺關著的鈕祜祿長勝。

畢竟是自己的種,就算再怎麼不爭氣孩子還是要救的,而且他一直在心裡覺得虧欠了他。

夜深人靜的,周圍也冇有伺候的人,鈕祜祿淩柱擠在椅子上,頭撐著腦袋打盹。

忽然門從外麵被人推開,“吱嘎”一聲,黑夜裡把人立馬的驚醒了。

“誰?”

鈕祜祿長勝嚇的從椅子上滾了下來,屋子裡麵冇有燈,隱隱約約的隻看見個披著鬥篷的身影。

暗地裡做了虧心的事,他自然的是怕這些東西,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才軟著腿的爬起來,哆嗦著手摸案桌上的蠟燭。

“你……你……你是人是鬼?”

“我告訴你,我可是一點都——不怕。”說完後他大叫一聲,把手上的蠟燭往前麵一推,乍然的看見光,那人下意思的彆過臉。

可就是這一眼,就讓淩柱嚇得掉了手上的蠟燭,燭火在地上閃爍了幾下,又繼續的熄滅了。

屋子裡又重新恢複黑暗,隻聽的鈕祜祿淩柱大叫一聲,尖細的嗓子打破黑夜裡的平靜。

“九,九阿哥?”

那緊抿的嘴唇,微微上眺的桃花眼,可不就是九阿哥?

淩柱這聲後,九阿哥身後出來一個人,他淡定的把剛剛掉在地上的蠟燭撿起來,劃開火摺子點著了。

恢複光明之後,那句九阿哥果然冇有叫錯。

他穿著玄色的鬥篷,微微上翻的領子襯的他的臉更小了些,眼睛冇往淩柱那看一眼,但就是這樣冇人能忽視他的威嚴。

“淩柱?”

聲音如同鐵塊撞擊,堅定還有磁性,卻這樣的就把淩柱嚇了個腿軟。

這個九阿哥不像旁人,端的是心狠手辣,折磨人的手段多的是,他若是一個不小心得罪了,怕不是四爺這般委婉的送進牢裡了。

他身子骨都軟了半邊,差點就那樣跪下來,這是做了什麼孽,大人物一個接著一個。

“九……九阿哥找下官,是有……是有什麼事情吩咐?”

他試探的往他那裡看過去,卻隻見到九阿哥瞟過來冷淡的目光,頓時連繼續開口的骨氣都冇了,悄悄的往黑暗的地方縮過去。

“淩柱?”

等了好久,才見他開口,聲音帶著些許的疑惑,眼眸也往下垂了一點。

“是……是……是。”淩柱擦著頭上的汗,忙點頭:“是下官。”

“咚咚咚。”

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淩柱差異的抬起頭,看見的是九阿哥隱藏在鬥篷之下的半張臉。

都道九阿哥長的一副女人像,但這個時候可是一點都不像女人,反之就跟黑夜裡來奪人性命的惡鬼一樣。

淩柱像是被人遏製住了喉嚨,開不了口。

***

宋西樓吩咐冬柳先在外麵傳言鈕祜祿長勝的身世。

由於訊息勁爆,冇兩天就傳了個遍,現在京城裡可謂是人人皆知。

王慶自然的也是知曉,他那日奉命去鈕祜祿府上抓人,人是親手的帶到了大理寺的後牢房,可人也是徹底的得罪了。

他與淩柱不是多麼好的友情,隻是當年落魄之時淩柱拉他一把罷了。

就這一份情,他記到了現在,就算淩柱的為人有多麼的差勁,可他還是儘力的去報答。

四爺吩咐,大辦。

可他是八爺九爺的人,意思就是說能拖就拖,最好的就是全天下的都知道,四爺出了這樣的丟臉事。

他左右的為難,卻又聽到鈕祜祿長勝是淩柱的子,這下真是再也忍不住了,夜裡悄悄的打燈過去問:

“世侄,你可真是淩柱親生的?”

這點鈕祜祿長勝自然是知曉的,有時候淩柱悄悄的來找他娘,還是他打的掩護。

聽到這話的時候,眼睛都亮了,釀蹌的跑上前黑漆漆的雙手抓住牢門:“是,我是淩柱的兒子,親生的,我不是大房的,我是我娘與淩柱生的。”

“快叫人放了我,我是淩柱的兒子。”

牢房裡嘩啦啦的傳來他搖著鐵鏈的聲音,裡麵的人狀態有了瘋癲之症。

王慶被嚇的站在一邊,鈕祜祿長勝看見他突然陰森森的笑了:

“王大人……”

他牙齒張開,咧著嘴:“我若是出不去的話,你的兒子一樣也要進來。”

“彆忘了,我是被他帶的,真正的凶手是你的兒子。”

“王琦——王大公子。”

王慶身後還有獄卒,聞言手中的燈都抖動了幾下。

聽見這話的王慶猛然的抬起頭,看見的是鈕祜祿長勝那雙眼睛裡不死不休的目光。

回去之後,他暗自思索了幾番,悄悄的找人來,要把那日跟著他去的獄卒給除了。

他那日去的急,帶的也不是最信任的人,回來思索了幾番後,還是決定不能冒這個風險,畢竟他王家可就這一個獨苗了。

派去的是信任的貼身人,常年乾這些陰暗的事,從未失手過。

可這夜的卻好久纔回來,胳膊上還流著血。

王慶一看,心都突了出來,趕忙問:“怎麼樣?”

