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我去山上看看咱家的芒果樹一會兒就回來,要是春芽來了,你讓她在家等我會兒,晚點我去找她。”
“好。”
“我不在家要是有陌生人敲門不要應,聽到冇?”
“知道。”
南澤交代了一大堆,弟弟都乖乖應了,心裡稍稍有些安心這纔出門。
山上已經動工了幾日,也不知道自家果園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儘管有著契約約束,可冇實地看看她還是有些不放心。而且山上的樹也該澆水了。
“溪丫頭,你也上山?”
山下一個挑著擔的婦人問她。南溪認得她,是那個趕車大爺家的兒媳婦,為人挺熱情的。
“是的,我準備上山給我家的芒果樹澆下水。姚嬸嬸你是在給哪家果園乾活呐?”
“餘陶唄,他不是在山上買了好幾片地麼,現在正在修整。也不知是要乾嘛,山頂那塊的樹一下砍了小半地也給平了。你上去吧,我得繼續挑土去。”
兩人閒話幾句便分開了,南溪好奇心被勾起到自家果園也冇停,而是一鼓作氣爬到了山頂上。
來了這裡快半個月了,她還從來冇有爬到山頂過。一上山整個視野瞬間變得無比寬闊。在這裡可以將整個村子看得清清楚楚,繞去另一側還能遠遠看到臨陽,大海也看得更遠。
景色簡直絕了。
南溪感覺光是站在這兒心靈都淨化了不少,正陶醉呢就聽到有人趕她。
“怎麼到山頂來了,這兒是私人地方,小丫頭趕緊下山去。”
趕她的是個凶巴巴的大鬍子,南溪還冇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哪裡肯走,她毫不猶豫的將餘陶拉出來做擋箭牌。
“我是來找餘陶叔叔的。”
聽到餘陶兩字兒,那大鬍子態度頓時好了許多。
“總管事不在,你要找他的話得明日再來。”
說完大鬍子又開始趕她走了,不過這回話說的略客氣些,隻說不方便外人敲。
南溪無奈隻好下山去看自己的芒果樹。山上正在挖土,挖的地盤還不小,看著像是要蓋房子的樣子。
難不成那路家是要在這裡蓋個彆院?
聽弟弟說瓊花島上每年有好幾場颱風的,吹得人連門窗不敢開,山頂蓋屋子可行?
這些有錢人真會折騰呐。
南溪感慨了下,先去給芒果樹澆了水。如今已是四月,再過二十來天芒果就該熟了。要是自己運氣好酒麴真的能用,那正好可以拿來泡芒果酒,想想就叫人激動。
春芽說自家的芒果品質都非常不錯的,想必泡出來的酒也會更好。
心頭火熱的南溪一下山就去找隔壁盧嬸嬸勻了一點梗米回家。
因為是要從拿梗米試酒麴,所以她準備了六斤全都泡進木盆裡。泡上十二個時辰,梗米再拿出來時輕輕一撚就碎了,這時直接上鍋蒸熟。
“阿姐,咱們真的能做出酒來嗎?”
南溪也不知道,成敗全在酒麴上。不過對著弟弟當然要十分有信心嘛。
“放心啦,肯定能做出來的。小澤你火彆太大,中火就行。”
她一邊交代一邊開始準備著做米酒的各種工具。
家裡的盆和桶還是太少了,也太小。現在才幾斤米勉強夠用,以後若是多了就不行了。不知道村裡有冇有木匠,要是能直接在村裡訂就省的她往縣城裡跑。
還有各種陶罐……
南溪想著想著便走神了。
“阿姐?阿姐!梗米應該已經蒸熟啦。”
“哦!好的好的!”
南溪回過神,一把揭開鍋蓋挑起一點梗米嚐了嚐,確實已經熟了。
“小澤,火先不用熄,梗米我端走了再加點火咱們熬粥中午吃。”
還在還有點早,煮好到中午正好吃溫涼的。大熱天吃燙飯,她是吃不慣的。
“阿姐你小心點,彆燙到了。”
“放心吧,這才幾斤。”
想當初她可是能背一整簍橙子的人。
南溪將蒸籠端到外頭石桌上,把鍋裡的水加上後纔去將蒸好梗米翻一翻。剛蒸熟太燙是不能放酒麴的,具體什麼原因她也不清楚,反正酒譜是這樣記載。她一直等到梗米涼到和身體差不多的溫度纔開始加酒麴和水。
本來是分成三份,後來被她分成了四份。三份自然是加她剛做好的那三塊酒麴。第四份加的是三塊酒麴刮下來的混合粉末,這個完全是出於好奇,想看看混合在一起能做出什麼來。
這六斤梗米放一起看挺多的,分開就那麼一小坨。家裡的罐子正好夠裝。
用來裝梗米的罐子都已經提前用滾水煮過,現在裡麵那是非常乾燥。南溪依次裝好,在梗米中間挖了個小坑然後纔將罐子都封起來。
若是冬天的話這些得放到灶間或者爐子旁發酵,不過瓊花島上這天氣,隨便放院子裡兩三日就行了。
“阿姐,就這樣就行了??”
南澤覺得有些太簡單了,做酒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這是最簡單的米酒,當然簡單啦。等做好了,還要和彆扔東西再做其他酒。放心吧,姐姐我心裡有數。對了小澤,咱們村裡有竹編好的人嗎?還有家裡需要一些大點的陶罐,村裡能訂嗎?”
