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江南市軍區醫院六樓的一間會議室內,不少專家都赫然在列,其中便包括胡文舉,正如火如荼地針對湯老的病情展開討論。
“各位,湯老是什麼身份,我想你們也都很清楚,所以,這一次決不能出意外,之前也討論了會兒了,現在,你們可以把最終的結果告訴我了。”
身為院長的薛強說完,會議室的氣氛也瞬間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後,一專家方纔開口道:“湯老的病根,在於尿路感染,再加上他自身的抵抗力差,身子基礎不好,所以才持續高燒不退。”
“所以,手術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薛院長,我已經準備好了,如果儘早進行手術的話,能搶救過來的可能性應該不算低。”
這位率先開口發言的中年人,名叫韓盛,在江南市軍區醫院素有韓三刀之稱,手術就是他的絕活,若是比拚手術的精細程度,隻怕是冇人能比得上他,因此,他這麼一說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讚成。
但也有些例外,胡文舉在皺眉思量了下後便當即提出質疑:“韓主任,湯老已經是八十歲的老人了,對他而言,手術的風險著實太大,而且這類手術,誰也不能保證有意外發生,況且我還有個疑問,若真是尿路感染的話,為什麼都已經用了兩個療程的抗生素,但卻依然不起作用?”
聞罷,韓盛的臉色當即一沉,扭頭看向胡文舉,冷聲道:“哼,胡教授這話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在質疑我之前的診斷吧?覺得我韓某人,還會誤診不成?”
“這……我可冇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把我心中的質疑提出來而已,還望韓主任不要多想。”
“哼。”
韓盛又哼了聲後便不再理會胡文舉,果斷道:“就按照我的辦法來吧,在手術之前,再加兩個療程的抗生素,看一看感染症狀能否消退。如若不能消退,那,便也隻能手術了。好了,就這麼定了,散……”
“我覺得胡教授的話有道理,還望各位胡三思而行。”
不等韓盛說完散會,會議室的大門便被推開,一道聲音也同時飄了進來,慌忙趕來的江恕便走了進來。
見江恕趕來,胡文舉心中冇來由的一陣安定,旋即趕忙介紹道:“各位,這是我們學校的講師,可莫要小看他,他的中醫術可是十分高明的,就連我都不得不佩服。”
“中醫?這麼年輕?”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後皆在心中暗暗搖頭,如果說江恕如今有四五十歲,說自己是不錯的中醫倒還有些可信度,可現在,嗬嗬……
“後生,你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也在質疑我的診斷?”
江恕看了眼韓盛,不卑不亢道:“也可以這麼說,之前關於湯老的病情,胡教授大致和我說了下,我懷疑,病根不再尿路感染,有可能……”
“放肆!”
一位白大褂當即將其打斷,並衝其不耐地揮了揮手:“你個小毛孩子,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發表意見?照你這麼說,韓主任的醫術,反倒還不如你了?”
“就是,一個學院裡的講師,隻是會一些書本東西就趕來這裡指手畫腳了?哼,簡直就是不知所謂,紙上談兵!”
“一點經驗都冇有,憑著肚子裡那點墨水就敢在此胡言亂語?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還不出去!”
一眾醫生紛紛開口,倒是讓韓盛感覺頗有麵子,斜瞥了江恕一眼後便衝其揮揮手:“後生,趕緊走吧,就彆在這裡添亂了,這一間會議室,可不是什麼身份的人,都能進來的。”
見諸人對江恕的態度,胡文舉心中一陣不爽,彆管人家江恕多麼年輕,是否有真才實學,好歹人家是自己引薦而來的人,應該受到最起碼的禮遇吧?
想到這兒,胡文舉看了看院長薛強,當即拍桌子起身:“我見識過江恕的醫術,因此,我對他的醫術信得過!院長,希望你能給他一次給湯老診治的機會,最後一旦出了什麼問題,我胡文舉一人擔著!”
“這……”
就在薛強猶豫之際,韓盛又道:“你一人擔著?哼,湯老的命有多金貴,胡教授不會不知道吧?到時候真要是出了什麼狀況,我且問你,你一個人負擔得起?隻怕到時候賠上你這條老命都是不夠吧?”
“你!”
胡文舉當即一氣,旋即江恕便立刻接過話茬,冷笑道:“韓主任此言差矣,人生而平等,因此可冇有命貴命賤之說,我倒真是挺難以置信,這等說辭會出自一個醫生口中。”
聞罷,韓盛不禁又看了江恕一眼,目光一時間也顯得有些陰沉,沉吟片刻後,又道:“少拿這些道德綁架來說事兒,後生,說破大天我還是那句話,這間會議室,不是隨便什麼身份的人都可以進的。所以,現在請你……”
“那我倒是想請教韓主任了,究竟要有什麼身份才配進這間會議室?知道的這隻不過是個醫院的小小會議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Y國皇宮呢。”
“屁話!”
又一個白大褂當即站了出來,道:“想進這家會議室,你至少還得再曆練個二十來年,現在的你,哼,說句大實話便是,你還差的遠。”
此人說哇你,韓盛等人也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可不料江恕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包括胡文舉在內的眾人,頓時有種石破天驚之感。
“我若是以孫女婿的身份,夠格了麼?”
說完,當場所有人皆緩緩張大嘴愣了下,傻呆呆地看著江恕,孫女婿?誰的孫女婿?
過了好一會兒,位於首座上的薛強便試探性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你是湯老的孫,孫女婿?”
江恕當即點頭,心中一時也有些解氣,之前你們這一個個專家主任地在此接連裝逼,現在呢?怎麼不繼續裝了?要不嚇一嚇你們,還真把小爺我當成一個純純粹粹的草根了?
“你,你怎麼證明你是湯老孫女婿?你究竟是,是什麼人?”
江恕聞言後,同樣很不禮貌地斜瞥了說話的韓盛一眼,一邊朝會議室外走去,一邊道:“證明?笑話,你區區一個醫生,有什麼資格讓我向你證明身份麼?笑話。”
看著韓盛那一臉陰沉的樣子,胡文舉笑了笑後便趕忙跟上江恕來到湯老所在的ICU病房中,期間還在外看見了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老的約莫五十左右,應該是湯老的兒子,而少的倒是頗為年輕,基本和自己同齡,管湯老兒子叫父親,讓江恕心中一時還暗感奇怪。
“之前老頭兒不是說這位湯老隻有一孫女兒麼?啥時候還冒出一個孫子了?奇怪。”
走進病房,江恕先是看了下湯老臉色,劍眉微不可查地挑了挑,旋即便開始為其診脈。
過了會兒,韓盛等人氣沖沖地走了進來,之前他們特意找湯老的兒子湯誌軍覈實了下,人家根本就不認識江恕!更彆提什麼孫女婿了。
“姓江的小子!你如此這般費心機地刻意接近湯老,究竟什麼企圖!還自稱湯老孫女婿?我呸!湯先生之前都未曾見過你,哪兒來的孫女婿?”
“聒噪。”
江恕撇了喊聲一眼,低語了聲後便也收回手,起身道:“已經清楚了,湯老的病因根本就不是尿路感染,而是,間質性膀胱炎。”
“間質性膀胱炎?”
眾人聞言一愣,不得不說,尿路感染和間質性膀胱炎的症狀可以說極為相似,時常會出現誤診,可對於韓盛這樣一位經驗豐富的專家而言,應該……不能夠吧?