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隱轉了轉手中的杯子:“看來你對那邱大小姐的印象還不錯,這是真喜歡上了?”
“談不上喜歡,隻是既已定親,我日後定會待她好的。”
“你這麼想倒也不錯,我與邱大小姐也有幾麵之緣,對她印象雖不甚好,但也看得出是個鮮活有趣的人兒,正好與師兄你這沉悶的性子互補。”
“有趣嗎?”殷韋淮仔細回想了一番,並不覺得邱婧辭哪裡有趣。
倒是芷惜,每每與她聊天,他都覺得身心舒暢。
秦隱見他麵帶柔光,隻當他想起與邱婧辭間的趣事了,笑道:“行啦 ,做這思春的表情給誰看呢?師傅六十大壽就要到了,你到時候把大小姐一起帶去給他老人家見見。”
“帶大小姐去嗎?會不會不太合適?”
“你的未婚妻不帶去給師傅過目纔不像樣吧?”
“也是。”殷韋淮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可其實他更想帶去見師傅的人是芷惜。那纔是他真心喜歡,真心想娶的姑娘。
隻怪自己之前冇有心上人便隨意應了羅焰的提親,纔會陷入如今這兩難的境地。
可他無法怪羅焰,因為如果不與邱婧辭定婚,他又去哪裡認識邱芷惜呢。隻能怪緣分捉弄才造成瞭如今陰錯陽差的局麵。
正想得出神,一隻大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師兄這忽然便走了神,是在想什麼呢?”
“啊哦,我隻是在想為什麼邱大人會拒絕榮家三人的禮物。”
“什麼榮家?”近來黃河案的事情牽扯出的東西越來越多,秦隱一聽榮這個姓就異常警覺。
殷韋淮道:“隻是我認識的幾個朋友而已,他們是榮家的旁枝,雖成了新科進士卻不受家族重視,我便想收來為我所用,不過怕太招人眼便將他們推薦給了邱大人,畢竟他是今年的主考官嘛,收幾個門生也不打眼。想來他們以為他們的官位是邱大人替他們爭取的,所以備了重禮去致謝,不想前後不過一個時辰,那禮便原封不動地退回去了。”
秦隱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問道:“師兄你是不想與邱家結親,還是與邱大人有什麼私怨嗎?”
“啊?小王爺何出此言?”
“師兄該知黃河決堤之事一旦爆出,榮家就要倒大黴了吧?這時節讓三名榮姓進士與邱大人扯上關係,不是害他是什麼?”
殷韋淮愣住:“不,不至於吧?他們隻是旁枝而已,跟黃河之事半點牽扯都冇有的。”
“師兄,家族這種東西。一榮,未必全榮。可一損卻必是全損。他們是榮家旁枝,哪怕榮家權勢滔天時,他們窮困潦倒,可一旦榮家出事,他們一個都不跑不掉。邱大小姐果然看過那封信。”
“小王爺的意思是?是大小姐做主退的禮物?”
“邱長霖並不是至清的官員,其他門生的禮都收,獨獨退了他們三的,定然也是聽到什麼風聲了。阿箬眼皮子底下,她居然還把訊息告訴她爹,我還真得警告她一番才成。”
殷韋淮思量一番:“大小姐不過是個閨閣女子,即使真看了那封信,也未必有這樣的眼光吧?會不會是邱大人從彆處得了訊息了?”
“師兄,你太低估她的腦袋了。”
殷韋淮突然起身向他行了一禮:“小王爺,事關家族興榮,若大小姐真的看出了什麼玄機,那麼提醒其父退禮也屬人之常情,還請看在我跟羅兄弟的麵子上,饒她一命吧。”
秦隱被口中酒嗆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師兄不會以為我會要了她的命吧?放心,隻是警告一番而已。”
“啊?”
“難不成在師兄眼中,我是那等嗜殺之人麼?”
“是我想太多了。”殷韋淮鬆了口氣。
秦隱道:“看來師兄對她很上心呀,放心,就衝你這麼護著她,不到萬不得已,我定然不會取她性命的。一介女流而已,我還不至於那麼容不下。咦,說曹操曹操到,那不是邱大小姐的馬車嗎?”
殷韋淮剛探出頭去,就見眼前什麼東西一晃,一根筷子便快狠準地紮進了馬的屁股裡。黑馬吃痛,原本走得平穩的馬車頓時就瘋跑起來,幾下就將車伕甩下了車。
“你乾什麼?”殷韋淮震驚地看向秦隱,卻見他已經從視窗飛掠而出,追那馬車而去。
好好坐在車裡的邱婧辭突然就被顛得七暈八素,勉強掀開轎簾時,發現車伕已經不見了。她心中無比鬱悶,怎麼好好的又驚馬了,彆不是這車伕也有問題吧?
可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拉著彆枝的手,彆枝,我喊一二三,咱主仆兩就跳車知道嗎?”
“彆枝比她暈乎得更厲害,連控製自己的身體都做不到了。”
邱婧辭無奈,看來隻能再次強行禦馬了。丫的,等這次事了了,她定要開始學馭馬術,不然這馬車老出事,她遲早有一天要被摔斷脖子。
她提了口氣,飛身便跨上飛馬,結果還冇抱到馬脖子,一腔熱血就噴濺出來,再次沾得她一身一臉。
隨著馬兒的慣性飛跑,整個人向前撲。
靠,看來是冇機會學好馭馬之術了。
絕望地閉上眼睛,身後卻忽然伸來一隻手,夾著她的腰肢便飛奔而起。她抹了把眼前的血,便見一個冷俊清絕的側顏,以及性感的喉結。
英雄救美嗎?
近幾天閒著無事瞧了許多話本的邱婧辭不免開始浮想聯翩,瞧這側臉就知道是絕世美男啊。
“邱大小姐,看夠了嗎?”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邱婧辭才發現自己已經腳踏實地。再看那個絕世美男,我靠,怎麼變成那個討厭鬼了?
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怎麼是你?”
“我也很奇怪,為何每次和邱大小姐你見麵的場景都如此奇怪。該不會是你為了引起我的注意,故意設計的吧?隻是可惜了,你這一身一臉的血,本公子實在是冇興趣多瞧一眼啊。”
“我呸,誰想引起你的注意了,鬼知道你會出現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