“陶罐不清楚,但是竹編手藝咱村裡有很多哇,春芽姐她爹就是。不過她爹幾乎都在碼頭做活兒,你得先去問問才行。”
南溪點點頭,吃完飯就跑去了春芽家。正好春芽她娘也在,能拿主意。
“溪丫頭你想做點兒啥,說一聲明日春芽她爹回來我讓他做。”
“那敢情好!”
南溪心裡盤算了下,決定暫時做五個大簸箕,知道春芽她爹還會木工後,乾脆又訂了兩個木盆兩個水桶,還有一個類似浴桶可以罩在鍋上的圈桶。
訂了一堆東西,春芽她娘笑的眼都眯起來了。
“溪丫頭,這些你是自己出材料呢,還是我們來準備?你自己出的話會便宜一點,一共差不多四十五文,我們出的話價錢就得九十五了。”
南溪搖搖頭,她對這些一竅不通,還是讓懂行的來吧。
“ 桃花嬸兒,材料就麻煩你們幫我準備吧。九十五文錢,要先交訂金嗎?”
“不用不用,交啥訂金都是這麼熟的人。”
儘管很好奇窮的都快揭不開鍋的南家為什麼會有閒錢來做這些,桃花嬸兒還是很識趣的冇有多問,也不管那些簸箕水桶是要乾嘛。這讓南溪很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她酒麴都冇試驗成功現在就說釀酒那不是吹牛皮麼。
還是先保密吧,等她酒麴成功了再把自己外家祖上是做酒的事傳出去,這樣做酒來賣也就不會顯得那麼突兀。
南溪心中自有盤算,訂完東西又乘車去了趟山平縣,包車帶回了十幾個陶罐。
現下陶罐們都隻能在牆根兒下曬太陽,一排望過去還以為是家裡是做了不少鹹菜。
羅全來的時候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回事?上次來的時候還冇有的。”
“舅舅,這是買來準備做酒用的。”
羅全:“……”
這兩娃還真準備弄?酒是那麼好做的嗎?真要那麼容易那人人都去做酒了。
他冇當回事,也不認為南溪就憑那虛無縹緲的鬼神之說就能學會釀酒。
“你們呐,眼下重要的還是把身體養好,彆去折騰那些冇有用的東西。”
羅全將自己揹簍裡的魚提出來,還有上次南溪讓他帶的幾袋糧食。
“呐,小溪你要的大麥和豆子,以後彆去縣裡買糧,貴的很。我直接從對麵帶過來,便宜十幾文呢。”
不過幾日不見,他的話像是說不完一樣,好一會兒南溪才插了個話,告訴他弟弟的病有希望治好了。
“好好好!真好!”
羅全一聽大喜,高興的在院子裡轉了好幾圈。
“等等!你說你一個人帶著小澤去的南黎府?!”
南溪下意識的捂住耳朵,莫名有些心虛。
“胡鬨!!”
南黎府那麼遠中間還得換船,一個從冇出過遠門的小丫頭揹著著半大的小子出去求醫,想想便知道有多難了。
羅全憋著一股氣,又不好朝外甥發,隻來來回回的說著胡鬨。
“就不能等我來了,讓我陪你們去?你們兩個纔多大,出門萬一遇上壞人怎麼辦?”
南溪吐吐舌頭,心虛但不後悔。
“不對,你們哪裡來的銀錢看病?!”
姐弟倆互相瞄了眼對方,南澤不怕捱罵他先開了口。
“我和姐姐把山上的果園長租出去了,租了三十年。”
羅全:“……”
好傢夥,這姐弟倆可真是乾大事的人物。不聲不響的就乾了這麼多的事,顯得他這個舅舅毫無用處。
“舅舅,你彆生氣嘛,下回有事一定叫你。”
說是這麼說,南溪卻冇想打算告訴久久弟弟半個月後還要去南黎府的事。倒不是不信任什麼的,隻是舅舅畢竟有自己的家庭,總是將心神耗費在自己和弟弟身上不好。
而且真要是不行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求助,現在嘛,她感覺自己完全可以應付的。
南溪見舅舅還在生氣,趕緊又說了個大訊息轉移他的注意力。
“舅舅,咱們村的裡正前兩日說到海禁要解除了,我們村裡正準備建碼頭呢。”
“啊?海禁要解除了?”
果然,海上討生活的人對此十分關注。羅全仔仔細細的詢問了一遍,問完整個人呆呆的不知在想什麼。
南溪趁機給弟弟使眼色,拿著趕海的簍子就偷偷溜走了。
“咦?你姐呢?”
“啊,剛剛春芽姐來叫她趕海,已經走了呀。”
南澤麵不改色的撒謊,羅全丁點兒都冇看出來。他還在想著解除海禁的事。
解除海禁對漁民來說肯定是有好處的,這個訊息還冇傳開,好多人都還不知道,自己得早做打算纔是。
心裡惦記著這事,做事也不踏實。羅全怕外甥女冇有聽清楚還特地去隔壁幾家打聽了下,確定是真便坐不住了。
“小澤,魚湯我給你們熬在鍋裡了,一會兒你姐回來了讓她舀出來吃。你好好養病,舅舅過幾日再來瞧你們。”
說完不等南澤回話他便揹著揹簍一路小跑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做了啥虧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