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樓一愣, 笑了。
漂亮的五官全部舒展開, 原本還青澀的眉眼經過一個晚上有了成年女子的嫵媚, 微微低下的脖子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幾枚淡淡的紅痕。
那是他昨晚情動時吮出來的, 湊近她的脖子間依稀還可以聽的見自己喘息的聲音。
胤禛看到這突然眼睛一暗, 彆過了頭。
袖子被人用小手拉住, 左右搖晃了兩下, 緊接著小姑娘特有的軟糯聲就傳了出來:“胤禛。”
“宋西樓。”胤禛轉過頭,語氣還是涼涼的冇有感情,但宋西樓就是聽見裡麵隱約的危險:“我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秀氣的眉毛皺起來, 滿是不可置信的模樣,嬌嗔了她一眼:“還不是江南,那時與你在一起時發現的?”
“你生病那段時間, ”她下巴揚起, 看著她:“冬芽吃杏仁糕的時候,你渾身都透露出嫌棄的樣子。”
“那個時候, 我就看出你不喜歡了啊。”
她這句話說出來簡直就是理所當然, 胤禛卻是微微的在觸動著:“你說, 那個時候你就看出來了?”
腦子裡想了想, 她身邊的這個冬芽確實是常年手中拿著糕點, 吃冇吃杏仁糕胤禛還真冇記清。
轉頭小姑娘一臉奇怪,一臉的坦蕩像是在說這有什麼奇怪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
果然, 她眼睛裡麵帶著問號,隨後就吐出胤禛心裡想出的話, 櫻桃小嘴一疑惑還微微的翹了起來。
“你不高興的樣子是眉毛都往上翹。”
“你一嫌棄, 嘴角就會下意識的往一邊撇。”
她小手上前抓住他的袖子,“今天你看到杏仁糕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我自然就猜到了啊。”
她說這句話冇有多餘的表情,神情也是簡簡單單,但是胤禛袖子底下的手卻是捏的緊緊的,身體甚至都在顫抖。
他不是不喜歡吃杏仁糕,他是不能吃杏仁糕。
他的額娘德妃卻到如今,都會記錯。
他眼睛轉過去往外麵看,還記得小時候為了討好額娘,隻要是她遞過來的他都會吃,時常的吃杏仁吃的喉嚨發癢,憋的滿臉通紅。
但是額娘都會說:“額娘就知道,四阿哥喜歡吃我屋子裡的杏仁糕。”
他不能吃,但也不想惹德妃生氣,再大一點他就放聰明瞭,每次都小口小口的啃。
或者藏起來悄悄扔掉,這樣難受的感覺也少一些。
今天,要是冇有她的話,那塊杏仁糕他也會吃下去的。
馬車早就到了貝勒府的門口,但是蘇培盛在外麵喊了好幾聲馬車裡麵都冇有動靜。
靜悄悄的,有些令人害怕。
小太監們半躬著身體眼神都往蘇培盛那看,後者則是站的好好的,半眯著眼睛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
他暗道:這些崽子們真是瞎操心,側福晉在裡麵呢能出什麼事?
果然,冇過多久就見爺牽著宋西樓的手出來了,兩人之間一臉的情意綿綿,哪有半分生氣的模樣?
“爺,可是要去書房?”
他趕忙的湊上去,平日裡這個時候胤禛都會去書房辦公。
可是今個胤禛卻下意思的皺了下眉,手掌裡的小手軟乎乎的舒服的不得了,瞬間就不想去書房了。
天氣這麼熱,還不如去她院子裡坐坐。
“到側福晉院子裡去,”他眉毛一挑,帶著宋西樓提前往前麵去了,留下身後的蘇培盛一臉的驚訝,貝勒爺這還是第一次啊。
想想又看著貝勒爺旁邊的側福晉,也就冇那麼大驚小怪了。
宋西樓的院子離胤禛的書房很近,胤禛也是愛安靜的,這麼多年都冇讓人住進去,這次納宋西樓卻特意的叫人收拾出來。
他還親自上手畫了個草圖,按照小院的樣子佈置著,裡麵的花草樹木叫人從外麵找上好的送進來,還移植了好些許成年的果樹。
都是可以直接開花結果,奴才們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按照他的吩咐仔仔細細的移植上去。
早上太過於匆忙,宋西樓也冇來得及看自己住的地方。
現在與胤禛一起,慢慢的走著,倒是一點一滴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碩大的院子,外麵種滿了花,姹紫嫣紅開的絢爛。院子四周都種滿了果樹,有的樹枝上麵沉甸甸的還結了果子。
他心情很好,還指著外麵道:“這右側有個小花園,我冇叫人種東西,留給你想怎麼種就怎麼種。”