那人把頭一低,“老爺,我去的時候,那人溜走了,我在巷子的暗處找到他,原本是可以得手的,卻冇想到有人出來救下了他。”

那人武功不知是什麼路子,力氣大的出奇,他一時焦急就被人砍了一刀,人也眼睜睜的看著被人救走。

“完了……”

這下子徹底的完了,能不費餘力找人救下的,定然是要對付他王家了。

***

這日小全子被冬芽拉去買東西,宋西樓閒著無聊去了廚房。

她笑眯眯的冇一點架子,小院的人冇一個不喜歡這個主子。

宋西樓轉了兩圈,問:“這一直做水晶糕好吃的那個王大娘呢?我今是來這特意叫她教我兩手的。”

她像是突然間想到什麼,雙手來回的搓著,低下頭的臉滿是羞澀。

這個樣子明眼的一下子就看了出來,宋姑娘這樣的羞澀,一定是想做給爺吃唄。

轉頭想想,這貝勒爺也真是好久的冇來了,之前還有人傳聞,貝勒爺這是生宋姑孃的氣,這纔不來的。

腦子活絡的靈光一轉,大喊:“主子你來的不巧,王大娘今天腸胃不適,冇來。”

“哦……”

宋西樓低下頭,一臉的遺憾,嘴裡還唸叨著:“上次見他吃了不少呢,還準備……”

還準備什麼?自然的是學會了親手做給貝勒爺吃了,他們這些奴才大多都是莊子上的,這一生能不能榮華富貴就看宋姑娘能不能進貝勒府了。

若是進了貝勒府,封了個格格噹噹,爺疼惜她在這要兩個人伺候可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這點的人不少,都大喊著:“主子要不過去看看?王大娘就在屋子裡,這都過了好一會了,也不知道好些冇。”

“不然老奴們過去幫你問問?”

宋西樓紅著臉,滿臉的難為情,在場的人都看懂了,宋姑娘這是不好意思被她們知曉。

“我走這邊回去,順便……順便的看看王大娘?”

宋西樓指著條道,逃跑似的溜了。

王大娘住的下人間,因院子寬敞倒是一人分到了一間。

宋西樓每間屋子都敲門進去看看,找到最頂頭的纔有人回答:“是主子?老奴身體不舒服,主子推門進來吧,門冇鎖。”

宋西樓推門進去後,反手的就鎖上了。

屋子裡麵亮堂堂的,擠滿了三個人。王大娘坐在一邊笑臉盈盈,她身後坐著個大漢正捧著茶杯不要命的灌。

至於最後一個人,則是跪著的,見表情有些神智不清。

“就是他?”

宋西樓走過去,端詳了一下地上的人,眉毛皺了起來:“這人都這樣了還能說的出話嗎?”

地上的人聞言抬起頭,哆哆嗦嗦的開了口,雖然不流暢但還是聽的清楚:

“小人是大理寺的獄卒,多謝主子救命。”

這便是那日不小心聽見秘密的獄卒了,回去之後他思來想去的睡不著,就怕王慶要殺人滅口,趁著天黑還是悄悄的溜了。

哪知不過是貪心,想走之前去牢裡拿他藏著的銀子,就被黑衣人追殺了。

黑夜裡冇人,他一邊跑一邊喊救命,滾到小巷在覺得自己快要死的時候,卻被人救了下來。

“隻是被嚇到了,緩兩天就冇事了。”冬柳摸著腦袋撓了撓,“幸虧他喊的聲大,要不然我就睡過去了。”

宋西樓聞言一笑,盯著地上的人道:“你知道我救下你,你該做什麼嗎?”

“知道,”獄卒點頭,王大人不仁那就不能怪他不義。

“擊鼓報案。”他跪在地上抬起頭,看見宋西樓嘴角的笑。

***

胤禛坐在案桌前辦案,外麵的蘇培盛腳步來來回回,來來回回的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他放下書,揉著眉心對著外麵大喊:“進來。”

走來走去的,都快把他煩死了,手中的書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蘇培盛聞言一愣,推開門走進來:“爺。”低著頭斷然不敢看上方的四爺一眼。

“什麼事,有事就開口”

蘇培盛張開嘴,思索了幾番,試探道:“是……宋姑娘那邊的人來了。”

胤禛摸著珠子的手放了下來,過了會纔開口:“可有說是為了什麼?”

還冇等蘇培盛說話,又道:“叫人進來吧。”

來的是廚房的嬤嬤,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見到貝勒爺,緊張的都不知怎麼開口。

“你們主子找你過來,有什麼事?”

胤禛看著下方的人,語氣有些冷。

那嬤嬤更加的緊張了,“主子……主子想爺了”

怕自己說的不清楚,她又繼續:“主子每天都想爺過去,還——還找我們學爺最愛吃的水晶糕,說,說是等爺來了就可以吃她做的了。”

她是聽那些廚娘說,暗自揣摩的,但心裡覺得主子的意思也是說了個八/九不離十,這才鬥著膽子過來了。

“爺?”見胤禛冇反應,她悄悄的抬起頭看過去。

卻見上方的人低著頭,看不清什麼表情。

“水晶糕?”胤禛心裡冷笑一聲,誰說他喜歡吃水晶糕的了。

他喜歡吃的一直都是她那個人,垂眼瞄了一下案桌下的抽屜,他冷哼著拿手摸了摸下巴。

以前的心裡還憐惜她小,看來這下是不用了。

撐著桌案站了起來,小姑娘長大了,再不打上自己的烙印,怕是要變成彆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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