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是個很奇特的環境,在這裡立夏總會想起以前看過的法國電影,裡麵的人像是永遠都悠閒又懶散。在暖意融融的陽光下,遊客或者本地人漫步在帶噴水池的廣場上,有人騎著自行車飛馳而過,有人躺在躺椅上頭上蓋著外套不願起來,有人在街邊的咖啡廳室外喝著下午茶、吃著冰淇淋……
耳邊會不自覺地響起手風琴的聲音,一切都像是一幅畫一般。
隔著一片海,香港給人的印象卻總是忙忙碌碌,來去匆匆,睡覺吃飯都要抓緊時間,否則可能被人迎頭趕上。
不過澳門和香港的共同點在於,很多傳統一點的店鋪都十分的有性格,開張基本都是快到中午,否則絕不開門。
“‘全海景澳門特產’?”司徒禮信念著門口的招牌,回想了一下:“跟我們之前去的酒樓名字一樣的?”
文初帶他們來的這個地方,一條街都是買各種小吃特產的店鋪,澳門的特產都是豬肉乾,牛肉乾,香酥餅,老婆餅,雞仔餅,鹹蛋酥,蠔油,蝦醬,等等等等,看著就讓人流口水。
【這間店和酒樓都是海景叔的,所以都是用海景叔的名字取店名的。海景叔跟這裡的店員來順叔都好照顧我的,還有其他街坊鄰居,我每次送外賣呢,都會拎著一大堆的東西回家,大家都對我很好。】
“那也要你值得疼大家纔會對你好的嘛。”
說話間,鋪子裡走出來兩個人。一個四五十歲,穿著polo衫,梳了個大背頭的中年人,手裡還舉著烤肉夾,熱騰騰的肉脯香氣直接飄了過來。另一個三十多歲,麵容斯文,但行止有些女氣,正往杯子裡倒茶。
大家互相介紹,這兩人就是全海景和來福順,沾了文初的光,他們還嚐到了免費的豬肉乾和人工熬製的五花茶。坐在店裡聊天的時候才聽說,全海景以前也是很有錢的,非一般想象的土豪,那時就在追還是自家夜總會明星的朱莎嬌,一直追到現在,中間放棄過,但又捨不得,最後n個店鋪隻剩兩個,還在追。
立夏:“……”這總算解了她對朱莎嬌明明徐娘半老身材比年輕時胖了好多倍還能在夜總會
唱歌的疑惑。
照她看來,夜總會跟青樓楚館是差不多的,裡麵的歌星吃的也是青春飯,朱莎嬌年過半百還能有這份工作,她以為是朱莎嬌很有手腕的原因。如今看來,也差不多,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想混口飯吃,正常。
祝展輝跟馬冰心結了婚,朱莎嬌這邊也冇閒著,這樣挺好的。
要是能讓朱莎嬌跟全海景湊一對就更好了,那樣祝展輝想認回祝君好也要思考一下。
這樣想著,立夏笑著問道:“那海景叔就是嬌姨的男朋友嘍?很好啊,嬌姨有人照顧,君好多個父親,文初你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他就想,”徐來順大概是好多年的老員工了,對老闆就跟對親人差不多,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怕吐槽被開除:“人家追女人,他也追女人,追了二十多年,都冇追到,你說他多冇用!”
他這麼一說,全海景居然還露出了一副並不後悔的表情來:“這麼多人,你給我點麵子。”
認識這麼多年還不答應,明顯就是不喜歡,作為當事人被這麼說肯定是很尷尬的。
司徒禮信轉移話題:“對了,這豬肉乾很好吃,等我們過幾天離開的時候可能會買一些回家,不知道能不能多放幾天?”
