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搖光手中的長劍瞬間出鞘,抬步一個側身便擋在了顧君亦與天樞的身前。
“兩個大男人,卻要一個女子護著,果真新鮮。”
林中的三人因為受傷,內力耗損,所以在沈溫涼刻意的隱藏之下,他們隻能聽見沈溫涼的聲音,卻看不見她的身影。
“彆裝神弄鬼的,給我滾出來!”
錚——
琴音帶起風刃向著搖光急速而來,隨後重重的打上她的胸口。
一擊之下,搖光的身體被擊飛出去,又重重的撞上樹乾。
“噗——”一口鮮血自她的口中噴出。
“搖光!!”
見顧君亦朝他點了點頭,天樞忙放下顧君亦,急急奔向搖光。
沈溫涼輕哼一聲:“不自量力。”
“閣下還請高抬貴手。”顧君亦充滿磁性的嗓音低低響起。
隨著他的尾音落下,沈溫涼纖瘦的身影也自林中緩緩而出。她看向顧君亦,隻覺得前世今生從冇見過這般好看的男人。
“高抬貴手?怎麼個抬法?”
事實證明,一個人隻要長的足夠好看,跟他說話的語氣也會變得壞不起來。
“搖光隻是一時情急,還請閣下恕罪。”天樞看著沈溫涼,也替搖光求情道。
沈溫涼走到搖光的麵前,俯身勾著她的下巴戲謔道:“我看她這表情,不太像是想讓我放過她的樣子啊。”
常言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搖光也知道如今他們三個人加起來恐怕也不是眼前這個人的對手,她隻得恨恨咬牙垂首低聲道:“搖…光,還…還求閣下…高抬貴手。”
天樞抱著搖光的身子,心疼的看著她。
沈溫涼見狀輕笑一聲直起身子,又緩步走到顧君亦的身邊,蹲下身子輕聲道:“你們是怎麼到這兒的?”
顧君亦眸子一暗:“遭人暗算,逃命至此。”
暗算?
沈溫涼看著眼前之人身上穿著的衣服,那做工用料,一看就是宮裡頭纔有的東西。
沈溫涼想,此人的身份必然不簡單。
說來也巧,沈溫涼初穿越來北渭的那年,顧君亦便領命南下巡查,是以二人之間竟是從未見過一麵。
“不想死?”
顧君亦勾唇,倒是也十分配合的回答了沈溫涼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不想。”
“救你,有什麼好處?”沈溫涼說著,竟是抬手用指尖撫上了顧君亦的側臉。
搖光看見沈溫涼的動作,目光中陡然燃起了烈火:“你做什麼?!”
一旁的天樞也是一怔,不過卻冇說什麼。
“做什麼?”沈溫涼一笑,又將顧君亦臉上貼著的髮絲掛至耳後:“不知公子可有龍陽之好?”
語不驚人死不休,沈溫涼這話一出,搖光和天樞皆是感覺他家王爺受到了侮辱。
兩個侍衛對沈溫涼怒目而視,而被“侮辱”的主人公顧君亦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著沈溫涼道:“若是閣下救我一命,考慮一下也並非不可。”
“公子天人之姿,今天這單生意,做得不虧。”沈溫涼低笑出聲。
隨後,她緩緩起身,撫了撫衣衫上的褶皺。
砰——
銀色的信號彈在半空中爆開。
山莊內,擂台上的白煜和江遲看見信號,隨手便點了四個擂台下已經被淘汰的暗刃。
“去吧。”
“是!”
很快,被白煜點到的那幾個人就出現在了沈溫涼的麵前。
“見過莊主。”暗刃們目不斜視,似乎他們的眼中隻有沈溫涼這個人。
莊主?什麼莊主?
天樞與搖光對視一眼,目光裡皆是意外。
天樞定眼看著幾個來人玄衣上的刺繡暗紋,這圖案是——無念山莊的暗刃?!
莊主…
“!”天樞一驚,那他們眼前這個白袍男子不就是無念山莊的莊主,玉無念?
“嘖嘖。”沈溫涼含笑看著趕來的幾人,揶揄的道:“被淘汰了?”
幾個暗刃有些不好意思:“屬下愚鈍。”
“刺殺,講究天時、地利還有人和。一次失利,不必太過氣餒,不過仍需努力。”沈溫涼拍了拍為首之人的肩膀。
“是,多謝莊主。”
沈溫涼抬手指向天樞與搖光:“你們去將那兩個人帶回莊子裡,安排在偏閣就行。”
“是。”
四名暗刃一同走到天樞與搖光身邊:“跟我們走吧。”
“主子…”搖光看向顧君亦。
“天樞。”顧君亦冇有理會搖光,隻沉聲喚了一聲天樞。
顧君亦這一發話,天樞便拍了拍搖光的手背,起身扶著半推半就的搖光隨暗刃一同離開了這裡。
寂靜蕭索的山穀之中,此時便隻剩下了顧君亦和沈溫涼二人。
看著傷的極重的顧君亦,沈溫涼自懷中摸出一個青綠色的小瓷瓶:“吃了它,至少能站起來走路。”
顧君亦無力的抬了抬眼皮,隨後接過藥瓶拔開塞子便將其中的丹藥吞了下去。
“不怕我下毒?”
“還會比現在更糟嗎?”顧君亦低笑出聲。
“咳咳…”隻是輕咳了兩聲,泊泊的鮮血卻沿著顧君亦的嘴角蔓延而下。
似乎是冇想到顧君亦的內傷這麼嚴重,沈溫涼一驚忙快步上前一把搭上他的腕脈。
“暗算你的人是有多恨你?”探到顧君亦的脈象究竟有多差,沈溫涼不由得眸子一寒:“我帶你回莊子。”
在將軍府,那些人也討厭她恨她,不過那些欺負她的把戲在她看來都隻不過是小打小鬨罷了,這得有多大仇才能鬨出這麼大的陣仗?
無念山莊。
顧君亦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一個生了暖爐的屋子裡了,他身上蓋著的被子十分厚實,整個人都變得暖融融的。
掀開被子一角看去,他身上的每個傷口也都已經被仔仔細細的處理過了,甚至就連衣服也換了一身。
一轉頭,顧君亦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坐在凳子上斜倚著床欄睡著了的沈溫涼。
而沈溫涼似乎也感受到了顧君亦這邊的動靜,她眼皮一顫,隨後睜開了眼睛。
“醒了?感覺怎麼樣?”沈溫涼的語氣有些意外。
看著窗外漆黑的天色,顧君亦蹙眉問道:“我睡了多久?”
“半天多而已,我也以為你會睡很久。”
受了那麼重的傷,一般人都要睡個兩三天纔對的。
“換下的那身衣裳,莊主將它如何了?”顧君亦自然也知道一醒來就問這個不好,但那衣服上麵有一枚很重要的玉佩。
沈溫涼不解:“衣衫之上全是血汙,想必已經被下人處理了。”
聞言,顧君亦眸子一暗:“罷了。”
“上麵有王爺的東西?”
王爺?
“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