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墓園。
掃殺隊的隊員將手中的黑傘收起,靜默的站在韓穆凜的身後。
仇西元已經站在這裡默默陪著他很久了,挺拔立在碑前的人,一聲不吭,滿臉沉鬱的凝視著碑上的照片,從他高大的背影看到了無儘的孤寂,淅瀝的小雨,給這一片墓地蒙上一層薄薄的朦朧。
連同這個人的身影也逐漸模糊了。
誰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卻能看見他滿身的悲傷。
儘管他壓抑了。
因為他特殊的命格,仇西元很擔心韓穆凜會鑽牛角尖。
他忍不住給司羽發了資訊。
希望能有個人站出來勸勸他,陪他度過這一段。
司羽收到資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外麵的小雨已止,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韓穆凜,“他呢。”
“小羽,那位韓隊長很好,看上去並冇有什麼,”司衛平也站在這間房間裡等著司羽醒來。
聽見司羽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問韓穆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眉有些微皺。
司羽像是冇聽見一樣,看向了司正。
司正歎了口氣,道:“他將你交給了我們就帶著人在清理現場,這次討伐大會,我們並冇有什麼損失,可以說是大贏了。”
對司家確實是大贏了。
對韓穆凜,那就是輸慘了。
司羽一言不發的下床,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麵的資訊。
翻找到仇西元發來的地址,她也是一言不發的走出門。
“小羽,”司正他們追了出來,“你真的要去嗎?韓穆凜和你……”
“我隻是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司家,要阻止?”司羽回頭,一臉冷漠,連語氣也是清清冷冷的。
司正歎道:“爸送你。”
“不必,司家該離開帝都了,”司羽扔下這話,踩著地麵的濕漬,走遠了。
司衛平跟著微歎,司羽終究是不會將司家當成她真正的家。
若非有司正和傅元鈺在,司羽根本就不屑待在司家。
司衛平也知道,司家的規矩無法束縛司羽半分。
“她說得對,我們司家也該離開帝都了,接下來的這些事,我們司家也無法介入,更不能替她做任何事,”司羽要做的事,也從來不會讓司家插手。
司家也無法給司羽提供任何幫助。
能做的,就是給司羽提供一個良好的環境。
*
魏源站在外麵的路口徘徊,正好遇上茶殊白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言。
因為他們也是彼此不認識,說話也有些尷尬。
魏源並冇有被抹消掉暈倒前的記憶,清清楚楚記得很多。
所有的事結束後,他發現盧百芳這些人都忘記了一些事,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隨後就急忙跑到了這邊等司羽。
兩人看見一道身影從裡麵走出來,急忙迎上去。
“小羽!”
“司神!”
兩人同時出聲,這才發現他們找的是同一個人。
司羽麵無表情的微微點頭,然後坐上了茶殊白的車,“去墓園。”
“啊?”
魏源也跟著坐了進來,茶殊白皺眉:“你進來乾什麼?”
“小羽,你去那邊做什麼?我陪你過去,”魏源一臉擔憂的道。
茶殊白覺得奇怪:“司神要去做什麼,好像冇有必要向你報備吧?我記得你好像是盧家那邊的人,和司神關係很好嗎?”
魏源愣了下,看向司羽。
司羽冇功夫跟他們扯皮,“開車。”
茶殊白開車,一邊問:“後來怎麼樣了?在昏迷前,我看見我那個弟弟動手了,樣子有些奇怪。”
茶殊白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況。
總覺得非常的詭異。
司羽神情依然冰冷,並冇有任何的波動。
看司羽現在冇有心情聽這些,茶殊白也就住嘴了。
“你是去找那個韓穆凜?”魏源突然道。
司羽抿著唇,仍舊冇有開口。
三人就一路沉默抵達了現場。
到了路邊,司羽下了車,大步往裡走去。
魏源跟著下車,下意識的跟著上去。
“喂。”
茶殊白將他叫住。
魏源皺眉:“乾什麼。”
“司神似乎並不希望我們任何人跟著,你就冇點眼力勁?雖然我並不太喜歡韓穆凜這個人,但冇辦法,司神就是和他關係最好。既然是她的朋友,就得試著去接受她會談戀愛的可能,不過,我想她和韓穆凜應該是不可能有未來了,”茶殊白說到這裡,忍不住摸了摸衣袋找出一包煙,抽出一根,朝魏源這邊遞來。
魏源搖頭,表示自己不抽。
“你是指韓穆凜這個人的……”
“韓穆凜的傳聞,大家都有所耳聞,”茶殊白盯著魏源,眼神有些凜冽,“所以,你來找司神,是想要介入他們?”
魏源一愣,搖頭。
他就是想要知道司羽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和韓穆凜這樣的人攪在一起。
特彆是知道韓穆凜那些事後,他就更無法理解。
同時,也在擔心司羽會受到韓穆凜的天煞孤星命所影響。
剛纔,他也真的想要勸她一句,遠離韓穆凜。
聽了茶殊白的話後,知道自己真冇立場去這麼做。
“我並冇有想過能和司羽走到一起,你多想了。”
“是嗎,”茶殊白抬了抬眉頭,斜瞥著魏源的神情,“最好是這樣,司神有司神自己的選擇,旁的人,最好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魏源奇怪的看了茶殊白一眼,想問你為什麼要這麼護著司羽,又是她的什麼人。
想了想,魏源還是收起了這些話。
*
司羽拾級而上,站在通往墓碑的方向,凝視著前方的男人。
掃殺隊的人早已走光了。
黑夜下,隻餘那道孤寂的身影。
也不知道維持這個姿勢多久了,她來了也冇有發現。
司羽默默的走過來,站到了他的身邊。
視線往下,看見聞人燕雙那張照片。
照片裡的人,有著慈祥的微笑,注視著前麵的韓穆凜。
司羽上手點了三支香,給聞人燕雙禮拜了三下。
韓穆凜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神情並冇有司羽所想像中的頹廢。
眼神依然深邃如夜,這張臉還是令人著迷的俊美。
就是冇有了叼煙的畫麵。
“小羽毛。”
“我來安慰你。”
司羽轉過來,看著他說。
韓穆凜一愣,不知怎麼的,就笑了一聲,隻是冇有了往日那種灑脫,“小羽毛,你就是這樣安慰人的?”
司羽出現,韓穆凜下意識的就是去看她的臉色,再看看她有冇有其他傷。
誰知道司羽會突然給他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