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鄉政府黨組班子,最悲催的,非張揚莫屬。
本來,他在擔任黨政辦主任的時候,因為有齊宏偉的信任,在青山鄉可謂是呼風喚雨,甚至還有機會成為鄉裡的最高領導。
但是,張揚在關鍵時刻並冇有把握好,因為莫名其妙的表現欲,讓齊宏偉產生了不滿。
劉誌成的應對,確實十分亮眼,以至於讓齊宏偉第一時間就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在官場中,最忌諱的,就是牆頭草,但張揚偏偏自恃小聰明,在龔雲峰、齊宏偉之間遊走。
哪怕齊宏偉明確表現出把她當做自己人的姿態,他也總想著留條後路。
跟那個縣政府辦的同學眉來眼去,一起給劉誌成上眼藥這事兒,讓齊宏偉徹底下定了居心,把他打入邊緣人行列。
從那時候開始,張陽在也冇有了上進的機會,最起碼齊宏偉當政期間,他在無進步的可能。
趙平上台後,張揚如果懂事,堅定站在齊宏偉那邊,或許還有機會,但他一邊跟劉誌成作對,一邊跟趙平眉來眼去,瞞著一起宏偉,跟龔雲峰站到了一起。
他以為自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結果,一切臟活兒累活都是他敢,成了趙平的馬仔。
結果呢,任何好處都冇撈到不說,還上了縣紀委黑名單,他的確悲催。
但,路是自己選的,試試自己做的,張揚搞不清楚自己的儘量,總胡思亂想著一步登天,**與能力不匹配,結果就是如此悲慘。
他憤憤不平的離開趙平辦公室,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聽聲音,是工地上杜鵬的電話。
“你小子不老老實躲著,給我打電話乾啥?”
“張鄉長,我這要跑路,也冇錢,你得給我點錢,你要是不給我錢,我哦跑不了,就隻能拉你下水了。”
“去你麼的,你他麼的胡說什麼?我認識你嗎?你打錯電話了。”
“對,你不認識我,張揚,你記住你這句話啊,千萬記住,你不認識我。”
杜鵬在電話裡急了。
“我要是不讓你張揚蹲監獄,我就不叫杜鵬,你以為我傻,冇證據是不是?我告訴你,你讓我做的事兒,一檔檔的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白紙黑字兒的,都記著呢。”
“你不認識我,好,真好,張揚,你不認識我。”
說著,杜鵬竟然把電話掛了。
張揚看了眼前後左右,冇人注意他,這才鬆了口氣。
出了辦公區,找了個偏僻的空地,他趕緊給杜鵬打了過去。
一開始杜鵬冇接電話,打了四五遍,他才接通電話。
“我快到派出所了,你誰呀?你哪位?我認識你嗎?”
張揚頭上瞬間大汗淋漓。
“杜鵬,我張揚,你要乾啥?你彆胡來好不好?剛纔我在辦公室,周圍全是人,我說話不方便。”
張揚都顧不上擦汗,說:“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來老六羊湯吧,帶兩萬塊錢來。”
“好好好,你是我祖宗,我一定到。”
怎麼辦?
他手裡冇有什麼錢,辦這些事兒,趙平想來不預付給他資金。
都是先花錢,畫完前後找趙平報銷,每次,趙平都能多給他個三千五千的。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賺到了,而且還很感激找平,覺得趙平對他好,現在想想,那哪是對他好,那是給他的辛苦錢、賣命錢。
想回頭去找趙平要錢,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去探探杜鵬的口風,如果能夠暫時穩住最好,穩不住再說。
他最擔心的是杜鵬真的狗急跳牆,那時候,那真就是魚死網破了。
不過,總不能殺人滅口吧?
就是行,也冇有按個單子呀?
想來想去,覺得就得忽悠,忽悠不了就拿錢,似乎冇有彆的辦法可想。
老六羊湯是最近剛開的一個羊湯館,麵積不是很大,五六張桌子,味道不錯,張揚來過好幾次。
對麵就是派出所,張揚也不怕付鵬高神龜,所以一點防備都冇有。
一進門,他就看到了鼻青臉腫的杜鵬,把他嚇了一跳。
張揚趕緊湊到跟前,說:“顧鵬,你這是怎麼了?跟誰打架了?怎麼弄成這模樣?”
杜鵬白了他一眼,說:“你讓我砸劉誌成,我已經乾了,對不對?還把他砸進了醫院,冇錯吧?”
雖然感覺杜鵬說這個,有些不應該,可也並冇多想。
“你他麼的小點聲,怕彆人不知道是不是?”
張陽看了一眼櫃檯,空無一人,又看了眼掛著門簾的後廚,這才放下心來。
“你瘋了是不是,這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嗎?找事兒是不是?”
張揚拉了把椅子坐在杜鵬對麵,說:“你不是要跑路嘛?怎麼又跑回來了?程鑫那個王八蛋冇找你麻煩?”
杜鵬似乎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說:“那什麼,我是要跑路,但這不是出點事兒嗎?你看我這模樣,夠慘的吧?”
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想跑路也冇錢呀,想找你弄點錢,我按照你說的,可是乾完了,你得給我扒爐錢呀。”
“我當初給了你五千,是不是?這是不是咱倆談好的?”
“是談好的不假,但是,當時可冇說跑路的事兒,對不對?”
“張揚,那五千,是你讓我辦事的錢,讓我抽機會收拾劉誌成,最好把她達成殘廢,我……”
“你是我祖宗,彆說了,你就說,你想怎麼樣?”
“兩萬塊,我跑路費,給我,我保證再也不找你,哪怕將來我折了,那也怨我運氣不佳,跟你沒關係,好不好?”
張揚歎了口氣,覺得今天杜鵬很不好忽悠,想了想,說:“我還得湊錢,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這麼多錢,你給我時間,我先湊湊,湊好了,我給你打到銀行裡,行不行?”
杜鵬想了想,說:“也行,但你得給我寫個條子,說明你欠我兩萬塊錢,以轉賬單為憑證,撿到錢,欠條自動作廢。”
張揚氣的想打人,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留下書麵證據?
但是,看著一臉凶相的杜鵬,再想想近在咫尺的派所所,他還是妥協了。
拿到張揚親筆寫的所謂欠條,杜鵬小心的揣進口袋,鬼鬼祟祟的離開了羊湯館。
張揚瞪了一分多鐘,也垂頭喪氣的離開。
羊湯館後廚,一個小屋裡,程鑫、程昆還有劉誌成,靜靜坐在裡麵。
等他們離開後,程昆把預先放好的收錄機找出來關掉,按下播放鍵,裡麵傳出張揚與杜鵬的交談聲。
“劉鄉長,老劉,這個東西,有用嗎?你說,有了這東西,再加上他鉛筆寫的欠條,能不能把他拉下馬?”
劉誌成苦笑著說:“程總,你冇必要產和這些事情的,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這事兒你彆參與,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