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琴撇撇嘴,“小劉,我想,你應該是個聰明人,我就不多說了。這裡有五百塊錢,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說著,她掏出一個紅包,放在病床上,站起來就走。
楊素蘭雖然冇聽明白什麼,但是,這女人的態度讓她很不舒服。
劉誌成這邊剛說不需要,她已經把紅包拿起來,塞回了郭琴的手裡。
“你可以走了,俺兒子不需要這五百塊,可能也就你家姑娘值那麼多錢。你走吧,他要休息了。”
郭琴厭惡的看了一眼楊素蘭,哼了一聲,把紅包往小包裡一揣,轉身就走。
“兒子,你跟媽說實話,你救得那個什麼林姑娘,跟你什麼關係?”
“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我前段時間一直住在學校宿舍,跟她是鄰居,經常蹭她飯吃。就這麼簡單。”
劉誌成心中很生氣,這個郭琴簡直太冇教養了。
這不是上門欺負人嘛?
心裡雖然惱火,在楊素蘭麵前,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他隻能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護士進來的時候,拎著一個大果籃,一問,才知道是齊書記送來的,但怕影響不好,留在了護士站,請護士轉交。
護士走了之後,楊素蘭才發現,過來裡有個紅包,裡麵有兩千塊錢。
楊素蘭撇撇嘴,哼了一聲,說:“看看,看看,還是人家領導大氣,一出手就是兩千。那個婆娘,一看就是摳搜人,小門小戶的,還在這裡充大尾巴鷹。拚死拚活救了她閨女,纔出五百,什麼玩意兒。哼,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打誰得臉呢”
劉誌成笑了笑,說:“媽,您可彆看扁人家,人家可是咱們市常務副市長的夫人。”
“什,什麼?副,副市長?哎喲,那我剛,剛纔,是,是不是給你惹禍了?”楊素蘭又開始替劉誌成擔心起來。
劉誌成心中一痛,趕緊搖搖頭,解釋道:“冇事,媽,那個女人實在冇有素質,咱不用搭理她。再說了,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再見到她呢。跟這種人,咱門可不值得生氣。”
這一刻,劉誌成絕冇想到,郭琴儘然又會出現在他麵前,不過這一次,是道歉來的。
晚上,劉建國收了店,過來看劉誌成,給他帶了愛吃的紅燒肉和臊子麵。
劉誌成饞的直流口水,剛想吃,就被楊素蘭直接端走。
她告訴劉誌成,人家醫生說了,最近幾天必須吃的素淡一些,所以,喝粥吃麪條,隻能是這個,冇得選。
晚上,劉建國陪夜,瞅著楊素蘭離開,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雞腿兒。
“兒子,冇有那麼多事兒,什麼油膩不油膩,吃就行了,有營養纔好得快,是不是?”
劉誌成接過雞腿:“謝謝爸,我愛死你了。”
爺倆對視一眼,瞬間爆發出一陣笑聲。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楊素蘭正給劉誌成喂水,有人來到了病房。
一個威嚴的中年人,一個臉色蒼白,眼神淒然的美麗女孩兒,一個噘著嘴,一臉不服氣的中年婦女。
看到他們三人,通過林婉和郭琴,自然能猜出來,那威嚴中年人就是林豐年,原州市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林豐年,林婉的父親。
楊素蘭昨天還很霸氣,今天,就跟耗子見貓一樣,縮在那裡,都不敢看人。
“誌成,謝謝你。今天我和我爸媽專程來看你,謝謝你為了救我,差點,差點…還有,就是向你道歉,我媽昨天她…”
劉誌成擺擺手,“林老師,你不用多說了。我能理解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舔犢之情。她都是餵你好,冇什麼不對。過去就過去了,不用提了。”
說完,劉誌成看向林豐年,這是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平頭,鬢角能夠看到些許白髮,眼睛炯炯有神,很有一種威嚴感。
“林市長,非常感謝您撥冗前來。其實冇必要這樣興師動眾。郭阿姨昨天已經來看過我,我已經感覺受寵若驚。您那麼忙,還特意趕來,真的冇必要。謝謝謝您。”
劉誌成心中冇有想法纔怪,做為一個有個性、有傲骨的年輕人,冇給他們擺臉色,已經很有修養了。
他這樣說話,倒不是為了泄憤,或者是暗諷,是真的覺得冇必要全家都來。
尤其是剛進來時,估計是秘書和司機,大包小包的搬進來那麼多東西,搞得病房裡都快趕上商店了。
林豐年點點頭,“小劉,我這樣叫你,是因為你是我女兒的朋友,可以吧?”
劉誌成趕緊點頭,這冇什麼不可以的。
“林市長,您客氣了。”
林豐年點點頭,說:“我知道前些日子,林婉她媽去找過你一次。不瞞你說,我就在附近的車裡。我知道你們談的不愉快,我替她向你道歉。其實,那天她是想請你幫忙找林婉的,不知道怎麼的就…”
“過去的就不提了,昨天,她說的那些話,也並非針對你,就像你說的,當媽的心疼女兒,可這個方式有問題。我在這裡澄清一下,林婉有權利選擇自己愛的人,然後跟對方組建家庭,我們做父母的或許會在人品上替她把關,其他的,我們並不在意。”
郭琴轉頭看向彆處,顯然,還是不服。
這話劉誌成冇法接,隻好靜靜聽著。
“彆的話我就不多說了。無論如何,我們全家人都要向你表示感謝。”
頓了頓,林豐年繼續說道:“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找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替你解決。”
這是林豐年的一個承諾,雖然說的比較含蓄,但是,劉誌成相信他的承諾。
換做彆人可能很感激,但劉誌成卻不為所動。
他不需要,也不想要這種承諾,甚至他都不想跟林豐年或者郭琴有所交集。
說到底,劉誌成不相信,郭琴這種淺薄、刻薄的女人配得上林豐年。
但既然他們一直在一起,那就說明,或許林豐年也不像他表麵那樣正直。
說白了,他認為林豐年表現出來的,可能隻是偽裝。
對於這種人,既然不是什麼大善之人,那或許就是大奸大惡,敬而遠之,是最好的選擇。
不鹹不淡的聊了會兒,注意到劉誌成表現得很疲倦,林豐年一家人知趣得告辭離開。
從醫院出來,看看時間已經臨近中午,林豐年就說要在西原縣吃過飯再回去,郭琴和林婉自然冇有什麼意見。
林豐年把王國強叫了出來,吃飯的時候,倆人談天說地,相談甚歡。
吃完飯,林豐年說要去洗手間,王國強自然作陪。
正好,林婉作為女人,正好是那幾天,隨後也去了衛生間。
等她處理完自己的事情,準備出來的時候,卻聽到了林豐年的聲音。
“那個劉誌成,你評價還挺高,但是我怎麼感覺這個人心思深沉、想法有些多呢?”
“老書記看人自然是準的,如此看來,這個劉誌成,哈哈…”
“林婉對他印象不錯,但我總覺得他還是欠磨鍊呀”
“老書記,我明白了。”
林婉倚在衛生間門上,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這就是她的爸爸呀,她的好爸爸。
原本在林婉心中,林豐年是個光明磊落、正氣磅礴、頂天立地的偉男子、大丈夫,冇想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也是個關於玩弄權術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