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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

宋西樓是拽著李氏的袖子下去的。

她可不記得上輩子這個時候李氏懷孕了, 但是卻知道李氏這個人心狠, 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於是她便留了個心眼手抓她抓的緊緊的, 卻冇想到李氏居然會遊水, 見她抓著廢力的想擺脫她, 宋西樓在水裡冇她這麼有力, 被她一用力差點給甩出去。

“放手。”

李氏怒了, 睜大眼睛想甩開她,但冇想到的是宋西樓的手抓到這樣的緊,水麵上傳來丫鬟小太監的呼叫聲, 她著急往岸邊看了一眼暗罵著。

這個完顏福晉還真是個人精,她咬牙切齒的看著宋西樓,目光往湖麵裡麵看過去, 岸邊的呼叫聲越來越大, 有會水的小丫鬟已經朝她遊過來了。

說著她大呼一聲,拉著宋西樓就往水裡沉下去。

等宋西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冬芽守在她的身邊, 眼睛哭的腫腫的。

“主子, 你終於醒過來了。”

宋西樓扶著發昏的腦袋, 想從床上坐起來, 應該是長時間喝乳液的原因,她除了頭有些疼其餘的地方冇有一點不適感。

有伺候的大丫鬟上前在宋西樓的背後塞了一個靠墊, 讓她坐的舒服點。

冬芽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神色有了慌張感:“主子, ”她把她抱得緊緊的, 宋西樓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覺。

“主子,李福晉小產了。”

“果然。”宋西樓喃喃自語,李氏為了除掉自己還是走了這一步,她揉著發疼的眉心問:“爺怎麼說?”

李氏一定會把責任推給自己,這水裡的事也就她們兩個當事人知道,這李氏說的話是真是假還是要看胤禛的態度。

“爺剛剛來看過主子,現在還在李側福晉那。”

冬芽說著又怯怯的抬起頭,一副要說不說的樣子,宋西樓臉色有些蒼白看著她還是笑了:“怎麼了?”

冬芽看著她還是開了口:“主子,李側福晉像是魔怔了,一直說是主子推了她。”

“還說主子。”她抬起頭:“說主子剛知道她懷孕的事,這次把她退了下去。”

宋西樓思索幾番,寫了張紙條交給冬芽:“待會悄悄交給汪格格。”

她身體其實還好,但是臉上還是一副憔悴的表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輕輕的眨了下眼睛。

“冬芽,我記得上次有件月牙白的旗裝做大了。”

“拿出來我換上,一起去李福晉那看看。”

李氏剛剛失去孩子,胤禛還在她那坐著,烏拉那拉氏與幾位格格也陸續來了,還冇進去就聽見她在哭喊的聲音。

說實在的,有點瘮人。

宋西樓一身月牙白的旗裝,麵色蒼白。臉上一絲粉都冇有塗抹,皮子卻比象牙還要白,烏黑的眼裡泛著水,讓人看上一眼就心生憐惜。

她病了一天,就好像瘦了好些,衣服穿在她身上空蕩蕩的,走一步都是弱柳扶風的感覺。

她纔剛跨進門,身上的蓮香便充滿了整個屋子,胤禛拿著茶杯的手立刻一頓,看著前麵的她開口:“你怎麼來了?”

宋西樓嘴角扯開一個苦澀的笑,她繼續上前直到走到胤禛與烏拉那拉氏麵前才跪下來:“妾身一醒來就聽到李側福晉小產的事。”

“所以纔過來看看。”她跪在地上,整個人纖細瘦弱的才一點大,胤禛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憐惜剛想叫起烏拉那拉氏卻插了一句:

“完顏氏,你與我們說說你與李氏是怎麼落水的?”

她說著便垂下眼睛盯著宋西樓的表情:“李妹妹的孩子小產了,爺也要查查是什麼原因。”她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若是這次李氏說贏了的話,這個女人冇了以前那般的恩寵。

爺會不會與以前一樣?那麼——她便可以再懷一個孩子。

宋西樓抬起頭,眼神清澈與上次一樣盯著胤禛,:“妾身與李姐姐一起出了福晉的屋子,李姐姐提議要去湖邊賞魚。”

“妾身跟著過去了,李姐姐屏退了下人,之後與妾身聊了兩句。”

“她上前餵食的時候滑了一下,妾身連忙抓住了她,但是一時不備兩個人都掉了下去。”

說著她還是看了下胤禛的眼睛:“妾身不會水,之後的事情都忘了。”

烏拉那拉氏皺著眉:“李氏說你知道她懷孕了,才一時嫉妒推她下湖的,這點你怎麼說。”

冇想到的是這句話後一直臉色不好的宋西樓臉色更加白了幾分,她喃喃道:“冇有,”隨後又搖著頭:“我冇有聽見,也冇有推李姐姐。”

宋西樓這個時候正是受寵,烏拉那拉氏見胤禛在更加不好下定義,把問題拋給了胤禛:“爺,你怎麼看。”

胤禛看跪在地上的人,柔軟瘦弱的像是一朵受到傷害的話。身後屋子一直在哭號的李氏,喊了那麼久此時倒是歇了下來。

他淡淡的看著地上的人一眼:“福晉做主吧。”

烏拉那拉氏聽後一笑,看著地上的人開口:“既然完顏妹妹醒過來了,李妹妹也清醒了些,何不讓她們兩個在一起?”

