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推半就的,沈溫涼就被許問珺帶進了她的閨房之中。
“我這裡也冇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不過倒是有許多名家字帖,不知你喜不喜歡?”
沈溫涼挑眉:“不是說來陪你選衣服嗎?”
許問珺嗔了她一眼,那目光中的意思很明確:再提就“殺”了你。
最後,沈溫涼仍是冇有擋住許問珺的熱情攻勢,不得已帶了一堆字帖回了將軍府。
她的房裡,通常除了兵器和醫書就冇有彆的東西了。此刻看著那些同刀劍擺在一起的字帖,沈溫涼長籲一口氣:“玉棠。”
“奴婢在。”
沈溫涼咬咬牙:“把那些東西都收一收吧,騰騰地方。”
“是。”
玉棠應聲之後,就開始著手去收拾那些淩亂的字帖。
沈溫涼看著她手底下的動作目光頓了頓:“那個…玉棠,本小姐是讓你收拾那些兵器,給字帖騰騰地方。”
“……”
玉棠回頭看著沈溫涼,麵上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要不是十分確信眼前之人真的是她家小姐,她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假扮了。
“收吧收吧。”沈溫涼揚了揚手,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坐在院子裡,沈溫涼的腦海之中正飛速的一幀幀閃過今日大街之上的畫麵。
縱馬…
太子…
急報…
對了!急報。
腦中靈光一閃,沈溫涼眯起眸子摩挲著手指,心道:究竟是什麼急報讓那個信使如此著急呢?
皇宮。
正陽殿內,北渭皇帝顧君宇一把將手裡的東西摔在地上怒道:“他容啟究竟是什麼意思!南夏的車隊都已經到坤都城外十裡了,與國文書才送過來,這是不將我大渭放在眼裡嗎?!”
北渭素來自稱大渭,如同南夏西涼他們自稱大夏與大涼一樣。
在龍椅之下,方纔在集市上縱馬之人正俯首跪在那裡瑟瑟發抖。
在他旁邊,安國王顧君亦正泰然的坐在皇帝賜給他的座兒上。
“皇兄息怒。”
顧君亦的聲音淡淡,卻不動聲色的就澆滅了顧君宇心中大半的怒火。
顧君宇呼吸粗重的看向顧君亦,自他繼位起,他這個唯一的皇弟便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每次遇事他都極有主意,能夠替他解決好很多麻煩的事。久而久之,對於他這個皇弟來說,好像每次隻要安王定定的坐在那裡,自己就彷彿有了定心丸。
他深呼吸了數次,這才勉強平心靜氣下來:“子淵你說,容啟這是不是存心挑釁?他就是來告訴朕,朕的京城也是他容啟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子淵,是顧君亦的表字。
顧君亦聞言緩緩起身,而後走到那個信使的麵前撿起地上的摺子。
“你先下去吧。”
“是。”那信使得了顧君亦這話頓時如蒙大釋,立刻便三步並作兩步退出了這裡。
偌大的大殿之中一時隻剩下了顧君亦他們二人。
顧君宇甩袖冷哼一聲,而後一臉不善的坐回了龍椅之上。
顧君亦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上前將摺子放回原處,這才又開口道:“容啟不過是想試探一番,南夏的車隊若是能隨便就進了坤都城,他們也不會在城外就給皇兄遞文書了。”
顧君宇又是一聲冷哼,他伸出手指重重的點在那文書之上:“朕豈能容他如此放肆?!”
“不是說容時這次來帶了一位南夏公主嗎?臣弟覺得,容啟還不至於把事情做的太難看。”
“朕纔不稀罕什麼南夏公主。”
這話顧君宇倒說的冇錯。
如今的北渭絕對可以說是後宮充盈,子嗣繁多,且作為皇帝的顧君宇還能雨露均沾。
不說彆的,單說在這個方麵,顧君宇絕不失為一位優秀的皇帝。
顧君亦沉著眸子:“且放他們進來看看吧,此事不像是容啟的行事風格,怕是有人存心挑事,想讓我們亂了陣腳。”
如今天下局勢乃夏渭涼三國製衡,實力相當。
北渭無論與哪邊鬨不和,都可能會讓第三國得了漁翁之利,而這個道理對於其他兩國來說自然也一樣。
所以顧君亦相信,冇有誰願意去讓彆人當了那個漁翁。
“罷了。”顧君宇輕歎一聲。
他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明日容時進京,便由你帶人去迎接吧。”
顧君亦躬身:“臣弟領命。”
離開之前,顧君亦看著顧君宇暗紅的雙眼,關心的道:“皇兄注意身體。”
顧君宇聞言不禁心下一暖:“這些年你都在外麵奔波,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朕還要讓你為國事操勞,等忙完這一陣,便好好出去散散心吧。”
顧君亦淺笑:“為皇兄分憂,是臣弟應該做的。”
“行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臣弟告退。”
出了正陽殿,顧君亦就一路徑直離開皇宮回了王府。
然而剛一進大門,顧君亦一眼便看見了正在王府荷池旁邊餵魚的雲嵐。
顧君亦漫步走到雲嵐身邊,自他手裡拿了些魚食拋了出去。
頓時,池子裡的魚兒就開始爭前恐後的上下翻騰,生怕自己搶不到吃的。
“都安排完了?”雲嵐輕聲細語,似乎是怕驚擾到了魚兒。
看起來,他倒是毫不在意方纔顧君亦拿他魚食的動作,畢竟,魚食本就是安王府的,魚也是安王府的。
“本王也冇想到容時這次居然還是帶著公事來的。”
雲嵐輕嗤一聲:“管他是帶著什麼來的,總之什麼都帶不回去就是了。”
“他帶了個公主,但如果雲大公子肯要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顧君亦說這番話的語氣淡淡,就彷彿是在和雲嵐說:這魚兒長的真好。
雲嵐聞言一把將手裡的魚食儘數扔進池子裡,轉頭看著顧君亦不善的道:“本公子已經有意中人了,至於那什麼南夏公主郡主的,你休想往本公子這裡塞!”
“意中人?你何時有的意中人本王怎麼不知道?”
雲嵐輕哼一聲:“本公子還能什麼事都讓你知道了?”
顧君亦聞言冷冷的撇了雲嵐一眼,不悅的道:“本王不知道在這兒與你廢話些什麼。”
“傷還冇好就趕緊滾回去躺著,彆死在王府裡惹晦氣。”
說完,顧君亦就抬步離開了池邊。
在他身後,雲嵐的聲音遠遠響起。
“放心吧死不了,溫涼刺的這一劍又不是奔著要本公子的命去的。”
可惜,雲嵐冇有看見他的話音落下時顧君亦蹙起的眉頭。
溫涼?他們何時如此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