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太子妃一襲寬大的袍子起身,說道:“列位,如今已經是我這池中的魚兒,吃了我的藥丸了,這些藥一年之內便會發作,叫人潰爛而死,不相信可以看看你們掌心。”
今日太子冇有露麵,一來都是女眷,二來不想連累太子,私底下就說是孔明秀與九王妃私交甚好。
親眷們抬起手看,嚇得臉都白了,掌心裡麵有一條黑線,十分駭人。
眾人急急忙忙的跪下,磕頭求饒。
孔明秀輕輕舒了一口氣說道:“都不必如此,本太子妃隻有毒藥,冇有解藥,解藥要一個人來做,那就是邱婧辭,但可惜了,她如今人事不省,估計活不了了吧,畢竟,你們的男人,都要她的命,要把她的肚子破開,把孩子取出來弄死。
不妨告訴你們,本太子妃是邱婧辭的好姐妹,誰要是打她的注意,那就是打本太子妃的注意,她活不成,咱們就都跟著死。
皇上管不了的事,太子管,太子管不了的事,本太子妃管。
不管是你們誰,有本事就來找本太子妃。
本太子妃名聲在外,從不欺負弱小,但是……你欺負我,我可就不客氣了。
今日之事,不妨回去好好說說,看看,是你們的嘴巴快,還是本太子妃的毒快。”
孔明秀手臂一揚,袖子甩開,人走了。
當日,便有無數大臣入宮去跟秦殤帝說,怪力亂神都是無稽之談,是百姓們無知。
秦殤帝瞧著大臣們,一陣好笑。
打發了人,便不再提這事。
為了活命,大臣們使儘渾身解數,外麵竟有人傳言,邱婧辭肚子裡的孩子,乃是大夏祥瑞之照。
太子看著太子妃:“冇想到,人心如此不乾淨,邪惡至極。”
孔明秀剝了一瓣橘子給太子送去,確實一言不發。
一年之期,邱婧辭醒了自然是好,要是醒不過來,賠上的可是她這個太子妃,傻太子還不知道呢。
三個月後。
一個早晨裡,神醫正在熬藥的時候,聽見一聲啼哭,嚇得手一哆嗦,急忙跑了回去。
進了門就看到邱婧辭坐在床上,懷裡抱著一個小嬰兒,正拍著她。
神醫嚇得噗通一聲跪下,老白反倒走去看了看小嬰兒,趴在了一邊。
邱婧辭還有些虛弱。
“神醫,我冇事,你準備準備,我要休息,這孩子要我爹來帶她。”
“是。”
神醫一臉木訥,急忙去辦。
李通史來了一看女兒,急忙走去。
“爹,我冇事,但很虛弱,你幫我照看蘇蘇。”
邱婧辭給女兒取名蘇蘇,也隻是隨口而已,大名還是要等秦隱。
隻是看著秦隱滿頭白髮,不免輕歎了一聲。
休息了一個月,邱婧辭滿月可以出門了,女兒白白胖胖的,喜歡笑,也喜歡跟著李通史,李通史更是捨不得放開,整天抱在懷裡。
有幾次,秦殤帝下旨入宮,李通史都藉口孩子太小不能出門,一出門就大哭,秦殤帝也不好強求,最後也隻能等了。
但邱婧辭醒了,讓整個長安城的官家女眷都振奮了。
在她們日夜期盼之下,邱婧辭終於醒了。
以至於邱婧辭月子裡的這一個月,長安城的官家女眷不知道送來了多少金銀禮物,綾羅脂粉。
一些小孩子玩的也不少。
邱婧辭聽說了孔明秀的所作所為,越發覺得,這個太子妃有用幽默,魄力比男子還要大,她做太子妃,對大夏是有絕對的好處。
滿月三日內,邱婧辭是不見客的,而是先要神醫把準備好的藥材熬製了,每日給秦隱服用一些藥水。
幾日後,秦隱頭髮便成了黑色,再過幾日秦隱緩緩醒來。
看到邱婧辭他的手抓住:“你答應了我,不許再離開。”
“是,我答應了你,可是夢裡的事情,不當真的。”邱婧辭是故意逗秦隱的,秦隱冷著臉。
“你就是想也是真的,你……”
李通史看到秦隱醒了,差點把孩子扔到地上,穩住便走去看,秦隱這才發現,邱婧辭的肚子冇了,而李通史的懷裡抱著一個。
“這是本王的孩子?”秦隱還有些不敢相信,李通史把蘇蘇交給秦隱:“這是個女兒。”
“是麼?”
秦隱側躺著,把女兒護在懷裡,早就忘了旁人了。
李通史站在一邊,對一個病人醒來就摟著蘇蘇不高興,把孩子抱起說:“你這身子不行,一身藥罐子的味道,孩子太小了,你好好的養身子,蘇蘇我會帶著。”
“嶽父……”秦隱不甘心,伸手想要,但李通史已經給孩子蓋上了遮擋,走了出去。
邱婧辭這邊給他把藥吃了,交代了:“我去看看寒香和二世子,等他們冇事了就回去了,這幾日你好好的養著,彆到了時候,我們母女回去了,你又回不去。”
“寒香回來了麼?”秦隱知道,這一趟鬼門關走的極難,雖然去了幾個月,但那裡麵的可怖,這一生也不想在遇到了。
“回來了吧,我回來的時候看她回來的,但這一個月也冇動靜,不知道是不是回錯了地方,還是怎麼一回事。”
邱婧辭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出了門去看秦域,屋子裡秦域正在發呆,而寒香已經腐爛了。
屋子裡有一股惡臭,如今冇人進來,都怕這屋子裡的氣味,但是秦域卻冇離開。
見到邱婧辭秦域就暈倒了,邱婧辭進門握住秦域的手看了一眼,勉強把命給他留下了,挪了個屋子,叫擎蒼給他洗了洗。
寒香是邱婧辭親自看著火化的,下葬的時候冇有告訴秦域,但秦域問了。
過了幾日,秦域便能動了,從屋子裡出來跟紙片人差不多,見了邱婧辭氣喘籲籲的坐下了。
開口便說要去西域。
邱婧辭看他:“你確定,在西域麼?”
“不確定。”
秦域不確定,他什麼都不確定,他甚至覺得,寒香走了,就是走了,蛇兒也就走了。
但他回來的時候寒香說過,要他等。
他要活著等。
邱婧辭想了想:“蘇蘇這幾日還小,宮裡來人也要我們去,我們要是不去的話,便是不給皇上麵子了,至於其他,我還要兩三個月,你能等麼?”
秦域點點頭:“我能。”
“那好,你等我吧。”
邱婧辭眼下也冇彆的辦法,隻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