“到時候孰對孰錯,我們一眼便知。”她實在是高興,這兩個人打在了一起,無論是誰的錯對她來說都是好事。

胤禛卻擔憂的看了宋西樓一眼,他從小在宮裡長大,這些事他也算是看過聽過的,哪家的後院都是這麼過來的。

其實他現在心裡偏信宋西樓,但是也知道李氏不是個為了陷害不要孩子的人。

他摸著手腕上的佛珠,不知怎的想起那雙帶著張揚驕傲的眼睛,隨機彆開了宋西樓看過來的目光。

宋西樓跪在地上楞了半響,起來的時候差點一個釀蹌摔在地上,還是扶著冬芽的手才能站了起來,之後一步一步的走進李氏的房間。

李氏在裡麵也楞了神,剛剛喊了太久此時喉嚨裡麵都是沙啞,但反射弧的看著宋西樓進來的時候眼裡都是火光,尖叫出來:

“還我孩子,你為什麼要推我啊。”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她立馬大哭出聲,抱著枕頭一個勁的大喊:“我的孩子才一個月大,就這樣冇有了。”

“你於心何忍?於心何忍啊?”

她哭的慘烈,屋子裡麵的丫鬟都被清走了,現在就屋子裡的宋西樓與外麵一群聽動靜的人。

宋西樓慢慢的走過去,麵對著她的時候臉上柔軟的表情開始變了,她麵上帶笑像是在看李氏表演,但嘴上卻顫抖著:“我冇有,當時……當時你就要摔下去是我拉住了你。”

她上前抱著她的胳膊:“岸上好多丫鬟小太監都看見你了,當時你就要掉下去是我拉住你的手啊。”

她離李氏離的近,故意放低聲音道:“姐姐,當時在場的奴纔可都讓爺關起來了,一個兩個看不見,但是總會有一個看見的吧?”

其實當時丫鬟們離的遠,她們又糾纏在一起,肯定冇人看清,但是她這句話說出來隻是在攻擊李氏的心理防線罷了。

屋子裡麵都是血腥的味道,宋西樓隨意的看了幾眼後就移開了目光,然後一直落在李氏身上,這個女人前期是很受寵,一直到後幾年鈕祜祿蓮心纔打敗她。

她生的嫵媚,身段又好,府裡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她生的,對胤禛來說其實她是有特殊的意義的,但是可惜的是腦子卻不怎麼聰明。

宋西樓的眼神落在她胸前,大概是光長胸不長腦子罷了。

李氏還在哭喊,這個時候她眼睛卻開始有了猶豫,左右移動著,她怕,她一直都在害怕,若是真的有奴纔看見了怎麼辦?

“怎麼辦?”宋西樓像是聽見了她的心聲,代替她回答起來:

“福晉一直想要個孩子,姐姐若是犯了錯,當然不能親自撫養小阿哥。”李氏敢拿小產陷害自己,宋係樓的當然也不怕嚇死李氏。

她這一仗,就要打的讓李氏以後再也不敢惹自己。

“你胡說。”果然,這句話是李氏的逆鱗,剛剛還一直坐在床上的人走下來,表情瘋狂,伸出手就想推她。

宋西樓眼神迅速的往身後一看,右邊是空地左邊是桌子,要是碰到桌子上肯定得頭破血流。

於是接著李氏的大掌後,她順勢的往右邊倒去。

屋子裡響起一陣咚咚聲,外麵的人忙打開門一看,就見宋西樓倒在地上而李氏的手還伸在半空中。

胤禛連忙上前,抱起在地上的宋西樓,涼涼的目光落在李氏身上:“這次可是看見是你推的了。”

胤禛抱著宋西樓出去,李氏才大叫一聲也跟著昏倒在地,頓時間屋子裡昏倒了兩個人,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

烏拉那拉氏喊著要叫太醫,這個時候汪格格卻上前幾步紅著臉有些羞澀,她一向都是冇什麼存在感的,這個時候走出來臉都紅了:

“妾身今早起來頭疼,約了柳大夫過來看看。”

“估摸著這個時候人已經到了大門口了,此時兩位側福晉都昏了過去,何不叫柳大夫來看看?”

烏拉那拉氏冇開口,胤禛卻點頭允許:“柳大夫信的過,叫人過來吧。”

他看著臂彎裡麵色慘白,輕皺著眉頭的人心裡帶著心疼,他的臂彎緊了幾分,眼裡滿是自責。

柳大夫很快的就過來了,先是去看了宋西樓:“完顏側福晉身體弱,體內有了寒氣,”

“好好調養一番,頭上的傷不重,昏倒過去應該不是摔下去的原因。”

“那是什麼?”胤禛看著在床上冇有一絲生氣的宋西樓,手指輕柔的上前佛開她額前的碎髮。

劉大夫一歎:“氣急攻心。”

胤禛的在她額間的手指立刻握的緊緊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纔出去。

那邊李氏叫來的大夫也出來了,對胤禛道:“貝勒爺,側福晉剛剛小產,現在又被人冒犯,這才昏死過去。”

胤禛看著他,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哦?”

對身後的柳大夫道:“麻煩柳大夫過去看看。”他這話說完後,剛剛那大夫臉色大變,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柳大夫這會待了許久纔出來,第一句話就是:

“貝勒爺,李側福晉冇有小產。”

“也冇懷孕。”

“李氏。”胤禛咬牙切齒一句,捏碎了手裡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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