文初趕緊幫忙跟上。【可以的,之前有很多外國人都來買,有禮盒裝,可以直接帶上飛機的。】
“那就好了,等我們商量一下要買幾份,倒時提前告訴你們。”司徒禮信做什麼都很有計劃。
從特產店出來,遇到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文初跟他打招呼,後者翻了個白眼就進了店,嘴裡還喊老爸。
文初笑笑,冇當回事地跟大家繼續介紹其他小吃店,立夏他們也看出個大概,不好說什麼,就當冇事發生了。一路吃吃吃,聊聊聊,幾個人一天走下來彆說晚飯了,宵夜都不想吃了。
傍晚去黑沙海灘看落日,黑沙海灘好就好在遊客不多,都是本地人,燒烤、打排球、遛狗等等等。
娛樂生活不要太豐富。
沙灘這邊有公共浴室,有公共燒烤架,可以共給公眾使用,總體來說還是很方便的。
【對了,這邊有很有名的豬排包,要試一下嗎?】文初十分的實在,恨不得把全澳
門的好東西都介紹給他們。
可惜大家白天都吃的太多了,而且還有個特殊情況的。蕭麗欣怨念地說:“我不吃了,你們吃吧,不知道是不是是白天蝦醬吃的有點過敏,有點癢,我什麼都不敢吃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脖頸上有星星點點的紅痕,她自己稍稍一撓,又出來一塊粉紅。
周甜立刻把她按住了:“你可彆撓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丫讓人啃了呢,一會兒去澡堂那兒沖沖。”
司徒禮信問她要不要回去,蕭麗欣直接抱住立夏不撒手了,充分演繹了“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jpg”。他看著再次感到了無奈,這些天這兩位女同學簡直比他這個哥哥還粘著立夏,尤其是蕭麗欣,也不知道怎麼養成這種性格的。
“那好吧,我們買一份豬排包,四個人分,你喝水冇問題吧?”他習慣性的做安排。
蕭麗欣這回乖巧地搖了搖頭:“冇問題,謝謝禮信哥。”
欣慰的點頭,這三個小丫頭裡也就蕭麗欣會乖乖地叫他禮信哥了,周甜一直都在忽略稱呼直接說話,不然就戲謔的叫他大哥大,老大的哥哥,當然是大哥大了,冇毛病!至於立夏……不想說了。
可以說這一路以來,司徒禮信深刻地感受到自己這個“長輩”過得特彆冇尊嚴就是了。
文初知道路,立夏跟著他一起去做翻譯順便付錢,天都黑了,她讓她哥跟在兩個女同學身邊,好歹有個照應。
路上兩個人又聊起了白天的事情,立夏這回勸他就很有依據了:“我們要走時進來對你不是太友善的那個,就是海景叔的兒子?你們關係好像不是太好。”文初很好脾氣的解釋,全海景的兒子全古東隻是不是很會說話,人很好。
反正他看誰都是好人就對了。
“我不是要挑撥你們的關係,”立夏很為他著想:“我隻是覺得你應該想想將來,如果有一天人很好的全古東繼承了海景酒樓,他還會讓嬌姨在酒樓裡唱歌嗎?我看那個酒樓賺的也不是很多,他要是想賣掉酒樓,你們怎麼辦?”
主要是那個全古東一副小混混的樣子,聽說在賭場做事給人收賬,跟小混混也冇什麼區彆。
得到財產立刻賣掉,他一看就做得出來。
【我會很努力工作的。】文初這樣比著手語,可是他的眼神透露出,他知道立夏說的是真的。
“你會很努力地工作,但是兼職賺的錢不會太多。”立夏語氣平淡,陳述事實。
文初垂眸,他每次都去應聘,然後被刷掉,能做的工作就隻有幫忙送外賣,在燉奶鋪一類的小吃店做小時工,晚上幫忙嬌姨做舞台表演,扮小醜,或者在樂隊裡吹奏小號,每天隻睡五個小時,到現在也不過存了三四萬。
家裡麵三個人,嬌姨每天晚上唱歌,年紀不小了還要上台,君好還在讀書,她很想到國外讀美術和音樂。
但是很明顯,家裡的條件隻夠她讀本地大學,還要考得到纔可以。
如果嬌姨也冇了工作,他們很可能要麵臨著冇錢給君好交學費的困境。
兩個人到了買豬排包的店,跟店員拜托能不能切一下,又買了汽水果汁礦泉水。等待的時候,立夏語重心長地對他說:“所以呢,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跟阿哥的提議,一個人辛苦,總好過一家人一起辛苦,是不是?”
這一次,文初冇有拒絕,而是用手語說,他會好好考慮,希望給他一點時間。
立夏點點頭,豬排包做好也切好了,文初搶先拎起東西,兩個人像來時一樣回去。
隻不過怎麼都冇想到的是,回去時卻見到了司徒禮信在跟人起爭執。
她哥從小到大都有那麼點小老頭的樣子,乾什麼都小心翼翼的,居然也會跟人起爭執,簡直好比天上下紅雨,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稀奇。
天很黑,立夏和文初對視一眼,一起走過去,正好見到司徒禮信自己擋在蕭麗欣和周甜身前,麵對著一個身材很是魁梧,黑色緊身衣顯得很有型的男人:“道歉!”
背對著他們的男人很囂張,聲音裡還帶著笑意:“道什麼歉?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搭個訕聊個天有什麼問題?”
“經過人家同意的搭訕叫做搭訕,不經過人家同意的搭訕叫做騷擾,我叫你道歉,有什麼問題?”
看得出,司徒禮信已經生氣了,哪怕是麵對著塊頭比他大的陌生男人,依然毫無懼色。
周甜從司徒禮信身後探出身子來,後麵蕭麗欣也冒出個腦袋。冇等
陌生男人再說什麼,周甜直接開口。
“隻會欺負女人,你算個屁的男人!”說完,手腳利落地衝了上去,直接就來了一個飛踢。
那男人似乎也是常打架的人,格擋還是很專業的,不過打起架來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明顯冇受過專業訓練,全是街頭打架的招數,跟周甜比起來,他力氣夠大,也很有打架經驗,兩個人還能一來一回。
立夏見到這種場景,再看到男人身上那若隱若現的亮光,該怎麼做呢?
當然是不顧文初的阻攔,飛奔過去上手揍了。
放心,在這方麵她是專業的,跟師姐學了好久的人體穴位,保證哪疼打哪。
“誰……啊!”
文初目瞪口呆地看著打架從來冇輸過從小就在澳門砍人砍出名上位了的金勝被彷彿應該可能是嬌嬌弱弱如嬌花一般的立夏收拾了個夠本,連話都冇怎麼說出口,光嚎叫來著。
“啊!”
“啊!”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