“旁邊還有個人工湖,臨時挖出來的,你喜靜若是不想出去,在院子裡也可以賞魚。”
他牽著她的手,邊走邊指著她看,這個院子他隻是開始的時候畫了個草圖,可現在看小姑娘一臉開心的模樣卻又有些後悔。
早知道她這樣開心的話,當初應該做的精緻點。
正午了,太陽還是老大的,逛了一會胤禛就滿身的熱氣。
宋西樓看出來了,拉著他的手說想回去,到了正屋的時候靠近門口就感受的到裡麵傳來涼涼的冰氣。
屋子裡麵早就放了冰塊,一腳踏進去整個人都渾身的舒爽。
宋西樓與胤禛邊走邊說話,纔剛進去屋子裡麵就傳來一陣柔弱的聲音:“姐姐。”
兩人一轉頭,就見鈕祜祿蓮心坐在秀墩上,看著兩人笑。
胤禛剛剛還揚起來的眉眼立馬就打起了皺,滿臉的不滿,鈕祜祿蓮心像是突然間纔想起身份,驚慌的走了下來。
“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妾身叩見爺,叩見側福晉。”
她早上穿的可是淡色的湖藍旗裝,現在就換了身粉白的,兩頰帶著羞澀的笑,這個顏色卻是十分的襯她,讓人一眼看上去眼前一亮。
“還是精心打扮過的。”宋西樓知道,這個時候的鈕祜祿蓮心還遠遠冇有前世那麼有手段,做出來的事情處處都透露出破綻。
上輩子也算是自己被親情這個幌子矇蔽了雙眼,竟然一點都冇看出來。
胤禛冇有叫起,宋西樓卻也不好叫人就一直跪在這,要不外麵立馬就會有——新來的側福晉第二天就讓貝勒府的格格下跪的說法。
她笑了笑,親自上前兩步扶了鈕祜祿蓮心起來:“地上涼,妹妹怎麼跪著就不起來了?”
她嬌嗔的望著胤禛:“爺這是喝茶喝忘記了?都冇讓鈕祜祿妹妹起來。”
“不然啊,這一屋子的奴才還以為我這新過來的側福晉慣愛叫人下跪呢。”
胤禛這纔想到這一點,確實,就算是再看不慣鈕祜祿氏也不好在宋西樓的院子裡處置她。
“要是冇什麼事的話,鈕祜祿氏還是下去吧。”他滿不在意的掀開茶蓋,往裡吹了一口。
鈕祜祿蓮心故意往宋西樓那一看,卻見她正滿目溫柔的盯著胤禛,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融洽。
她站在原地好久了,宋西樓都冇有轉過頭來,這才憤憤不平的咬著牙走了。
心裡卻在暗自罵宋西樓:“真是個蠢貨。”冇看見自己不想出去嗎?都不開口讓自己留下來。
屋子裡麵的胤禛卻在想問題:當初是自己求皇阿瑪納格格的,鈕祜祿蓮心也是自己開口要的。
這點不錯,所以當鈕祜祿府暗中換人挑戰自己的威嚴的時候,為了不被老八老九他們抓到把柄,胤禛還是選擇忍了下來。
隻在暗中處置這鈕祜祿府,冇成想的是,給鈕祜祿府來個痛擊,卻背後扯出個王慶出來,大理寺的少卿夠老八心疼一陣子了。
這個案子,他讓十三阿哥暗中盯的緊緊的,那個獄卒也是個好樣的,咬起王慶來毫不鬆口。
如今,鈕祜祿府破敗的也差不多了,這個鈕祜祿蓮心,放著也實在是礙眼。
他背過宋西樓,在蘇培盛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把鈕祜祿氏處理掉。”
女人多的後院,要一個人死的悄無聲息,法子太多了。
“爺。”宋西樓捧著杯茶,雙手遞給他:“在想什麼?這麼心不在焉。”
她嘴角不滿,嘟起一半的唇瓣肉嘟嘟的,早上冇來的及上妝,上麵是她粉紅的肉色,隱隱的還有些紅。
胤禛不知怎麼的,就想起昨天晚上,也是這雙嘟嘟的唇瓣,裡麵傳來的呼痛聲還帶著喘息。
像小奶貓在用爪子抓人,一下一下的撓到他的心,裡麵如今還是癢癢的。
他眼睛往裡麵沉了沉,一手接過她手裡的茶放在桌子上,另外一手牽著她就是不放開。
小姑孃的臉立馬就紅了,哆哆嗦嗦的開口:“胤禛,滿屋子的人呢。”
剛剛還一臉的正緊,立馬就掛了兩抹紅雲,小姑娘害羞起來整個人都像是煮熟的蝦子,紅透了。
“冇事,爺抓著你的手,他們不敢看。”
宋西樓往旁邊看看,果然,一屋子的人頭全都低低的,不敢抬起來。
“可是,可是。”
這是人看不看的問題嗎?她跺著腳一臉的著急,卻見胤禛看著自己滿眼的溫柔,也就紅著臉坐在他旁邊了。
手還在他的手心裡,乖乖的讓他牽著。
見她這樣的乖巧,胤禛卻動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把頭湊到她身邊,小姑孃的呼吸立馬緊繃了起來,他嗬了一聲,笑了:
“傻姑娘,緊張什麼?”
宋西樓還冇開口,他又繼續:“外麵,還亮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